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向北

第29章 陽春三月，野炊游玩

這個寒假，家裏發生了不少事。楊茹玉和母親又發生了争執，她挑起了一個又一個事端，母親難以咽下這口惡氣，和她大戰了幾百回合。母親本着“正義終究戰勝邪惡”的原則，“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為自己讨回了一個公道。因此，楊茹玉對母親恨之入骨，因此，在背地裏，楊茹玉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她到處在說母親的不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母親沒太在意楊茹玉的說辭，而是保持着一顆寬廣的心胸面對一切流言蜚語，而我呢，則在內心深深的為母親感到委屈，除了這樣，我還能做些什麽呢？

“黃昏過後夜茫茫，漫天禮花真絢爛，歡歌載舞即興起，喜氣洋洋鬧元宵”，随着元宵節的結束，春節也告一段落，我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家，我有些擔心，又有些後怕，擔心家裏又發生一些令人勞心的事，害怕楊茹玉像老鼠惦記糧倉似的惦記着我家，害怕她又瞎整出什麽事兒來。

我坐上火車上忐忑不安，在心裏默默祈禱：上天，希望家裏不要再發生什麽事了。臨走前，母親還是那句話：好好學習，家裏的事你別當心，我們沒事的。母親看我的眼神讓我很心疼，我替母親感到很難過，我在心裏暗暗發誓：媽，我一定好好學習，将來好好報答您和爸。那一刻，我感覺到了可憐天下父母心，作為父母，他們真的很偉大！我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空曠的田野時心中不禁撩起了一絲凄涼和傷感，我開始想爸媽了。

對我們這幫步入大一下學期的人來說，大學的生活已被剝開了神秘的面紗，不再讓我們覺得新奇和刺激，唯一覺得的只是自在和舒坦。曾經渴望的夢想今天終于實現，那種感覺令人心潮澎湃，之後又悄無聲息的歸于平靜。或許，萬事萬物都始于浪漫，歸于平淡，這是一個普遍的自然定律，而我作為大自然的一份子，一直懷着一顆激情昂揚的心在體味生活，雖然有時也會被生活折磨的遍體鱗傷，但我從未放棄過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開學後，班上同學之間的關系又更近了一層，變的更加親密起來，他們在讨論短暫寒假裏自己的所見所謂，他們在交換彼此的趣聞樂事，他們在歡聲笑語中享受分享帶來的快樂。而我仿佛是一個局外人，不聞不問不吭聲，好像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事實上呢？我無法找到合适的切入點融入其中和他們分享自己的一切，全都是因為那點羞澀在作怪，我還是難以抗拒這惱人的羞澀。

在新的學期裏，我跟以前沒有什麽不同，只是變的更加勤奮了。我開始變的嚴肅起來，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在裝深沉——一個裝深沉的幼稚男。我裝深沉裝的入木三分，裝的很男人很man，只不過配上我張稚嫩的臉和瘦弱的身軀有點不倫不類，有些跑偏還跑很遠了，讓人看了覺得太假，或許會忍不住冒出一句：不上檔次！這些我都不介意，介意的是每天我有沒有在進步，至少在學習上有進步。進步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其它的都無所謂了。

春天是個戀愛的季節，春暖花開萬物複蘇，情人美眷攜手一起欣賞這美麗的景色，那是多麽惬意的事。劉莽軍因為“紙團傳媒”俘獲了李小翠的芳心，這個寒假裏，他們之間幾乎每天都有聯系，電話嘛，三五天一個；短信呢，每天那是必須的。他們的關系在漸漸的變好，好的讓人羨慕，劉莽軍沒有向李小翠表白，只等到了學校來個浪漫的愛情物語，他準備給李小翠一個驚喜。

開學後，劉莽軍選擇了大多數人浪漫的表白方式，送玫瑰以示愛意，唯一不同的只是劉莽軍忒猛了點，給李小翠送上了一百朵玫瑰，他說代表自己百分之百的愛。那天晚上是李小翠的生日，李小翠宿舍的一幫姐妹出席了她的生日party。大家問李小翠劉莽軍的去處，李小翠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傻笑，因為她知道劉莽軍在為自己準備禮物，但她不知道這份禮物到底是什麽。後來，劉莽軍到了，他雖然比預計的時間晚點了一些，劉莽軍到場的時候抱着一百朵鮮豔的玫瑰把在場的人都驚的目瞪口呆，李小翠被感動的熱淚盈眶，那時，她完全被劉莽軍的濃情愛意折服了，在大夥的公證下，他們走上了愛情的紅地毯，成為了正式的男女朋友。那晚，李小翠很幸福，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兒，她就像一只乖乖的小白兔，覺得有劉莽軍這頭大灰狼的陪伴有種說不出的幸福和快樂，她感到很滿足。

