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番外五 清賬
陳家男饒有興致地在景區裏走走停停,眼下時節正當好,天氣不很燥熱,但也已經到了繁花盛開、花紅柳綠的季節,整個景區氣象一新,格外賞心悅目。
但這賞心悅目只是對陳家男而言的。對于跟在陳家男身邊的魏明胥來說則全然不是這樣,更準确點說,魏明胥快心肌梗塞了。陳家男走快點,魏明胥會覺得他生氣了,走得慢一點,魏明胥又擔心他是不是在多想些什麽,一路上魏明胥都心神不寧,話也不敢說。
陳家男走了一會兒,覺得不太習慣,轉頭奇怪地問魏明胥:“你怎麽不說話啊?”
魏明胥勉強笑了一下,說:“不知道要說什麽。”
陳家男揶揄地眨眨眼睛:“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心虛?”
魏明胥覺得十分難堪,說:“寶貝兒,我……”他猶豫了一下,随即大方承認道:“我是有點心虛。我沒想到會碰見他,當時簽合同的時候,主創人員名單裏并沒有他,我也不知道怎麽最後換成他了。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
“如果你知道,也無所謂,給東鎮花了這麽多錢,有這麽一個絕佳的宣傳機會,我覺得你不應該因為小情小愛而錯失機會。”陳家男說。
魏明胥咂摸了一會兒陳家男的話,确定陳家男是真心實意而非說氣話,這才謹慎地回答他:“話是這樣說,但是機會日後還有,我只是不想讓你不高興。”
陳家男無所謂道:“沒有啊,沒有不高興。本來我都不記得他是哪號人物了,只不過今天碰巧遇上了,就清清賬好了。”
一聽清賬,魏明胥更加緊張了,他上前拉住陳家男的手,低聲說:“寶貝兒,要不你就直接打我罵我吧,你別這樣,搞得我心裏很慌。”他拉着陳家男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說:“你摸摸,砰砰狂跳。”
陳家男把手抽回來,說:“幹什麽呢,大庭廣衆的。你要是心髒不舒服就盡早去醫院查查,我聽說心腦血管疾病現在在四十歲中年人身上也很常見,你不能大意哦!”
魏明胥又抽過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我還沒有四十歲呢。”
陳家男聽他這樣說,狐疑地反問道:“是嗎?”然後搖了搖頭,擡腳往特産超市裏去了。
兩個人走走停停逛了大半天,陳家男走累了,便說:“出去吃飯然後回酒店休息休息吧。”
魏明胥求之不得,趕緊領着陳家男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兩個人随便吃了點飯,然後回到了酒店裏。
剛走進大堂,就聽見門口一陣喧嘩,原來是劇組收工回來了。陳家男和魏明胥在電梯口站着,郁汀又過來了,做作地說:“魏先生,這麽巧,又碰到了。”
魏明胥猶如砧板上被炙烤的肉片,艱難又吝啬地嗯了一聲。郁汀不覺尴尬,說:“這部戲我過來客串幾場,所以早早就收工了。吃飯了嗎?要不我……”
“吃過了,不用了,我們累了,想回去休息。”魏明胥不留任何情面地打斷了郁汀的話。
郁汀聞言,悻悻點點頭,說:“那也好。”
正說這話,電梯來了,他們一同進了電梯,陳家男按下樓層,郁汀驚喜道:“真是有緣,魏先生,咱倆住同一層。”
就算是修養再好的人,聽見郁汀這樣一路不停地套近乎也該受不了了,更何況陳家男才不會在郁汀面前保持什麽修養,他哼了一聲,說:“大明星好歹也克制點吧,只是住在同一層樓,怎麽看你這個又騷又浪的樣子,就搞得像是住在同一張床上一樣了。”
郁汀怒氣沖沖看向陳家男,陳家男一點也沒客氣地瞪了回去。電梯叮的一聲響,魏明胥先行拉着陳家男的手出去了,看也沒看郁汀一眼。
郁汀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魏明胥是他跟過最令他心動的金主,但他先前一直以為魏明胥不好說話不念舊情,合約到期也就默默退出。眼下看到陳家男,郁汀自然是會發現自己原本錯了,魏明胥事實上是講情分的。
郁汀自認為對魏明胥比陳家男要上心,魏明胥雖然沒有同他多說過什麽,但也從沒對他發過脾氣。郁汀覺得兩個人好聚好散,就有從頭再來的機會。尤其是對手是陳家男這樣的草包。
陳家男和魏明胥進了房間,發現和郁汀的房間緊挨着,魏明胥拿着房卡開門,陳家男沖郁汀挑了挑眉,後者抱以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
魏明胥想和陳家男說些什麽,但是陳家男進了房間以後就一直走來走去收拾東西,魏明胥想插話也插不進去,只能格外局促地站着。
陳家男從衛生間裏出來,看魏明胥站在那兒,便問他:“你站在那裏幹什麽,怎麽不坐?”
