第52章 忽悠瘸了(二更、三更)
不只是常服, 卓青還挑選了各類零零碎碎裝飾品,惡補了萬煦儲物袋中, 那位不知名前輩留下的“禮儀”書籍。
天知道為什麽那位不知名前輩為何留下許多雜書, 或許是順手塞進去的吧。
萬煦很不習慣的将身上挂滿了東西,感覺自己像一棵聖誕樹。
但這種打扮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韋灏見到萬煦後,立刻打消了青陽子就是萬煦的想法。
不說相貌聲音這些修仙者可以任意改變的東西, 青陽子身上那被富貴熏陶出來的氣質太明顯,和萬煦出身不符。
再者,老祖給的法器沒有任何反應,青陽子的神魂完好無損,并沒有受傷。
“韋家的天才, 這次來,肯定不單單是為了合作的事吧?”卓青懶散道, “随便坐。”
韋灏道:“道友何出此言?”
“你當紫芝派上下誰不知道你們韋家圍殺萬師兄的事。”萬煦在地球上的年紀比卓青大幾個月, 在這個世界又先入仙門,卓青這句“師兄”,倒也喊得心甘情願,“你們是聽到誰透露萬師兄來寧海城當管事的消息, 特意來斬草除根的吧?”
韋灏沒想到青陽子居然如此直接,只好板着臉道:“同輩修仙者之間的争鬥, 不涉及勢力。”
“如果你們拍賣會沒放出那顆丹藥, 現在沒拿出那法器,我信。”卓青懶洋洋道,“罷了, 冤有頭債有主,萬師兄的賬,他自己會算。算賬的時候,那債也不在你身上。”
“既然你我都不是當事者,何不放下一切,單純談談合作的事?”卓青指着天上的圓月道,“順帶賞月。”
韋灏很是驚訝。
青陽子已經得知他的來歷,為何還願意和他談合作的事?難道青陽子和萬煦有隙?但青陽子之前說的話,聽起來明明他與萬煦關系不錯,甚至來幫萬煦打掩護。
“很驚訝嗎?”卓青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對方坐下說話,“不要拿你們沒丢掉凡俗界那些庸俗條條框框的世家做派來衡量真正的修仙門派。”
“對真正的修仙者而言,唯一确定的只有遠方的大道。為了證道,家族?門派?若對道心有益便順着,若阻礙道心皆斬之。”
Advertisement
“我對你态度不錯,僅僅是因為你是一個天賦不錯、心境尚可的修士,和你聊一聊,或許能讓我在替萬師兄打掩護的過程中多一些收獲。”卓青道,“要找個和我差不多的天才一起論道,還挺麻煩。”
韋灏默默坐在了卓青對面。半晌,他道:“受家族門派養育之恩,哪能說斬就斬。”
卓青嗤笑道:“若你認為不能斬,那只是因為不斬是順從你的道心;待你認為可以斬,那就是斬了順從你的道心。這是修士處事唯一的标準。”
韋灏想反駁,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所以小世界的修仙世家出一個五品以上金丹就是撞了大運。你們居然還用世俗界的規矩束縛自己?修士把自己當凡人,就像腳上被系着的繩子與樹連起來的大雁,能飛得多高?”卓青毫不掩飾自己的嘲笑。
“小世界?道兄并非來自這個世界?”韋灏并未覺得被冒犯,因為對方說的不是他,而是世家。
他又不等于世家。
“當然。在這寧海城,不是此方小世界的修士罕見嗎?”卓青自顧自的為自己斟滿了一杯果酒,仰頭一飲而盡,“沒想到這方小世界居然還有以血脈和世俗規矩維系的老古董世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回去和家裏兄弟姐妹們說道說道,也讓他們知道,祖宗書庫裏的東西不是編造的。”
韋灏敏銳的抓住卓青話中隐含的意思:“道兄也出身世家?”
“如果你說世代都有修仙者出現的家族是世家,那我是。”卓青道。
韋灏嘆了一口氣,道:“聽聞一些世界的修仙世家只是将有資質子弟送往門派,就和世俗世界中,世家将子弟送往有名書院一樣。”
“沒錯。不過厲害的修仙者的子嗣大多天賦不錯,所以在門派中,大多可以自稱一脈。”卓青裝的他像是親身經歷過似的,“怎麽光說話,不喝酒?”
“喝酒手抖。”韋灏按着劍道。
“哈哈哈哈哈哈,作為修仙者,一點酒還能影響得了你的身體?”卓青笑得前俯後仰,好似聽見了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你這樣子,讓我想起了一位故友。”
“故友?”韋灏好奇。
“一位劍仙。”卓青又倒了一杯酒,“也說什麽什麽喝酒手會抖。他鬥法的時候,還說什麽這是一件虔誠的事,焚香沐浴也就罷了,連吃食也只吃沒味道的白水白煮蛋。你說這是什麽怪癖?”
