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婚之時
在書院時,南浚曾收到父母托人帶進來他們遷入京城的消息,所以此番出了皇宮,便可直接回家。
鄭家如今位于最是繁華熱鬧的西城長街,四合院的屋子,說不得有多氣派,卻也比尋常百姓家好了太多。
看着這陌生的門第,南浚心裏總有種說不出得怪異,待得上前敲門,見得小沙前來開門時這才有種回家的感覺。
“二少爺?”小沙楞楞看他,半天沒回過神來。
男人好笑,伸手敲了敲小沙的頭:“怎麽?一年不見認不得我了?還不讓我進去?”
聽這話小沙這才歡喜着轉身朝裏面跑去,口中激動的大喊着:“二少爺回來了!阮主子,小小姐,二少爺回來了!”
南浚舉步進屋,扭頭看着四周的景象,前院寬大左右兩邊都是拱門,似乎還能通向別處,看着這裏的景象,似乎家裏的環境這一年好了很多,正如此想着,前廳的大門裏,便有一人疾步人來,南浚停步,看着那人怔怔站在門邊,眸裏頓時溢出深情,看着那人笑道:“小微,我回家了”
阮微定定看他,好半響,見得南浚張開雙臂,這才回神了似的朝南浚撲去,一把将人抱住:“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南浚将他抱着,垂下的眼睑裏面透着幾許寵溺:“想不想我?”
“很想!每天都在想!”阮微緊緊将他抱着,似乎一點也不敢松開。
南浚抱着他輕笑一聲,不經意的擡眸,卻看得大門裏被老媽子前來的小人似乎比一年前更可愛了,當下臉上笑意更濃,放開了阮微,朝那小人走去:“君納……還記得父親嗎?”
君納定定看他,似乎有些認不出他來,南浚心裏一疼,将君納抱進懷裏:“君納真的……不記得父親了嗎……”
“我不要……”見到父親,君納并沒有南浚想象中的歡喜,忽而就濕潤眼眶,兩只手用力推開南浚:“我不要……怕……怕……爹爹……爹爹……”
南浚怔住,只能堪堪松手,怕傷了君納。
阮微在旁,聽見君納的話臉色一僵,正想上前抱過君納時,君納卻只抱着老媽子的大腿哭:“我怕……怕……”
老媽子也有些尴尬,将君納抱在懷裏哄了哄,才對南浚道:“二少爺離家太久,小小姐認不得也是正常沒事過兩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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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浚嘆息,話音中透着幾分自責:“是我這個父親不好,偏偏在君納最需要我陪着的時候不在她身邊陪着”
阮微上前,抓了他的手拉住:“只要你以後別再離開我們,君納也不會再認不得你了”
南浚幹脆将他拉近懷裏:“以後我都不再走了”
小沙随後而來,一臉小花貓的樣子看着南浚:“二少爺,我剛去給你燒水了,你要沐浴嗎?”
南浚笑道:“還是小沙貼心”扭頭看向身邊的阮微,南浚低問:“你幫我更衣如何?”
房間裏,水聲作響,南浚泡在浴桶之內,長發披散,臉上盡是水漬,阮微在他身後挽了袖子,正幫他擦背,南浚嘆了一聲這才笑問:“回來這麽久了,怎麽不見爹娘呢?”
阮微道:“前些時候鬧水災,把老家的祖墳給淹了,爹娘趕着回去遷移修葺祖墳,後來又收到姥爺在弘福寺重病的消息,爹娘就趕過去照顧了,連大哥也在那裏”
南浚道:“姥爺年紀大了,總留在弘福寺休養不好,我打算明天就去把他們接回來”
阮微擰眉:“可是姥爺如今的身子受得了這般颠簸嗎?”
南浚道:“我會處理好的……”而後想着今天在宮裏的事,南浚又擰了眉:“今日在宮裏……”
“嗯?”阮微一愣,似乎也想起自己好像有個問題沒問……
“皇上欽點我做了金科狀元……”
“真的?”阮微明顯大喜。
可是南浚有話還沒說完,嘆了口氣才道:“卻也給我賜了婚……”
這下阮微楞了。
南浚轉身看他,将他的手抓了握住:“此事是皇上下旨,根本就不容得我抗旨,但你放心,當初的話我都記得,即便我奉旨成親,但我鄭南浚之正妻依舊是你“
阮微勉強勾了嘴角,把手抽了回去:“不知道皇上給你賜得是誰?”
“鄭國公之子,鄭渾”
所以冤家總是這般路窄的。
一眨眼五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南浚高中的消息與皇帝禦弟鄭渾即将成親的消息同時傳來,一時間,鄭家平白來了衆多客人,鄭家二老與鄭姥爺都被南浚直接接去了狀元府,一時間的衆人拜訪送禮,直把鄭家二老樂得合不攏嘴。鄭姥爺似乎也因為終于能回道親人身邊,精神明顯得好了不少,更有南浚成親一事來沖喜,鄭姥爺更是歡喜異常。
成親這日,鄭渾不死心得還想再逃次婚,可是還沒出去就被人直接扛了進來,鄭源跟在身後,懶洋洋的看了鄭渾一眼,一拍手就讓衆人趕緊給他換衣服。
鄭渾一看這症狀徹底崩潰兩手抱着鄭源就求道:“爹啊!親爹啊!你就放了我吧!我真不想嫁,鄭南浚是誰我都不認識啊!!!!”
