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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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Master？你還活着嗎Master？”
我被持續不斷的推攘和不知道哪裏傳來的慘叫聲驚醒，像是從無邊無際的黑甜夢境中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還帶着幾分起床氣：“誰啊……？”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但是疼的多了就麻木了，倒也還好。喉嚨幹的仿佛要裂開一般，說出來的話破碎而沙啞。我用一只胳膊從水泥地面上面撐起來，斷斷續續的咳了幾聲清清嗓子，這才清醒過來開始打量周圍：埃爾梅羅二世照例是一身黑色的西裝，混合着泥土和灰塵皺皺巴巴的團在身上，他一頭長發也支棱八翹亂成一團。這人顯然不怎麽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沒有費心去打理，反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但是沒有點上。
他半蹲着，兩只胳膊撐着大腿，叼着香煙，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居高臨下的盯着我看。見我始終搞不清楚狀況，迷茫的看着他，更加緊張的皺起眉，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擺了擺：“這是幾？”
“……一。”
我們如今身處在一個昏暗的環境裏，只有從半敞開的門縫外透出一點陽光進來。順着這點光線，勉強能看出這大概是一戶人家的地下室，可能是被用來做儲物間的緣故少有人來，地面和周圍的雜物上積攢了很厚的一層泥土。我站起身時動作稍微大了一點，一股帶着潮濕的味道的空氣裹挾着灰塵撲了我一臉，我頓時被嗆得又開始不斷的咳嗽，并且有着愈演越烈停不下來的趨勢。
埃爾梅羅二世連忙站起來順便扶我一下，結果差點被我帶着一起摔倒。他踉跄着扶了一把周圍的箱子站穩之後，對張開嘴打算說話的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噓——小聲點，樓上有人。”
我勉強忍住咳嗽的欲望，忽略掉喉嚨的不适，問他：“怎麽了，這是哪？”
孔明沒有說話，指了指門外。由于之前這棟房子的上層一直傳來叮叮當當的響聲，還有電鋸的轟鳴聲，所以我們說話比較放心大膽，不用擔心被人聽到。但是這會好像是新居裝修一般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與此同時，一個孩子微弱的哭喊和慘叫聲再次占據我的耳膜。
我想起了我剛被埃爾梅羅二世推醒時聽到了高亢的喊叫。原來那不是錯覺嗎？！
我們之前傳送時不知為何出了差錯，但是不管怎麽說，這裏應當還是Fate Zero的世界線。傳送的地點顯然與當初預定的不符合，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和迦勒底聯系報下平安順便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過根據我對這次聖杯戰争粗淺的了解，我實在沒辦法把我現在聽到的聲音簡單的歸結于是媽媽在施工現場教訓不聽話的小孩。
孔明應該也想到了什麽。因為就算是這種環境裏，我也能看出他臉色發青，咬着牙面部的肌肉都繃緊了。
我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還是盡快出去看看吧？”
孔明點點頭說：“小心點。”右手用力的擰了一下還是完整的煙卷并把它随便塞到了西裝的兜裏，另一只手推開虛掩着的地下室的大門，三步并作兩步飛快的沖上樓梯！
我緊跟在他身後。大門打開後，空氣裏頓時傳來清晰的血腥氣，我心下一沉，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已然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可惜以Caster職介現界的諸葛孔明不管是從現實還是游戲的角度上講都不适合正面作戰，但現在情況緊急，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們建立魔術工坊什麽的，只好硬着頭皮往上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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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你站在後面不要過來！”孔明突然來了個急剎車，猛地停住轉身想要攔下我。我并沒有落後多少，飛快的掃了一眼他嚴峻的臉色就探過頭看向血的味道最濃厚的地方。