韋灏對那劍仙很好奇。
聽起來,那劍仙的理念似乎和他很合拍。
卓青見引起了韋灏的興趣,邊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紫禁之巅決戰的事,改成修仙版本說了出來。
在他口中,西門吹雪為了劍要出世,抛棄作為凡人的羁絆,連老婆都跑了;而葉孤城正好相反,他為了劍要入世,明明厭惡劍之外的麻煩事,卻主動摻和進門派勢力權力鬥争。
最終兩人決戰,一個氣運之子摻和起來,揭穿了葉孤城那一方的陰謀,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決戰,死在了西門吹雪的劍下。
那一刻,西門吹雪一舉結成一品金丹。曾經和他并駕齊驅,甚至勝他一籌的另一位天才劍修,成為了他證道的基石。
韋灏聽着這個故事,一時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麽。
卓青繼續喝酒。
他在得知韋家有人前來時,便搜集了前來之人的資料。
韋灏這人特別有意思。
明明韋家欠他良多,他卻總以“血脈”“生養之恩”束縛自己,為家族辦事。明明是有名的天才,卻因之前收拾家族嫡系子弟的爛攤子受了重傷,養到至今才恢複。
因此當年和他并稱天才的人已經結成三品金丹,離開此方小世界。他還只是築基後期,蹉跎至今。
卓青就算沒學過心理學,也不相信這人心中沒有半點迷茫。
特別是他現在傷勢剛好,又被派出來收拾爛攤子,這遭遇和之前幾乎一模一樣。
丁家找人傳信,闡明了之前韋家想和他們聯手針對萬煦的事。
丁家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只說自己立刻拒絕韋家,門派弟子之間的小小摩擦,哪有外人置喙的道理,并把韋家的消息一五一十全倒了出來。
丁家說,他們家中和韋家有親,所以告訴了韋家,萬煦被上派看中,動萬煦就是動整個紫芝派的利益,希望韋家不要執迷不悟,把幾個小輩之間的摩擦上升到勢力之間。
“我們已經仁至義盡,如果他們還不停手,我們也就不需再看以前交情了。”丁家人道,旗幟鮮明的告訴萬煦,他們站在萬煦這一邊,甚至願意出個人幫忙一起揍韋家。
丁家的人這麽識相,萬煦和卓青哭笑不得。
他們都做到這一步了,萬煦就算想報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沒想到,丁家原來也算修仙世家。只是他們聰明,在發現以血脈和世俗規矩維系家族行不通之後,就當機立斷學着外界的修仙世家,讓有才能的子孫全拜入修仙門派,剩下子孫要麽留在世俗界,要麽替這些入了仙門的家族中人打下手。
但此方世界大多修仙世家放不下“家族榮譽”,又想修仙,又想要凡俗界的榮華富貴。
韋灏的資料也是丁家的人給的。
對韋灏,丁家人感嘆,這人如果拜入了修仙門派,說不定前三品金丹可期。
可惜他明珠暗投,出生在一個迂腐的修仙世家,又是曾經得罪過家主這一脈的旁系子弟,本人還很迂腐,讀世俗界的書讀傻了。現在能不能結成中三品金丹,甚至能不能結成金丹,都成了問題。
卓青一直在觀察韋灏。當看到韋灏按照他的邀請,願意坐下聽他胡扯,看他喝酒之後,他想,這個人可以分化。
必須分化啊!
萬煦只是一個築基初期的修仙者,即使前輩給了許多好法器,但他神魂裏還帶着傷呢!而且還有卓青這個小引氣期僞貓妖拖後腿!這哪打得過!
必須把他忽悠瘸了!
就算不能忽悠瘸了,至少讓他認為,青陽子不是萬煦,萬煦已經躲了起來。
如果是腦袋有問題的韋潞,說不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和“青陽子”做過一場再說。
反正他已經和萬煦結仇,不在乎多和一個紫芝派的築基期修仙者結仇。
但韋灏是一個講道理的,不會傷害無辜。
雖然萬煦本人就挺無辜的。
卓青身上佩戴者混淆氣息的法器,讓韋灏判斷不出他現在的境界。
雖然卓青現在給人的感覺是築基期,但時不時的威壓,讓韋灏誤判斷,這位青陽子道長可能只是僞裝成築基期而已。
卓青想塑造一個上界派來“保護”萬煦的修士人設。
為此,他根據前輩給的雜書和自己看過的武俠仙俠小說,編了許多故事。
他現在打着“論道”的旗號,将這些故事抛出去,和韋灏讨論這些故事中人物的行為。
論道,論的不一定是武力和功法,也可以是道心。
以他人追求道途為鏡,映照自己的道心,這是修仙者常做的事。
不然你以為那群修仙者們聽說書,看傳奇小說,只是為了圖個樂呵嗎?
