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胡說什麽
司風宿不說話, 南門修便當他是同意了。
他把面前放着的那個碟子往旁邊推了推,靠近司風宿那邊的手伸了過去, 挑起了司風宿的下巴,讓他側過頭來看向自己。
南門修并沒有急着湊過去,而是細細地打量着此刻司風宿臉上的表情。
司風宿的皮膚本就白皙,再加上如今還帶着一層病态的蒼白,再被雪一襯托, 整個人就越發的白了起來。
乍一看上去, 他一張臉上十分幹淨。
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亦是如此,那裏面只清晰地倒映着南門修自己的臉, 除此之外便再無其它。
被南門修如此仔細地打量着,司風宿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他喉結滑動, 南門修手指察覺,臉上不禁流露出幾分笑容。
南門修緩緩地低下頭去, 一點點的靠近,看着司風宿因為他的動作而緊張到喉頭滑動睫毛輕顫,南門修嘴角的弧度越發大了些。
靠近之後, 南門修動作依舊輕緩。
他細細地描畫着司風宿的唇瓣,吸吮着他口中的氣息,也感受着他那份呼吸都忘了的緊張。
一吻結束,南門修再放開他時, 司風宿煙中都氤氲出一層淡淡的水汽,一雙眸子變得格外的好看。
“味道真的挺不錯。”南門修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司風宿呼吸一滞,他有些不敢與南門修對視, 所以便低着頭拿了一旁已經有些涼了的燒烤,悶頭吃了起來。
見司風宿這副模樣,南門修忍不住笑了起來。
司風宿察覺,他用極低的聲音嘀咕了一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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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南門修沒能聽清楚,司風宿聲音太小。
司風宿吃東西的動作停下,他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南門修,又嘀咕了一句。
這一次南門修聽清楚了,他說:“翼國的東西也挺好吃的。”
聽着司風宿的話,南門修先是愣了愣,随即才挑起眉頭,司風宿膽子倒是大了不少,還知道回嘴了。
“你之前曾經說過,其他的那些官員,要十天之後才會來這邊?”南門修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是這樣沒錯,怎麽了?”司風宿不解。
“也沒什麽。”南門修拿了一串燒烤,慢慢地吃了起來,直到司風宿也開始重新吃起了東西,他才又道:“就是說你接下去幾天不用下床也沒事了?”
聽着南門修的話,司風宿立刻就被嗆到,他輕咳兩聲,瞪着眼睛回頭看向南門修。
南門修面無異樣,只繼續在那裏吃着他的燒烤,若不是他舌尖在嘴角舔過幾次,司風宿都當真要信他了。
“你胡說什麽?”司風宿羞惱,也虧的南門修能面無表情地說出這種羞人的話來。
“我說什麽了?”南門修無辜地眨了眨眼。
“你!”司風宿想說,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南門修這會兒已經吃飽,他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俯視着司風宿,他笑着說道:“下午要去幹嘛?”
司風宿有些疑惑又有些戒備地看着南門修,不明白南門修怎麽突然便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問下午。
南門修仿佛看出司風宿心中的疑惑,他笑了笑,道:“反正晚上有的是時間,還是說你想從現在開始?”
“開始什麽?”司風宿心中有幾分不好的預感,嘴上卻還是忍不住問到。
“你說呢?”南門修不答反問。
司風宿心跳快了一拍,他站了起來,看向了一旁的馬,“下午我們去山頂看雪。”
司風宿來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這幾天的事情,他要帶南門修在山裏狩獵,也要帶他去山頂看雪景。
至于南門修說的那些,他不是沒想過,但絕對沒有把它們排在行程裏頭……
司風宿看了看旁邊已經去牽馬的南門修,想着南門修剛剛說過的話,他心跳更加快了幾分。
一個月之前他都還一點不抱希望,因為他知道,同樣身為男人,南門修會喜歡上他的可能性很小。
一個月過後的現在,司風宿看着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南門修,都還有幾分在做夢的恍惚感,幸福得太不真實。
“還愣着幹嘛?”南門修看着面前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司風宿,“還是你覺得不想去山頂?”
