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讓他出來
001.
他下令殺掉了那女人, 還有其他所有的人,他不顧衆人的反對, 把南門修帶回到了他的身邊。
當初在大殿上要見到被帶過來的南門修時,他無比緊張,緊張到都忘了應該怎樣呼吸。
他本能地從龍椅站起來,向着店門口的方向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南門修, 可又怕會吓到南門修。
他在殿上徘徊不安, 直到李将軍壓着南門修進殿來。
見到南門修,與他視線對上, 看着南門修眼中的憎恨與殺意,他一顆心被擰緊, 痛不欲生,那瞬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總的來說他還是開心的, 因為他又見到了南門修。
而且那眼神,也讓司風宿一眼就認出來,在他面前的這個南門修就是他要找的那個, 而不是翼國殿上那個帝王。
他滿心歡喜,又惶恐不安,他本準備把一切都告訴南門修,可他卻發現南門修什麽都不知道。
他忘了一些事情, 或許那不叫忘,但一切确實都從他的腦海中消失。
看着那樣的南門修,司風宿幾乎是立刻就做了決定, 他不準備再告訴南門修。
比起知道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重回地獄之中,就讓南門修活在他那個溫馨的夢裏,或許才是最好的。
他也确實這麽做了,可一切還是被南門修察覺。
他試圖阻止,但無論做什麽都是徒勞,因為南門修一直想要弄個清楚。
司風宿把他所知道的都說完,然後便一直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南門修。
他眼中帶着幾分忐忑,掌心中更是滿是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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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修罵他是瘋子,他認了。
因為他覺得南門修說的确實沒錯,他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只要南門修沒事,又有什麽關系?
南門修坐在凳子上,他靜靜地聽着。
“這些事情……朕父王知道嗎?”南門修問道。
他印象中他的父王對他總是格外的慈祥,總是格外的好,他總喜歡抱着他批閱奏折,這一直是別的皇子沒有的待遇。
司風宿嘴唇動了動,他好似用盡了力氣才把話說出口,他道:“你曾經去找過他,跟他提過。”
司風宿回國之後,一有條件,立刻就在南門修身旁安插了眼線,他一直暗中關注着南門修。
“他怎麽說?”南門修問道。
“他根本就不信。”司風宿苦笑,眼中也滿是心疼,“他只當是你想引起他的注意,根本就不曾上過心。”
這是何其悲哀的事情。
南門修的父王,翼國的先帝,那個男人在南門修小時候,他明明那樣疼愛他,把南門修當做掌心寶,讓司風宿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比的羨慕。
可當南門修站到他面前,試圖告訴他自己有些不對的時候,那男人卻冷着臉,眼中滿是不耐煩。
他覺得南門修就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覺得南門修沒事找事。
他甚至呵斥南門修,讓他有這時間不如多學些東西,替他多解憂。
聽着司風宿的話,南門修無甚情緒的眼中有瞬間閃過一絲痛苦,他一直以為他父王是喜歡着他的。
見南門修如此,司風宿本就發苦發痛的喉間越發難受起來,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司風宿曾經有段時間,是真的很羨慕那份父子情,從出生就不受重視的他,一直奢求能有那樣一位父王。
但結果呢,那個男人的那些慈愛一文不值,他甚至連南門修那麽明顯的變化都看不出來。
南門修父王不信,他也跟他母妃提過,可他母妃更加不信。
聽了南門修那些話,她反而覺得南門修是在故意裝病,這樣一來就可以不用學東西,就可以偷懶。
南門修求助無門,只能自己偷偷的去看太醫。
可是後宮之中,又有什麽事情是他母妃不知道的。幾乎是一炷香的時間內,事情就傳到了他母妃耳裏。
然後他母妃就氣瘋了,她覺得南門修是故意要做給她看,要讓她臉上無光。
她是後宮之主,是王後,要是南門修得了這種瘋病的事情被當真,被傳了出去,那她顏面何存?
而且南門修是要做帝王的人,他怎麽可以有這種荒唐的污點?
