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瑤池盛會
小藥回去後的幾日，柳洛辰都在書房內忙着，燭火常常是徹夜不熄。
房內，香爐煙霧氤氲，紫檀木桌上放着一個無色透明的水晶瓶，瓶內插着一枝白梅，開的嬌嫩欲滴。突然，書房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柳洛辰沒有擡頭，仍是專心致志地寫着請柬。
一只小腦袋從門縫中探出，甜甜的笑臉馬上湊了上去：“師父，我給你磨墨。”
無事獻殷勤，總沒什麽好事。“又去人間了？”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其中的情感。
果然還是被師父發現了！小藥垂首，點了點頭：“就去看了叮咚。”這次，她順便将玉簫拿了回來。
這孩子這麽頻繁的去人間，不是件好事。柳洛辰蹙眉。
這時，小藥注意到師父手邊的請柬，其中“瑤池盛會”這四字吸引了她的注意。這是什麽？小藥好奇，問道：“師父，什麽是瑤池盛會？”
說的太複雜，她也聽不懂，柳洛辰便簡單道：“今年金秋九月是神後之壽辰，天帝将在瑤池大擺盛宴，屆時有身份的仙人都會到場。”
想象一下那排場和氣場，應該非比尋常。小藥眨着大大的眼睛，懇求着：“師父，我可以跟去嗎？”
“跟着為師不要亂走即可。”柳洛辰落筆，大氣磅礴的字跡，煞是好看。她以前在莫言谷，琴棋書畫用不着，便學的很少，見人家擅長，總是很羨慕。
“我一定會的。”小藥一邊磨墨，一邊應着。一整天，她都是一會兒磨墨，一會兒倒茶……忙的不亦樂乎。
第二天早上，小藥醒來，卻發現自己已在床上了。想是昨夜自己不小心在師父書房裏睡過去了，小臉一下子紅了。小藥只怪自己太沒用，這麽短的時間竟還會睡着。她只是想幫師父，即便是最小的雜活，她也樂意去做。
“師父……”小藥出門遠遠看見柳洛辰坐在水池邊，擺了畫架，兀自畫着。擱下輪回之劍，執起畫筆的師父還是如此超然脫俗。
水池裏的水很淺，很澄澈，可以清晰地看見玉石鋪就的光滑地面、牆壁。水下還有各種顏色的靈魚自由自在地游動。
“師父，你畫我好嗎？”小藥興奮地跑過去，見師父已經畫好了一幅山水畫，這才出聲。師父的畫是那麽地栩栩如生，看那山、那水，仿佛就在眼前似的。不過這個畫風，她好像在哪裏見過，小藥突然記起來，這畫風和玄女古墓裏的畫一樣。難道玄女古墓裏的畫是出自師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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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柳洛辰淡淡道。
聽了這話，小藥高興了，也不再東想西想。脫下鞋，挽起裙子，便走下了水池。水剛好漫過她的膝蓋，小手拂過流水，水花四濺，一群魚受了驚吓，一陣亂跑。
柳洛辰馬上抓住這一瞬間，畫筆落下，是一張少女戲水圖。畫面中的少女笑的十分美麗。不久，“好了。”柳洛辰停筆。
“師父，這張我要了……”少女跑上去看了一眼，笑的無邪，“你要好好收藏着哦！”
柳洛辰點頭，算是應允。
夜。瑤池外站着很多穿着銀盔铠甲的天兵天将，守衛很是森嚴。其中帶頭的一人英姿飒爽，長得十分俊秀，他接過每個仙人手中的請柬，仔細校對後，才放那些仙人進去。
他一看到柳洛辰，便上前單膝跪下：“拜見神尊大人。”
“南宮将軍請起。”柳洛辰客氣道。
“是。”他起身，看到了柳洛辰身後的小藥，先是一驚，後是帶着疑惑的表情。
柳洛辰注意到，解釋道：“這丫頭是本尊的徒弟。”
南宮将軍，原名南宮瑾。他奉了天帝之命，不能放任何一個閑幹人等進去，所以這個小妖精自然不能進去。但她是柳洛辰的人，他自然不能不放。南宮将軍做了個請的姿勢，又略有深意的道了句：“神尊大人，天帝等人已經在大殿等您了。”
柳洛辰聽了，卻是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瑤池內。水榭歌臺，雕欄畫棟。金桂飄香，樹上彩帶飄揚。彩燈耀眼，明亮如同白晝。其間往來仙女不斷，不是提着漂亮的燈籠，就是端着各式各樣的美食。
小藥在沒進瑤池之前，想了很多瑤池盛會的勝景，現在真的看到了，還是暗暗地吃了一驚。“師父，你看，那個亭子可真美啊！”小藥興奮地指着池上的水榭。
柳洛辰微微一笑，不語。
