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向北

第51章 屢遭誤傷，暴跳如雷

王自強見大家一起盯着他看，他的臉一下子變紅了，他笑着辯解道，“我從書上看的，她這種情況可能有多方面的原因。”。

“哦”，大家一起發出一聲驚訝的感慨。

好小子，王自強，居然在私底下研究泡妞秘笈，竟然對女生的心思如此了解，真是高人不露相！王自強解釋說，他那次上圖書館在《觀察》上看到一則故事，是要讓人們學會透過事物的現象看本質，因為現象是表層的，本質才是深層的！”。原來，王自強在我眼中，是個不折不扣的書呆子，如今，我覺得他是個懂得思考的人，至少會冷靜的分析問題。

“喂！是李向北嗎？院裏有點事，你過來下”，電話那頭一個男生的聲音。

今天是星期六，我一邊琢磨着院裏會有啥事，一邊走出了宿舍。

到院裏後，學生會黨支部書記趙小合，我上一屆的師兄，給了我一份文件，他讓我把文件送到28號樓——我們院團支部書記工作的地方。我一路上屁颠屁颠的跑來，原來只是一份送信的差事，我的心情頓時從峰頂跌入了谷底，沒辦法，送信就送信，上級的命令就得嚴格執行，誰讓我只是個小婁婁呢。

28號樓是一棟有些殘破的辦公樓，牆壁上的石灰脫落的這缺一塊那缺一塊，小樓共計三層，剛到樓下，我就聽見從二樓窗戶傳來議論紛紛的話語聲。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邁上樓梯，到二樓的門口後，只見團支部書記正和一幫同學交談着，這文件怎麽辦？等會，等他們談完了再給他。

五分鐘過去了，他們仍然在無休止的談論着，而且，越談越興奮，越談話越多。這是辦公室呢？還是茶館？我一個送信的，至于老站在這等嗎？這談到何年何月才是個盡頭呢？我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回宿舍後，我還要聽王自強對生活的感悟呢。

“走上前去，把文件往他桌上一放，對他說這是給您的文件，然後閃人”。

我有一股想立即辦完事立即閃人的沖動，可剛等我邁出第一步，另外一個想法又産生了。

“等等嘛，這麽着急幹嘛？等他講完了再給他”，我腦子裏另外一個聲音對自己說道。

再給他五分鐘，就這麽辦。

我硬着頭皮在那如坐針氈的等待着，只希望這五分鐘快點過去。

五分鐘過去了，團支部書記仍然在滔滔不絕的高談闊論着，這還有完沒完呢？！好了，直接給他去，腿子都站軟了，真是的！我在心裏一個勁的抱怨道。

“沖動是魔鬼”，我體內就住着一個魔鬼。我一沖動，我就激動，這一激動嘛，我的心就砰砰砰的亂跳了起來。我從人群中穿插了過去，萬分激動的站在團支部書記面前，臉色紅潤的樣子，仔細看上去可以發現生氣的跡象，我語速很快的說道，“文件，給。。。給您的”。說完，我就從人群中撤了出去。

團支部書記看着桌上的文件，心裏納悶了，這學生咋就跟一霹靂火似的，動作比火箭還快！我走在路上，喃喃自語道，“氣死我了，早知道如此，幹脆一進門就直接給他算了”。

我每次都是這樣，做一些自己氣自己的事，只有在親人面前，我才會将氣轉移到他們身上，對于其它人，我仿佛一個大好人，一般只會有自己讓自己受氣的份。親人就應該把氣撒在他們身上嗎？我問過自己，但是那樣對我沒有什麽影響。別人就不一樣了，對別人生氣，有可能會失去朋友。弱懦的我，身上還有無知的一面，而我卻渾然不知。這樣的我一直沒什麽改觀，性格使然，還是命中注定？有時候，我覺得我的天空烏雲壓頂一片黑暗，生活沒了陽光的滋潤，我在心裏禱告，老天爺啊，哪天我才能變成那個自己想要的自己啊？

那個我想要變成的樣子是什麽樣子呢？

不是農夫，山泉，有點田；也不是飛橫跋扈，人見人怕鬼見鬼怨整天只知道惹是生非無所事事的地痞無賴。我想變成自信滿滿風度翩翩博學多才口若懸河非常羅曼蒂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衆情人，深愛一個我愛的并深愛我的漂亮女人，擁有一份高薪工作，過着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富裕優雅生活。哎！做做夢還可以，對于夢想中的那個自己而言，現在的我顯得相當渺小。

當我經過體育館時，迎面走來了一群女孩，高矮胖瘦參差不齊，不過看上去很有朝氣，她們仿佛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當她們離我只有五米遠時，我不敢擡頭往前看，把目光投向了別處；當她們和我擦肩而過時，我的臉不自然間就紅了。而她們呢？根本沒注意到我這個瘦弱的小男生。此時，我感覺全身輕松，又恢複到了那會在宿舍的狀态。

