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主動與被動
據李小芬說，醫院發現秦漢升被殺之後當即做了兩件事，一件是馬上尋找警方人員，同時向市局電話報警；另一件就是馬上做一個初步的、內部的調查。
但是，兩件事都出現了令人驚詫的結果。
首先，院方竟然尋找不到當天值勤的兩名幹警。最終還是通過醫院的攝像頭，發現兩名警察竟然被一道黑影襲擊，當場昏厥過去并被拖走。最終，在醫院後面的小林子的冬青叢裏找到了這兩名警察。這小林子平時沒人進來，更別提冬青叢。
而且在這裏同時找到的，還有當夜值勤的護士！
這個護士負責秦漢升的病房，每兩個小時進去檢查一次。可是她被弄暈了拖到這裏，所以秦漢升被發現死亡已經是天明之後。
“根據監控鏡頭的記錄，兇手是大約淩晨四點多進來的。”李小芬說，“那時候是大家最松懈、最疲憊的時候。而且那個護士剛剛檢查過，後來也只缺失了淩晨六點那次檢查，所以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監控鏡頭上最後查出，一個身穿白大褂、戴着醫生帽子和大口罩的家夥進入了秦漢升的病房，大約是淩晨四點二十左右。僅僅一分鐘之後便走了出來，随後就不見了蹤影。
但是根據兇手的大體影像可以判斷出，襲擊警察和殺死秦漢升的兩個，并非同一個人。也就是說今天這個大案子，至少兩個吸血鬼參與了。
而這兩個影像經過老羅等警官的确認，特別是經過吸血鬼俘虜曹雨辰的辨識，認出分別是康俊彥和導師！
襲擊兩個警察的是導師，而親手殺死秦漢升的則是康俊彥。
好家夥，兩個升級後的吸血鬼大魔頭都來了，陳太元一邊思索一邊問：“兩名警察和那個護士怎麽樣了？”
“那個小護士被吸了很多血液，嚴重缺血，正在抓緊時間輸血呢——虧得是在醫院裏啊。哎，我那兩個同事也被咬了，雖然失血不是太多，但我看情況肯定不妙了。”李小芬頭疼地說，“你不是說，被咬過之後半個小時內醫治才行嗎？可他們遇襲到現在都四五個小時了。不過，老陳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救救他們嗎？”
陳太元一拍腦袋：“萬幸萬幸，等着，我親自去一趟！至于雪姐這裏短期內不會有事的，連秦漢升調動警方資源都查不出這裏，吸血鬼更查不出。”
說着，陳太元到對面安排了一下袁晴，囑托她提高警惕，随後便拿起一支“歸零”跑了出去。真是萬幸啊，剛剛研究出來的新成果，而且陳太元要到手上也才一個晚上——昨晚袁晴才把剛生産出的兩支“歸零”給他帶來。這東西生産提取非常麻煩，而且非常貴重。
至于所需要的劑量，由于警察和護士都只是被咬之後輕度感染，所以不需要太多。一支“歸零”的劑量，便足以提供給四個感染者使用。
救命的東西啊！
……
但是在醫院裏，被咬的兩個警察和小護士卻深深陷入了無邊恐懼之中。
兩名警察還好一些，被輸了血之後就能下床，但心裏面卻不住的打顫。假如說被殺也就算了，但是，自己可能會成為吸血鬼……雖然被咬感染成為吸血鬼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京華大學的小陳老師說過，可能性還是有的。
而且剛才電話上李小芬也說了，小陳老師告訴過她，必須在被咬之後半個小時之內醫治才行。
兩個警察坐在大樓外的椅子上，也不管這裏是不是适合抽煙了，抖抖索索地各自點燃了一根。而且，兩個人幹脆各自給自己戴上了手铐！
自己給自己戴手铐，簡直太讓人無語了。但是他們自己卻不覺得滑稽，反倒覺得悲哀。是的，市局馬上就來人，要求他們暫時不要走動，也不要擔心……雖然說得好聽，但他們兩個聽得出話音——市局不準他們擅自離開醫院！
就好像李小芬被咬之後，梁雪就要求市局将她控制起來。現在這兩位被咬了，而且咬得更加嚴重，市局當然擔心。只不過，又不好把話說得太生硬。一來說生硬了不妥當，也不人道；二來又怕吓到了他倆，把他倆吓跑了才叫麻煩。
但是這兩名幹警倒是有自知之明，也幹脆別讓單位擔心了，竟然直接把自己拷了起來。哎，前些天小芬被咬了以後，不也是這樣嗎。
所以，當李小芬和局領導等人來到這裏之後，一個個都愣住了。在他們面前，兩位受傷的同事戴着自己的手铐，腳底下是足足二十幾個煙頭兒。
“馬局，按程序辦吧，關到審訊室裏觀察兩天，還是……”其中一個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