迎面的仙女紛紛拜過柳洛辰，見到小藥都很是吃驚，但礙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問什麽。
兩人身後，有個小小的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移動着，一掠便消失在暗處。柳洛辰嘴角微微揚起，那孩子竟從他們進來後便一直跟着。
藍白相間的衣裳随風飛舞，他覺得自己差點要被發現了，見他們都沒回頭，稍稍放松了些，心裏慶幸着：小妖沒死真是太好了！
小藥跟着柳洛辰來到大殿，大殿內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有的是穿着華麗的貴公子，也有的是老當益壯的老年人，還有很多美貌的女子……
天帝坐在正中央的龍椅上，身旁坐着位端莊的女子，眸子裏透着股善解人意的靈氣。兩人身後站着兩位伺候的仙女，他們的左邊坐着的是鏡影大帝，鏡影大帝撫着長長的白胡子，神态自若。兩人的右邊卻空了個位子，想是留給柳洛辰的了。
這麽多大人物在場，小藥膽戰心驚，乖乖地跟着師父，不敢多說一句話。将這麽多人做了個比較，小藥覺得還是自己師父長得最為俊俏。
當柳洛辰踏入大殿，大殿為之黯然失色。這仙界第一人的風采又有什麽東西可以掩蓋。柳洛辰上前，拱手：“臣，拜見天帝、神後。”
“洛辰，坐下便是了。”這話裏的威嚴之氣少了很多，卻是顯得格外親近。
小藥看了一眼天帝，誰知天帝也往她這邊看來，依舊沒什麽好臉色。小藥害怕，拉了一下柳洛辰的衣袖。柳洛辰看出她的害怕，想到她到底還是個孩子，并不習慣這種大場合，他便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拉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桌上美酒佳釀，各種水果糕點，都是小藥不曾見過的。好奇心立即被激起，食欲也被勾起，小藥見大家都沒有動手，自己也不好意思吃，只能看着，饞的直流口水。他們那些大仙不吃東西當然可以了，但她學會以萬物靈氣為食不久，對食物的渴望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天帝和神後各自講了一番話後，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她是一個字也沒聽清，光記着時間了。
“各位請用。”小藥聽到了天帝這麽說了，高興地道了聲：“終于可以吃了呀！”
由于大殿寂靜，這句話便顯得格外響亮。仙人們本都好奇這小妖精與柳洛辰的關系，聽到這句話都吃了一驚，天帝對小藥更是沒什麽好臉色，這丫頭實在是太不懂規矩，在衆仙面前還如此沒規沒距。幕後的仙女們聽見了，紛紛不敢進來表演節目。
小藥這次是吓傻了，可她不是故意的，害怕至極，只好看向自己的師父。
柳洛辰面色平靜，起身致歉：“臣這個徒兒不懂規矩，是臣疏于管教，回去自當嚴加教導，還請各位仙人不要放在心上。”
神後對柳洛辰笑道：“本宮看這丫頭是真餓了，性情倒是直爽，本宮很是喜歡，丫頭也不要客氣，神尊大人也不必自責了。這麽件小事，想必大殿內上上下下，也沒幾人會真正在意。”神後又對衆仙道，“接下來，便請各位仙人盡情觀看表演吧！”
神後是真的喜歡她嗎？小藥懷疑。她早前聽說，神後本應被稱為天後，可天界人都十分敬重神後，便如此尊稱，在很多場合，神後都與天帝平起平坐。
幕後的仙女們聽了神後的話，才紛紛移步出來，管弦起，舞步起。步步生蓮，腰肢纖纖，長袖揮舞，美不勝收。
柳洛辰只飲酒，并不聽聲樂。
因剛才那句話，小藥已沒心情再吃了，柳洛辰見她不語，竟改了性子，便拿了塊糕點遞到她面前。到底還是美食在前，小藥抵不住誘惑，接過便吃，想到是師父給她的，心裏便喜滋滋的。
神後轉身和身後的一位仙女說了句，那位仙女走到柳洛辰身邊，不知說了些什麽。柳洛辰點頭，那位仙女便又回去了。
“小藥，為師有事要先離開一會兒，你切莫亂走。”柳洛辰吩咐後，起身離席。
師父不在，這盛會對小藥便沒了意思，無意間，她感受到附近有一道目光正注視着自己，小藥環顧四周，終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藥一眼認出了他，那人看見小藥便撇過臉去。忽然，他偷偷轉過頭，便看見小藥不懷好意地看着他。四目相對，那人卻不知所措起來，與旁邊一位錦衣華服的男子說了句便匆匆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