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三回,竟然日了馬桶
的?”聽了多久了?啊啊啊啊!陸婉這個胸大無腦的進來為什麽不關門!
焦磊輕輕的嘆了口氣,把手裏的飯盒放在門邊的鮮花保險櫃上,淡淡的說:“晚飯,走了。”
周餅話不過大腦的脫口而出:“別走!”
焦磊已經轉身了,腳步頓住後,扭回頭看周餅那張煞白的臉,他道:“我去陵園。”
周餅心髒做了一次蹦極,喘了口大氣,遲疑着開口問:“我能……我想……呃……你吃了嗎?”
焦磊皺起兩條剛毅的劍眉:“……”分手刺激傻了?
齊然的出現打破了兩個人尴尬的對望。
小黃摩托嫩黃的小屁股在店門前甩出一道半圓,耍完花活的齊然神清氣爽,其實讓他神清氣爽的是今晚的司小年,中秋迎新晚會最後那個節目簡直戳到他心窩裏最軟的地兒了。
誰都不知道,他當時恨不得當衆醬醬釀釀了司小年!
啊啊啊啊啊啊!不能想,Y了Y了!
齊然見焦磊轉過頭看他,擡手打招呼:“磊哥……哎呦,我弟幹嘛呢?扮演上僵屍了。”
周餅動了動自己僵硬的四只,眼珠移到門前保險櫃上的飯盒上,走過去拿走飯盒,對進門的齊然說:“要你有何用!中秋節弟弟都不要了!”
齊然今晚開心到爆表,二話不說發了周餅二百塊錢紅包,又把司小年給周餅拿的月餅遞給他。
齊然:“嘗嘗,韭菜雞蛋餡月餅……”
“噗!”
周餅坐在沙發上正在喝水,一口水全噴焦磊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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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磊在沙發旁站成一棵松,沒什麽表情,也沒有抽紙擦水。
齊然在咖啡機前學着司小年的樣子做咖啡,轉頭一看,笑的咖啡撒了一半。
周餅抽了一把紙巾遞給焦磊:“焦老師對不起!”
焦磊眼皮垂下看襯衫,說:“擦了。”
周餅屏氣伸手過去擦,隔着T恤、隔着一把紙巾,他還是感覺到了焦磊身上硬邦邦的肌肉,以及胸膛有什麽在跳動,對,是心跳。
操,手抖個毛!
哪個男人不是硬邦邦,所以男人有什麽好!還得是軟萌妹子!
周餅草草擦了兩下,紙扔掉,下巴揚起開始犯渾:“大老爺們兒濕了就濕了,又沒胸還怕看咋地,實在不舒服脫了挂空調口吹幹吧。”
齊然沖不怕死的周餅豎大拇指。
焦磊轉頭不看周餅,因為今天要去陵園,他特意穿了襯衫西褲。走到鮮花保鮮櫃前,拿了一束白色雛菊和一束薰衣草,然後掃碼付款,全程自助。
齊然做了一杯奇異果汁,一杯咖啡,封好出氣口,放進雙提袋子裏,交給保鮮櫃前的焦磊。
齊然:“中午我倆去過,去的急沒帶果汁,咖啡給你,果汁請他喝。”
焦磊僵硬的臉瞬間溫柔起來,眼裏有柔光似的,他低聲說了句“謝謝,走了。”然後推門出去了。
齊然站在門前,看着焦磊打車上車,直到車子走遠彙進車流中,焦磊這人仿佛是霓虹璀璨中冰冷的一角。
他回到店裏看見周餅垂頭喪氣的,以為他是被焦磊冷着臉影響到了,于是解釋說:“磊哥今天心情不好,月餅是雙蛋黃的嘗嘗吧。”
周餅把飯盒裏的肉排插出了無數個孔,嘟哝道:“我心情也不好,憑什麽……”
齊然做他一旁,扭頭看他:“你心情不好?為什麽?你女朋友沒來看你所以……”
周餅立刻打斷:“分了,剛分的,我們還是做哥們更合适。”
齊然:“…………”跟一個妹子做哥們兒,他這個弟弟是不是撒?!
