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冤家路窄
真倒黴!
念淮安緊繃着神經遠遠地盯着向她嚣張揮動大鉗子變異後的紅蟹群,握着木棒的手緊了又緊。
她安安穩穩的在海灘上待了五天,就在第六天打算抓幾只紅蟹當做備用糧食準備迎接邊緣區域的變化時,原本她一人完全可以輕松把一只紅蟹在未變異前敲暈,哪裏想到突然殺出一只白色的小奶狗将那暈過去的紅蟹一口咬醒,并使其成功的喚來成群的變異紅蟹。
逼不得已之下念淮安只能轉頭就向相反的地方逃,而跟在她身後的還有那只讓她恨得牙疼的小奶狗,天知道為什麽這荒島上會有一只奶狗!不過還真不是她慫,以她目前的實力和手中的道具完全無法和成群的紅蟹對抗,本以為那群紅蟹也不會锲而不舍的追擊,誰承想身後的紅蟹群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追擊的更加兇猛。
她是沿着海岸邊跑的,因為沒有其他的路能逃,念淮安只能硬着頭皮向前跑,然後就被逼到眼前的困境。
在她的身後是一個黑漆漆看不清但能聽見水流聲傾瀉而下的洞口,那只呲着牙的小奶狗在她的一旁警戒的盯着紅蟹群。
人總會對未知的區域心懷恐懼,由其是上輩子已經知道這地方就是個活地獄一樣的念淮安。可前方是以她力量無法抗衡的蟹群,而就在這時,那頭看起來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奶狗竟然率先沖進了洞口。
小奶狗的動作像是一個要命的開關,原本還緩慢移動的蟹群突然發了瘋向着念淮安的方向沖過來。
避無可退的念淮安只能咬牙轉頭就跳入了洞口,像是落入了一個滑行的甬道,伴随着噗通一聲的聲響,念淮安落入了水裏,費力狼狽的浮出水面,她轉頭來回觀望,長長的通道沒有什麽光源,不過牆壁上張滿的苔藓卻是發出瑩綠色的光亮,多少還是能讓人辨別出周圍的環境,幸而水裏不深,但水流湍急的趨勢多少讓只懂一點水性的念淮安招架不住。她好不容易游到水道一旁無水的邊緣爬了上去,就見着那只小奶狗抖索着身試圖将它身上的水抖幹。
似乎是察覺到念淮安的目光,小奶狗沖着她呲着牙用着不大的哼唧聲進行威脅。
念淮安眉尖一跳。
好想一巴掌将着牙都沒長齊的小狗崽子拍飛……
這時洞口不斷傳來噗通的聲響,念淮安轉頭去看,就見一只只變異的紅蟹洶湧的向她的方向沖了過來。
已經開始想要國罵的念淮安掉頭就跑,而那只小狗崽子早就率先的跑到前頭,其間也有過好幾個岔口,不過因為跟在小奶狗身後跑,使得念淮安也并不清楚那些洞口是發展到什麽地方。
有時候動物對危險的直覺性可比人類強太多,何況又是能在這個島嶼上活下來的這只怎麽看都像條還沒斷奶的小狗崽子。
話說這小狗崽子跑的夠快的,明明小腿那麽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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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随着她們跑的越加深入,後面的蟹群追擊的更加兇狠,就在念淮安納悶是不是誤闖入什麽不該來的地方時,眼前的景象給了她一個很好的答案。其實早在多年前她就研究過,紅蟹喜歡将亮晶晶的東西和金屬放入産卵的地方,而眼前的地方看起來就是紅蟹集中産卵的場所。
像是烏龜蛋一樣有着白色蛋白殼的卵規規矩矩的放入一個巨大的空白場地,頭頂有着些許的亮光,周圍則是峭壁的岩石,以及放在蛋殼周圍或是古老的盔甲或是金屬一樣刀劍。
而在衆多堆積起來如同小山一樣看起來有些陳舊的金屬中,一把通體黑色刀身以及刀柄上捆綁的牛津條的長刀尤為顯著。似乎是剛剛放置不久,相比于它周圍金屬的陳舊感,黑刀要明顯幹淨透亮很多。
這把刀正是念淮安以為丢失卻被紅蟹拖到洞裏的那把長刀。
認出刀的念淮安趕忙跑過去想将唐刀從一堆金屬中□□,可在她好不容易攀爬到位置伸手去抓刀柄時,原本插?在金屬堆的靜止唐刀卻在下一刻從她手中“溜走”?!
念淮安一愣,順着長刀被快速拖走的方向,就在見到那只像通了靈性的小奶狗咬着盛放着紅蟹蛋的頭盔邊緣沖着一個洞口撒歡跑,而那把唐刀的牛津穗恰好和頭盔的孔眼纏繞在一起。
也不知道今天算是幸運還是不幸的念淮安只能認命的跟着小奶狗跑,許是她和小奶狗終于脫離了紅蟹産卵的地點,那些紅蟹群并沒與繼續追來。
天知道為什麽一條小奶狗能跑這麽遠,跟在身後的念淮安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她一路跟着小奶狗脫離的地穴,又在見到它進了密林後猶豫了一番最終妥協的咬牙跟了進去,最終等到她停下來時,那條狗已經撒歡的跑進一個不大的洞穴來回歡快的搖尾巴了。
算不上漆黑的洞穴裏沒有什麽光,有幾聲低低虛弱的咳嗽聲從角落裏傳來,聽聲音能感覺到這是屬于人類,但如今的念淮安除了累的坐在地上費力的抓起唐刀抱在懷裏,竟是連擡眼皮的力氣都少得可憐。
好恨啊,好想捶地,體力連那條她起初鄙視的小奶狗都不如!