雨生龍之芥。快樂的殺人鬼。依舊旁若無人的在那裏進行着自己的“藝術創作”。
饒是有了心理準備，面對這一幕的一瞬間，我還是想要嘔吐。恐怕人間煉獄莫過于此。我咬咬牙，強忍住惡心的感覺，對孔明喊：“快點殺了他！”
這樣的人，一分一秒都不能讓他多留。
雨生龍之芥聽到了我的喊聲，這才擡起頭看着我們。他臉上還被濺上了一點血跡，但是卻毫無所覺的樣子沖我們咧開嘴笑得毫無陰霾：“你們好~請問你們是來參觀我的藝術展——”
他的話沒能說完，孔明的八卦盤發出一道亮眼的光線，瞬間洞穿了眼前的魔鬼的身軀。與做下的遠超人類惡念的恐怖行徑不同，雨生龍之芥竟然毫無反抗之力的向後倒去，瞬間停止了呼吸。他的臉上直到最後還帶着那樣無憂無慮的開心的笑容。
“……他死了嗎？”
“死了。”埃爾梅羅二世把我拉開，“行了別看了，這種東西不适合小孩子。”
“……啧我才不是小孩子。”
“你現在還想吐嗎？”
“你別提，不提我還忘了，你一說我又覺得惡心。”
孔明于是閉上嘴巴，安靜的踏着一家四口和雨生龍之芥身上流淌出的鮮血走上去試探幾個人的呼吸。
我沉默的看了一會，雖然一萬個不想說話，一張口就覺得鐵鏽味往嘴裏鑽，但是還是沒忍住問他：“還有人活着嗎？”
孔明最後把手放在最後那個飽經折磨的小男孩的鼻子下面停了一會，又試探了下心髒——盡管我都不确定那男孩的心髒是不是還好好的呆在他的胸腔裏面——然後冷着臉搖了搖頭：“全死了。”
“……”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次雨生龍之芥還沒來得及召喚出Caster。”大概是因為我表情太過難看，埃爾梅羅二世居然開口安慰了我幾句，“雖然只是個特異點而不是真實的歷史，但是我們還是成功阻止了他和Caster藍胡子傷害更多無辜的人。”
“話是這麽說，但是這樣的慘劇發生在自己的眼前，我還是沒辦法做到無動于衷。”我說道，“而且雖然雨生龍之芥現在就被我們殺死了，但是聖杯戰争還沒有開始，聖杯還是會選出新的禦主吧？萬一那個藍胡子再被召喚的話……”
“Master小心！”孔明忽然打斷了我的話，沖過來一把把我撲倒在地上。一聲槍響。倒地時地面上崩起來的血花濺了我一臉，我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聽見孔明怒喝：“什麽人！滾出來！”
“……被發現了嗎。”一個冷冰冰的不帶一點人氣的男人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沉浸在影子中的暗殺者披着紅色的鬥篷，用繃帶擋住臉，站在那裏已經多時了。如果不是他一瞬間對着我爆發出殺意，恐怕直到最後都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存在。孔明發現對方是Assassin倒是松了一口氣，說實話，要是這時候來的是Rider或者Berserker之類的，我們倆就可能要在此維持着擁抱的姿勢雙雙殉情而死了。
暗殺者一擊不中，迅速的撤退，沒有一點猶豫。我們人手不足，也不打算去追擊。我既然已經知曉對方的身份和目的，就沒有再糾結——反正他如果把我當成造成特異點的因素的話，肯定會繼續進行暗殺的。現在與其糾結自己的安危，不如把現狀搞清楚。
孔明從血泊裏撐起身站起來，我一邊擦臉一邊道：“繼續說雨生龍之芥的事情？”
孔明說道：“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這裏太顯眼了，可能會引來來警察或者魔術師。反正雨生龍之芥已經死了，這段時間裏不管是誰成為下一個禦主召喚出從者都需要時間，我們不如趁現在趕快完善我們之間的契約，等那個Assassin再過來的時候也好有自保之力。”
我看了他一眼，默認了他的說法。只是我沒有告訴他就在那個英靈衛宮切嗣子彈打來的一瞬間，我感應到了生命威脅，右手的令咒突然一陣灼痛——我就在那時意識到，我已經作為一個普通的魔術師禦主，參加了這次冬木土地上的第四次聖杯戰争。
作者有話要說：
咕噠子：我是幹大事的人
港真你們有點敏銳過頭了哈哈哈，昨天我随口一提居然就有人大致猜到我要幹啥了，我還想着吓你們一跳呢2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