周餅:“焦……他去哪兒了?”
齊然回神兒,安慰似的拍拍周餅腦瓜頂:“去哪兒,你不知道嗎?”
周餅突然站起身,大步往外走,走了幾步轉頭又往回走,推了一把端坐在沙發上齊然,彎腰掏齊然褲兜。
齊然:“你幹嘛!我不搞骨科!我愛我家小年一萬年!”
周餅白了一眼齊然,翻出小黃摩托的鑰匙,邊往外走邊脫咖啡圍裙,工服也不換了,冷不丁地喊:“我失戀了!我要出去浪!幫我看店!”
齊然仰躺在沙發上哀嚎:“為尼瑪要養個弟弟,為尼瑪不養條狗?!”
有人進來買花齊然起身包花束,花束包的勉強能看,買花的姑娘多半是只顧着上看齊然臉,沒顧得上看花,才痛快付款。
不出半小時,又有人來買咖啡,齊然傻眼了,糊弄人說咖啡師回家過節了,其實咖啡師三十分鐘前失戀出去浪了,至今未歸。
估算了一下,司小年的家的團圓飯應該吃完了,于是齊然發信息給司小年求救。
半小時後司小年來了,齊然又大爺似的仰躺回沙發上挺屍,看着司小年系着咖啡圍裙做外賣咖啡,圍裙緊系在腰上,勾勒出窄瘦的腰肢,彎腰拉花時,撅着PP……
齊然呼出一口熱氣,擡手捂眼,仰面朝天粗粝的呻|吟了一聲。
司小年曬咖啡粉的手一頓,就着彎腰的姿勢回頭瞄了一眼仰躺在沙發上的鳥,低聲問:“還能忍多久?”這家夥發情了。
齊然伸胳膊捶了一下咖啡桌,咬牙問:“還有幾杯?”
司小年點開電腦外賣單頁:“……3杯。”
齊然跳到地上,跑到電腦前“啪啪”兩下點了“打烊”,轉回身摟住彎腰曬咖啡粉的司小年,俯下身唇貼到他耳邊,黏糊道:“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司小年:“……好。”
不到十分鐘,快遞小哥推門進來,看見司小年站在前臺後面,笑着打招呼:“好久沒看見你了,又回來打工了。”
司小年一手撐着前臺,一手按着覆在他腿前的腦袋,清清嗓子,嗓音依舊有點啞,淡淡道:“嗯……上夜班,咖啡在保險櫃上。”
他腰部以下全被前臺遮擋着,按理說快遞小哥就算走近也不會發現他身下還蹲着個人。
快遞小哥趕時間,從保險櫃上拎走三杯咖啡,推門走了。
司小年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垂頭看見齊然正在吞吐,一波接着一波的刺激,心髒要爆了!
他按下大門和落地窗的卷簾門,在兩扇大卷簾門緩緩落下時,齊然吐出後慢慢站起身,從司小年身前轉到身後,一手攬着腰,一手抓着司小年的手按到咖啡機前的大理石上,輕聲問:“再做一杯給我好嗎?”