但李小芬卻擡着腦袋哈哈大笑：“大傻二傻，瞧你們那慫樣兒！幾分鐘之前我剛剛接到電話，京華大學陳老師他們剛剛生産出了全新的藥劑。被咬之後一周之內注射，都能救回來，哈哈哈……本想看你們哭鼻子呢，唉唉，沒想到你們倆還算條漢子。”
什麽破妞兒啊，這時候還有心情取笑人。不過兩個警察聽到這個消息，總算長長的松了口氣，随後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來。雖然嘴上不好說，但心裏頭确實鄙視自己剛才的擔心畏懼。
馬局長一旁嘆道：“我覺得這件大案從頭到尾，咱們簡直是一步一個坎兒，唯獨和京華大學合作、和小陳同志合作，是最最正确的一個選擇。要不是同意他們一同研究，現在咱們自己的同志反倒要……萬幸，救了命的大事。”
不一會兒陳太元就來到了醫院，還帶着一枚歸零。這是一支盛放在特制不鏽鋼注射器裏的藥劑，拔開前面的套頭之後就可以直接使用，非常簡便。
每人注入四分之一的劑量，而後讓兩人再到醫院化驗室進行血液化驗。兩個警察将信将疑，忐忑不安。剛才他們就已經化驗過一次，化驗結果表明自己血液之中的紅細胞呈現出驚人的變化，有點類似于溶血性貧血，但又似是而非，總之非常古怪。當然，這種化驗和曹雨辰血液化驗結果比較接近。
如今僅憑陳太元小小的一針，就能解決了這個問題？
但是讓兩個警察驚喜的是，當化驗結果出來的時候，幾個醫生驚訝的告訴他們——他們的血液完全恢複了正常！
“多謝陳老師，多謝多謝！”兩名警察每人抓住陳太元的一只手，感激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陳太元點了點頭，心裏頭松了口氣——總算證明是有效的了！
這樣一個超級大發現，算是京華大學生命科學院做出的一項突出貢獻。有了歸零，廣大民衆的恐慌情緒勢必會大大的降低！
以前大家畏懼吸血鬼，不僅僅是因為吸血鬼具有強大的殺傷能力，更重要的是，被這種東西咬了之後也會感染。
被狗咬了确實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得了狂犬病，不是嗎？
但是當歸零出現之後，被傳染的擔心可以消除了，恐慌程度瞬間驟降一半。
“馬局，警方可以再度召開一次發布會。”陳太元一邊走向醫院內部，去給那個護士注射，一邊對馬局長說，“對外公開宣布，我們已經掌握了醫治辦法，民衆恐慌情緒會瞬間消解大半……嗯這樣吧，我在發布會上做一個現場解說，以京華大學科研人員的身份出現，會更加具有說服力。”
“好，警方會馬上安排！有了這個消息，想必雷澤市的市民基本上就安心了。”馬局長剛才就想做出這個提議，只是擔心京華大學方面的态度，畢竟這研究成果是人家的，又不是市公安局的。現在陳太元樂于這麽做，求之不得。
而陳太元之所以這麽做，并且選擇親自出馬，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一直以來他尋找吸血鬼貌似主動尋找，其實非常被動，全憑吸血鬼自己出現才行。但是這一次，他要改一改套路了！
他主動宣布自己掌握了消除C病毒的藥劑，導師會不會着急？會不會感興趣？
那時候就不用他去尋找吸血鬼了，吸血鬼反倒會主動來找他！
所以說，他只要在家裏等着吸血鬼上門就行了。看起來好似守株待兔般的被動套路，但實際上卻非常主動，因為他算定了吸血鬼九成九的可能會來！
以前是表面上主動，實際上被動；現在是表面上被動，實際上主動。
不一會兒，幫助那個渾身顫抖的小護士治療之後，陳太元就來到了秦漢升的那間病房。此時病房已經被牢牢封鎖，氣氛壓抑至極。而作為專案組成員，陳太元倒是有資格進去。
房間裏，潔白的床單被血液染紅了大片。秦漢升的脖子上有一道細細的傷口，但是深度足夠，血液都來自于這裏。
“應該是手術刀之類的利器劃破的。”陳太元道，“從枕頭的淩亂扭曲可以看出，秦主任死前是有過短暫的掙紮，或許朦胧意識之中體會到了危險，但卻沒有反抗成功，畢竟他原本就處在昏迷狀态。”
現場所有人都能腦補出那個恐怖的畫面——一個吸血鬼一只手按壓住秦漢升的臉，令其不得動彈；另一只手拿着鋒利冰冷的手術刀，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地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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