每個人都可能引燃不同的愛情導火索，每個人都可能開始一段浪漫唯美的愛情，每個人都可能成為愛情的寵兒，愛情本不俗，但愛情的步驟還是世俗的那套。之後的日子裏，他們依次進行了牽手、擁抱、接吻等愛情的必經之事，李小翠是個調皮的小女生，她的調皮只有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或者在自己心情高興的時候表現，在牽手的前奏曲拉鈎上尤顯這點。在劉莽軍試探性的握住李小翠的小手時，李小翠忽的一下掙脫了。劉莽軍第二次試探性的伸出了右手，李小翠伸出了左手的小拇指，見女朋友只伸出左手的小拇指，劉莽軍也伸出了右手小拇指，兩個小拇指就這樣勾搭上了，走了一段路之後，劉莽軍一把握住了李小翠的小手，李小翠沒有反抗，她的小手乖乖的被劉莽軍的大手握在手心裏。

李小翠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像是在為她美麗的愛情見證。牽手的時候，李小翠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擁抱的時候，李小翠全身顫抖的更厲害了；接吻的時候，李小翠的心都快跳到喉嚨口了。李小翠終于經歷了愛情的三步曲，她感受到了愛情的甜蜜和幸福。她單純的覺得這就是愛情，到此為止剛剛好，既不像單純的柏拉圖似的愛情那樣讓人備受煎熬，也不像直奔主題似的純碎的****那樣讓人忐忑不安，至少李小翠這麽認為。

從觀念上說，李小翠是個傳統的女孩，她認為那檔子事是和自己的老公一起完成的，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向一個男生輕易就亮了自己的底牌，貢獻了自己的全部。可劉莽軍不這麽認為，他認為“女人是上半身的動物，上半身風光無限好；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下半身浮躁不安分”，沒有性的愛情那就不叫愛情，費勁千辛萬苦頂着背黑鍋的大罪那是為了啥？還不是為了得到李小翠。說含蓄一點，是為了得到李小翠的愛；說露骨一點，是為了得到李小翠的身體。劉莽軍在心裏打着如意算盤，準備找機會将李小翠拖入虎穴，一展胸中抱負了卻未了心事。他在觀望，他在等待，他在尋找機會得到李小翠那張自己渴望已久的底牌。

大學的生活和高中不同，除了學習，更多的是娛樂，這不，班長周宏濤在籌謀着一次野炊游玩的班級活動。

今天是四月五號，星期四，在下午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課間，周宏濤通知了一個令大家為之興奮的消息：周末去長江邊野炊游玩。聽到這個消息，全班同學都歡聲喝彩，有幾個快高興的不成樣子。陳軍霞毫不掩飾的大笑道：又有的玩了，真好！陳軍霞把目光投向了李小翠，對她使了個眼神，嬉笑着說道：小翠，可以帶家眷去餓。李小翠微笑着低下頭，臉頰上出現了紅暈，呈現出一副害羞的樣子，着實惹人憐愛。周宏濤緊接着通知了具體的時間、地點以及其它方面的一些注意事項。周宏濤要求班委組織人去購買一些必需物品，以備野炊之用，班委都很服從周宏濤的安排，保證落實好自己的工作。

星期五下午，周宏濤帶領大批人馬去了學校附近的菜市場，購買了明天野炊要食用的物品，另一方面，吳朔微則帶領三五個人去了燒烤店，片刻的功夫就談妥了燒烤烤架的租價，正是“老将出馬，一個頂倆”。由于一些新鮮蔬菜和肉類不能過夜存放，故不得不第二天清晨再去菜市場購買，其它一些必需物品，均已在這天全部購買。