“你再過來下，有海報要貼”，電話又響了，還是那個男聲。

這次我沒那麽心急了，反正又不是什麽新鮮的事兒，我慢悠悠的朝系樓走去。到系樓時，我碰見了何廣群，何廣群說他也是剛剛接到的電話，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趙小合将海報遞到了我們手中，從他手中接過海報後，我們就離開了。

圖書館牆上、大禮堂牆上、11教牆上、12教牆上、女生宿舍樓前、男生宿舍樓前。。。到處都是我們的傑作，我們在校園裏大範圍內貼海報搞宣傳，貼完海報已經十一點半了。

我和何廣群之間有種天生的默契，我剛準備想說去外面餐館吃飯，何廣群下句就說：咱們去餐館吃飯吧。知己就是知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對方馬上就能明白你的意思，那種感覺，真是讓人神清氣爽。

江城大學東門的一家餐館名叫“珍珍餐館”，我估計這家餐館的老板娘的名字叫珍珍，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餐館多了去了，這倒不奇怪。學校附近的餐館是為學生服務的，檔次嘛，一般般，自然比不了那些高檔次的酒店和飯館。中午放學那會，東門人來人往，車如流水，把東門圍的水洩不通。“珍珍餐館”旁邊還有“開胃餐館”、“絕代餐館”、“有家餐館”這些兄弟餐館并排而立，“珍珍餐館”唯一和其它餐館不同之處在于服務态度稍微好點，其次就是餐館裝修的精致些，于是，這家餐館的客人也就多了起來。

“珍珍餐館，就這家吧”，我第一眼就看中了這家餐館。

我和何廣群走進了餐館，老板娘一臉熱情的歡迎我們，“裏邊請，裏邊請”。

我們點了二個小菜，一葷一素，之後就等服務員上菜了。

何廣群坐我對面，起初，餐館內的氣氛還讓人比較愉悅，因為除了我們就只剩下另外兩個男生。漸漸的，餐館裏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了，嗡嗡聲越來越大，大到跟一鬧市似的。說何廣群和我是知己，一點也沒錯，首先我們是同一類人，其次就是在相同的環境下連情緒變化都是一樣的。此時，随着人越來越多，我的情緒越來越糟糕，心情慢慢的變的沉重起來。

不就一個“紅燒武昌魚”嗎？等了這麽半天，怎麽還沒上呢，在我們後面來的那個，人家都開始吃了，我有些不悅的走出了餐館，問老板道，“我。。。我們的菜怎。。。怎麽還沒好啊”。老板臉上立即呈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馬上好，馬上好”。我說話的那會，只是深感自己內心的不悅，沒有注意到說話的吞吞吐吐，也沒注意一旁的人的眼色。

菜終于上了。

餐館的餐桌是按照阿拉伯數字順序排列的，我和何廣群坐3號桌，3號桌的後面是4號桌，對面是8號桌。4號桌是兩男生，滿下巴的胡子讓人看上去早已沒了那份剛進校園的青澀與懵懂，橫看豎看坐着看躺着看睡着看蹲着看踮着腳看都不像是大一的，8號桌是兩個女生，清純的臉蛋粉粉嫩嫩幹幹淨淨，怎麽看都像大一的。

“向北，你。。。”，何廣群說到“你”字這就卡殼了，說不出來話了。他的嘴型卡在了“你”字這裏，他仿佛要使勁渾身的力氣才能把後面的話說出來。這種痛苦我能理解，然而呢，所謂的正常人理解嗎？她們不理解。

8號桌的兩個小妹妹扭過頭，朝何廣群瞅了一眼，肉笑皮不笑的繼續聊起了聽來。

說不出來就不說了呗，何廣群紅着臉吃了一口飯，他到底想說什麽呢？

“英。。。英語嗎？關于考英。。。語的事嗎？”，就說我倆是知己吧，我一說何廣群就笑了。

“對”，一句話說不出來，一個簡單的“對”字還難得倒何廣群麽！

“我還。。。還沒有制定。。。合适的複。。。複習計劃”，此時，情緒糟糕的我越說越費勁，一句話中間還卡了好幾次殼。

俗話說，情緒如潮，越堵越高。可我不這麽想，情緒越糟，我堵的越厲害，因為我堅信我會戰勝它。那股糟糕的情緒如同魔鬼一般，在我體內肆意亂撞，使我變的胸悶氣短起來，說話自然就結結巴巴了。