司小年特別受不了齊然溫柔,平時聽齊說話爺們兒慣了,鐵漢柔情什麽的,他真是無力抵擋。
一杯咖啡,做了半小時,返工兩次,還是沒做好。
呼吸漸重,司小年反手扣住齊然幅度越來越大的腿:“輕點……咖,咖啡灑了,要……”
齊然張嘴咬住司小年下巴:“要!”他拿食指沾滿可可粉,拇指按住司小年下巴,輕啓那雙豔紅的唇,裹着可可粉的食指從唇角沒入。
司小年狠咬了一下,換來身後猛烈一擊,一擊換一擊。
做到一半的咖啡沒拿穩潑灑在臺面上,Flower.coffee開了這麽多年,司小年第一次坐在咖啡臺上,也是第一次坐在自己做好的咖啡上,大理石臺面冰涼,咖啡卻是熱的,身體裏某一處是火熱的,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被空調涼風一吹渾身冰涼。
齊然惡劣的把咖啡粉、可可粉灑在司小年身上,抹的到處都是,美其名曰——品嘗。
滿室花香蓋不住潑灑的咖啡香,随後又被更為濃烈的氣味徹底掩蓋住。
********
周餅從來沒來過陵園,而且還是晚上,因為是中秋節,白天來祭的人比較多,晚上都在家吃團圓飯。陵園裏現在除了保安和管理員,根本看不見幾個人。
懷揣顫抖的小心肝,周餅幾次想回去算了。但又不想半途而廢,他實在好奇讓焦磊如此惦記的那個人。
司小年和他哥都說過——他和那個人長的有點像。
走過一排排的龛位,直到看見焦磊的背影,周餅才敢喘口大氣。
遠遠看過去,并未看清照片上的人,他放輕腳步慢慢靠近,越靠近他眉頭皺的越深,看的越清楚他心跳越厲害。
那個人……那張照片……照片裏的人……不是,他嗎?
太……太扯淡了!
焦磊感覺有人靠近,還沒來得及轉頭,胳膊忽然被撞了一下,他沒動,跟他撞在一起的人卻趔趄了一下。
對上周餅滿是震驚、困惑不解又有些驚恐的眼神,焦磊剛剛升起的那點怒氣一下滅了。他對着這張臉,或者說相似的兩張臉,永遠發不出火。
周餅眼睛裏滿是驚愕,瞠目結舌一時間話都擠在嗓子眼裏,堵了個水洩不通。
焦磊将目光從周餅臉上收回,看着照片裏笑容明媚燦爛的夏未申,語氣溫柔道:“夏未申,我男朋友。”
這句話,讓周餅立刻閉上了眼睛,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合上兩個眼皮,眼珠滾燙,眼皮上粘着一層砂礫般,眼珠一動生疼生疼的。
周餅定定神,小聲問:“你們對我這麽好……你、小年哥、我哥、還有誰?……因為,我像他?”
焦磊:“……是……也不是。”他和司小年肯定是,但齊然和齊叔大概不是。
周餅狠狠嘬了一口腮肉,嘬的臉都變型了:“……謝謝。”
焦磊轉頭看到周餅有些別扭的表情,他斟酌着解釋說:“其實……不太像,”他伸手點在照片上,“他的右側眉峰有一刻痣,”這顆痣藏在夏未申眉峰裏,所以夏未申挑眉時會顯得格外調皮,他手指下移,點在夏未申右眼內眼角處:“這裏也有一顆。”是淚痣,長在那個位置很漂亮很秀氣。
周餅需要湊到很近,很仔細看才能看清,畢竟照片不是等人大小,而且被美化磨皮過,不是很清晰。
焦磊仿佛又陷阱了回憶裏,自顧自的繼續說:“左側腰上有一塊胎記,指甲蓋大小,左腳小腳趾肚上也有一顆痣……”
這一刻,周餅突然非常心疼焦磊和夏未申!他們曾經愛的有多麽轟轟烈烈,如今焦磊就有多死氣沉沉。
他又想起他哥和司小年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的那兩個月,他眼看齊然頓頓食不下咽,幾乎夜夜失眠,兩個月來瘦了那麽多,每天下課後唯一的活動就是去司小年家果蔬店那條街,不停不停地坐公交車,經過再經過,那會兒他真怕他哥瘋了,現在想想他哥和司小年還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因為有了比較。
他忽然想抱抱這樣的焦老師。
沒過多久,周餅走了,留焦磊一個人站在原地出神。
小黃摩托騎到半路沒電了,小黃沒有腳蹬,周餅只能下車推着小黃走,走着走着突然一屁股坐在路邊,抱着膝蓋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又想起在Flower.coffee店裏,他對陸婉說以後做好哥們兒,陸婉立刻回了他一句“周餅你混蛋!”他當時很懵逼,直到現在他懂了——喜歡就是喜歡,想做哥們兒的,能做哥們兒的,那都是心裏坦蕩蕩的。
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周餅仰頭沖天扯着嗓子吼:“焦磊你個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一萬四千字放在一章裏有些長,所以分開了,分成完結章(中)和(下)。
mua! (*╯3╰)
☆、完結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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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過後的第二天,齊然和周餅回家過節,因為提前和爺爺爸爸打過招呼,所以團圓飯改到第二天吃。
周餅到家時,齊爺爺正在陽臺上擺弄從花市買回來的杜鵑,花朵一大叢一大叢的開的正豔。
周餅進屋先沖進卧室找親爸,又是抱又是撒嬌,明明十八歲見了爸活像個八歲的孩子,跟齊爸爸膩歪完又去陽臺上看老頭兒的花。
周餅抱着膝蓋蹲在齊爺爺身後:“爺爺,中秋不是賞菊嗎?”
