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拒不願認
這些日子,秣陵一直在幫南非打聽家裏人的下落,如果不是曾經在街上見過阮微跟君納的話,秣陵都要懷疑,其實南非的家人早已全都遷走別處,不在京城,而不過也幸好秣陵一直堅持着,在今天才終于找到了一點眉目。
皇城街口處,有一家面飾店的掌櫃,聽說是幾個月前才搬來得,還是姓鄭。
秣陵不确定這掌櫃是不是南非的家人,卻只迫不及待想要去确認一下。
來到這面飾店的時候,秣陵站在門外朝這裏張望半響,确定店裏沒有掌櫃只有兩個工人,秣陵這才上前拉住一人:“這位小哥,耽誤你一點時間跟你打聽點事好嗎?”
“什麽事啊?”
秣陵問:“聽說你們這家店的老板是幾個月前從城外遷移進來的,姓鄭,叫鄭榮舟是嗎?”
小哥擰眉,面有戒備:“你打聽我們老板做什麽?”
秣陵輕笑:“是這樣,鄭老板有個小兒子叫南非,前些時候出點事,所以便拖我來打聽打聽”
“我們老板……”
“你找錯人了”
小哥才開了口,店門外,就有聲音傳來。
秣陵一愣,還沒扭頭,門外的人便已經踏了進來:“我父親不叫鄭榮舟,你該去別處問問”是阮微。
小哥站在兩人中間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阮微卻擰眉看他呵斥:“發什麽呆還不快去幹活!”
小哥連連點頭,轉身離開。
秣陵将阮微仔細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沒有認錯,微微眯起了眼:“阮微?南非的小嫂子,既然你在這裏,那看來我是沒有找錯了”
阮微擰眉,臉色透着幾分冷然:“說了,你找錯地方了,我父親不叫鄭榮舟,家裏也只有一個獨子哪來的旁人?”
Advertisement
“你不承認嗎?”秣陵擰眉:“你父阮家,居住城外的小鎮,相公南浚今在尚同書院讀書,女兒君納如今才一歲半的年紀,會有錯嗎?”
阮微眉宇擰的更緊,臉色陰沉:“誰知道你胡言亂語些什麽,看你一身的窮酸相別是想要乘機來騙錢財的吧!”
秣陵詫異,還沒反駁,阮微就朝店裏的夥計呵斥:“都愣着做什麽!還不給我把這叫花子趕出去!留在這裏讓他鬧事不怕影響生意嗎!”
兩個夥計回神,忙上前架了秣陵就朝外拖。
秣陵大怒:“阮微!你為人小嫂怎得卻是這般德性!南非如今流落在外無家可歸你聽得他的消息居然不聞不問就急着讓人把我趕走,你不怕南浚知道這事饒不了你嗎!”怒吼着,秣陵也被兩人推出店門,憤怒的吼聲直引得街上行人停駐圍觀。
阮微一臉寒霜,站在門邊怒瞪着秣陵:“我才初到京城不久,家裏何來弟妹流落外在?你若再胡言亂語毀我名聲,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秣陵一人掙不過兩人,只能看着阮微怒吼:“你敢說你不認識南非!你敢說南浚不是你相公,你敢指天發誓你沒有說謊沒有居心不良不認自己的小舅子不想讓南非回家!怎麽?如今你們搬到京城裏來有錢了是大戶人家,南非被人休棄落魄了就高攀不上你們了嗎!南浚如今在尚同書院不知外面的事,待得來年出來,如果他知道你對他的弟弟冷眼旁觀他對你豈肯罷休!!”
聽這話,阮微氣的手臂發抖,咬了牙就怒道:“給我好好打這個胡說八道的!!!”
兩個夥計聞聲楞了一瞬就當真動手開揍。
阮微氣的臉色發青:“你想要認親戚也別胡亂的認!來我店門前大吵大鬧你是何居心,我雖剛到京城不久卻不是什麽都不懂,你想要騙人錢財也該是去找別人,來我這裏鬧些什麽!”
