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蠱

第26章 章節

的弟子都必須戒葷腥、戒殺生。也就是不吃不喝，然後沐浴焚香、靜心入定一整天。保證以最純淨的身心去經行第二天的祭天儀式。

換個角度來看，這一天也是空峒派守衛最薄弱的一天。

苗罂這幾日都很“乖”，他似乎聽從了魏臨風的吩咐，幾乎足不出戶地待在魏臨風的院子裏。 今天更顯得格外的安靜，因為大多數人都在為明天的祭天大典做準備。魏臨風更是要一大早地出門去祠堂指導衆人，履行他掌門身份的職責。

苗罂算好時間，拿出那日教主丢給他的紅藥丸服下。他估計魔教會在天黑之後行動。

夜幕慢慢降下來，四周不同以往安靜得吓人，偶爾有幾聲鳥叫從山谷深處傳來。這裏面風平浪靜，外面卻早已經是波濤洶湧。

大約是子時前一刻，苗罂突然聞到了一種十分好聞的香味，像花香卻又說不出具體是什麽花的味道。随即便有點昏昏欲睡起來，但他很快就清醒過來，他明白是紅藥丸起作用了。他走出院子，側耳仔細傾聽，果然從山腳下隐隐約約地傳來了悠揚的古琴聲。

他明白這是魔教給他的信號，苗罂收拾了一下便下山去迎接教主了。一路上，鴉雀無聲，仿佛一夜之間這鏡空山上的人都消失了一樣。走到山下路口時，他發現那平時守在此處的站崗弟子早已經倒下，趴在路邊不省人事了。

苗罂來到他與教主事先約定好的地方。教主一身飄逸的黑衣背對着他，身後是坐着扶琴的紅衣女子。不知道是教主不想打草驚蛇，還是太過于自信，他竟然只帶了一個手下就只身前來了。聽見苗罂的腳步聲，教主轉過身來，他臉上又戴上了那個陰陽花紋的面具，看不出來表情，月光下竟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慕荭你留下來。”那紅衣女子點頭，留在了原地。

“帶路吧。”教主擡手示意，顯然他已經事先把苗罂的藥用在身上了。

“嗯，這邊走。”苗罂提着燈籠在前面走，鏡空山的上山路徑複雜，又有奇門遁甲陣的保護，一般人即使能進來也很容易迷路。

走着走着，一直默不作聲的教主突然開口問道：“我讓你拿來的鎮魂雙鈴呢？”

苗罂知道瞞不過了，回過頭來哂笑，硬着頭皮回答：“那個……那個，我之前去拿的時候被長老發現了……沒能成功。我一會兒就帶你去拿，不着急吧？”

“……”教主停下腳步來，淩厲的眼神透過面具射向苗罂，仿佛如刀子一般割人。

氣氛突然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教主強大的威壓把苗罂壓得透不過氣來，他張開口，試圖想再說點什麽來應對。

這凝固的時刻，猝不及防地被從空中踏步飛來一個人影打破了。

“你要的東西在我這兒！”

這恍若神祗從天而降，衣袖翻飛而下的人正是魏臨風！

他一只手上拿着他那把青鋒利劍，另外一只手上拿的就是那鎮魂雙鈴。

“臨風！你怎麽……！”

苗罂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腦子裏一團亂，魏臨風怎麽會出現在這兒？他沒被魔教的奇怪香味迷暈？他知道教主要的東西是什麽？他怎麽知道的？他知道了多少？他知道了多久了？

一連串的問號讓苗罂呆愣在原地，原來他自作聰明的小把戲早已經被魏臨風看穿看透了，但是魏臨風什麽也沒有說，他知道卻為何不制止他！

“罂罂，你退下！”霎時，魏臨風大喝一聲。

電光火石之間，教主先發制人，眨眼間已經和魏臨風交上手了。魏臨風只來得及把苗罂推開到一邊，反手抽出長劍，飛身和教主打鬥在一起。

只見，這兩個在當今武林裏的頂級高手，那快得肉眼看不見的身影在半空中簌簌穿梭，快如閃電雷鳴，以至于你根本看不清他們出手的招式。唯一能捕捉的，只剩下劍嘯聲、兵刃相接聲和物體劃破衣服的聲音。

苗罂站在一旁愣愣地擡頭，雙眼随着他們的蹤影來回轉動。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做何行動？要幫魏臨風，還是幫魔教教主？但是以他們懸殊的實力，他也根本無法幫上什麽忙。