老頭兒手裏拿着噴水壺,回手用水壺底在周餅腦門輕碰了一下:“我就愛賞杜鵑,你開學模拟考試成績下來了嗎?”
周餅心裏暗叫:糟了!有他哥這個從小到大拿第一的流氓學霸在,他的壓力太瘠薄大了。
老頭兒不耐煩的催:“說不說!不說上家法了!”
周餅搓了把臉,嘟哝道:“18.”
老頭兒“呦呵”一聲:“我記得上學期末是年級五十多,這次十八,行!有進步,想要啥,爺爺給買!”
下巴墊在膝蓋上,手指在地上劃着圈,周餅忐忑道:“爺爺,是班級18。”
“嘡啷!”老頭兒手裏水壺一扔,抄起一旁掃把開始追已經蹿到沙發旁的周餅:“你給我站那兒!跑到天邊兒也妥不了這頓打,不好好學習,學人家早戀!”
周餅梗着脖子喊:“我分了!我分了!嗷!”
齊然從菜市場買菜回來,拎着菜還沒進屋就聽見他家一老一小在屋裏嗷嗷嗷叫。
心累,他爺爺從來沒管過他學習,也許是他太省心了,突然來了個不省心的周餅,一不小心激發了他爺爺的教育因子,回回逮住周餅的爛成績就是一通批。
齊爸爸拄着拐出來,站門口勸架:“打兩下得了爸……吃完飯再打吧……吃飽了才有勁兒……周餅給爸買罐可樂去。”
齊爺爺:“不行!”
剛進屋的齊然:“不能喝!”
揉屁股的周餅:“爺爺抽我爸!”
齊爸爸嘆氣,轉身回屋前說:“爸,接着抽,替我打兩下。”
周餅嗷一嗓子沖進廚房,鎖上廚房門,死皮賴臉要給齊然打下手,一邊禍害菜,一邊給齊然講學校段子。
沒一會兒客廳裏傳來武俠劇的背景音,還參合着廣播賣藥的廣告聲。
飯做到一半,李景蘭來了,原本今天她放假,但想到一屋子大大小小都是男的,說不定做一桌團圓飯都做不利索,索性又回來了。
齊然和周餅漸漸已經習慣跟李景蘭相處了,更何況齊爸爸和李景蘭要比他們預想的好很多,兩人說話時、偶爾眼神交流時、表現出來的默契,都不難讓人看出,這倆中年人有貓膩。
齊爺爺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老了,有人能照顧他兒子、孫子,一家人能健康平安就好。
遲來的中秋團圓飯,餐桌上多了一位女士。李景蘭有些拘謹,齊然給她夾菜,她甚至被吓到了,不過眼神裏充滿了感動。
齊爺爺只小酌不發聲,做足了大家長派頭。
周餅是個鬼機靈一個勁兒的調和氣氛,齊爸爸嫌他話多,夾了根醬棒骨讓他啃。
午飯過後,李景蘭要推着齊爸爸去做經絡推拿,齊然和和周餅也跟了去,然後發現他倆就是倆大瓦數電燈泡,于是倆人又跑去打桌球。
吃過晚飯,倆人收拾東西要回市裏,隔天周餅開學,齊然還有一天假,但他想回去陪司小年。
齊爺爺拿了一盒小魚幹給齊然。齊然知道小魚幹是給司小年的,也知道他爺爺态度軟了,磨磨唧唧的跟在老頭兒後邊,跟了幾分鐘老頭火了。
“臭小子!有話就說!”
