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節課馬上就遲到了
“楚淩,你有沒有衣服要洗,拿來我一起洗了。”
“楚淩,你多吃點雞蛋,補充蛋白的,很有營養。”
“楚淩,晚上看手機別看那麽晚,對眼睛不好。”
“楚淩…楚淩…”
每天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充斥在耳邊,像蒼蠅一樣嗡嗡嗡的繞來繞去,有時我抓狂不管拿起什麽就扔向他,也不管砸沒砸着,或是砸在了哪兒,他都不生氣,還小心的撿起來看看有沒有摔壞,然後再給放回原位。
我想這人是有病。
“梁哲,你是不是他家的家奴啊,瞅你這小媳婦樣兒,人楚淩都不理你,你還往上貼,來來,對哥好點,哥保證不像他那樣,保證伺候你舒舒服服的,哈哈~~”
“王競你別順嘴胡咧咧啊,下節課考試別指望我幫你。”我不是看不慣他欺負梁哲,而是不想他們把我牽扯進去,煩。
“哎別啊,淩大哥,我錯了,我錯了不行嗎,高數如果不指你,你覺得我這輩子還能過嗎,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弟這一回,你看我這嘴欠的,欠打……”王競假模假式的抽了自己兩下,惹得旁邊的李世津哈哈直樂。
這是常态,我習慣了,估計他也習慣了,因為從未看他反駁過。
吵鬧過後,梁哲總是靜靜的縮在角落的床上低着頭看書,也不知道他是真看進去了還是拿看書當引子在想着別的什麽事。
因為經常看他這樣,除了跟我說話比較多,其他兩個室友幾乎是沒跟他說話超過兩分鐘,其餘的時間他都是那一個姿勢,雷打不動的端着書,拿着筆,記着什麽,偶然的休息日,全寝的人都出去玩,王競叫他,他看我沒反應就沒動,可當我推門回來,發現他卻是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
不止一次,我就明白他是什麽心思了。
可我,除了那個人,還沒喜歡過別人。
……
開學第一天,排隊買飯卡,他在我前邊,排到他了,他發現自己兜裏的錢沒了,左右掏了半天,連半毛錢都沒找到,後面排着幾十人等着吃飯,我不耐煩的順手遞過去100塊,他愣怔了半秒還是接過買了卡,這算順利的緩解了堵塞的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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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啊同學,你是哪個系的,一會兒我取錢還你。”他等我買完卡對我說道,臉上不知道是剛才急紅的還是熱的,白裏透紅的還挺好看,文文靜靜的架着眼鏡,說話也輕柔,如果不細看,都得以為他是女的。
一百塊錢對于我來說不算什麽,我擺擺手說不要了。
去打飯的時候發現他又緊跟在我後面,這讓我很煩,毫不客氣的吼了一句:“我說不用了,你別跟着我行嗎?”
“那怎麽行,100塊錢也能買很多東西呢,怎麽可以不還。”他急的恨不得立時變出錢來還我。
我掃興的放棄了排骨湯,找了個空位坐下,他又跟到了對面,繼續說着:“那你叫什麽,電話多少,我加你微信,給你發紅包過去也行。”
“再者其他的卡號也可以,哪有借錢不還的,100塊我還是有的…”
“同學,你是吃完了嗎?”一位女同學端着盤子過來看他面前空空的,以為他吃完了,意為讓座。
食堂本來就是噪雜的地方,然後有個人還偏偏在你跟前磨叽,我真有種把飯扣他臉上的沖動,怎麽就沾上了呢。
“你不吃給人倒地方,別在這兒煩我,我說不要就不要了,你聽不懂啊,我錢多,燒的,不要了。”
他尴尬的擡頭看了看那個女同學,也覺得這樣占着座不太好,“那個…同學,我還沒打飯呢,你再找別的位置吧,不好意思。”
女同學讪讪的走了,還不時的回頭看了我們半天。
真是多餘,怎麽就那麽手欠,那麽好心,找這麽個麻煩,說不要了還不行,非得給,少見。
只見他站起來把書包放桌上,跟我說了句等他,就奔了窗口。
可笑,還等你,我憑什麽要等你。
幾口把飯扒拉下肚,拎起書包就去了寝室。
這是個四人寝,我,王競,李世津,還有一個行李到了,人還沒見着。
王競和李世津都是當地的,行李不太多,鋪好床就躺那開始玩手機,我這說遠不遠,飛機兩小時就到,可老媽怕我缺這少那的,拿了一堆東西。
寝室的裝潢還算新,四張床占四個角,底下課桌加櫃子,上面是床,空間還算可以,不擠巴,統一的白被罩,白床單弄得跟衛校似的,這個講究,聽說連暖水瓶都要統一擱在指定位置上。