話說完,南門修還朝着一旁的帳篷瞥了一眼,眼神暧昧。
司風宿立刻向着一旁走去,他牽了馬兒,轉身便向着山頭的方向走去。
他雖挺直背脊,但背影卻透露着幾分狼狽。
南門修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看着他如此,他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你走那麽快幹嘛?”南門修開了口,“我又不會吃了你。”現在不會。
前方的司風宿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來,對于南門修的無賴,他有些羞惱卻又無可奈何。
南門修見司風宿如此模樣,也知道差不多該收手,他笑了笑,翻身上了馬。
接下去一路上,南門修倒沒再說什麽,不過司風宿卻明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山頂上的風景還算不錯。
這裏只是一處普通的孤山,若在平時可能沒什麽,但如今漫山白雪,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倒也頗為壯觀。
特別是站在高處時,讓人有一種仿佛身處世界盡頭的感覺。
這種感覺與在宮中時不同,讓人覺得有些孤寂有些冷清,卻也越發地讓人覺得平靜。
南門修如今很是喜歡這樣空曠的景物,站在高處朝着四周看去,他臉上的神情都柔和了起來。
南門修靜靜地望着遠處,司風宿則是靜靜地看着南門修。
最近一段時間南門修的精神狀态穩定了很多,許是因為吃了那藥的原因,他也不再睡不着,甚至變得有些貪睡。
不過即使如此,司風宿看向他時,眼底深處還是忍不住的藏着幾分擔憂。
南門謹已經很久沒再出現,但他沒出現,卻并不代表他已經消失。
他一直都在,就在南門修的身體裏,這一點他們三個都再清楚不過。
從翼國回來後,司風宿就找了之前的大宮女,又與她商量了一次。
司風宿心裏雖還是有幾分不甘願,但他做了退步,若是能夠保證南門修的身體無恙,他可以接受南門謹的存在。
他愛的人只有南門修,這一點絕不會改變。
至于南門謹,他對于南門修來說是兄長,是唯一的親人。對于司風宿來說,他只能選擇承認他的存在。
司風宿不想真的把南門修逼到絕境上去,所以如果這樣對南門修比較好,他可以去接受。
對于司風宿的轉變,大宮女有些驚訝,可驚訝之後她卻依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來。
南門修的情況實在太過特殊,就算司風宿作出妥協,也不代表着病情就會如他所願。
大宮女承諾會盡快想出控制南門修病情的辦法,可這個盡快到底是什麽時候,誰也無法保證。
“怎麽了?”南門修察覺,回過頭來。
“沒事。”司風宿滿目憂愁,他低下頭,看向了地下的白雪。
兩人在山頂一直呆到半下午天氣開始轉涼時,下山的路上,兩人都下了馬,順着山脈慢慢的往下走去。
路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也不急,偶爾還會停下來看看。
直到傍晚,天色都逐漸暗下來時,司風宿才帶着南門修重新回到了帳篷前。
把馬交給一旁的下人,司風宿讓人送了泡腳水過來,兩個人便縮在了帳篷中泡腳。
滾燙的泡腳水驅逐了兩人身上的寒意,讓兩人都有了幾分汗意。
泡完了腳,司風宿讓人準備了晚餐,自己則是去一旁的帳篷當中,拿了之前就已經給南門修準備好的游記過來。
南門修以前是一國帝王,如今卻已經是個普通人,閑暇的時間多了起來。
為此,司風宿找了許多有意思的書籍給他,讓他消磨時間。
南門修對此倒也不排斥,他以前少有這樣的時間,如今倒也有些享受。
“宮裏的藏書閣裏倒是有許多的書,不過那裏面的書都是些史記資料,你要有興趣也可以去看看。”司風宿道。
“嗯。”南門修的聲音傳來。
“怎麽了?”司風宿看了過去,南門修的聲音有幾分異樣。
南門修已經不再看書,他擡起頭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頭暈。”
“怎麽會突然頭暈,是不是感染了風寒?”司風宿立刻就有些緊張起來。
司風宿向着南門修走去,但他才走到床邊,南門修就已經身體一軟,倒向了床上。
南門修突然暈了過去,司風宿反應過來,連忙去看。
他急壞了,跑過去的同時也大聲的叫了起來,讓門外的人去把太醫叫來。
這裏是獵場,太醫自然要跟過來預防萬一。
司風宿來到床邊,他拍了拍南門修,但南門修并沒有回應,他已經徹底的暈了過去。
似乎是夢到了什麽,南門修一雙劍眉皺得很緊,讓人看着都有幾分揪心。他臉色也變得慘白,額頭更是滲出冷汗。
“人呢?”司風宿朝着帳篷門口的方向看去,臉上帶着幾分無法隐藏的慌亂。
南門修最近一段時間精神雖然不錯,但病情一直沒有得到緩解,他一直都知道這麽拖下去不是辦法,南門修的身體會撐不住的。
他也一直在為這個做準備,但他沒想到,南門修會突然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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