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1章
也許我們需要重新複習一下美麗的安潔卡小姐,考慮到她的确已經很久沒能出場了。
不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彼得的腦袋裏。
畢竟誰都不能奢求一個正深陷熱烈之中的年輕人還能空出珍貴的腦容量來想另一個自己也曾經動心過的對象, 而且還是極為戲劇式的英雄……美救英雄, 仿佛那一整天漫天飛舞的外星人, 傾倒而下的建築,烽煙與炮火, 都是為了成全這麽一場一見鐘情。
這實在有點浪漫過頭了。
況且那是彼時尚且年輕的,不谙世事單純無辜的彼得.帕克先生的初戀,年輕人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莽莽撞撞地就交付出去了一顆真心, 他尚且不知未來究竟會發生多少颠覆他原本人生道路的事情, 他只是作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面對着把自己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少女,感到了心髒一下一下跳得飛快, 像是在懷裏揣了只兔子, 柔軟的快活的, 一下一下迸出喜悅和花兒來。
安潔卡對彼得是極其重要的, 哪怕他們事實上只見過那麽一面,但是對彼得而言她就像一個道标一個燈塔, 一直以來激勵他努力前進, 讓他努力去成為一個更好的, 一個能夠拯救更多人的英雄。她是彼得英雄道路上的啓蒙者,當然也是感情上的啓蒙者,只不過因為就見過一面之後也再無消息, 記憶被無限次的美化升華,那份感情也不再僅僅是單純的少年式戀慕。
哪怕彼得現在已經百分百确認自己完全不喜歡……不是戀愛的那種心态喜歡安潔卡了, 他的心裏眼裏都只有克裏斯,他也沒有辦法否認安潔卡的的确确是他的初戀這個事實。
因此彼得直到現在都還對克裏斯滿肚子的愧疚,他感覺自己像是那種吃着碗裏瞧着鍋裏想着腳踩兩條船的渣男,但他又不敢把安潔卡的事情告訴克裏斯,萬一克裏斯一生氣就跟他分手了呢,彼得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追到克裏斯第二次,再說他也一直沒能找到什麽好機會去跟克裏斯坦白,畢竟……畢竟……上帝啊你們總不能讓他在跟克裏斯親親熱熱黏黏糊糊的時候去講這種煞風景的事情吧,他還想有機會就直接把克裏斯推倒在床,腦袋裏哪還有空當想這種事情。
于是一無所知的彼得就這麽直接被托尼放出來的驚天大雷炸得滿頭金星,他理所當然地感受到又委屈又生氣。
當然,我們得公平的說,會發生這種烏龍跟他瞻前顧後不肯跟克裏斯提起安潔卡的事情有脫不開的責任,畢竟克裏斯也總不能拽着他可愛的小男友非得給他展示自己的女裝模樣吧,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彼得感到委屈和憤怒,情緒這種東西跟理智是沒什麽太大直接關聯的,彼得覺得自己被愚弄被欺騙,于是他生氣又惱火,這是完全合乎邏輯的事情。
就連神明都還會有被情緒沖昏腦袋的時候呢。
所以,同樣的,我們也得公平的說,他能夠強忍着沒有直接沖出去把那個叫做克裏斯的混蛋打個滿頭包,而是忍氣吞聲地——當然也可能是他醞釀着什麽更大的報複計劃——而又委曲求全地勸服了拿着手持炮準備對着克裏斯試驗自己最新裝甲的斯塔克先生,冷靜理智有條不紊地完成了自己的夜巡,沒有造成什麽多餘的戰損還送了個晚歸的小姑娘回家,然後心平氣和地跟往常一樣敲響了克裏斯的窗戶,直到看見克裏斯那張臉才情緒爆發,已經可以說是相當成熟穩重的表現了。
雖說可能一頭霧水就被自家小男友捶了滿腦袋包的克裏斯并不承認這種事情。
克裏斯完全是懵逼的,如果現在系統醒着的話說不定他還能得到來自于賈維斯的通風報信,然而系統現在還在休眠狀态之中。他也并沒有,出于尊重彼得隐私獨立考慮,并沒有在彼得衣服裏塞上竊聽器之類的東西,因此他對彼得究竟為什麽這麽生氣,沒有半點頭緒。