我想,這個管後勤的領導得是一個多麽強迫症的患者啊,不過這樣也好,看着舒服,利索,之前聽人說的寝室髒亂現象現在看是沒有,那兩個人也是把床整理的幹淨整潔,書桌也整齊有序。
大概剛開學,新鮮勁還在,一些陋習和惰性還沒顯現出來吧。
等我一陣忙活,把東西放好,被子罩好,和那兩哥們聊的正歡的時候,寝室的門開了,第一反應就是那個空床的主人回來了。
我沒回頭,繼續掖床單的最後一個角,只看對面的王競一個躍身坐了起來。
“同學,這是男寝,你走錯屋了吧?”王競手機的屏幕還停留在游戲上,可見這女同學得多吸引人。
“我是男的。”冷冷的,接着就沒了下話。
怎麽聽聲有點耳熟呢,我把被子整理好轉過頭,正好對上他看上來的眼睛,操,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一個寝的,不對,怎麽感覺我像欠債的那個,我這個黃世仁還有躲着楊白勞的戲,不符合劇情啊。
可我,是真的不想和他有瓜葛,一百塊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冰淇淋的錢,無所謂。
“哎,是你啊,你怎麽沒等我啊,害我在食堂找了你半天。”他興奮的跑到我床下,仰着頭眼裏放着乖巧晶亮的光。
“楚淩,你倆認識啊,這麽巧?”王競也來了興趣。
我使勁拍了拍被子,盤腿坐床上嘆了一口氣,“不認識。”
“怎麽不認識,你還幫我買了飯卡呢,哦對了,我得給你錢。”說完,就跑去自己床鋪找錢去了。
“怎麽回事?”王競看了看我,李世津也坐起來像要看戲的樣子。
“沒什麽事,就是他錢丢了,幫他買了飯卡。”我都懶得重複了。
就這麽點破事,弄得跟偶像劇似的,從王競和李世津的眼睛裏看,似乎還要發展點什麽。
我這累的要死,‘哐叽’倒床上想來個午覺睡睡,他要還,就還吧,不然沒完。
“給,兩個五十的,你看一眼。”他登在梯子上探過頭果然遞過來兩張綠色的大票,我瞄了他一眼順手拿了過來撇在了一邊,翻過身想,總算結束了,就沒見過這麽軸的人,死心眼兒,給他省一百塊錢都不幹。
“哎,你叫什麽啊,怎麽長的跟個小姑娘似的。”王競本來就長了一張調-戲的臉,什麽話從他嘴裏一出來,就更有韻味了。
“王競,對新同學友好點,別把人吓着了,同學,你叫什麽啊?”李世津還比較正常。
“梁哲。”聲音又恢複冷清,感覺床晃了一下,就知道他下去了,接着聽到他收拾東西整理床的動靜。
因為我實在太累了,沒參與他們的熱聊(有關梁哲的就搭一兩句,無關的就王競和李世津說,大多都關于游戲。)漸漸的就睡了過去。
“楚淩…楚淩…起來吃晚飯了…楚…”
“你他媽的煩不煩,錢不是給我了嗎,你怎麽還磨叽個沒完。”睡得正香,被人叫醒那是何等的滋味,邪氣上來一揮胳膊打在了他的臉上,只見他一晃就倒在了地上。
“楚淩你過分了啊,人家梁哲是叫你吃晚飯,又沒幹什麽,你說你至于嗎?”李世津正在地上換鞋,看到這一幕有些氣不忿。
“就是,細皮嫩肉的,你也舍得推,起來,摔壞沒。”就知道王競吐不出什麽動聽的話。
我這才算緩過神兒來,睡糊塗了,沒注意手的輕重。
我尴尬的坐起來,搓了搓臉,看他從地上起來,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幹脆閉了嘴,但誰讓你來叫我的,用得着你叫嗎,我吃不吃關你什麽事。
“多管閑事。”我也不知道我這句是說給他們聽的還是單給梁哲的,還是自言自語,總之我這覺沒睡舒坦就全身難受。
“走,梁哲,咱們吃去,甭理他。”說着,王競拽着梁哲出去了,李世津走到了我床頭,“楚淩,雖然咱們剛認識,可你有點過啊。”說完,也跟着出去了。
這他媽的都怎麽了,怎麽都沖我來了,我招誰惹誰了,我做好事不留名不留姓也不行,我睡的好好的被人打擾這是我的錯嗎。
真他媽的喪氣。
我狠狠的捶了一下床鋪,第一天就氣不順。
原本以為接下來的日子我會清靜下來,他不會再來煩我,可是我想錯了。
他就像一個鬧鐘一樣,準時準點的出現在我的床前,我的飯桌上,我的課桌旁,叽裏呱啦的像個小保姆,這不能多吃,喝那個不健康,什麽課沒去筆記記好了放在我面前,襪子脫了放在枕頭底下都能被他翻到給洗了。
雖然我的态度沒變,可也沒能逼退他,這讓王競和李世津非常的不理解,也就像開頭說的那樣,你上輩子如果不是我的家奴,那麽這輩子也有想當我家奴的特質。
你圖什麽呢。
漸漸的我也明白了。
上次因為他自習占座和別人打了一架,對方就是一個弱雞,還硬要擺出一副很能打的樣子,說什麽占了位置人沒到也不算,誰坐是誰的,看那樣是個公子哥,穿的挺闊氣,身邊還有幾個不識趣的小哈哈在那助陣跟着張牙舞爪。