齊然被吼的一激靈:“爺爺……我想跟我爸說……”
老頭兒一怔,随後擺手不耐煩道:“說去。”
齊然心有餘悸,特別是見識過司進的反應。他很少有猶豫的時候,但出櫃這事兒讓他三番兩次猶豫,原因無他,都是至親之人,他一個都不想傷害,更不想看他們痛苦。
老頭兒看不下去了,又吼他:“跟我攤牌的膽兒呢!想說就說,別磨磨唧唧!”
齊然像被打氣筒打滿了氣兒一樣,挺着胸脯敲開他爸卧室的門,李景蘭正在給他爸按腿,手法很專業。
李景蘭見齊然進來,起身說:“我去收拾廚房。”
齊然:“辛苦你了李姨。”
李景蘭笑的溫婉又慈愛,看齊然的眼神都是對小輩兒的疼愛。
齊爸爸動了動李景蘭按摩的腿,問:“要回去?”
齊然蹲在輪椅前學着李景蘭的手法開始按他爸的腿,腿上長肉了,手感好了很多,以前肌肉萎縮,人又瘦,兩條腿竟是骨頭。
“爸。”
“嗯?”
“……”齊然垂頭拿發頂對着齊爸爸,想了很久,一咬牙道:“我談戀愛了……”
齊爸爸笑道:“我知道。”
齊然猛地擡頭:“啊!你知道?!周餅說的?”
齊爸爸抓了抓兒子健壯寬厚的肩,一把抓有點困難。他嘆了口氣坦白道:“你爺爺說的,你和小年……”
齊然頓時僵住,幻想他爸一記無影腳把他踹出去幾米遠,背貼着牆滑到地上,吐血身……不對,他爸擡不起腿!
吓死了!
齊爸爸拿手背拍拍齊然僵硬的臉,像個武林霸主一樣,佯裝震怒道:“還不跪下!”
齊然膝蓋一軟,真的跪了。
齊爸爸強忍着笑,忍的表情抽搐又僵硬:“從實招來!”
齊然像個觸怒天威的小喽啰,在長久侵淫武俠劇的齊爸爸震懾下,一五一十全講了。
末了齊爸爸露出一個柯南式的笑:“難怪,你那會兒不喜歡薛夢梓,我就猜到了,弄不好你得喜歡那些另類的,結果只是喜歡男的……”
齊然更震驚,他爸沒一掌拍飛他,也沒一腳……對,擡不起來。
總之,他爸接受起來竟然比所有人都鎮定。
齊然:“只是?”喜歡男的還不算另類?他爸口也挺重。
齊爸爸抓着齊然肩,俯下身,語重心長道:“我從來沒管過你,以前總琢磨……這麽放養着你長大會不會成為混混?會不會犯法進去?會不會吸.毒?會不會這樣……會不會那樣……把最壞的結果全想到了……所以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對于我來說反而不是最震驚的。最讓我震驚的是,我兒子怎麽這麽優秀!我還沒出手管管呢,學習又好,長的又這麽帥,孝順爺爺奶奶,比我強多了……真是比我強多了……”
齊爸爸說到最後感慨的有些哽咽。
“兒子,爸不是什麽都不懂,就算我什麽都不懂,至少我懂我兒子。”
齊然腦門嗑在齊爸爸膝蓋上,兩手摟住他兩條腿,所有情緒溢于言表。
屋裏很靜,沒人再說話,不知道什麽時候齊爸爸另一個膝蓋上也多了一顆腦袋。
齊爸爸嘆了口氣道:“你倆啊……走兩天我就想,回來倆小時我又煩,快點回去上學,下次回來給我開點男人更年期的藥。”
周餅甕聲說:“您就是有了媳婦,嫌兒子太亮。”他和他哥終于有了後媽。
李景蘭剛好從門口過,笑着說:“我醬了牛腩和筒骨,你倆一人帶走一份,回頭想吃打電話給我,我做了快遞過去,同城一天準能到。
齊然在齊爸爸膝蓋上蹭掉鼻涕和淚,起身拎起周餅,催促說:“快走,趕八點的車。”
周餅壞笑道:“九點半前能見到小年哥咯……嗷!”