“哦，我。。。我也是”，何廣群回答。

“你買英。。。英語資料了嗎？”，我問。

“還。。。還沒有，你呢？”，何廣群答。

“我買了，新東方的”，真難得，我居然沒卡殼。

“改。。。改天，我也去買。。。買。。。”，何廣群想說“新東方”三個字，又說不出來了。

“好的”，我立即打斷了他的話，因為我明白他的意思。

8號桌的女生用眼睛的餘光掃視着我倆，笑出了聲，我可以準确判斷，她就是在笑話我倆。或許是覺得好玩？或許是覺得新奇？或許是覺得好笑？臨走之前，她們又笑了，滿懷歡笑的離開了。

我在心裏琢磨着，笑話就笑話吧，反正你們不認識我們，就當爆料好了。

8號桌走後，4號桌的兩個男生也走了。

我們吃飯比較慢，我和何廣群都屬于那種細嚼慢咽型，4號桌的男生走後，又進來了兩個年輕男女，他們也坐4號桌，一男一女，女的坐我背面，男的坐女的對面。女的比男的年紀要大些，看上去他們像戀人，更确切的說，像姐弟戀，女的給人感覺很兇，跟男人似的，男的給人感覺很弱懦，跟女人似的。

“大學裏，我感。。。感覺生活好無聊”，等4號桌的女生坐下來之後，我對何廣群說道。

“你以後要敢于說話，不能老這樣悶着，否則，你的前途會很慘淡的”，4號桌的女生開始訓男朋友了。

“是啊，我。。。我也覺得，不。。。不過你可以找個。。。女朋友”，何廣群開口道。

“不要以為不說話問題就解決了，其實是你在逃避”，4號桌的女生繼續訓男朋友。

“哎！追不上啊，我。。。我追的都。。。都名花有主了”，我嘆了一口氣。

“這沒什麽的，不要太在乎面子，說慢點”，4號桌的女生沒完沒了訓男朋友。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那樣”，4號桌的男生開始反駁了。

聽到4號桌的男生說話跟我們一樣一樣的，我的第一直覺告訴我，他是在模仿我們，太氣人了，什麽意思嘛，笑話也就算了，還模仿，你丫的找抽啊！

“你們班。。。那個胖胖的女孩，怎麽樣？”，何廣群問。

“不知道有。。。男朋友沒？”，我回答。

“什麽不是了，你別跟我找借口，你說慢點”，四號桌的女生像這方面的專家，理直氣壯的說道。

“不。。。不。。。”，4號桌的男生卡殼了，4號桌的女生不理解了。

我細細聽來，才發現4號桌男生不是模仿我們，而是，他和我們是一類人。哎！傷感啊，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又遇到了一同胞。

“不什麽啊，你慢點說”，4號桌的女生急了。

4號桌的男生低下頭，不說話了，感覺十分難堪。

“我。。。。。。我的。。。痛苦。。。你理解不了”，4號桌的男生沉默了良久，突然擡頭對女友說道。

等我們即将離開飯桌的時候，4號桌的女生像發了神經似乎的，一陣大叫，“什麽不能理解啊，連句話都說不好你還混個屁”。

“連句話都說不好你還混個屁”，4號桌女生一句刺穿我心髒的話脫口而出，她這是在我傷口上撒鹽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奶奶的，我豁出去了。

“連句話說不好怎麽就混個屁了呢！”，我立馬起身，轉身對着4號桌女生一陣大吼，我說話那會可是很順溜，因為我是相當的理直氣壯。

“我說結巴怎麽了，結巴怎麽就混個屁了呀”，我道。

“你是誰啊？你亂發什麽火？”，女生的向我反駁道。

“不知道人家的痛苦也就罷了，別還不理。。。理解，還一個勁的在那打擊人家”，我反駁道。

“打擊？我打擊誰了？我和我男朋友說話關你屁事！”，4號桌女生感到莫名其妙。

“你們這些人，不會理解我們的，廣群，走”。

我怕呆久了沒理由脫身了，就拉何廣群走了。

我們離開餐館的時候，4號桌的女生在背後大叫要我們回來說個清楚，我們怎麽可能回頭呢？我們都是浪子啊，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浪子，跟這種在公衆場合對男朋友大呼小叫的女生講理，看見就心煩，還是算了吧。

回到宿舍後，我在心裏暗自發誓，一定要把這個毛病改掉，否則，前途将是一片灰暗。心裏頭擱事了，這臉上肯定就暗色無關了，上午還滿面春風的我，怎麽現在卻郁郁寡歡呢？吳朔微注意到我了。

“向北，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吳朔微說話的口吻半真半假含含糊糊。

“今晚帶你去”，吳朔微壞笑道。

“美女？戀愛？真的假的？追個女生有那麽簡單嗎？”。

一大串問號在我腦子裏亂串，我不知道今晚會有什麽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