我最恨鬧騰了,也恨這樣的裝逼青年,跟他們也說不出什麽理來,幹脆動了手,兩下就把公子哥給撂倒了,我這邊正要收手,那幾個小哈哈湊了上來,王競他們怕我吃虧,也跟着混進了戰鬥。
說實話,如果沒他們,我這腳也不能崴,可他們也都是好心,畢竟一個班的又是一個寝的,不向着我向着誰。
最後他們落荒而逃,我也瘸了一條腿。
其實沒多大的事,人多混戰就是存了一下,養個五天七天的也就好了,可趕的不巧,馬上要放假了,寝室要封,食堂也要關門,梁哲一臉的心疼哭着說要和我在外邊住幾天旅店,照顧我把這傷養好,然後再回家,我沒同意。
一是我不需要照顧,二是都是同學,看着受欺負幫個忙也理所應當,沒必要以身相許的非要報什麽恩。
有了上次借錢的事,這次我堅決要封住口,我可不想留什麽羅亂,況且一只腳颠着也能回家,又不是被截肢了。
臨放假大家的兜裏都癟癟的,尤其王競和李世津,那花的更是個精光,就差連公交卡也給刷了。
梁哲雖然我沒問過他的家庭情況,但看他的花銷開支,看他的穿着,看他的平時用度,覺得經濟狀況也好不到哪去,就我還行,老媽老爸每個月的零花錢都給的足足的,所以想在臨走前請他們吃頓飯。
“楚淩…”
去飯店的路上梁哲跟在後面叫住了我。
“幹嘛?你腿腳好的就不能在前面走。”我沒好氣,不是有多讨厭他,只是看不慣他這個柔弱樣,可能以前我在那個人面前也這樣吧,不然,他也不會那麽的讨厭我。
他上來幾步和我并行,“走在後面如果你摔了,我可以扶你,還有,我不走行嗎,陪你。”
“陪我幹嘛?是能把我的腳傷移你腳上,還是你能替我遭罪,磨叽。”
“可寝室封了你住哪啊,誰給你打飯啊?”他要哭的樣子,“怎麽說你這傷也是因我而起,我不放心,我心裏難受。”
“外面那麽多賓館哪不能住,況且我也不打算住,飛機兩小時就到了用得着在這兒浪費時間嗎,吃的不會叫外賣啊,活人還能餓死,你就別操那沒用的心了,你該走走你的。”
我大步的往前走,忘了自己是殘疾人,那只殘腳不能撐硬一下就往旁邊倒去。
“你看你,還逞能。”他上前一步扶住了我,“我可以晚回家的,沒事,等你養的差不多回家,路上我也放心。”瞅他這出,就像我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嬌弱小姐,他反倒成了扛大山的硬漢,我想笑又笑不出來,有時候你也弄不懂他到底要幹什麽。
“這個事別再說了,”我冷冷的下着最後通緝令,繼續往前走。
“楚淩…”我不耐煩的剛要再次訓斥他,他又接了一句,“我喜歡你。”
我的世界只有那個人,他好聽的聲音,帥氣的外表,在他面前我總是不自覺的成為弱者,我所做的一切他都會不滿,可我還是願意和他走的近一些,就像現在的梁哲,只想他能多注意我一眼。
可是沒有。
我的心裏也一直沒有裝過別人。
可笑的是這個弱雞梁哲,卻說喜歡我,哈哈~~他完全充當了我過去的角色,這種不平等,這種地位的懸殊,要用什麽才能拉近,用什麽才能讓這些距離消失,梁哲你不會明白,可我卻苦苦的在想着。
正因為那個人走的太深,走的太遠,把我的心狠狠的掏了個大洞,我現在是殘缺的,你說你喜歡我,喜歡我什麽,喜歡心裏裝着別人的楚淩嗎,喜歡受虐,整天對你呼三喊四的楚淩嗎。
呵呵,你喜歡,可我不喜歡。
整個假期都被那個人籠罩在他們一家三口的陰影裏,揮之不去。
我終于明白了,我走錯了路,那是一條不屬于我的路,那是他的路,我的路有我和別人的人生,有我和別人的精彩,我一度的沉迷只是孩提時對他的一種敬佩和迷戀,根本算不上愛。
愛不該這個樣子,愛是平等的,愛是美麗的,愛是寬容的,在那一瞬間我的心裏就透進了陽光,盡管只有一絲絲,但也讓我看到了屬于我的方向。
“楚淩,我等你,我不怕時間,我一直等你。”
又是那個傻瓜,那個有着柔弱的外表,內心卻無比堅強的傻瓜。
我未來的路上有你嗎?
應該是你嗎?
還是必須是你?
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算不算高産,除了生病期間停了幾個月,幾乎沒停過。
不管怎樣,這也是我的辛苦創作,請那些盜文的不要改我的名字,文都被你拿去賣關注了,你再改我的名,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你這坐收漁利的差不多得了,別太過分。
好了,我們下篇見吧,寶貝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