所以她懲罰南門修,懲罰南門修身邊的人,讓南門修認錯,讓他發誓再也不會這樣。
說着當初的事,司風宿聲音越來越低,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司風宿說不出話來,南門修卻是笑了笑。
這多可笑。
所有人都沒察覺到這一點,就連他最親的母妃和一直對他贊賞有加的父王讀沒有,卻只有司風宿察覺到了。
南門修看向了坐在他身旁的司風宿,司風宿臉上此刻盡是痛苦之色。就好像這些事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而是發生在司風宿的身上。
看着替他痛苦的司風宿,南門修心中有幾分驚訝,也生出幾分說不出來的異樣情愫。
南門修有幾分狼狽地側開臉,不敢與司風宿對視,因為司風宿的視線太過灼熱,灼熱的好像要把他都融化掉。
南門修知道那是什麽,可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南門修不語,屋中便陷入沉默。
沉默的時間太久,司風宿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了下去,他不想讓南門修還要去難受他父王的事。
司風宿繼續說道:“其實你的情況一開始沒有那麽嚴重,只是偶爾才會有。”
那時候南門修還不是太子,他每日有很多的學業要做。
司風宿那會兒已經得到允許,可以去書房當中陪着他,那段時間是司風宿一生中最幸福的時間,即使如今也是。
那時候的南門修,大多數時候都還是以前的南門修,他精神有些不好,但無論何時都總是那溫文爾雅的模樣。
他只在偶爾會爆發,爆發起來時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無比的戾氣。
但慢慢的,随着南門修當上太子,他要學的東西更多,他母妃更加苛刻,他的情況就變了。
那個溫柔的南門修出現的時間越來越短,次數也越來越少。
反而是那個似乎總是一臉戾氣的南門修,經常出現在外人的面前。
那段時間,司風宿經常從夢中驚醒,因為他總是夢見南門修沒了。
他的南門修,那個溫柔的南門修,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見。
“朕會消失嗎?”南門修輕聲問道。
有那麽瞬間,南門修甚至覺得自己就此消失了可能更好。
如此一來,這些苦痛就全部消失了,他也不用再承受。
“朕不會讓你消失的,絕對不會!”司風宿聞言,一把抓住南門修的手。
他眼中已冒出幾分血絲,但眼神卻無比的堅定。
南門修并未掙開手,只是望着自己被司風宿握住的手,“你又能做什麽,他剛剛不就又跑出來了?”
想起剛剛的事情,南門修臉上的苦笑頓時更甚。
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時候跑出來的,更加不知道對方到底做了些什麽。
這種事情根本就沒人控制得了,就連他自己都是。
連控制都控制不了,又還能做什麽?
“相信朕,朕一定會治好你的。”司風宿抓住南門修的手更緊了幾分。
他這話是在對南門修說,也是在對他自己說。
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他在暗中查找相關的資料,他甚至請到了對此有所研究的醫女。
他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能治好南門修。
“該從這世界上消失的人不是你,而是他。”司風宿道。
那個南門修,根本就不是南門修!
“是嗎?”南門修突然笑了起來,他眼中多了幾分異樣光彩。
司風宿訝然,他剛準備再說些什麽,南門修的手已經向着他伸來。
下一刻,南門修挑起了他的下巴。
他手上用力,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讓兩人幾乎面對着面。
做完這些,南門修嘴角笑着的弧度更大了些,但眼神卻越發的冰冷,也更多了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戾氣。
“朕倒是挺期待的,想看看你到底怎樣讓朕消失。”随着南門修的話出口,他捏着司風宿下巴的手更用力了,直把司風宿的下巴都捏得一片發白。
司風宿一驚,背脊發涼的他連忙向後掙紮而去,卻被南門修拽住了手腕,無法逃脫。
他們動作太大,掀飛了桌上放着的茶杯,讓茶杯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噼裏啪啦的碎了一地。
那聲音很是刺耳,也讓人心驚。
南門修力氣突然變得很大,他抓住司風宿,輕易就把司風宿按在了兩人間的茶幾上,讓他根本就沒有掙脫的可能。
司風宿試着運功,要用內力抵抗,可即使如此也根本比不上南門修的力氣。
南門修把司風宿按在了茶幾上,讓他的臉貼在茶幾上。
他俯視着司風宿,看着司風宿臉上的驚訝,他笑得格外的開心。
“看在你這麽努力的份上,朕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好了。”南門修聲音低沉,與平時的他不同,那份低沉中又帶着幾分興奮,“對那些下人動手的,不是朕的母妃,而是你的寶貝南門修。”
“不可能!他絕不可能會做這種事。”被壓在桌上趴着的司風宿手指抓在桌沿上,他試圖站起來,他十分用力,手上青筋都暴起。
002.