鄭源裝沒看見,将鄭渾按了回去:“你就老實的嫁了吧,我跟皇上一起給你選的夫婿不會錯的,而且我之前打聽過了,鄭南浚在城外頗有名聲,好多人都想着要把自己家的閨女哥兒嫁過去,可是鄭南浚不答應,這種好男人居然就只為了一個男妾而不肯立妻,老子告訴你,要抓不住鄭南浚的心,老子回頭活劈了你!”
鄭渾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你要這麽喜歡那鄭南浚那你去嫁啊憑什麽逼我去,別以為真不是親生的你就可以虐待我了!”
鄭源依舊十分霸氣:“老子就虐待你了怎的?有本事你告皇上去啊!”
鄭渾暴走:“你跟皇上根本就是蛇鼠一窩!一丘之……”
啪——
不等鄭渾罵完,鄭源當即一巴掌給他拍了過去,敲昏了直接給丢床上,并吩咐下人趕緊給他換衣服。
所以土匪的辦法有時候還是很有效的,現在不就安靜聽話多了嗎?
成親這日,南浚換上了曾經穿過的一身大紅喜服,只是比起當初的那一件,如今身上的這件顯然華貴許多,阮微在旁看着,晦暗的臉色就一直沒有笑過,連君納難得過來想要粘他,都被他不耐煩的給推開。
這一年君納已經學會一個人自己玩了,阮微不理自己,她就一個人跑到一邊去玩,君納這樣子看來是懂事,可是……這種發展卻并不是一個好現象,只是南浚才剛回家并不知道而已……
換了衣服,臨要出門之時,南浚走到阮微身邊,将人拉近懷裏,吻吻他的臉頰:“等呃回來,知不知道?”
阮微沒理,一把推開南浚轉身就走。
看他離開,南浚也擰了眉宇,對阮微卻只有愧疚,
鄭母在門邊看着,也只嘆了口氣:“南浚,時辰快到了,你該去鄭國公府了”
“嗯,我知道,只是小微他……”他不太放心。
鄭母嘆道:“這種事,只有他自己想開了好,旁人勸不了的”
南浚擰眉,沒再說話,只能踏步出去。
君納蹲在一旁正獨自玩着地上的泥,看大家都走了,一張小臉透着黯然,有些委屈,雖然眼眶微紅,卻也倔強,只是擡手給自己揉了小花臉,又繼續玩泥。
一個人的世界很孤單,但君納似乎已經習慣了……
南浚來到鄭國公府的時候,鄭渾還在昏迷,但身上明顯已經換了喜服,鄭源拉着南浚說了好一會話,這才把人領進鄭渾房間,并拍着他的肩膀道:“咱們家的小混蛋其實是個可愛的,你倆成親以後,你可不許私底下給他穿小鞋,不過以那小混蛋的性子,估計也不好欺負,反正一句話成親以後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南浚笑笑,并沒回話,只是進屋後,看見鄭渾躺在床上昏睡着,南浚不禁微愣。
鄭源輕咳一聲只道:“這樣他會比較乖”
南浚暗暗挑眉似乎有些明白,卻也并不點破,只上前打算将人抱走,移動的步子來到床邊,見得床上的人,南浚倒是微微一愣。
連睡相也透着幾分可愛,尤其是那帶着幾分嬰兒肥的臉頰,被衣衫的顏色襯得微紅,不難想象這人醒來的模樣,自當十分可愛。怪不得會得皇帝這般喜歡要收做禦弟。
心裏感慨一番,南浚也幹脆将人抱起,轉身便走。
鄭源在旁當即樂的歡呼大喜,一副恨不得趕緊把兩人送入洞房的樣子,南浚心裏雖然無奈,卻也無法,總不能讓自己賠上一家人的性命,屋裏多個人總比屋裏沒了人的好。
皇帝嫁弟,場面自然十分盛大卻又熱鬧,只是沒想到,回程的隊伍,才剛走到一半,人群中卻有人強行沖了出來,阻攔隊伍前方,硬生生得逼停了隊伍。
馬背上,南浚一身紅色,愈發襯得他的風姿出衆,高高在上之像更顯得格外豐神俊朗,可是那沖出隊伍,被是吧拉住之人,卻指着南浚破口大罵:“鄭南浚!你為人兄不仁不義,自己弟弟流落在外,弄得骨肉分離,而今你卻在這裏高登榜文,迎親納娶!你有什麽面目受得衆人相拜!你憑什麽!”
這人的話,讓南浚狐疑,卻不等他開口,一旁便有人上前呵斥:“休要胡鬧!今日乃新科狀元與渾王大婚之喜豈容你這個刁民在此放肆!還不将他拖下去!”
被士兵抓了,那人依舊十分猙獰,罵聲愈發激勵:“大喜!也不怕沖撞了嗎!自己侄兒過世尚不足百日,你居然還有心思大辦宴席嗎!鄭南浚你有沒有心!你到底有沒有!”
被人這般辱罵,南浚當即開口:“放開他”
那人得了自由,當下猛然沖上前來,一把抓了南浚坐騎的缰繩兇惡看他:“這個親你敢不敢不成了!敢不敢跟我去看看你弟弟南非如今是個什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