他不得不承認彼得這樣子讓他實在有點惱火和暴躁,他在幾乎要堕落為惡魔的狀态下很難完全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這叫他顯得比平時要暴戾惡劣許多。
但是他得做個溫柔包容的好戀人,你懂嗎。愛是恒久忍耐,他不能把拒絕跟他交流無理取鬧的小男友砸進牆裏或者挂在外頭讓他好好冷靜冷靜,不能像對待那些不長腦子挑釁他的惡魔那樣對待自己的戀人,他得要忍耐,他最多給自己套個護盾記記仇,然後老實躺平等彼得的怒火過去,再弄清楚前因後果把這件事情好好解決掉。
就跟每一個成熟穩重的大人那樣。
所以克裏斯忍耐了彼得把他捶得滿頭包,左右彼得也不舍得真的用自己十幾噸的力氣去砸克裏斯,他只是生氣,不滿,一肚子莫名其妙的委屈暴躁沒地方發洩,就跟轉了半天圈圈都抓不住尾巴的奶狗那樣又叫又咬地發脾氣,直到沒了力氣氣喘籲籲也得努力瞪上克裏斯一眼充分表達自己的怒氣。
他瞪了一眼,然後愣了一下。
他正把克裏斯摁在地上——上帝證明這只是個初衷再單純不過的壓制姿勢,但是等到他氣喘籲籲的停下稍微冷靜一點之後,這個能讓他完全壓制着克裏斯,叫他得以居高臨下俯視克裏斯的姿勢似乎就顯得沒有那麽單純了。
克裏斯安安靜靜地躺在地板上,沒什麽惱火或者憤怒的樣子只是很平靜地看着他,深灰色的長發在發尾打着卷散開,彼得這時候才注意到克裏斯戴了一副眼楮——金絲細框垂着細細鏈子的那種,這并不是克裏斯慣常佩戴的飾物,雖然克裏斯時常會佩戴一些飾品作為衣物的點綴,領帶夾,胸針之類的,但是他很少會戴眼鏡這種會對視線造成影響,會形成視覺謬誤并且挺麻煩的飾品。
唔,不過不得不承認,克裏斯真的非常适合這種漂亮的金絲細框眼鏡。
眼鏡永遠都是一種極具迷惑性的飾品,像是一張無形的假面攀附而上,形成某種溫柔優雅之外,更為斯文沉默,甚至于無限趨近于禁欲與肅穆的氣質。
但又是極具有攻擊性的,銳利充滿鋒芒,哪怕被壓制着,也平靜冷酷沒有半分動容。
彼得誠實地吞了吞口水,隔着一層鏡片那雙眼楮似乎也添上了幾分平和而銳利的氣息,克裏斯只是躺在那裏看着他,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輕輕顫動,微微揚起下颌的弧度讓他的脖頸看起來修長而又脆弱。
像是某種劇毒的蛇,色彩斑斓見血封喉,偏生靜默而又溫馴,不聲不響蜿蜒匍匐,不知何時會送上致命的親吻,從骨子裏透出叫人目眩神迷的可怖魅力。
彼得有些着迷于這種強烈的反差,他伸出手去碰觸那從下颌連接至鎖骨的曼妙弧度,觸手的肌膚冰涼,如同摸到了來自東方的綢緞,柔滑而又冰冷,像墜入了一場绮麗得過了頭的夢。
他已經不再氣惱了,他反複摩挲着那白皙的頸側,比氣惱憤怒,比委屈不滿都要火熱得多的情緒開始逐漸占據了他的大腦,今天的克裏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包容忍耐,這助長了彼得那小小的氣焰壯大起來,“你根本沒告訴我你就是安潔卡!”他控訴,滾燙地流連在克裏斯襯衣扣子上的手卻昭示出年輕人心裏頭的壞主意。
克裏斯就是安潔卡,安潔卡就是克裏斯,這對于彼得沒有任何的壞處,反倒是有大大的好處,他的男神跟女神變成了一個人,從此以後也不必再去糾結自己是不是個想要左右逢源的渣男,可以說他已經是這世界上最幸運也最幸福的人了,可他依然滿臉委屈地向着克裏斯控訴,抱怨克裏斯的隐瞞讓他多麽糾結多麽震驚,害得他在斯塔克先生面前出了醜。明明心裏已經得意得開始唱起歡樂頌,臉上表現得卻像是這天底下最委屈最可憐的人。
“我還幫你攔下了斯塔克先生!”彼得說道,他鼓起臉頰皺皺鼻子,眨着眼楮眼巴巴要哭出來的樣子,倘若他的手沒有自以為悄無聲息地伸進克裏斯的衣服裏,他的眼楮沒有一個勁地瞄向克裏斯裸露出來的胸口小腹,也許克裏斯就真的要相信自家小男友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不是揣着什麽不适合年輕人考慮的糟糕念頭,演技拙劣又糟糕叫人沒有眼看。