第二天，還是那波服從組織的人——班上同學的好榜樣去購買了新鮮蔬菜和肉類，“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一切準備就緒，就差出發了，現在已經快到中午了，按照指定的時間，班上的同學都集合在了江城大學的南門。作為班委，吳朔微身先示範，騎着三輪車載着一滿車東西費力的朝前騎去，另外一個則是劉重呂，他騎着另一倆三輪車跟在吳朔微後面，緩慢的朝長江邊進發。周宏濤核查了一下人數，見沒有誰沒落下，周宏濤一聲令下，大夥都啓程了。最顯眼的要屬李小翠了，因為她是唯一帶家眷的，劉莽軍幫她打着太陽傘，溫馨的呵護着這朵祖國的花朵。李小翠很幸福，她感到很滿足，因為同學投來了羨慕的眼觀，李小翠不由打心底發出一聲：戀愛的感覺真好！

不一會兒，我們便來到了長江邊，周宏濤将大家引到了先前考察過了的地點，把大家安頓了下來。野炊的地點在長江邊的一片白楊樹林裏，稚嫩的小草綠油油的這兒一片那兒一片，中間則是幾片光禿禿的泥巴地，草地上有野炊遺留的痕跡，一小撮已經風幹的一次性碗筷和被燒的枯黃的小草就是有利的證據，看到這些，讓人不自覺的就想到環保的重要性，草地的一側開滿了一大片黃色的油菜花，油菜花随着陣陣微風在舒展着自己的身體，好像是在享受春天帶給它們的快樂，草地的另一側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河裏的小魚歡快的搖擺着尾巴，像是在歡迎我們的到來，大夥又是一陣歡呼，他們在慶祝這迷人的景色。

今天是個好天氣，屬于早春時節，大夥打算好好的享受上天帶來的良辰美景。這不，麻将桌已經架起來了，黃正文、孫立劍、劉重呂、韋都成四個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麻将桌前，準備上演一場持久并激情的麻将大戰。吳朔微和周宏濤組裝好了燒烤架，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生火，把幹枯的焦炭引燃，烤熟那些火腿腸、包子、豆皮、牛肉等之類的生食。女生大多都在忙碌着燒烤前的準備工作，她們用竹簽将生食穿成一串串的，以備燒烤時用。不一會兒，焦炭被引燃了，燒烤可以開始了。

一共有三個燒烤架，姜蓉、陳軍霞和吳萍圍起了圍裙，她們各自選用了一個燒烤架當起了廚娘，準備給大夥好好烤烤這些新鮮的生食，讓大夥嘗嘗她們的手藝。另外一部分人，有打撲克的、打排球的、打羽毛球的、放風筝的、拍照的，大夥都在盡情的玩耍着，只等被召喚，就會去享受燒烤的美味，剩下的人，有觀衆觀看麻将撲克的，有看客觀看燒烤風筝羽毛球的，有攝影師拍照攝影的，大夥正玩的火熱，興致勃勃的和這春色融入到了一起，說白點就是回歸大自然了。

“誰吃我烤好的火腿腸”，陳軍霞朝大夥大喊了一聲。

“我！”，在打撲克的吳朔微大叫着舉起了左手，示意陳軍霞往這裏看。

陳軍霞讓吳朔微自己過來拿，吳朔微讓陳軍霞幫忙送過去，三言兩語後，鑒于好朋友的身份，陳軍霞将烤好的火腿腸乖乖的送到了吳朔微面前，吳朔微一陣贊賞把陳軍霞誇的樂呵呵的。

“包子，誰要吃包子”，吳萍把包子烤熟了，大叫拍賣自己的包子。

“肉也熟了，大家快來吃”，姜蓉細聲的喊了一聲，她的聲音很細很甜。

肉與包子、豆皮的區別在于前者是葷後者是素，葷菜的吸引力天生大于素菜，有事實為證。聽到火腿腸熟了，大家反應一般；聽到包子熟了，大家反應更平常；聽到肉熟了，大家反應可不一般了。聽到姜蓉說肉熟了，幾個男生噌的一下子跑上前來，小心翼翼的拿起燒烤架上的熟肉在嘴裏咀嚼起來。

許孟成一邊吃肉，一邊贊賞姜蓉手藝好，把姜蓉誇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見同夥“生意”如此興旺，陳軍霞和吳萍也改行了，也烤起肉來。陳軍霞對姜蓉開玩笑說：藥材好，藥才好。姜蓉莞爾一笑，她笑的樣子看上去很淑女，很純很深情。