秣陵被兩人輪番打着,擋了這拳,擋不住那腳,每一會就被兩人踹翻在地,無法還手:“有你這樣的親戚當真是不認也罷!可是南非……南非如今有着身孕,他底子不好,留在外面終究不是辦法,如果不是為了他,你這樣的人我也不想招惹……”
“他有身孕于我何幹?我憑什麽要收留保他!?”阮微咬牙,總覺得有些話藏在心裏即将脫口而出,卻看着店門前圍觀了不少的人而只能咽了回去:“把他給我哄遠些!別留在這裏影響生意!”甩袖,轉身進了店內。
兩個夥計聽話,架了秣陵就給拖走,秣陵似乎被打了嚴重了些,一時間居然沒了力氣反抗,臉上的淤青一塊一塊格外明顯。
被人拖到拐角處的巷子裏,秣陵坐在地上連着咳了幾聲,原以為這兩人想要再朝自己動手,沒想到放開自己之後,這兩人居然詢問其了自己的情況。
“怎麽樣,還撐得住吧?”
秣陵明顯一愣,只擡眼看着兩人。
之前的小哥似有不忍,蹲在秣陵身邊,臉上也有難色:“剛才兄弟動手揍你也是沒有辦法,少東家有命,兄弟我也沒辦法,勸你一句話吧,這時候老板跟老板娘都不在,你要真有急事還是多等些時候在來比較好”
秣陵一把将他抓住:“那鄭老板他們不知去了什麽地方,什麽時候回來?”
“回老家了”小哥道:“前些時候,不是天天大雨傾盆的下嗎?聽說是老家的祖墳被洪水給沖了,趕着回去修葺呢,恐怕這些日子都回不來的”
秣陵命令,難怪阮微膽子這麽大,原來是二老不在。
小哥又道:“這些時候勸你別來這店裏了,這少東家脾氣古怪,這裏的街坊看着老板的面子,面上不說什麽,可心底裏對少東家也不怎麽喜歡,你還是回去,照顧好人,等老板回來了再說吧”
話音落,一旁的夥計就開始催促了:“別說了,再不回去少東家又要發脾氣了,他那臉子我可是已經看厭煩了,趕緊走吧”
小哥點頭,拍拍秣陵,便起身出了巷子。
秣陵坐在地上歇了一會,才爬起身來,遠遠了看了店裏一眼,揉揉臉上的傷口,才轉身離開。
回到荒屋的時候,天色已暗,小元正在廚房忙着晚膳,南非披着外衣正在院子裏面逗着圍欄裏的小雞仔,秣陵長長一嘆破罐子破摔直接推來閘門走了進去。
“你回……”南非聽見動靜,才剛扭頭,在看見秣陵一臉清淤後,不禁一愣,忙上前:“這是怎麽了?你被人打了嗎?是不是……是不是上官浩……”
“不是,你別擔心”安撫住南非,秣陵翻身關上閘門:“我這是在外頭跟幾個無賴打架了而已,一點皮肉傷沒什麽事”
聽見不是上官浩淇,南非松了口氣,拉着秣陵就朝屋子裏走:“房間裏有藥酒,你跟我來,我給你擦擦”
秣陵忙道:“沒事了,回來之前我去張大夫那裏擦了藥,明天醒來就好了”
“真的?”南非問得狐疑。
秣陵笑:“我騙你做什麽?”
南非輕嘆,複又擰眉,面色擔憂:“好好的怎麽會跟人打架呢?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就是遇見的小偷,追錢袋的時候被打的,不過沒事錢袋我已經拿回來了,那些小偷也送官服了”
南非擰眉:“錢袋沒了就沒了,要是丢了命豈不是劃不來嗎?”
“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裏嗎?”看南非面有愠怒,秣陵好笑;“好了好了,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這還差不多”南非道:“小元已經在做菜了,你去洗個臉,換下衣服出來吃飯吧”
“嗯”秣陵摸摸肚子:“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也餓得緊了”
南非一愣,垂眼擰眉,好半響在秣陵開門進屋之後,突然喚他:“秣陵……”
“嗯?”秣陵停步,回頭:“怎麽了?”
“我父母……別找了吧”
秣陵一愣。
南非卻只續道:“你幫我找了這麽久,都沒有他們的消息,也許他們早已不在京城了,你也別在為我奔波了……”今天秣陵在外與人打架,如果明日突然就沒了性命,那是不是自己連累了他呢?秣陵回步,走到南非身邊,拍了拍他:“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不過也許你父母真不在京城裏,等你平安生了豆豆以後,我在陪着你,一起慢慢找,總會找到的”那個時候不論天大的事,想必兩位老人都已經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