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part02
沈晴柔哪裏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喬哲羽不讓她吃，她還真就偏要吃！
下周期末考完迎來的就是兩個多月的暑假生活，考前happy一下那是必須的好麽，她可是好不容易，磨破了嘴皮子才說動喬教授放她回學校宿舍住那麽幾晚上。
“柔柔呀，這回要待多少天呢？”下鋪花瑤打掃宿舍，沒和其他人出門買食材，見着沈晴柔匆匆回來的樣子，扔了掉毛的掃把湊上來問，順帶左顧右盼看看沈晴柔有沒有順帶帶點兒吃的回來。
沈晴柔一巴掌拍掉她湊過來的手，語氣很是糟糕，“一周，下周還得回家。”
是的，回家。
她在欺騙她最親近的舍友。
但她又怎麽可以說，她和你們心心念念的喬教授同居？
......其實，也不算同居吧。
......只是為了幫忙，她不得不，和喬哲羽同住一屋檐下。
......錯中複雜，她又怎麽能解釋得清楚。
“哎呀，真羨慕你這個本地人，想回家就回家，我可是大半年沒見到我爸媽他們了，還有我家那只阿黃，不知道阿黃想我沒。”花瑤哪裏注意到沈晴柔一時間的沉默心情，剛被她拍掉一手，那就再伸另外一手，就是料定沈晴柔一定帶了好吃的回來。
只是這次還真沒帶東西回來，沈晴柔兩手并有扣住花瑤的手，花瑤條件反射反扣沈晴柔的手，地板也不掃了，兩女孩打打鬧鬧，等着其他舍友回來聚餐。
沈晴柔有個癖好，那就是，心情郁悶就吃，一吃就停不下來，管他是甜的鹹的還是辣的。
宿舍其他三位都是北方人，甜辣那是一吃一大口，越吃越好吃。
水煮活魚，火鍋湯，燒烤，川菜，甚至還有五毛一包的辣條也上了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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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柔跟着她們，辣的酸的，吃了一臉淚水。
似乎是要把這半年來的委屈，合着這次的聚餐，掩蓋起來，哭個夠。
所以，當喬哲羽在公寓裏抱着手提筆記本整理課件時，手機響了，看了眼上頭的來電提示，小傻丫。
嘴角若有若無勾起一抹笑意，修長的手伸過去，拿起手機，劃開屏保時的弧度恰到好處，把手機輕貼在耳邊，他不說話，視線看着面前的ppt內容，耳邊聽着對頭的人朝他喊救命，“醫生，救俺，俺快不行了。”
“縱欲過度？”
“......”那頭沙啞的聲音停了幾秒，再傳來的是惡狠狠的聲音，“喬哲羽！滾夠來接我去看醫生啊！啊！我快難受屎了！”還有濃濃的鼻音聲。
喬教授一手把筆記本蓋上，換了之手那手機，坐在沙發上的身子調了個位子，眼神看着前方，卻似乎能想象得到電話那頭沈晴柔此刻如何糟糕的情況，“我就是醫生，你自己過來找我就好。”但是他不急，逗逗生病中的她，似乎已經成了這些年來生活裏的樂趣。
“你一婦産科醫生懂得什麽啊，老娘這是咽喉痛感冒發燒流鼻涕啊！快點過來！”那頭聲音似乎更加急切，說道最後，略帶服軟，“喬教授，宿舍就我一人，我，錢包昨晚落在公寓床頭櫃上了......沒錢看病......”
