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英雄發布會
連續半個晚上，一群局領導連哄帶騙地坑李小芬，“希望小芬同志着眼大局，從市局乃至全市的整體利益出發”，“充分發揚我市公安系統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優良工作傳統”，“以高度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接下這個任務。
李小芬越聽越覺得可樂，心道一群老不羞的坑我一個小姑娘，真好意思啊。玩心大起，原本準備爽快接活兒的她竟然故意繞起了圈子，畢竟捉弄一群局領導的機會并不多見。
“人怕出名豬怕壯，那些壞蛋報複我咋辦呀，我一個小女生的。”李小芬裝傻賣萌的瞪着眼睛，又看了看陳太元，似乎在征求陳太元的意見。
而看到陳太元沒什麽表示，她又低着腦袋說：“給我十來分鐘考慮一下吧。”
這個要求不太過分，于是她被允許到對面的辦公室裏考慮一下。而且幾個局領導也覺得，這個小警察這幾天确實可能累壞了，身心交瘁了吧。
而這些局領導也都不是省油的燈，眼光毒辣的很，看得出李小芬似乎有點依賴陳太元的意見。于是當李小芬走後，馬局長當即說道：“小陳老師，一會兒你幫着勸勸小芬，年輕人拿不定主意也是正常的。不過你們都年輕，共同語言多一些。”
陳太元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卻又貌似老實忠厚：“行，但我覺得咱們市局的任命不合理。重案大隊的副大隊，一個副職啊，換了我反正不會幹的，不值當的冒這個險。”
一群局領導感到眼黑，心想李小芬作為事主都還沒說啥呢，你倒是急什麽。
而陳太元則繼續說：“當然，官大官小不是主要問題，問題在于你們要樹立這個典型，這個超自然大英雄，竟然只是個副大隊。那得了，人家怎麽看待她的正大隊長啊。我知道老羅是個好樣兒的，但是讓一個超自然大英雄給他當副職，我看他的壓力也夠大的吧……”
叽裏咕嚕說了一大通，乍一聽起來還很有道理。一群局領導對了對眼神兒，看樣子這事兒能談。終于馬局長點頭說：“給老羅換個崗也成，讓小芬暫時兼任重案大隊的隊長，正式任職程序回頭補上。”
勒索成功。
陳太元又趁熱打鐵說：“另外，99局那幾個人的屍體，我們京華大學的實驗室希望參與研究一下，能得到一具更好。通過對死者身上傷口的檢驗，或許能找到有關C病毒患者更多的信息。”
其實要不是擔心99局索要屍體，馬局長更想把這個爛攤子丢出去。“可要是将來99局索要屍體怎麽辦？”
陳太元：“雪姐會同意的。”
“這可做不得數，梁主任畢竟還昏迷着。”馬局長在這件事上很嚴謹，“除非有她或秦主任的書面授權許可。”
陳太元想了想說：“可就算當成普通兇殺案，市公安局的法醫也得對受害者屍體展開調查吧？”
馬局長點頭說：“其實要是我們警方做一些簡單的調查，倒還說得過去。關鍵是不經99局允許，擅自将屍體交給京華大學的研究機構，這就說不通了。這樣吧，警方的法醫做一些調查，并且聘請你們這些專家進行‘指導’，但是屍體不能被你們帶走。”
成交。
……
李小芬也沒想到，陳太元竟然幫她“争取”到一個大隊長的正職。
她有點尴尬的壓低聲音說：“你幹嘛呀！我就是逗他們玩兒呢，難得有個捉弄全體局領導的機會，你怎麽給我要職務去了。”
“我幫你做這個，你還不樂意啊。”陳太元笑道，“升官啊，發財啊，這有什麽不開心的。”
“太庸俗了吧！”李小芬呲牙咧嘴，“老陳你這家夥要是進入公安隊伍，肯定會變成一個大大的腐敗分子。”
陳太元哈哈一樂：“反正已經談妥了，你就準備一下怎麽配合天亮之後的新聞發布會就是了，多背背臺詞兒。”
于是經過了簡單的休息，天明之後李小芬就帶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到了新聞發布會現場。心裏頭還有點小小的忐忑，想要找人說說話，卻發現陳太元已經不見了。哦哦，晴姐去參與對那幾具屍體的檢驗去了，老陳則在家裏照顧雪姐呢。
現場亂哄哄的，簡直是花式提問花樣兒百出，看得出所有人的心情恐慌程度，哪怕這些記者本人都不例外。因為在這場發布會上，市公安局的新聞發言人賈副局長親口承認了：存在C病毒感染者，雖然有點吸血鬼的特征，但不是真的吸血鬼……其實，這是越抹越黑啊！
怪力無窮、速度奇快、槍打不死，而且吸食血液，殺人如麻……好吧，就算是你們口中所說的什麽病毒感染者，但這跟傳說中的吸血鬼有本質區別嗎？性質完全一樣，可怕程度也完全一樣啊！