“我的肉也熟了”，陳軍霞又大叫道。

大夥一陣大笑，陳軍霞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臉紅略顯尴尬，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陳軍霞臉上立即洋溢出微笑，再次大叫道：不好意思，我烤的肉也熟了。大夥争先恐後的跑到陳軍霞面前，看着烤架上鮮紅的熟肉香噴噴的忍不住垂涎三尺，陳軍霞又被誇贊了一番。

我是一名看客，一名看別人打撲克的看客，一名看別人吃燒烤的看客，一名只知道看的專業看客。我看着同學們争先恐後的跑到燒烤架前，津津有味的吃着燒烤，我看的有些心動，可我沒有行動，我也想去燒烤架前品嘗美味。其實，現在我最需要的是別人朝我喊一句：李向北，快來吃肉！那是我的幻想，可現實中根本不存在，我感覺到我正在被大家忽視，以致于我把自己都忽視了。

大夥正玩的開心，吃的開心，可我心裏的悲傷正在醞釀，漸漸的，這份悲傷越來越濃。“去吃啊，誰會說你”，我心底一個聲音蹦了出來。我硬着頭皮走到燒烤架前，站在同學的背後，看着燒烤架上的生食漸漸的被烤成熟食，準備拿走一串我喜歡吃的烤肉。眼見烤肉馬上可以食用，可不料刷的一下被搶空了，我很無奈，只好等待下一季。

我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又是個自尊心特別強的人，若得不到別人的關心，我會覺得我不受重視，甚至覺得好像被別人遺棄似的，我只懂得在暗地裏胡攪蠻纏激情四射，和熟悉的人在一起無比活潑，一旦到了光天化日之下，站在大庭廣衆之前，我會感到全身不自在，我感覺仿佛有千萬只眼睛盯着我看，這會讓我起一身雞皮疙瘩，然後我就開變的木讷起來，這種感覺令我很難受。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的感受，就連與我關系較好的王彪也只是了解我的表面，他只是單純的認為我害羞。

一個不願說，一個不願打聽，就這樣，我好像一個被關在黑匣子裏的人，而黑匣子是被反鎖上的，這鎖是我自己給裝上的。外在的行為是內心的反映，或真實，或虛假，但肯定有一部分是真實無虛的。我是一個心上了鎖的人，可他們不是，後來我才發現，還有一個人，她的心也上了鎖，而且上了一把大鎖。我天生膽小？是的，我從小被鬼吓過，不管是真鬼還是假鬼，吓到了才是真的。

我沒有離開，而是站在燒烤架起等待下一季燒烤，眼看着烤肉即将烤熟，我正準備去拿那一串成熟演化史盡收眼底的烤肉，不料，又被搶去了。這個人是許孟成，他拿起烤肉叫道：杏田，吃烤肉啊。沒能拿到那串渴望已久的烤肉，我十分惱怒，同時也很沮喪，我朝許孟成瞪了一眼，沒敢出聲，心中卻十分的不痛快。眼巴巴的看着煮熟的鴨子飛了，自己的烤肉被別人拿走了，我心灰意冷的準備走回去當我的職業看客。

許孟成正準備給溫杏田送去時，廚娘吳萍叫住了他，責怪道：喂！這串是李向北的，把這串給他，我再給你烤！

許孟成張大嘴巴，看着我，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的。

說完，許孟成把烤肉往我手裏塞。

我很生氣，卻僞裝的很好，連忙推脫道：你吃你吃！

我的語氣和我的表情出賣了我，我沒能逃不過許孟成的法眼，他知道我在責怪他。許孟成又笑着說道：你吃，我不知道是你的，我再烤。

說完，許孟成把烤肉塞到了我的手裏，這次我沒有拒絕，而是握住了本來屬于自己的烤肉。

頓時，我的眼眶快要潤濕了，我不知道是自我憐惜的緣故，還是深受感動的結果？我分不清，我只知道這種感覺令我很難受。

“堅強些”，我對自己說。

我在大夥身邊當起了看客，看着他們盡情的玩耍着，我四處張望了一下，大夥時不時有人朝燒烤架走去，是為了品嘗三位廚娘的手藝，有的拿了幾串燒烤就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有的在燒烤架前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的燒烤；有的一邊吃着嘴裏的一邊看着燒烤架上的燒烤和廚娘們正聊的火熱，好一副青春活潑的景象！

“胡了”，黃正文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