南門修俯下身去,把嘴唇湊到了司風宿的耳邊。
他饒有興致的碰了碰司風宿的耳垂,察覺到司風宿的身體輕/顫起來後,他才道:“當然不是他想的,是那女人逼的。”
“他若不動手,那女人就親自動手。只不過那女人可不知道輕重,她動手,說不定那些人就死了。”南門修笑着說道。
“所以他呀,經常都弄得自己滿手鮮血。”南門修看了看自己按住司風宿後領的手,那只手白皙而修長,骨節勻稱,是一雙極為好看的手。
若是不說,誰又能想到,這只手早已經習慣了鮮血,它甚至能夠精準的只割開皮肉,不傷及筋骨。
“不可能,你胡說!”司風宿越發用力掙紮起來。
他抓住茶幾的手指指甲都已撕裂,鮮血流了出來,但他此刻根本顧不上這麽多。
司風宿奮力掙紮,南門修卻好像根本沒用什麽力氣似的,就輕易壓住了他。
南門修興奮地看着掙紮着的司風宿,他惡趣味的稍微減了些力氣,然後看着司風宿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越發用力地掙紮。
在司風宿即将要掙紮開始,他卻又猛得用力,他把司風宿按了下去。
司風宿察覺到,他咬着牙回頭看向南門修,後者卻回了他一道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說你想讓朕從這世界上消失,那你可曾有想過,他願不願意讓朕消失?”南門修問道。
司風宿不語,只一雙猩紅的眼一直瞪着他。
南門修不以為然,他笑着說道:“那些他不願做的事情,朕都替他做了。若朕真的消失,那那些他不願意看到不願意面對的事情,又由誰來替他做?嗯?”
聽着南門修的問話,司風宿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尚才十三歲的南門修,拿着刀子,顫顫巍巍地向着那些從小陪着他長大的宮女太監走去時的場景。
想象着那一幕,司風宿心中的恨意不斷地沸騰着,讓他身上每一處地方都在抽搐,像是要燃燒起來。
他以前一直以為,是那女人當着南門修的面折磨他身邊的那些人,才把南門修折磨到如此。
他根本就沒想過,事情可能并不只是如此。
司風宿恨得咬牙切齒,他無比得後悔,後悔為什麽要讓那女人那樣輕松的就死去。
他應該讓人把她帶回來的,因為她怎麽可以那麽輕易的就去死?
他應該一點點的把她身上的肉剮掉,千刀萬剮,讓她痛不欲生,讓她也嘗一嘗南門修當初的感覺。
“那朝堂之上呢?他登基之後,你為什麽又要做那樣的事情?”司風宿紅着眼問道。
南門修登基之後,他本可以不用再做那樣的事情,不用把朝堂變成那樣的地獄,可他卻還是任性妄為。
“你說你在幫他,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做的那些事情,讓他成了什麽人?”司風宿質問道。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他的南門修又怎麽會被說是暴君?
他那樣溫柔的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種事來?
南門修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更多出了幾分戾氣。
他壓住司風宿的手也更用力了一些,讓司風宿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說啊!”司風宿根本顧不上這些,他是真的恨不能直接抓住這人的衣領,問個明白。
別人不知道,他又怎麽會不明白?
南門修根本不會做那樣的事,他不可能以喂毒來要挾人,更加不會濫殺無辜。
“朕殺的,都是該殺的人。”南門修俯下身去,湊到了司風宿的面前。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猙獰,便是怒急的司風宿看着,也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他們都該死。”南門修拉住司風宿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強迫他與自己面對着面。
“他們不該對他不忠,不該互相勾結反過來對付為難他,他們更加不該以為他好欺負。”南門修低喝。
南門修當年登基,只不過是他當上太子的第二年,那時候的他在朝廷中的勢力還不算穩固。
再加上他父王去世之前,又已經開始懷疑其他那些皇子的死因,所以朝中不少人都十分排斥他。
雖說南門修是王他們是臣子,他們明面上不敢如何,可背地裏的手段卻一直沒停過。
一開始,南門修也是滿心壯志,他一直想要成為賢明的帝王,然後留名青史。
但事與願違,在那些人背後的串通和故意下,他變得寸步難行。
這些再加上那時候的他已經察覺到他父王的死因,知道可能是他親手殺了他父王,他一度極為崩潰。
是他站出來,穩住了朝中的情勢,讓衆人畏懼于他的手段,不敢在背後使手段。
這才讓朝廷正常運轉,讓南門修慢慢的重新找回自信,重新開始出現在衆人面前,做他的賢明帝王。
南門修看着司風宿,眼中盡是瘋狂,“就連你,也不應該讓他知道這些。”
說話間,南門修眼中多了幾分毫不掩飾的殺意,他是真的想殺了司風宿。
“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根本就不會察覺,但現在因為你,他什麽都知道了。”南門修一手掐住司風宿的脖子,讓他站了起來。
他手上用力,讓司風宿面色都越發慘白。
屋外後者的宮女以及下人,聽見屋裏的動靜紛紛進門來。
見到這一幕,衆人都吓了一跳,連忙張羅着要去叫人救駕。
被掐住脖子的司風宿卻叫住他們,他呵斥道:“滾出去,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許進門來。”
那些下人擔憂地看着司風宿,又看了看更加吓人的南門修,只得乖乖退出去。
待到那些人離開,司風宿又看向了面前的南門修。
“他應該知道。”司風宿聲音沙啞地說道。
雖然他曾經也想過要瞞着南門修,但南門修若是想要知道,他有這個權利去知道。
“然後呢?”南門修笑了起來,“他知道了,緊接着呢?”