韋灏話不多,但卓青講的故事太有趣,卓青給人的感覺也太過無害。他聽着聽着,話就不由多了起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韋灏居然還放下戒備,喝上了酒。
喝着喝着,他想,這酒還挺好喝的。
韋灏不喝酒,是從築基之前養成的習慣。
築基期之前,家族還沒發現他是天才。他一直是一個人,每次出外游歷,要防備外人,也要防備自己人。
他不敢喝酒,不敢讓自己有絲毫松懈,不敢讓自己握劍的手發抖。
那些謹小慎微,持續到現在。
但是現在,他突然放下了這些謹小慎微。
大概是面前這個人有特殊的天賦?
“如果你現在要殺了我,我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韋灏突然笑道。
他從和卓青見面的時候,一直是一張死人臉。現在,他卻笑了。
韋灏這具皮囊不錯。或者說,修仙者只要自己審美不錯,築基之後的皮囊都不會難看。
所以韋灏笑起來很好。
卓青忍不住撸了一把聽他講故事聽得打瞌睡的萬黑喵的腦袋。
嘿,這家夥笑得和你一樣好看,你們這些死人臉,一個個都是潛力股啊。明明多笑笑,顏值就能上升好幾個臺階,怎麽就不多笑笑呢?
萬黑喵打了個哈欠,繼續睡覺,并不想理睬卓青。
他只希望卓青別吹得太忘乎所以,等交換身體時間到了還沒吹完,得由他羞恥的替卓青吹完。
“你這話真有趣。”卓青舉起酒杯,“可要逼出體內酒氣再喝?”
“不。喝酒沒有醉醺醺的感覺,算什麽喝酒?”韋灏仿佛有醉意之後,就放開了,“你對我說這麽多,是在勸我?”
“對啊,看不慣一個天才被這麽折騰。”卓青一如既往的“直白”,“韋家那個爛泥潭,你祖宗能脫離,你為什麽不能?”
韋灏看着酒杯中月亮的倒影,道:“大約是我這一脈從未被家族承認過,家主在發現我是天才之後對我很好,我以為會被家族承認?”
卓青不由失笑:“你這樣,倒像個凡人。我只知道凡人被忽視甚至被虐待的孩子,長大後很大概率會無限度的倒貼曾經傷害他的人,因為缺愛。”
韋灏差點把酒杯打翻:“缺愛?”
卓青笑着點頭:“是啊。從小缺愛,長大後就想讨回來。即使心裏知道對方只是利用自己,當自己沒了利用價值就會下場凄慘。但他們就是需要曾經忽視和傷害他們的人的認可,哪怕用自己一切去換。”
“只是我以為這只會發生在父母和子女身上,沒想到家族這個虛幻的概念,也會讓人産生這種感覺。”
“你說你家族對你有生養之恩,但對你有生養之恩的難道不是父母嗎?難道是你父母讓你對家族掏心掏肺?”卓青問道。
韋灏苦着臉道:“我父母早就去世了。”
“哦。看來你還真是從小缺愛。”卓青道。
韋灏郁悶:“你這人能不能有點同情心?有你這樣聽見別人悲慘往事後,還這樣說話的人嗎?”
“有啊,我不就是嗎?”卓青扔了一顆果子給韋灏,“說起來,萬師兄比你慘多了。”
韋灏沉默了一會兒,道:“他是很慘。”
萬黑喵睜開眼,給了卓青一爪子。
忽悠人就忽悠人,別帶上我。
卓青按住萬黑喵,還給萬黑喵翻了個面。可惜小黑貓不是烏龜,被翻面了就自己翻不過來:“萬師兄之事,你最好別插手。紫芝派既然已經知道韋家會派你出手,更知道韋潞那小子不會罷手,且不說萬師兄現在有的是手段自保,就算你僥幸得手,你敵得過紫芝派的瘋狂報複?”
韋灏一邊喝酒一邊道:“紫芝派會為了一個築基期的弟子廢那麽大的勁?”
“會。”卓青斬釘截鐵道,“若紫芝派有人入了上派成為核心弟子,整個門派都會得到莫大好處。丁家沒告訴你們嗎?”
“原來是丁家把我和韋潞的消息告知你們,讓你們提前做好了準備。”韋灏嘆氣,“其實我早就想到了,不認為該将此事告訴丁家。但韋潞和家主不信,他們不信有人會輕易放下仇恨。就算丁家不出手幫忙,也會替我們隐瞞,可見萬煦倒黴。”
“一個幼稚的小子為了追不到的女人自己在一旁唱獨角戲,叫什麽仇恨?”卓青問道,“比起未來肉眼可見的好處,這算什麽仇恨?”