齊然擡腳踢在周餅膝蓋窩裏,周餅猝不及防單膝跪在經過的齊爺爺腳下。
齊爺爺:“……”
周餅嗷完,順勢雙膝跪地對着齊爺爺磕了一個頭:“給爺爺拜個早年,祝您福如東海壽……”
所有人愣了兩秒,接着屋裏一陣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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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年和唐明定在十一當天結婚,所以十一前三天,司小年和齊然忙成了陀螺。
當初,司進和高冬梅答應司大年和唐明結婚,是因為司小年當時拿“分手”要來的,而兩個月前市內所有像樣的婚禮場所早在半年前,更好的甚至在一年前就被訂出去了。
司大年是個結不結婚都無所謂的人,但唐明想,所以大家風風火火的忙活了起來。訂不到婚宴場所,司大年突發奇想——辦草坪婚禮。
草坪婚禮場地租賃下來後,又聯系了外包餐飲公司,随後是婚慶公司。
司小年和齊然充當跑腿的,快要跑斷腿了。最後拉上焦磊、莫名、孫德興,偶爾代東郎和小解以及兩人宿舍的室友也會來幫忙,反正能用的大活人都拉來當苦力了。
司大年有三個姐妹花當伴娘,唐明找來齊然、莫名、周餅這三個人當伴郎,三人個頭均等,跟唐明站在一起又不會不太突兀,就是伴郎團隊顏值有點飙高。焦磊因為一九幾的大個子太猛被排除在外,司小年則因為要送司大年出嫁,就沒再考慮範圍內。
三個臭美的伴郎嫌租來的西裝太難看,婚禮前一天三個人又跑去商場買西裝。
司小年的西裝三件套穿出來,看的齊然腿軟站不穩,所以打死齊然都要去買一套帥炸蒼穹的西裝,而且還神神秘秘不讓司小年跟着。
這幾天,齊然神神秘秘的不止這一次,開始司小年以為齊然是因為他最近太累了,幾次下來,他終于發現了齊然的行為反常了,太反常了!
說消失就消失,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
司小年心想,等司大年辦完婚禮,非得收拾這只鳥一頓,最近都是他挨收拾了,總算讓他抓住把柄了,哼!
婚禮前一晚,司大年回家裏住,準備第二天迎親。
第二天,化妝師六點上門開始給司大年裝扮,高冬梅催了兩遍司小年,直到七點司小年才從床上爬起來,實在是這幾天太累了。
他不需要化妝,洗過澡換上司大年送他的西裝,給伴娘化妝的化妝師非要給司小年做頭發,司小年只讓她簡單的抓了個型,平時搭在額前的碎發整理了上去,露出額頭,整張臉顯得更精神,英氣逼人。
九點剛過,門被敲響,伴娘和家裏的親戚呼啦啦堵到門口。
随後兩廂拉鋸戰開始了,唐明帶着伴郎團和親戚來迎親,伴郎團裏齊然還帶了三位室友和校籃的副隊,伴郎團以及衆人很給力,開門紅包只撒了一半兒就攻進了客廳,因為屋裏女人居多,門外男人居多,力量上拼不過啊。
唐明的伴郎團以及編外人員,簡直所向披靡,勢如破竹。
司小年的室友再加上孫德興和小解,以及伴娘團昨天商量出一堆幺蛾子玩法,待到這群人攻進來後,把伴郎團揪出來好頓折磨。
齊然吹喜盤裏的氣球吹到腮幫子酸,一分鐘吹了三十幾個,眼前一黑差點厥過去。這還不算完,伴娘團裏有一個姑娘是數學系博士,一道道數學題做的齊然想拉走唐明,這婚不他媽結了,不是人幹的事!
