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守株待兔,誠心道歉
今天是星期天,離“新聞學概論”這科考試還剩三天。這科考試是閉卷,大夥沒有誰想給自家門前做個記號挂個紅燈。大多數同學們都在一絲不茍的複習,生怕被攔在六十分的大門之外,而我呢,也不例外。上午,我一個人在6教自習,心無雜念的複習“新聞學概論”。
十一點半時,我離開了自習室。
初冬的陽光比起仲夏來,少了一份火辣和強勁,更多的是清淡和柔和。校園裏,白楊樹像哨兵一樣,絲毫不敢怠慢自己的職守,仍然堅守着自己的管轄區,像是肩負着一項神聖而光榮的使命。
我埋着頭走在校園裏,步伐時快時慢,當我走到一個拐角時,突然,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她的出現令我神經緊張,不知所措,我立刻變的激動起來。
我腦子迅速發出了一個訊號,“躲開她”。
柳飄飄的從天而降令我方寸大亂,我來不及細看她一眼,氣沖沖的轉身就走了。
“唉!李向北等等”,柳飄飄見眼前是我,她想向我當面好好解釋上次的誤會。
我沒有理會她,頭也不回的一個勁的往前奔。柳飄飄沒有從我身後追來,而是繞道而行,閃電般的攔在了我的必經路口處。柳飄飄像一個卧底,埋伏在路口處的白楊樹後面,窺視着我的一舉一動。柳飄飄想做一回守株待兔,讓我這只灰兔撞在她的樹樁上後,然後對我好好開導。
“我再也不會理柳飄飄,否則我不姓李,我姓木子”。
我沒有注意前方,低着頭在心裏對地發誓道。
“李向北,你聽我解釋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白楊樹後傳來。
柳飄飄見目标出現,立刻用她那清脆的讓百靈鳥都有些自卑的嗓音對我說。
我擡頭一見是她,心裏很是詫異。
我準備又扭頭就走,卻被她閃電般的一句“給我三十秒”震住了。
我背對着柳飄飄,停住了腳步,心想道。
“我跑什麽跑,本來就是你的錯,那好,我倒要看你怎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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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飄飄走到我的面前,內疚的看着我,對我說。
“真的對不起啊,上次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柳飄飄認真的在向我道歉。
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衆之下,一個膽小腼腆的小男生接受一位天仙般美女的道歉,這看來有些荒唐,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你不該說哪樣的話?”,我明知故問。
“就是我不應該說把你當小朋友看”。
柳飄飄道歉的樣子很淑女,跟她那天拒絕我時的表現完全是兩個人。
柳飄飄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臉紅,她知道這句話對我來說,無疑是個手榴彈,早就把我炸的缺胳膊少腿,讓我的心靈受到了重創,這傷口不是一兩張創口貼就可以解決的。
“我有口無心,失言了,失言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柳飄飄繼續說。
“不是有一句話這麽說嗎?失言就是一不小心說了實話”,我正準備張口将這句話一吐為快,但看在柳飄飄真心誠意的向我道歉的份上,好讓她有個臺階下,我改口道,“看來你真的有口無心”。
柳飄飄點了點頭,連連的說了三聲嗯嗯嗯。
“你什麽意思?你沒必要到處說我的醜事吧,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啊”。
我沒有再追究柳飄飄把我當小朋友的事,而是把注意力轉向了她公布我送玫瑰送到半路夭折的糗事。我不想對她發火,因為我知道我是一個男生,我得在女生面前保持風度,我壓住了胸中的怒火,委婉的對柳飄飄抱怨了一番,語氣很哀怨,令我沒想到的是,我的這一番話卻讓柳飄飄愣住了。
“什麽呀?我說什麽呢?”,柳飄飄驚訝的問。
“你是告訴了王思茜呢?還是告訴了吳朔微?”,我步步緊逼,想讓柳飄飄告訴我事實的真相。
“你說什麽呀,我..我是那種人嗎?”。
柳飄飄知道我說的是怎麽一回事了,她想起當初告訴王思茜後讓她好好替自己保守秘密,她萬萬沒想到,這事情早就傳開了。柳飄飄在心裏咬牙切齒的責怪王思茜,怪她是如此的守口不嚴,她也在責怪當時自己一時心血來潮就将消息告訴了王思茜。柳飄飄沒有笨到把王思茜供出來,而是裝了一回糊塗。
“你真的不知道?你真的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人中的一個?”。