然而,我們得知道,這世界上最無理取鬧最不可理喻的就是熱戀中的情侶了,就算是克裏斯一直表現得平淡溫柔好像沒什麽起伏波動的樣子,也并不代表他對于自家的小男友全然冷淡沒有半點心動,所以即便是對于年輕人肚子裏的小心思洞若觀火,他最後也還是沒有戳穿那實在有點糟糕的謊話,他僅僅是順水推舟地嘆了口氣,支起身攬住彼得的脖子。
“好吧,我的确是應當向你道歉的。”他親昵地親吻着彼得的臉頰,額頭,而後輕輕吻在脖頸,恰到好處的溫柔與撩撥。
也許是時候該給自家小男友一點甜頭嘗嘗了也說不定。
克裏斯這樣想着,半惡魔的狀态的确是給了他不少少兒不宜的影響,讓他原本穩固的防線也出現了那麽一絲半縷的松動,他只花了不到半秒鐘思考,就愉快地接受了這麽一點點的松動。
戀愛嘛,總也要讓對方也感到快活才是。
彼得已經被親吻完全撩撥起來了,他的實戰經驗實在匮乏得可怕,眼楮濕漉漉地看着克裏斯像要哭出來的樣子,急促地呼吸着往後靠在牆邊,發出撒嬌一樣的嗚咽聲。
他跟克裏斯的姿勢已經徹底逆轉過來,彼得靠在牆邊臉頰緋紅軟趴趴地都快滑下去,克裏斯一手撐着他的後背讓他不至于軟到地上,将戀人喉嚨裏軟乎乎的呻吟嗚咽盡數吞沒與唇齒之間。
所以這種水準,究竟是誰給他的自信覺得他一定能睡到自己的?對彼得那點子念頭一清二楚的克裏斯哭笑不得地看着彼得氣都喘不上來的樣子,微微支起身子安撫地揉了揉彼得的耳尖,他的聲音低啞帶了點笑意,“我應當向你表達誠摯的歉意。”
他慢吞吞地說着,指尖向下拉開彼得牛仔褲的拉鏈,摸索着輕輕笑了一聲,眼尾微微挑起十足的風流肆意。
“可真精神。”克裏斯嘟囔了一句,親吻從彼得的唇上向下,隔着衣服吻在心口,又在年輕人起伏的小腹上耗費了一點時間。
他需要做點心理建設,畢竟接下來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幹。
幸好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麽艱難,他想自己應該慶幸彼得還處于發育期,蜘蛛毒液的變異也還不至于面面俱到到連某個部位都雨露均沾。
不然說不定他就真準備把彼得挂到外面去冷靜冷靜了。
“——!!!”彼得整個人幾乎都要彈起來了,他得靠咬着指節才沒有發出什麽不體面的尖叫,但這對于他身體猛然滾燙起來的反應沒有半點幫助,被濕熱口腔所包裹的觸感叫他熱得像是要燒起來一樣,滿腦袋的雜念瞬間被丢到了九霄雲外連個影子都找不着。他急促地喘息着像是漂浮在雲端,又無法控制地将手指插進那柔軟又蜷曲的深灰色長發之間,他竭力想要表現得更加冷靜更加成熟一點,但他的身體顯然有着自己的看法。
太過了。
彼得想要蜷縮起來,他想要移開視線,或者……大家都知道的,努力堅持得久一點之類的,但實際上他的身體完美表現出他在這方面是多麽的經驗缺乏,又是多麽具有年輕人特性的……沖動。
他還得靠着克裏斯的手臂支撐才不至于軟趴趴地倒下去,至于別的更多的,他滾燙空白的腦袋已經無法決定他的身體是如何反應的了。
就連自己是如何丢人地在一分鐘不到就繳械投降,某種糟糕的液體濺在猝不及防的克裏斯的臉上這種事情,他的大腦都無法處理妥當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向你誠摯地道歉。”克裏斯支起身懶洋洋笑着舔了舔唇角,随手把沾上了液體的眼鏡丢到一邊,靠在彼得耳邊輕輕呢喃,“你願意原諒我嗎,帕克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彼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土撥鼠尖叫.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