周餅替唐明唱情歌唱到最後嗓子啞的像公雞打鳴,後又被拉着做打油詩,簡直是詩詞歌賦需要周餅樣樣精通才能過關。
莫名幫唐明找司大年的婚鞋,找到吐血,結果婚鞋在司進一個親戚家的小孩懷裏揣着,小孩兒抱着鞋要騎大馬,莫名只能讓小孩兒騎在自己脖子上,小孩兒又說要坐在他背上讓他俯卧撐,莫名做了六十多個小孩兒才罷休。
最後,司大年卧室的門終于開了,出來的卻是司小年。衆人一片哀嚎,只有齊然樂成了一朵菊花。
他男票真他媽帥啊!
嗷嗷嗷嗷不想當伴郎了,想當新郎,想送入洞房啊啊啊啊啊啊!
司小年感覺有人拿燙死人不償命的目光正在洞穿他,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齊然趕緊擡眼看天花板。
司小年:“姐夫,我的紅包呢?”
唐明被折騰的要脫相了,從掌管紅包的莫名手裏接過一個大紅包,雙手遞過去,笑呵呵的叫了聲:“小舅子。
衆人被逗的哈哈笑。
司小年笑着說:“代我姐傳話,最後一個問題,答對了進門,答錯了或者不答,選擇懲罰也能進門。”
唐明還沒答,他身後的伴郎團和戰士們已經喊上了:“快說!快說!別誤了典禮吉時!”
齊然趁機沖司小年抛了個媚眼,司小年穿的是西裝三件套,規規矩矩,所以格外禁欲。西裝馬甲勒出性感的腰線,西褲包裹的大長腿……最要命的是,司小年的發型十分修臉型,五官被修的更英挺了,媚眼間帶着喜色,也帶着股子野性!
很好!他就喜歡野性難馴的!
齊然看的直扯領帶,老大在他身後提醒道:“別拽了,費勁巴拉十幾分鐘才打好的。”
司小年語帶笑意問:“我姐問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面,她穿的什麽衣服?顏色、樣式、風格……”
唐明立刻僵了。
周餅扯着公鴨嗓子問唐明:“明哥,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唐明給了周餅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莫名扶額:“看來是忘了,”他問司小年,“給幾次機會?”
齊然怔怔看着司小年,努力掩飾迷戀,不吭一聲。
伴郎團隊自從司小年出來已經有一人淪陷了……不,一只鳥淪陷了。
司小年:“一次。”
唐明心想,媳婦真狠,他就算記得也不能當衆說啊。他第一次見司大年是去新老板司進家取庫房鑰匙,司進要去貨站,所以他一早六點多去的司進家,當時開門的是司大年——一身粉紅公主睡裙,披散着長發,光腳沒穿鞋,睡眼惺忪。他當時看的傻了眼,特別是沒穿內衣的部位,和兩條筆直白皙的小腿,當時司大年別他赤.裸的目光看的怒了,摔上門前,罵了他句“臭流氓”。
呃……媳婦要懲罰,那就罰吧。
司小年好像認定了唐明不能說,他聽他姐說過,唐明不可能把當時的情況當衆說出來,唐明這人酸度跟齊然不相上下。
他瞥了一眼直勾勾看着他的齊然,然後擡手說:“上鮮榨果蔬汁。”
三位伴娘端着三杯果蔬汁走到三位伴郎前。
莫名傻眼了:“我……”
周餅下巴要掉了:“哎呦我……”
齊然依舊看着司小年:“…………”帥!性感!野吧你就!有你求饒的時候!