突然間，他們的身影于虛空中停了下來。原來，教主的面具一側被魏臨風的劍氣劃開了一個口子，幾縷頭發飄落下來。

“呵，看來魏掌門名不虛傳，果真是有幾分實力的。”教主陰恻恻地笑起來。

“過獎了。陰陽教教主，你也不差。只是，若想切磋的話，還請教主改日光明正大地來函本門派，我魏某定當奉陪。今晚不早了，請回吧！”

魏臨風不卑不亢地回應，擡手示意教主知難而退。

“呵呵，你何必裝傻。你該知道我今晚上來是做什麽的，也該知道我是如何能進來的。”教主笑得更厲害了。

“魏某身為本門派的掌門，守護空峒派是我的職責。若教主執意如此，我也只好舍命奉陪了。”魏臨風擡眼直視教主，目光如炬，神情冷峻。

“這麽說，你是不肯退讓咯？”教主擡手摸了摸他破損的面具，袖子滑下來，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臂。舉手投足間都有種說不出的風韻。

“是，只要我魏某還活着的一天，任何宵小都不能進犯我空峒派！”

魏臨風舉起筆直鋒利的青鋒劍立于面前，站如萬年蒼松，俨然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教主冷笑了一聲，剎那間便一躍起身攻向魏臨風，兩人又激烈地纏鬥起來。

幾個回合，兩人從西角打到北角，周圍的樹林都被他們的劍氣所波及，激蕩得葉落滿天，不多久便霜月滿天一地殘葉。

高手過招如神仙打架各顯神通，一時之間竟分不出勝負，教主開始有些着急了，他改變了攻略，不再正面攻擊，而是招招陰毒招招致命。

這讓魏臨風頓時束手束腳了起來，他一邊要格擋開教主的攻擊，一邊又要提防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各種毒粉迷藥。盡管如此，魏臨風也并未落下風，都被他一一反擊了回去。

教主殺紅了眼，他半眯起鳳睦陰恻恻地想了想，暗中集氣使出一招“天陰魔掌”。魏臨風也打開氣罩準備防護，卻不料，這一掌轉了個方向，竟是向着底下站立着的苗罂打過去的！

“罂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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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臨風着急得大喊，頃刻間使出了全身的功力飛身去往苗罂的方向，來不及做更多的動作只能下意識地以肉身擋住了這一掌。

“啊——！”這“天陰魔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魏臨風的後背，承受了十足十的傷害一瞬間五髒俱裂，他抑制不住地一口鮮血直噴出來，真氣渙散地從半空中跌落在地。

“魏臨風！！！”

苗罂不敢相信地看着魏臨風被打落在他面前，他白皙的臉上還濺有幾滴魏臨風噴出來的鮮血，白與紅的對比顯得格外凄豔。這一幕就像慢動作一樣，一幀一幀地倒映在他驚恐無助放大的異色眼瞳裏。

苗罂全身不可抑制地發着抖，雙腳無力一下子軟倒在地，他踉踉跄跄地撲向魏臨風，顫抖着雙手撫摸他的臉，想要确認他是否還活着。

“別費勁了，他中了我的‘天陰魔掌’，五髒俱裂外加陰毒入體，必死無疑。”教主從他身後飛落下來，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剛剛打鬥時被弄亂的衣衫。

苗罂卻恍若未聞，他摸着魏臨風的臉，分明還是溫熱的，但鼻下已氣息微弱，一股股鮮血混雜着破碎的塊狀物止不住地從他嘴裏洶湧而出，沾滿了苗罂的雙手。

一滴透明的液體滴落在魏臨風的臉上，又一滴滴下來，很快與鮮血融彙在一起。是下雨了嗎？不、不是。苗罂這才發現，他早已經淚流滿面，止不住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到魏臨風的臉上，卻再也喚不回魏臨風的輕聲安慰了。

“魏臨風……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代我接受報應？不！我不要你這樣做！”

“魏臨風你起來！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為什麽不阻止我？！為什麽不殺了我？！”

“魏臨風，我不要你一命抵一命！如果真的有報應，也應該報應在我的身上！”

“魏臨風，我把命還給你……”

苗罂歇斯底裏地對魏臨風大喊着，雙手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拼命地搖企圖要把他搖醒。他摸到魏臨風放在胸口的鎮魂雙鈴，哆嗦着手把它拿了出來。

“鎮魂雙鈴！”卻像發現什麽救命稻草一樣，他欣喜地拿着鈴铛爬到教主腳下。

“你要的就是這個對不對？我把這個給你，你救救魏臨風！”苗罂抓着教主的褲腳哀求道：

“求……求你！救救魏臨風！”此刻他已經完全顧不得什麽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