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氣死
令殷小美大為驚訝是，學校居然采納了他們意見，校長還在大課間開會時候表揚了他們班級，認為他們創新有方、言之有理，對于學校管理是一個很大進步。
小美終于松了一氣，她偷偷看看站在前面Laura老師，她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似在那裏發呆。
真是奇怪。解散的時候小美還有些摸不着頭腦，Laura老師不會是反應遲鈍吧，她難道不高興嗎？
然而很快她就忘了這件事，因為這回語文聽寫她又錯了許多，毛瑞英要她把一個詞抄100遍，抄完了才許回家。
此時，她小小的身子陷在毛瑞英的座位裏，将四根水筆捆成一排，奮筆疾書。
Laura老師匆匆走進來時小美本來想和她說聲老師好，但是看她好像非常生氣樣子，就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低下頭剛想繼續抄，就見到李老師也緊跟着走進來，他也沒看到小美，只是直直奔着Laura去了。
“卉卉怎麽又不高興了呢？”李老師滿臉通紅站在Laura老師座位旁，表情有些軟弱，殷小美一呆，她趕上韓劇直播了吧。她縮在椅子上，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滿臉糾結，心裏還有點小期待。
“李家駿，我和你說了，咱倆結束了”Laura站起來皺着眉頭不看他。
咦？這個韓劇怎麽一上來就結束了呢？
“卉卉。”李家駿不顧佳人反對，把她抱在懷裏，“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別生氣了，不要總是說分手啊！”
小美滿臉通紅地掏出手機，莫名覺得這個情景需要她報警！ Laura十分生氣：“那你為什麽那樣說呢？好像是我慫恿孩子們去做那大字報似的，我就那麽稀罕那個破優秀教師頭銜嗎？現在不是證明了嗎？人家是為毛瑞英做呢！你還有什麽話說？李家駿，你這個大高枝我還真是越來越攀不上了！”她瞪着眼睛像一只發怒小豹子。
“什麽高枝，你才是高枝，我攀不上才是真，老婆原諒這一次吧……”這種時候說什麽都沒有撒嬌來得有效啊！只可憐莫名其妙成為偷窺者的殷小美，莫名覺得畫面開始變得少兒不宜起來了。
“什麽老婆！不要這麽死相！”Laura掙紮起來，但是氣并沒有那麽強硬了。
“就是老婆，我一輩子就認定你一個人了。而且我媽也說了，我要是敢找別人就打斷我的腿，所以啊我家卉卉就是女王，女王讓我親親吧。”他吃準了女朋友的脾氣，越發得寸進尺。
殷小美簡直目瞪呆，她開始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出點聲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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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這套，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是再敢在面前炫耀……哼……”Laura捏着他耳朵狠狠扭了一下。
李家駿暗暗松了氣，連忙再接再厲：“是是是，以後都不敢了那女王要不要讓我親一下？”
殷小美自座位裏爬出來，糾結道：“最好不要……”
“啊——！”兩個老師吓了一跳，壓根沒想到這麽晚了辦公室裏還有人在！
Laura的臉頃刻便紅到冒煙，她一把推開李家駿尖叫着跑掉了。而李家駿則也是臉紅脖子粗，天啊！這個小鬼在這裏呆了多久啊！
“小美……”他局促地抓抓頭發“……你在啊……”
“一直都在，”小美幹笑着，“語文老師罰我抄詞組來着……”
“哈……是這樣啊……”李家駿咳嗽一下沒了下文。
仿佛有一大片烏鴉從兩人頭頂飛過。
“老師那……我什麽也沒有看見……”小美争取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無辜。
“哦……好，那就好……”李家駿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在學生面前這麽愚蠢過。
“那……老師再見？”她試探着問。
“好，再見。”李家駿連忙擠出一個微笑來心裏卻忍不住淚奔。完了，這下子Laura一定恨死他了，怎麽偏偏沒有看見這個小家夥躲在那呢！
他站在空蕩蕩辦公室裏，仿佛看見一個巨大的搓衣板在眼前晃蕩。
小美到家時，偌大飯桌前只有殷哲飛和阿春兩個人，她驚訝道：“咦？媽媽呢？”
“今天是他們結婚紀念日，”殷哲飛說，不過他知道說了也白說，殷小美從來都記不住數字日期一類東西。他看着小家夥興奮的樣子很懷疑：“倒是你，為什麽回來得比我還晚？”
“啊？”小美一呆，“因為……因為有課外活動啊！”
殷哲飛看看客廳表：“課外活動到七點？”