喬哲羽看前方的眼神略帶微閃，那頭的聲音軟酥酥的，喬哲羽頓了頓，垂下眼簾來，“穿好衣服，宿舍樓下等我。”
遠在學生宿舍裏嘴上說着要難受屎了的沈晴柔，挂掉電話後，依舊很不服輸的對着暗掉的手機屏幕哼哼哼了幾聲，嘴裏嘟囔着就知道你吃軟不吃硬，邊說邊找衣服換上，下樓去等吃軟不吃硬的喬教授帶她上醫院治療去。
喬哲羽的r8一出現在學生公寓馬路上沈晴柔就看到了，這也太顯眼了吧！
從書包裏抽了一次性醫用口罩來帶在臉上，用手機屏幕照了照，直到确定這也看不出自己臉後，沈晴柔才匆匆忙忙跑到r8旁邊，心虛的再左顧右盼一下，确定真沒認識的人看到後，連忙開了副駕駛座門閃身躲進去。
偷偷摸摸的動作，喬教授看在眼裏，郁悶在心裏。
“有必要嗎？”喬教授比沈同學做得光明磊落大大方方多了，至少人家沒帶口罩。發動油門轉了個頭，車子一路開出學校。
沈晴柔系好安全帶，時不時還用手扯扯口罩，對于喬哲羽的話，沈晴柔帶着濃濃鼻音很斬釘截鐵回複，“我這不是怕其他人看到我倆的奸.情麽。”
“哪個奸？”喬教授專心開車中不忘回一句。
“女幹。”沈晴柔撇嘴，用力吸了下鼻涕。
“那确實應該帶口罩，你還有沒有多的，借我帶一個。”學校出門後就一紅綠燈，喬教授停下車來朝沈晴柔伸出一手，讨要口罩。
“啊？”沈晴柔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次性口罩很好遮蓋了她的半邊臉，露在外頭的雙眼有些反應不過來看着對她伸手的喬教授。
喬教授只是對她挑了一眼，收回手，準備繼續開車，“怕你拉低我檔次啊。”
“......”沈晴柔再次大大的吸了下鼻涕，很氣憤的把口罩摘下來。
再狠狠瞪又開始專心開車的人。
哼，就不帶口罩，病毒啊病毒，快快傳染給這個毒舌男！
毒舌男不理她。
便是沉默了一路。
上市醫院似乎已成了沈晴柔每幾個月比做的事情，醫生她似乎也混熟悉了，康葉唐，急診外科醫生。
都是熟客，又是老毛病，扁桃體發炎，康醫生派了藥，測了體溫，好樣，三十八度三，難怪沈晴柔覺得渾身煩熱，渾身發軟。
不用說，青黴素又過敏的人，康醫生眼皮都沒眨一下，開了點滴藥方塞給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喬哲羽，喬哲羽跑去交錢交藥單，似乎也放心沈晴柔自己去一樓點滴室等他。
這樣默契的舉動，半年，一年，兩年，反反複複，做了一遍又一遍。
他從護士站那裏要了一次性紙杯，倒了些溫開水，再一大袋藥袋子裏找了撲感敏出來，掰了一片，放在手心裏，小拇指勾着藥袋，一手端着溫開水，用這個滑稽的姿勢到點滴室去找沈晴柔。
護士已經給她上了點滴針，沈晴柔頭歪在一邊閉眼休息。她也是硬撐着過來，一個發燒三十八度多的人，要不是因為她不肯在他面前服軟，她還真沒那麽大的耐力撐到醫院。
喬哲羽進來後看到的就是她軟趴趴在靠椅上，瘦小的手背上紮了針，一袋點滴液才剛開始點滴。
他放慢腳步，定定的看着她閉目養神的模樣。
安靜。
不吵不鬧。
未粉裝淡抹，淨白的面孔。雙頰因為發燒有些微紅起來。緊閉着的嘴巴嘟着，眉頭微皺，似乎不太舒服。
不過，這靜靜的時候。似乎還有點兒可愛。
喬哲羽過去，把要帶放在一邊空位子上，溫開水放在椅子自帶的桌板上，空出手來小推了下她軟趴趴的肩膀。
沈晴柔緩慢睜眼，軟綿綿看了把她推醒的人，看了幾秒後又把眼睛閉上，似是無助的低聲□□一聲，她也沒力氣再和喬哲羽鬥嘴，“我很難受，你不要吵我......”