南門修冷哼一聲,他看着面前的司風宿,等着他的回答。
“什麽……”司風宿不解。
“他有變得很開心嗎?”南門修問。
“還是他覺得知道他父王他母妃是什麽樣的人,他就能過得比以前更好?”南門修連着問道。
“你知道他怎麽想的嗎?”南門修指着自己的心口,“他覺得他甚至還不如就這樣消失了算了。”
“你……”司風宿眼睛瞪大,臉上的恨意消失,剩下的只有驚訝。
他整個人都處于震驚之中,他好像有些明白,可他又并不明白。
“可是……”司風宿試圖說點什麽,但他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他亦有幾分難受,南門修當真覺得,還不如就這樣消失了算了更好嗎?
司風宿說不出話來,南門修卻又笑着說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司風宿無法反駁,他只能喃喃地開口,“可是為什麽?”
“朕只要他開心就好。”南門修笑了起來,不同于之前的獰笑,此刻的他笑着倒真有幾分像是兄長的溫厚。
司風宿看着他臉上的笑容,聽着他的那些話,都忘了掙紮。
他之前一直無比的憎恨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瘋子,恨不得他從此消失。
因為他,他的南門修慢慢的出現的次數少了。因為他,他的南門修慢慢的在消失。
甚至因為他,南門修變成了外人口中的暴君。
可此刻,司風宿卻發現自己錯了,甚至錯得離譜!
南門修松了手,直接把被他捏住脖子的司風宿扔了出去。
司風宿向後踉跄着倒退了幾步,這才總算站穩。
他擡手揉了揉自己被捏得快要窒息的脖子,他根本顧不上那裏的疼痛,只是震驚地看着南門修。
許久之後,司風宿才顫抖着問道:“他呢?”
站在屋子中的南門修聞言,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他只是冷眼看向了門口。
那裏已經圍着不少士兵,即使剛剛司風宿讓那些人出去,沒有他的允許不許進來,司風宿也到底是王。
司風宿要是出了事情,他們這些人都免不了一死,所以候在殿外的士兵也都被叫了過來等着。
“朕不會讓他們進來的。”司風宿道。
他放下揉着脖子的手,目光堅定地看向南門修,“朕不會讓他們傷害他的。”
南門修冷笑一聲,根本不信。
司風宿要是真的做得到,又怎麽會讓他發現翼國的那些事情,讓他如此崩潰難受,以至于讓他都醒來。
“朕願意拿性命擔保,只要朕還在世一天,就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他分毫。”司風宿快步來到南門修的面前。
雖說司風宿已經知道自己之前似乎有所誤會,也知道面前的人,未必如同他猜測中的那般可怕。
但是他還是害怕,害怕另外一個南門修就此消失。
面前這個人本不應該出現的,按照這人的說法,如果南門修沒事,他是不會出現的。
可是他現在卻站在這裏,真正的南門修卻消失了。
“你讓他出來。”司風宿抓住南門修的衣服,此刻的他已不是之前的他,而是當初還在翼國宮殿中的那個質子。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想要做些什麽,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他恨自己的無力,可這人他不能殺,不能打,甚至他都恨不起來。
他除了抓住他的衣服哀求,他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南門修推開司風宿,他眉頭皺起,并未說話。
“他怎麽了?”司風宿立刻就察覺到不對,心中也多出幾分恐慌。
作者有話要說: 給之前就猜到的泥萌點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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