許是剛剛從亮的地方來到較為偏暗的洞穴,使得念淮安只能眯着眼一方面适應洞內偏暗的環境,一方面去看這洞穴的主人究竟是誰。
恰好這時,背對着她弓着身抱起小奶狗的人轉過了身。
對方青絲披肩,墨發流雲般傾瀉而下,兩道柳眉曲似春山,一雙細長的眼,黑眸渾如點漆,水光潋滟。而在她幾分清冷之下,渾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偏偏對方眸光清澈,性感中些許的懵懂看着竟是讓人覺得分外嬌憨可愛。
卧……c
捂着下颚喘氣的念淮安一雙眼瞪得老大,向來涵養不錯的她俨然差點将一口“卧槽”吐出來。
不過也只是差點。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上輩子間接害死她的蕭韻。
念淮安從起初的驚愕到後來繃着臉頰盡量維持鎮定的面癱,短短幾秒鐘真是經歷了她重生後的精神上的大起大落。
且不說念淮安的心理活動,單單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病的蕭韻在見到她時,起先愣了愣,繼而眼中閃着明顯的喜悅。
“咳……咳你,你和我一樣。”
哈?什麽一樣?
念淮安眉頭一皺。
這家夥在說什麽?
似乎是感覺到念淮安的詫異,蕭韻面上浮現羞窘。“我的,我的意思是,原來這座島上還有和我一樣是人的生物。”說着竟然沖着已經風中淩亂的念淮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竟然在那個面癱冰塊臉上看到了羞澀?!對方竟然還笑了?!
我……c
內心震驚差點又一次“卧槽”吐出來但又生生憋回去的念淮安古怪的看着低聲咳嗽幾下,卻在見到自己看她時,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咳嗽的蕭韻。
“不好意思啊,我失了憶,記不得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和我一樣是人類的你,有些,有些太開心了。”又一次看出了念淮安的不解(震驚),蕭韻小聲的說道。
不不不,你确定你這是失憶嗎?你連性格都變的十萬八千裏了喂!
念淮安忍不住扶額,難道說上輩子蕭韻也經歷了失憶?可以說這輩子和上輩子沒有什麽差別,當然除了她這個重生的異類。
念淮安古怪的盯着開始被她盯着渾身不自在的蕭韻,一旁的小奶狗似乎是感覺到蕭韻的不安,沖着誘發蕭韻不安的罪魁禍首念淮安發出嗚嗚的威脅聲。
念淮安的視線最終落在了那只嚣張的小奶狗上。
難道說這條小奶狗是一直跟在蕭韻身邊的那只異獸?不過老實說除了顏色都是白色外,當真看不出這條小奶狗是後來幫助蕭韻成功成為這座島領頭人的高級異獸。
她記得那異獸的模樣和山海經對于白澤的描述極為相似。
念淮安眯着眼盯着小奶狗看。
而她的舉動顯然讓小奶狗白毛都跟着豎了起來,并且還呲牙沖着她。還是一旁失憶的蕭韻看不過眼,趕忙将小奶狗抱起,順着毛摸它,成功讓小奶狗發出哼哼唧唧的舒服聲。
“那個,不好意思啊,團團一般不這樣的。它。它其實很乖的。”蕭韻小心的瞄了一眼居高臨下看着她念淮安。
團團?錯不了了,她記得那只據說如同白澤一樣的異獸明明威風凜凜,卻有一個蠢萌蠢萌的名字,就叫團團,而且。
念淮安抿着嘴将視線落在那只拱近蕭韻懷裏的小奶狗。
那異獸也僅僅只聽蕭韻一個人的話。
蕭韻竟然失憶了……
念淮安一時思緒萬千,一時間兩人之間誰也沒有說話,不過從失了憶的蕭韻舉動來看,倒是不難猜出對方有着些許的緊張。
這人,竟然是蕭韻。
那個面癱冷冰冰凍死人的蕭韻?
對了,她記得那瓶被蕭韻用青花瓷盛放的液體,在拍賣時就有說過能致使喝下的人因無力承受發瘋或性情大變、失去自我,難不成是因為産生的副作用?
失憶和性情大變?
念淮安忍不住想要冷笑。
還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不過既然這人會在後來成功離島,又恢複原狀,想來哪副作用到後來應該是克服了才對,并且說明運氣和實力肯定差不了。若真說來,真正害死她的是方浩,蕭韻嗎……
想要不恨還真有些困難。
哪怕對方只是間接害死她的人,罪魁或是是方浩。
對了,她記得蕭韻是為了她的情人來着才會拒絕她的加入。
“就你一個人嗎?”念淮安裝作随口問道。
“啊,是。”變的乖巧的蕭韻趕忙應道。
還真有些不适應這樣性格的蕭韻,讓人都欺負不起來……
若蕭韻一直冷冰冰的,她到還能裝作面癱,或者其他的表情,但偏偏對着這麽一個懵懂的蕭韻。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