那沈同學眼是閉上了，沒看到喬教授臉臭成那樣，眉宇間透出來的關心她是無法賞析到，只聽那喬教授還在吵她，推了幾下她肩膀又把她搖醒，“吃下去，燒退了就好多了。”
沈晴柔不睜眼。
喬教授又推。
不睜眼。嘴撇得老高。
......再推。
......沈晴柔還是睜開眼，一臉的不耐煩，看喬教授伸過來的手，手心裏，靜靜躺着一片又大又肥的藥片，沈晴柔暗暗翻了個白眼，又是它，這麽大，吃.屎.人啊。
只是這麽軟趴趴着也不行，沈晴柔擡眼看面無表情的喬教授一兩三眼，還是伸手拿過溫開水來，捏起藥片往嘴裏送，合着水吞下去，再把杯子裏的水喝幹，啪的一下放到喬教授面前，“不要再吵我。”
她煩。
不僅僅是病，還有煩身邊的人。
老天啊，什麽時候她才能打敗他啊！
沈晴柔歪着腦袋找了個舒服的體位睡覺去，一點兒也不擔心身邊的喬教授趁着她熟睡時跑了。
自然，是放心。
喬教授也讓人放心。
收拾了下她身邊的東西，起身再去給她倒杯水，然後，人來人往的點滴室裏，家屬陪伴病人的說話聲，小孩子的苦惱聲，護士的安慰聲，吵雜的環境，沈晴柔旁若無人的沉睡養神，喬教授則掏出手機來，坐在沈晴柔旁邊，低頭，已經不流行的水果忍者無聊中的喬教授玩得津津有味。
中途護士來看了下點滴情況。
等着護士來換另一袋點滴液時，沈晴柔終于因為體位不似睡不下去醒了過來。
只是這一醒，看着身邊換藥的護士提了點滴袋就要走，沈晴柔二話不說立馬伸手去抓住那護士，突如其來的動作着實吓了那護士一條。
“怎麽了？”那護士急忙問她。
沈晴柔收回抓護士的那只手，揉了揉睡眼，扭了下僵硬的身體，看也不看旁邊等她多時的喬教授，對着護士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可不可以幫我提一下點滴袋，我想去廁所......”
那邊刷手機屏幕邊看沈晴柔的喬教授頓了下。
......這丫頭。
那護士幫着她去了廁所，回來時喬哲羽翹着二郎腿還在刷手機，護士幫她把點滴袋掉好，她說了聲謝謝。
再把腦袋湊到喬教授手機屏幕前，想看看上面的情況，那喬教授嫌棄的把她腦袋按回去，“別擋住。”雙手順帶擡高來刷屏幕。
看也不看精神以及回來的沈同學一眼。
沈同學再撇嘴。
腦袋轉到其他地方，開始打量起.點滴室裏的其他人。
喬教授刷了兩三盤，那丫頭也再來打擾他。
他按了暫停健，轉頭去看身邊的人。
臉色好了很多，眼神也有神了不少。燒應該退了。
再擡頭看上頭的點滴袋，目測還有一小時就可以結束了。
觀察完畢，喬教授繼續低頭打發時間，只是還沒刷掉幾個水果，那最先不打算搭理他的沈同學突然把一沒紮針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喬教授扭頭看她。
沈晴柔習慣性朝着人家眨巴眨巴眼睛。
......沒好事。
“老師啊......”
“嗯？”
“幫我再叫個護士過來好麽......”沈晴柔坐姿有些別扭。
喬哲羽犀利目光上下打量她幾個來回，再眉一挑，“又想上廁所？”
“......”沈晴柔閉嘴。那雙大眼睛還是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喬哲羽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鐘，“才過了十五分鐘。”
“老師，靜脈快速注入大量生理鹽水後，血液被稀釋，血漿蛋白濃度降低，血漿膠體
滲透壓降低，腎小球有效濾過壓升高，腎小球濾過率随之增加，尿量增多。”沈晴柔帶着鼻音的聲音陣陣響起，喉嚨發炎，聲音還帶着些沙啞。
喬教授果然再動了動眉，微眯起眼，看着沈晴柔的大眼兒，嘴角一勾，薄唇輕啓，輕笑，“懂得真多，上課那會怎麽就不會回答了？”
“......”沈晴柔這回真閉上嘴不想說話了。
這是兩碼事好麽！
生理學和解剖學啊！
沈晴柔不說話，別扭着再轉了個姿勢。
喬哲羽笑了幾下，也不為難她，收了手機起身幫她叫護士來。
回程的路上，沈晴柔顯然有滿腔的話要吐槽，只是又想着剛才喬哲羽的态度，終于是把心裏的話都埋在心裏不說了。
不和開車人說話，開車的喬教授話本來也不多。整車就是安靜一片。
她哪裏耐得住沉默。
快到學校時，她終于是忍不住讓車後座看了一眼，老早她就注意到車後排位子上的那個東西，不知是什麽。
甚至胡思亂想不會是哪個女人的內衣內褲什麽的吧......
只是不看還好，當她轉頭一瞧，一看。
本是打打趣喬哲羽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本來準備給你送藥就好了，沒想到你那麽主動上車，就順帶帶你去醫院了。”
喬教授淡定的開車，對于她異常的舉動，他也可以解釋得風輕雲淡。
好似一切只是無意間的舉動。
別無它意。
除了她手上拿着的藥袋子外，車後面，同樣放着一袋藥袋，粗略一看，裏頭的藥品，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樣。
沈晴柔瞬間覺得，很不是滋味。
好像，不應該是這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