現場一個個人交頭接耳情緒複雜，一股恐懼的氣氛籠罩着整個大會議室，以至于賈副局長都暗暗覺得，自己這次是不是闖禍了。早就預計到民衆可能會産生一些恐慌，但沒想到恐慌程度會這麽嚴重。畢竟這裏坐着的還都是記者和特邀的人員，畢竟這裏有大批的警察坐鎮，而要是普通市民知道這些，恐慌程度肯定更加嚴重。
此時，雷澤晚報的女記者站了起來，帶着懇切的語氣問：“請問賈局長，面對這麽兇殘的歹徒，警方有能力制服嗎？坊間盛傳昨晚連上級派來的工作組都全部折損了，咱們市局的警力夠用嗎？”
這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能不能對付吸血鬼？假如警方都辦不到的話，問題就大了。
賈副局長沉穩的說：“請大家放心，警方必将不遺餘力地打擊這些犯罪分子，挖出他們背後的根源。至于說能力問題，同樣請大家放心，事實上我們已經抓捕了一個C病毒感染者，也就是所謂的‘吸血鬼’！只是出于辦案需要，才沒有對外公布！我們能抓捕第一個，就能抓捕第二個！”
嘩！全場沸騰。
當然警方要員們也都知道，這個消息會是整個發布會最具分量的大炸彈，一經公布必将震撼全場。
在記者的提問下，賈副局長說：“抓捕這個吸血鬼的警官，今天也來到了現場，可以請她和大家見一見。”
頓時，所有人的好奇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心想究竟是多麽強壯有力的警官，才能硬撼并生擒吸血鬼啊。
李小芬那妙曼的身影出現了，大家沒在意，因為根本沒設想會是她。
後來她徐徐來到發言席旁邊，靜靜的坐下，所有人還是選擇性忽略了她，依舊一個個伸着腦袋盯着出入口，還在等那位超自然大英雄的出現。
這時候，賈副局長有點小小尴尬的說：“大家好，這位李小芬同志，就是我們刑偵支隊重案大隊的大隊長，也是生擒吸血鬼的警官。”
現場瞬間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盯着臺上的李小芬，心裏同時浮現出一個相同的念頭兒——就她？！
終于一個人作為代表提出了大家這個共同的疑問，賈副局長苦笑說：“很顯然，大家可能想象是一位五大三粗的暴力男吧？事實上，我自己還想成為抓捕吸血鬼的功臣呢。但是事實不容置疑，确實是小芬隊長完成的這份任務。”
頓時，大家從疑問變成了好奇。就好像當初陳太元猜測的那樣，假如故意找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出來，大家反倒未必相信。而如今找了小芬這樣一個妙齡女子，大家反倒不懷疑了——造假？造假的話，哪個腦殘局長會選擇讓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出面啊。所以這個小警花抓捕吸血鬼的事情肯定是真的，問題無非集中在怎麽抓捕，以及以後該怎麽辦。
這時候，李小芬清了清嗓門兒，對着話筒說了今天最重要、也是最經典的一句話——
“大家好，我只想告訴大家一句話——一切吸血鬼都是紙老虎！”
整個發布會現場瞬間寂靜，效果比拍桌子都強好幾倍。
而且，這句來自陳太元的話，也成為了警界內部的一句通用語。包括不少老百姓也都口口相傳，用以壯膽。這句話所能起到的傳播效果，遠遠超出了李小芬自己的預料，同時也成為她的李氏名言。甚至當天不少生活類媒體的報道，都直接以“一切吸血鬼都是紙老虎”為大标題。不但吸引眼球，而且便于穩定廣大市民的情緒。
李小芬繼續說：“說到底，這些所謂的吸血鬼只是一群病患。大家或許畏懼他們，但實際上我更可憐他們。是的，是‘可憐’！他們不是正常人，不敢面對陽光，不敢享受正常人的生活，終其一生都要籠罩在陰暗之中，都要被嗜血的沖動所奴役。所以說，他們只是一幫倒黴蛋、可憐蟲！”
當大家都把吸血鬼想象得無比可怕的時候，無論如何不能把“倒黴蛋”和“可憐蟲”這種詞彙和吸血鬼挂上鈎兒，可見這位小李警官的膽子真大啊。
“這些C病毒患者其實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襲擊別人。要不然，也不會選擇偷偷摸摸的作案。至于昨晚的遭遇，哼，那只是因為警匪遭遇之中他們做出的魚死網破的掙紮。而正常情況下，這些見不得光的家夥為了保持行蹤隐蔽，不會肆無忌憚地襲擊普通人。所以，也請大家不要太過于擔心。”
還別說，她的這番話真的起到了作用，不少人都感覺心安了許多。于是再度審視臺上這位年輕女警官的時候，不由得覺得她威武霸氣了幾分。
這就是英雄的氣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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