因為辦喜事,自然沒人爆粗口,唐明這邊兒的人把所有話都咽進了肚子裏,大家安慰的拍拍三位伴郎。
吉瑞搓搓他賊靈的狗鼻子說:“苦瓜肯定有,榴蓮有對吧?是青檸酸還是醋酸,應該有小米辣……自求多福吧。”
司小年憋着笑說:“三位請吧。”
莫名一手按着唐明的左肩,周餅一手按着唐明的右肩,端起杯碰了一下。
唐明哭笑不得道:“對不起了兄弟們。”
齊然眉梢一挑問:“這東西誰做的?”
司小年端着陌生的表情看齊然,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我做的。”
齊然了然,痛快端起來,對司小年敬了敬,甘之如饴的“咕咚咕咚”幹了。
三大杯變态果蔬汁,用紮啤杯裝的,每一杯是一升,酸哭辣鹹還有股濃濃的榴蓮味兒。
喝完後,三個人不約而同做了個狗吐舌頭的表情,怕辣的莫名直接飙淚了,怕榴蓮的周餅是不是幹嘔,齊然則因為這杯變态果蔬汁出自他男朋友的手,愣是喝出了奶茶味兒。
礙于典禮吉時,大夥鬧夠了,新郎新娘改口讨爸媽紅包,随後婚車長龍浩浩蕩蕩開往典禮現場。
草坪上,鮮花鋪滿紅毯,紅毯一端,新娘司大年挎着弟弟司小年一步步走來,紅毯的另一端,白色蝴蝶蘭做的花幕前站着新郎唐明。
紅毯長廊,間隔一米豎起一個鮮花拱門,每個拱門上都挂着司大年最喜歡的鮮花。
待到紅毯過半,司大年腳步突然放慢,低聲說:“小年前面這些鮮花拱門,是姐姐和姐夫送你的。”
司小年詫異的“嗯?”了一聲。他直覺好像要發生什麽,邊走邊搜索齊然,沒有!人去哪兒了?
他稍微擡頭,頭頂的拱門剛好是白色雛菊,風一吹花朵搖曳香氣彌漫開來,下一個是薰衣草拱門,接着是綠玫瑰拱門?
綠玫瑰?他記得薛夢梓送過齊然綠玫瑰……淡綠色玫瑰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司小年心跳徒然加快!
唐明在主持人的提醒下,下臺接過司小年遞上的新娘的手,唐明在司大年手背上落下一吻後擁住她。
“教主,這邊兒,教主……”
司小年站在司大年身後,看着兩人相擁,姐姐出嫁了,心裏有一塊空了……
他尋聲找人,看見孫德興坐在系着粉色大紅蝴蝶結的白色椅子上,手作喇叭狀,正朝他這邊小聲喊。
司小年退出攝像範圍,從典禮區最後邊繞過去,這時孫德興已經跑過來迎他了。
孫德興抓住司小年手腕,拽着人就走:“快快快快!”
司小年還在找齊然,三米高五米長的花幕連着典禮臺,臺上的伴郎只有莫名和周餅,齊然不見了……周餅和一位伴娘拿着戒指正往臺上送。
司小年甩了一下孫德興的手:“典禮後要合影,一會兒再跟你……”
孫德興拽着司小年繞過花幕馬上松手,并且配了個BGM:“當當當擋!”
眼前的一幕,驚住了司小年。
花幕背面原本是裸露的鋼筋架子,現在鋼筋被無數朵花覆蓋,成了雙面花幕,香氣撲鼻,場面和司大年正在典禮的正面一樣美,因為覆蓋鋼筋架子用的鮮花比較多,所以制造出了聲勢浩大的場景。
美的有些奢侈。
花幕後也有一個典禮臺,臺下卻沒有打着蝴蝶結的白色椅子,此時他的室友、齊然的室友,以及小解、副隊、代東郎還有從前面剛跑過來的周餅、莫名全部圍在了臺下,孫德興則扛着一臺錄像機站在遠處。
齊然站在花幕後的典禮臺,雙手交握在身前,站姿周正,表情更是鄭重。
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襯衫也是黑色的,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