“要你管啦！讨厭！”小美嘟哝着爬上飯桌。她可不想說是因為她被留下罰寫詞組了，殷哲飛這個毒舌男肯定會嘲笑她。
今天阿春做是山藥排骨看上去十分誘人，當然，如果她細心一點就會發現所有飯菜都沒有動過——殷哲飛一直等到她回來才開始動筷子。
但是她解釋卻讓高大的男孩很不滿意。
殷哲飛湊近她警告：“你最好不要讓發現你背着我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否則……”他拳頭捏得嘎嘎直響，讓小美立刻渾身直冒冷汗，驚懼地望着他。
“你這個家夥胡說什麽啦！我才沒有做壞事！”她氣鼓鼓地很不高興。
面對她虛張聲勢，殷哲飛知道自己的威脅效果已經達到。他坐回椅子上，心裏卻依舊無法對這個家夥放松警惕。
最近他的衣服，尤其是襯衣背心，總是莫名其妙失蹤，所以他很難不去懷疑這個總是鬼鬼祟祟小丫頭。
難不成她是個偷內衣狂？怪盜布裆褲假面？
殷哲飛為自己念頭打了個冷戰，這種事情，總是越想越不祥，雖然他現在功課十分繁忙，但是他還是覺得把這個謎題解開比較好。
心懷鬼胎的殷小美雖然有所畏懼，卻依舊不能阻擋她賺錢心，不管怎麽樣，他的“價格”實在太誘人了，簡直讓她沒辦法拒絕啊！就算死也要再偷一點出來賣掉才好，就算死也要抱着她錢罐子一起死。
吃過晚飯殷哲飛就上樓去洗澡了，小美抱着相機看着裏面一張張照片，不由要感嘆自己高超拍攝技巧，殷哲飛那個家夥帥是帥啦，但是沒有她照相技術他怎麽能這麽火呢？
她聽着浴室裏傳來嘩嘩水聲，突然眼前一亮，仿佛又有許多金光燦爛的鈔票從天而降！
殷小美為自己大膽想法險些要尖叫出來！她努力平複着自己激動心天啊如果真能拍下來她就賺翻啦！賺翻啦！
在浴室洗澡殷哲飛身上又打了一個寒顫，好奇怪，怎麽突然會背後發涼呢？
老師對一個人的一生會有多大的影響呢？
這個有深度的問題自然不會是殷小美這種眼裏只有“金內褲”的家夥提出來的。
殷小美自然是希望好老師多一點比較好，但是怎麽樣才算好呢？
只要別像貓頭鷹這樣就行了！
她一邊感慨着，一邊看着教師評定的結果——排在最上面的，依舊是雷打不動的李老師，Laura老師則被票選到了第四，至于毛瑞英，居然成了倒數第一！
小美面對這個結果，雖然早有預料，卻還是擔心林第一該怎麽交待。
不過如果這樣，明年的班主任就是Laura老師了。
她笑起來，轉身要回教室，卻不想身後已經站了一個人。
“哦！”她撞到那人身上，連忙道，“不好意思。”擡起頭，才發現居然和她一個班的高羽。
高羽是一個非常瘦弱又蒼白的男孩子，但是個子很高，在一群小學生中十分紮眼。他并不看殷小美，只是輕聲道：“沒事。”
小美看他盯着那個告示，忍不住道：“你開心嗎？這下毛瑞英不是班主任了。”
高羽這才轉向她，臉上有了一點笑意：“是你貼的大字報吧！謝謝你。”
“哦……沒關系。”小美卷着腦袋上的羊角辮，“你還要謝謝班長，雖然她總叫你萬年留級生。”她覺得林第一也是功不可沒的。
高羽垂着頭，沒有說話。小美看他這個樣子，也只得轉身離開了。
在三年二班的班裏，“萬年留級生”是大家對罵時常用的詞，然而最早被使用這個詞的人，就是高羽。
他和小美算是班裏的兩個極端，一個年紀最大，一個年紀最小，共同點就是成績都很抱歉了。然而同樣是極端，受到的待遇可大不一樣。
殷小美家境好，長得又漂亮，班裏的男生雖然總是故意揪她的辮子招惹她，但是其實是一種變相的讨好，渴望被她注意。女孩子更是喜歡她活潑的性格，總找她一起玩游戲。
高羽的情況則沒有那麽樂觀。他被轉到這個班級的時候，毛瑞英直接就找到校長表示不要他，因為他成績太差，會拖全班的後腿。
當然最重要的是，會影響她的獎金。
毛瑞英雖然不招小孩子喜歡，但是勝在管理嚴格，班級的成績一直都不錯，她也一直都非常在意這個。當時校長很頭疼，李家駿雖然從來不挑學生，但是他的班級人數實在已經不夠塞的了。
他只好保證不把高羽的成績算進最終的成績單裏，毛瑞英這才不甘心地作罷。不過狡猾的校長只是許了一張空頭支票，最終評算的時候，毛瑞英差點要被氣死。
高羽一直都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透明人，但是他突兀的身高和悲慘的成績卻沒辦法讓人忽視。尤其是在毛瑞英被校長擺了一道以後就越發看他不順眼，一心情不好了就對他冷嘲熱諷、百般辱罵。
“高羽，你真是笨到可以去死了！”她常常這樣說。
甚至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拿着拖布杆狠狠地打他，打得他身上常常青一道紫一道的。最誇張的一次，還剝了他的褲子打。全班的同學雖然喜歡欺負高羽，但是那次都低下了頭——或許那也是他們第一次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羞辱。
但是小美卻很感激高羽，如果沒有他，她一定當了好多次倒數第一了，所以她從來不會叫他萬年留級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