魏明胥皺了皺眉,說:“我覺得你這是在冷暴力我。”
陳家男噗嗤笑了,說:“所以你是在氣這個嗎?我沒有啊,只是我也得冷靜冷靜吧,畢竟他的态度和他說的話可不太好聽呢。”
魏明胥自知理虧,但又覺得自己沒什麽資格替郁汀道歉,他和陳家男才是一夥的,給郁汀道歉算是怎麽回事呢。沉默了一會兒,魏明胥說:“抱歉,這些事本來應該由我來處理的,是我沒有解決好。”
陳家男擺擺手,說:“不用,我也可以。”他示意魏明胥坐到陽臺的小沙發上來,然後手腳并用爬到魏明胥身上,說:“你只需要跟我坦白就好了。”
魏明胥繳械投降:“好好好,坦白什麽都好。”
陳家男叉着腿坐在魏明胥腿上,伸出手指點點魏明胥的心口,說:“你說你和顧寧沒做過,那你第一次是跟誰?”
魏明胥皺着眉頭回想了一會兒,老實交代說:“有一年春節回家探親,被幾個朋友拉到那種地方,找了個小鴨子。”
陳家男不辨喜怒地哦了一聲,又問:“那你究竟有過多少人啊?長期的短期的一夜情的都要算!”
魏明胥這哪能算得清,他試探着看了眼陳家男的臉色,先挑了比較容易接受的說:“長期的有過兩個。”
陳家男冷哼一聲,又問:“那短期的呢?一夜情的呢?”他戳着魏明胥的心窩子威脅他:“我們現在是坦白的時間,一切都好說好說,如果以後被我知道你騙我,我保證你會完蛋的!”
魏明胥被酷吏陳家男的嚴苛刑罰搞得兩眼一黑,閉着眼睛說:“短的我也記不清了,我在金盛有間長期預留的房間,就……就是你去過的那個……”
陳家男的臉顯而易見的黑了,他先默默地從魏明胥的腿上爬下來,站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躁郁不安地轉了兩圈,然後憤怒地蹦了一下,指着魏明胥罵道:“你這個禽獸!”
魏明胥自知理虧,十分誠懇地點點頭,說:“是,寶貝兒,我知道,以前我是做得不怎麽樣,可以後不會了,雖然說這些也沒什麽用,畢竟從前的事情至今還在影響你的心情,影響我們的狀态,但我還是希望,我們共同解決這個問題,好嗎?”
陳家男垮着臉,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過了一會兒突然說:“你把褲子脫了。”
魏明胥聞言就有點緊張,他小心翼翼提醒陳家男:“寶貝兒,這關系到你後半輩子的幸福,你下手輕一點。”
陳家男掐了他一把,罵道:“你想什麽呢?我是那種沒輕沒重的人嗎?”他隔着褲子摸了一把魏明胥,說:“我給隔壁宣誓一下主權。”
陳家男要搞活春宮,魏明胥又尴尬又激動,好半天他才提出折中建議:“先去洗澡好不好,總剛才在外邊轉了那麽久,不能身上臭烘烘的吧。”
魏明胥在浴室外邊是個人,進了浴室又是另一個人,陳家男被他一把按在牆上,熱水嘩嘩灑下來,魏明胥含着他的耳垂說:“寶貝,你可真野。”
郁汀房間和陳家男的房間一牆之隔,整個下午都在聽陳家男嗯嗯啊啊,哥哥老公的喊個不停,從陳家男那種難耐的語氣裏,郁汀能想象出是個什麽精彩畫面。他咬牙想:“年紀不大,嗓子倒挺好。”
其實陳家男嗓子早就嚎不動了,一開始他有點故意,後來則完全出自本能,而且天地良心,他并沒喊太大聲,實在是房間太不隔音了。
陳家男被魏明胥搞得腰都要斷了,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魏明胥讓他睡了一會兒,見他迷迷瞪瞪醒來,便問:“你不是還約了人晚上喝兩杯嗎?”
陳家男憤憤裹緊被子,說:“我這樣還怎麽去!”
一切都和陳家男想的太不一樣了,不過這又能怪誰呢?魏明胥是個禽獸的事情,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魏明胥問陳家男:“那我去跟他說?”
陳家男屁股也不疼了,下意識一口氣爬起來,說:“你不許去!我禁止你偷偷跟他們見面!我來!”
他先打酒店電話咨詢了一下,然後撥通了郁汀房間的電話。郁汀很快就接了起來,陳家男在電話那頭說:“大明星,不好意思,要爽約了,今天下午我跟我哥哥都累着了,喝兩杯的事情還是算了。以後也不喝了,他現在家教很嚴。”
挂了電話,魏明胥似笑非笑盯着陳家男,說:“我可不累。”
陳家男扔了個抱枕過去,毫不留情地精準打擊了魏明胥:“家教嚴就是我說累你就累的意思!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