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魚一樣的小哥哥
秋日清空下，碧藍的海水帶着細細白白的波浪線，溫柔舔舐着淺黃色的沙灘。
月牙形的海灘像一條腰帶，系住了大海這條藍色的泡泡裙。
海灘如少女般帶着股小清新的味道。
藍色海浪擁着黃沙，黃沙之後露出一抹褐色藻類的蹤影。再遠處，是黃綠交雜的草地，和曲線蜿蜒的小小山丘。
此時，這小清新的月牙沙灘上，擠擠挨挨地站了幾十號人。而遠處草地上也擺滿了比賽用道具。
大家一面等着主持人出場，一面四下打量着其他的選手。
孟紹站在人群中，感覺自己開了眼界。
大衛雕像般的美男子與金發辣妹聊得甚嗨；嘻嘻哈哈的黑大姐正騷擾着神色冷淡的棕發酷大叔；胖乎乎的卷發小哥憨笑地與人唠嗑；眼鏡娘一臉精明地四下逡巡……
“好了，大家注意了！”英俊的主持人帥氣地跳上一個小木臺，揮手說道。
人群安靜下來，主持人開始介紹比賽規則。
“首先，我們要抽簽分組。42人分成6組，每組7人。”他話音一落，就有工作人員拿着布口袋朝人群走去。
孟紹從布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球，輕輕一捏，發現裏面應該裝了某種液體。
“好了，現在，用力捏破小球，再舉起你們的手來！”主持人大聲喊道。
孟紹一用勁，噗嗤一聲，黃色的顏料糊了滿手。
得，這下咱進黃組了，果然是本色出演啊……
按着顏色，人群分成了6個小組。海灘上頓時就喧鬧起來，人們忙着互相介紹，忙着擁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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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下面。他發現黃組的氣氛似乎與別組不太一樣。
棕發酷大叔一邊搓着手裏的顏料，一邊沉穩地說道：“咱們就別浪費時間唧唧歪歪了，都說說自己有什麽特長吧。”
有了他這麽個不太友好的開頭，其他六人也只能在友好和諧的氣氛中保持低調。
酷大叔掃了六個“大頭兵”一遍，不太滿意地再次開口：“我是退役戰士，體能上沒問題。下一個，黑發小子你來說。”
孟紹左右一看，突然有種上課時被老師點名的感覺。
“咳……我游泳不錯，還……還會做飯。”
“噗~~”
“呵呵呵……”
孟紹的特長介紹，引起了幾聲低笑。
氣氛稍微和緩了些，其他五人這才陸續開口。
“我是個植物學專家，辨認植物沒有問題，記性還不錯。”眼鏡娘嘴角微翹地說道。
“俺，俺是個木匠。會些手工活……”胖乎乎的卷發小哥吐詞有些含糊。
“我是個小說家，想象力比較豐富，咳。”帶着窄邊小禮帽的中年男子摸了摸鼻子說道。
“我是個設計師，對顏色和形狀比較敏感。”一頭小辮子的黑皮膚小姐姐輕輕叉腰。
最後，輪到了肌肉發達的帥氣哥們，他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有些不太高興地瞥了眼酷大叔，道：“我的體能也不錯，回頭，咱們可以比比。”
大家介紹完，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擡頭四下一看，發現別組的氣氛似乎熱烈多了。
有姐姐妹妹抱在一起笑笑跳跳的；有競選組長，慷慨激昂的；有眉來眼去，荷爾蒙亂飙的……
一圈看下來，衆人再回過頭來，就覺得自己這組怕是要涼。
主持人一看，五分鐘時間到了，就拍了拍巴掌，大聲喊道：“好了，下面，我來介紹比賽規則。這次比賽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潛水撈積木。每組派出三個人把三組積木收集到指定位置後，進入第二階段……”
主持人介紹完規則後，給了大家三分鐘商議時間。
退役戰士酷大叔絲毫沒有民主的意識，伸手朝孟紹和肌肉男一點，道：“你們倆和我一起，參加第一階段。小說家和木匠負責開鎖階段。植物學家和設計師負責拼積木階段。完畢。”
肌肉男第一個反對：“那些積木也很沉的，讓兩個女士負責，會不會搬不動啊。要不……”
酷大叔沒理他，對着兩個女士，道：“能搬動空心木塊嗎？”
植物學家和設計師對視一眼，笑道：“不要小瞧女人的力量~~~”
肌肉男臉色難看地在酷大叔和兩位中年女士之間掃了掃，沒有再說話。
“好了，選手就位！準備！”
主持人喊完後，6個小組，各自派出三人，站到了海灘邊的六塊毯子上。