我懷揣着明白裝糊塗,但我不能确認那個人是王思茜還是吳朔微,故意皺着眉頭,滿臉疑問的問道。
“我發誓…”,柳飄飄剛要發誓,連忙被我阻止了。
“好好好,我相信你”。
在我眼中,誓言純粹是借口。如果拿“五雷轟頂,不得好死”來作為違背誓言的代價,那樣也太殘忍了點;如果拿“我從此不姓柳,我姓木卯”來發誓,也未免太讓人抓狂了點。
我沒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柳飄飄,而是裝了一回糊塗。我知道柳飄飄不肯供出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因為這樣有傷和氣。既然無法得知秘密,我想就讓秘密一直保守下去,直到永遠,永遠都不要揭開。
柳飄飄說要請我吃飯,算是向我鄭重的道歉。我拒絕了柳飄飄的邀請,說我已經原諒了她。說完,我就朝宿舍走去了。
下午二點半,柳飄飄給王思茜打了個電話。
“思茜,出來下,找你有點事,急事,二十分鐘後,你宿舍後面空地見!”。
柳飄飄急沖沖的交待了一下就挂斷了電話。
柳飄飄提前十分鐘到了約定地點,柳飄飄已擺好了架勢,只等王思茜到來,将她好好整治一番。
二點四十五,王思茜終于出現了。
“什麽事啊,看把你急的,還沒等我問,你就挂電話了”,王思茜一邊走近柳飄飄,一邊沖着柳飄飄問。
“喂!你什麽意思?讓你替我保守秘密的,你怎麽能告訴別人呢?這下傳開了,你滿意了吧”,柳飄飄有些激動,質問王思茜道。
“你說什麽啊,什麽秘密?”。
原本以為有什麽好事的王思茜,被柳飄飄這麽一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李向北送我玫瑰花的事啊”,柳飄飄火氣越來越旺了。
“哦,這事啊,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王思茜這才想起那天說漏嘴的事,連忙向柳飄飄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對不起有什麽用啊,要說跟人家李向北說去!”,柳飄飄得理不饒人,顯得有些過份。
“啊,她知道是我說的了?”,王思茜問。
“她知道你就完了,我沒那麽笨,我沒告訴他”,柳飄飄說話的語氣很尖銳。
“哦,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麽”,王思茜道。
“呵呵,沒什麽,男子都很愛面子的,哎!算了,算了”,柳飄飄驚訝的道。
“呵呵”,王思茜笑而不答。
說完,柳飄飄就急匆匆的離開了,留下了王思茜獨自一人在那裏。
“沒什麽嘛,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嗎?還對我發脾氣,哎!”,王思茜抱怨道。
最近兩天裏,柳飄飄沒有為自己的魯莽向王思茜道歉,王思茜也沒有主動聯系柳飄飄,一對平日裏玩的火熱的死黨兼閨蜜就這樣對彼此不聞不問鬧起了冷戰,她們都在期待對方做出讓步化解這個令彼此都耿耿于懷的小矛盾。可是,“上天不仁,難從人願”,誰都不肯讓步。
柳飄飄認為這本來就是王思茜的錯,自己對她大發怒火,與情于理都說的過去,倘若她主動示好,自己可以完全原諒她無心的過錯。而在王思茜看來,雖然自己無心犯錯,但柳飄飄實在有些過份,在家裏,就算自己的親爹親媽也不敢對自己大吼大叫,柳飄飄實在“欺人太甚”,當初也是她主動把消息告訴自己的。
在“新聞學概論”考試的前一天晚上,女生宿舍裏。
王思茜安靜的坐在桌前,悶悶不樂的看着“新聞學概論”。
“思茜,看書還看的這麽入迷了”,陳軍霞道。
“呵呵”,王思茜冷笑道。
“陪我說說話呀”,陳軍霞道。
“複習呢”,王思茜道。
“不用擔心了,你還怕自己不過呀”,陳軍霞道。
“呵呵”,王思茜又是冷笑道。
今晚,王思茜的舉止和往常大不一樣,陳軍霞看在眼裏,明在心裏,這個小丫頭有什麽心事呀?以她倆的情誼,陳軍霞向王思茜,打破沙鍋問到了底,在陳軍霞的萬般逼迫下,王思茜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你們還是死黨呢,她做的太過份了吧”,陳軍霞道。
“呵呵,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王思茜道。
“真替你感到委屈”,陳軍霞道。
“呵呵”,王思茜道。
被陳軍霞安慰了幾句後,這時,王思茜的心裏才舒坦了許多。當你把秘密告訴了風,請你不要責怪風把秘密告訴了雲,因為當初那個最早傳播秘密的人是你自己。柳飄飄的滿腔怒火傷害了她與王思茜之間的友誼,這讓王思茜在心裏對柳飄飄有了芥蒂。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微妙,一個微笑足以成就一生的刎頸之交,一頓怒火足以毀滅一段篤深的情誼。王思茜在拭目以待,拭目以待她和柳飄飄關系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