韋灏苦笑:“的确不算什麽仇恨。”
“不說這些話了,說這些你也聽不進去,何況我和你不熟。交淺言深,沒意思。”卓青舉杯,“繼續喝酒?”
韋灏也舉杯。
卓青和韋灏你一杯,我一杯,沒說話,只喝酒。
卓青興致來了,一邊用手指敲擊着桌面,一邊唱歌,一邊喝酒。
韋灏則只一杯一杯的喝悶酒,只是偶爾擡頭看看頭頂的明月。
卓青深深嘆了一口氣,道:“你這麽喝,把酒的味道都喝差了。要不要和我一起高歌一曲?”
韋灏醉眼惺忪:“我不會。你唱歌,我替你彈劍。”
說完,韋灏将腰間長劍抽了出來,吓得萬黑喵一個激靈。
這韋灏還真把自己當凡俗界的俠客似的。修士們大多将飛劍化作玉簪甚至封入劍丸,要用的時候,法器才會變成飛劍的模樣。韋灏卻将劍別在腰間。
卓青又将古琴拿了出來。
裝逼,自然少不了彈琴。
醉後彈琴,別有一番風味。
而這時候要唱什麽呢?當然是李白的《将進酒》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對于修仙者而言,時間飛逝,往事不可追的感覺更加明顯。
韋灏看上去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還被韋潞叫做堂兄,實際上已經五十多歲了。
他的父母沒有家族資源支撐,在他十幾歲出外求仙問道,自己給自己攢資源的時候,就已經如同一個凡人一樣病逝了。
他見父母最後一面的時候,父母還記恨着不被家族看重之事,讓韋灏一定要讓家族刮目相看。
所以韋灏,才會這麽注重家族。
他明白,他怎麽不明白?什麽生養之恩都是屁話,他就是為了家族認可。
那是他父母最後的遺願。
韋灏曾經是家族不看重的旁系,因此他在家族中其他交好的人,幾乎沒有能踏上修仙道路的。當他回家的時候,幾乎不會再和那些見面;
而當他踏上修仙道路時,因為他是天才,所以交情不錯的人也多是天賦不錯的修士。當他因傷蹉跎的時候,這些人大多已經離開了此方世界,去更廣闊的天地追尋自己的道。
他孓然一身,似乎除了家族,似乎除了完成父母的遺願,什麽都不沒有了。
這首歌中唱的人他不認識,不認識什麽岑夫子,什麽丹丘生,什麽陳王。但他能聽明白歌中的感情。
這詩歌每一句都很灑脫,但他能聽出其中的不平之氣。
作為修仙者,難道他也要在酒中發洩不滿,逃避現實嗎?
與爾同銷萬古愁?
與爾同銷萬古愁?!
喝了酒,就能與爾同銷萬古愁了嗎?!!
“你就只聽見與爾同銷萬古愁,沒聽見天生我材必有用有嗎?”卓青歌聲早就停了,只韋灏在那裏喃喃着“萬古愁”。
“有什麽用?”韋灏悶聲道。
“你求仙問道,最初的目的就是獲得家族認可嗎?”卓青問道。
韋灏沒說話。他已經不記得。
“你父母讓你獲得家族認可,是讓你為家族做牛做馬嗎?”卓青又問道。
韋灏仍舊沒說話。他不知道。
“若我是你,獲得家族認可?待我丹成一品,破丹成嬰,成就元神,得列仙班,再來看他!”卓青冷聲道。
“我就是下一個韋家!”
待我丹成一品,破丹成嬰,成就元神,得列仙班,再來看他?
我就是下一個韋家?
韋灏表情一片空白。
卓青丢出一個藥瓶:“延壽丹。你某個不知道是誰的祖宗讓我給你的。”
韋灏接住藥瓶,連腦袋裏都一片空白了。
“韋家不願陷在泥潭的修仙者都走出去了。”卓青端起酒杯,做出了送客的姿勢,“延壽丹能延壽一百年。多一百年的壽命,你能不能丹成上三品?我現在見了你,認為不能,但你祖宗給的丹藥,我總不能昧着,你拿走吧。”
“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老祖我心情不好。”卓青老氣橫秋道,“見不得有天賦的好苗子如此糟蹋自己。”
“這修仙修仙,果然資質和悟性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心境啊。”
韋灏聲音顫抖:“你……您究竟是……”
卓青嗤笑:“我究竟是誰,你已經無緣得知了。”
韋灏失魂落魄:“我很讓您失望嗎?”
“你不讓人失望嗎?”卓青反問。
韋灏:“……我沒有機會了嗎?”
“若你能丹成上三品,我這裏沒有機會,你總會找到屬于自己的機會。”卓青嗤笑,“你還有求仙問道的心嗎?”
韋灏沒有說話,他只是小心翼翼收好這罕見的能給修仙者服用的延壽丹,給卓青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卓青繼續喝酒,姿态高雅,仿若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