酷大叔看了三組浮标，快速說道：“黑發小子，你負責距離最近的第一組；大塊頭，你負責第二組；最遠那組交給我。明白了嗎？”
孟紹不由自主地立正答道：“明白！”
主持人舉起手，準備發令。
“預備~~~~開始！”
孟紹頓時就連蹦帶跳地蹿了出去。
這倒不是他不會跑步，而是在淺水裏最快的移動方式，就是連蹦帶跳。
果然，比起早早就趴進水裏開始游動的其他人，孟紹竟是如同一匹小馬駒般，蹿得飛快，遙遙領先。
當海水漫過了大腿後，他才一頭紮了下去。
第一組浮标離岸很近，孟紹幾乎只劃了兩下，就來到了近前。
浮标下拴着一根繩子，一直連到海底。解開海底的繩結，第一組積木才會浮上海面。
孟紹連深呼吸都沒用，輕輕一打水，就如同靈活的小魚一般，潛了下去。
十幾秒時間，眨眼功夫，第一組木塊就紛紛沖出了水面。
孟紹在水裏就數清楚了，一共九塊。
他可沒打算一個個搬運，伸出雙臂把九塊浮木虛攏在臂彎之間，然後擺動雙腿，迅速朝岸邊游去。
到了沙灘附近時，幹脆站起身，把木塊快速地抛到了他們組指定的沙地上。
完成了任務的孟紹還沒來得及把耳道裏的水抖出來，肩膀上就挨了沉重的一擊。
“好小子！幹得不錯！”酷大叔難得給了個微笑，轉頭繼續去盯着肌肉男。
孟紹在黃組其他人的歡呼中，才發現，自己竟是把第二名甩開了很長一段距離。此刻，那個大衛雕像才剛剛把九塊浮木運到半中央。
星網上，無數人也因着孟紹的表現，而激動了起來。
“卧槽！這小子是個帶魚變的吧！”
“厲害了，小哥哥！”
“完了，完了，我閨女已經把這臭小子的泳褲照打出來了……”
然而，黃組這頭的興奮并沒持續多久。
負責第二棒的肌肉男不知為何，竟遲遲沒能成功。
看着他潛下去，浮起來，再潛下去，再浮起來，面色越來越驚惶，倒最後竟然還嗆水了……
酷大叔沖着主持人示意：“可以臨時更換選手嗎？”
主持人點頭道：“只限于你們三個之間，可以重複出場。”
酷大叔轉過頭，沖着眼淚鼻涕都咳出來的肌肉男大喊道：“放棄任務，立刻返回！”
其他組驚訝地看向黃組，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
肌肉男此刻顧不上維持形象，聽到酷大叔的命令後，如釋重負地趕緊朝回游。
他步履沉重地走上海灘，剛開口道：“我突然嗆水……”
結果話未說完，酷大叔就一把推開他，沖進了海裏。
肌肉男踉跄了幾步，尴尬中帶着憤怒地看向酷大叔。再然後，就抿緊了嘴巴，一言不發。
孟紹倒不打算勸解一二，男人嘛，沒完成任務，被說兩句很正常。又不是個少女，還玻璃心了喂~~~
之前因為肌肉男，使得黃隊從第一名變成了最後一名。經過酷大叔的努力，現在剛剛追上了倒數第二名，成了第五名。
孟紹看着酷大叔朝海灘走來的步伐，突然皺起了眉頭。
原本結實的大腳上，此刻，右腳的大拇指卻高高翹起，顯然出了點問題。
“抽筋了？”孟紹快速問道。
酷大叔微微點了下頭，孟紹二話不說，就越過他，徑直沖向了第三組浮标。
看着如同飛魚一般消失在海中的黑發小子，肌肉男詭異地覺得平衡了點。
你不是退役戰士嗎？不是牛逼得超出了天際嗎？怎麽第三棒還讓人家小孩去跑了？還不是一樣廢物？
酷大叔絲毫不在意身邊有人正在腹诽，他皺緊了眉頭，死死盯着海面。
第三組浮标距離海岸有三百米，來回就是六百米。
這對體力一般且還餓了幾天的人來說，那就是場痛苦的馬拉松。
也正因為如此，其他五組在這第三棒上，紛紛出了問題。
好幾組的選手，根本就游不過去。焦急之下，也學黃組那樣，開始更換人選。
成績最好的兩組，正趴在浮标上喘氣。還沒來得及解開繩結，放出木塊。
孟紹游得輕松自在，他并沒有拼盡全力，又不是誰在等着救命。
他勻速前進着，超過了一個、兩個、三個……
當他游到浮标跟前時，前兩組受他刺激，也趕緊開始下潛了。
孟紹沒有休息，他吸了口氣，雙腳一擺，就如同一片海帶般，飄飄搖搖地向着海底潛去。
解開繩結，放出木塊，上浮！
一套動作毫無滞澀，流暢得讓人心生歡喜。
當孟紹攏住九塊浮木朝岸邊游去時，無數人都在心裏默默喊着：“加油！加油！”
大衛雕像美男子看着孟紹勻速地超過了自己，猛吸一口氣，努力想拼上一把。
然而，三百米距離并不是沖刺，他蹿一蹿，停一停，一不小心竟然漏掉了一塊積木……
當孟紹把最後一塊積木抛上岸時，黃組人全部跳起來，大聲歡呼！
酷大叔眼中帶着興奮，嘴裏卻高聲叫道：“木匠、碼字的，趕緊上！”
就這樣，黃組率先進入到了下一階段——開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