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涅槃
電話接通後鐘離月說道：“喂？”
“月，吃過晚飯了沒有？”
“吃過了。”
“能和你見一面麽？”
“不用了。”鐘離月說完就挂斷了電話。可是當她和杜青璇出宿舍樓的時候，還是在門口見到了孟星河。
“月，對不起。”
“沒事，不關你的事。”
“不，這件事情和我有關，我們能談談麽？”
“沒什麽好談的。”
“月，你還是和他說清楚吧？我先去教室等你。”杜青璇說完輕輕拍了拍鐘離月的背，然後就走了。
鐘離月正準備追上杜青璇，卻被孟星河一把拉住了。
“月，我必須和你談談。”
鐘離月感覺到他手的力量，知道今天如果兩人不說清楚他是不會放手的，于是點了點頭，跟他一起往校門口走。
到學校門口後孟星河剛要拉開他的車門，鐘離月說道：“不用了，就在附近商場的麥當勞談吧，我不想再讓人誤會。”
孟星河有些錯愕，但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到麥當勞後在二樓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坐下。
“我去買點喝的吧？”
“嗯。”
等飲料到了之後孟星河将其中一杯推到了鐘離月面前，她并沒有動那杯飲料，只是看着窗外出神。
“月，還在怪我麽？”
鐘離月并不回答。
孟星河于是繼續說道：“我承認，一開始追你的目的确實很幼稚，是對你很好奇，另外，也是為了讓雅章吃醋，但是後來我是認真的，這一年半來我對你怎麽樣你應該是能夠感覺到的。”
“那昨天晚上還有今天一整天你在幹嘛？你知道麽？如果是昨天晚上之前你跟我說這些，我會感動的淚流，可是今天，在我經歷了自己人生中最難熬的一天一夜之後，我那從未将我介紹給他的朋友，并且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消失了整整24個小時的男朋友突然出現了，跟我說他對我是認真地，請原諒我并沒有這麽傻。”
“昨天……還有今天，确實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我喜歡的人是你，所以我才會來找你，一定要告訴你。”
“哈哈哈。”鐘離月哭着笑道：“孟星河，你的話，你自己相信麽？”
這時候，麥當勞裏面已經有幾個人發現了他們就是今天早上爆炸性新聞的男女主角，人們一邊吃着漢堡喝着可樂，一邊看着痛哭流涕的女孩。鐘離月看了看周圍好奇的人群，指着不住張望的人們大聲說道：“孟星河，你敢不敢當着這些人的面說你愛我？說我不是小三，說你和宋雅章沒有任何關系？”
孟星河轉過身看了看越聚越多的人，小聲說道：“這只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不必牽扯到其他人。”
“那你看看這些好奇的目光，看看這些對我指指點點的人，然後再想想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只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
“我知道你對我和雅章的關系很沒有安全感，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和她并不是男女朋友。”
“那你告訴所有人啊，你可以登報啊，告訴大家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她不是！”
“不，我們之間的事情沒有必要告訴其他人。”
鐘離月看着面前這個曾經完完整整填滿過自己整顆心的男人，擦了一下眼淚，說道：“那你就任由別人這麽诋毀我，侮辱我，欺負我，就因為她是你曾經喜歡過的，現在仍然喜歡着的人，是麽？”
“不，我說過了，我喜歡的人是你。”
“不，孟星河，不要騙自己了，當你在這一天一夜裏猶豫的時候，當你剛才一再回避我的要求的時候，你就已經抛棄了我。你和宋雅章之間發生過什麽我不想知道，以前的我雖然可以為了和你在一起而回避你們之間的關系，但是現在的我不打算再接受這份不完整的感情了。孟星河，大一過年時候我住在你家的那個星期，你白天是去陪宋雅章了吧？昨天和今天，你也一直和她在一起吧？我不知道是什麽讓你突然選擇了我，但是我們之間以後就只是同學。”
“你為什麽一定要糾結雅章的事情呢？”
“去問她吧。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系，如果你再糾纏我，請記住，我是可以報警的。這個手機還你，其他欠你的錢就當你補償我的，我們不要再有任何聯系了。再見。”
孟星河一直覺得這個熱情而單純的女孩子是永遠也不會離開自己的，更加不可能會主動提出分手，她以前能夠對他和宋雅章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什麽現在突然這麽強硬起來？他突然知道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他再次用力拉住了她的手，然後對着正在圍觀拍照的人們大聲說道：“我是孟星河，她是我的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
鐘離月用哭到顫抖的聲音大聲說道：“謝謝你，謝謝你最終說了這句話，可是，這些本該是你昨晚就應該說出的話，甚至是你早就應該告訴所有人的話，可是我直到現在，直到我們要分手的時候才聽到。孟星河，當我快要渴死的時候，我用最後一口氣反複向你要水喝，你不以為然，當我已經渴死的時候，你終于拿出了水，可是這顆心已經死了，就算你給再多的水，它再也不願為你跳動。孟星河，再見！”說完她就用力掰開了他的手，然後拼命跑了出去。
第二天，報紙上刊登了對鐘離月的道歉信，也對新聞的不實之處做出了說明，同時，昨晚二人在麥當勞的事情也上了社會新聞的頭條，本來對鐘離月嗤之以鼻的人們對她的印象又紛紛從拜金撈女的形象轉變成了被超級富二代欺騙感情又勇敢拒絕對方的可憐女孩。那些以往或漠不關心或暗中嫉妒的同學們都主動來安慰她，那些從前屢次拒絕她的社團甚至主動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除了參加社團活動，剩餘所有時間都用來學習。大三的時候，她終于以絕對的優勢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國家獎學金。大四的時候，當她作為優秀畢業生在畢業典禮上講話的時候，她的老師們全部都給與了她最熱烈的掌聲。
拍完畢業照之後她和杜青璇在寝室裏收拾行李，宋雅章突然進了寝室，臉上依舊帶着那種親切優雅的微笑，她見寝室裏只有杜青璇和鐘離月，便連那副标準的笑容也收了起來，她走到鐘離月的桌子前，将一個精美的盒子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後若無其事地說道：“畢業禮物，來自孟星河。”
鐘離月并沒有看一眼那個盒子就說道：“跟他說謝謝，然而禮物我并不打算接受。”
“好啊，那我走了。”說完，她就真的轉身走了，竟然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停留，只是在出寝室門的一瞬間，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非常真實的笑容，是那種計謀得逞，同時又心滿意足的笑容。
當宋雅章出門之後，杜青璇給鐘離月發了一段視頻，然後說道：“剛才從她進門開始錄的，你留着吧。”
鐘離月感激地看了杜青璇一眼，然後說道：“青璇……我……”
杜青璇靜靜地走到她面前，緊緊抱住了她，然後輕聲說道：“我也舍不得你，所以，我找了一份和你同一個城市的工作。哈哈！”
“真的麽？！”鐘離月破涕而笑，急切地問道。
“當然了，雖然我的工作并沒有學霸的那麽好，但是這都不重要啦，做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
兩個月後，兩個女孩到了S市。第一天上班，杜青璇認真地為鐘離月打扮了一番，兩個美麗的職場麗人互相擁抱了一下，然後就各自開始了自己的打拼。
到公司門口後鐘離月擡頭看了看36層高的公司大廈，對着門口的玻璃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走了進去。
“你好，我是新員工鐘離月，請問該去哪裏報道？”
“你是鐘離月？哦，那你報道的地方和其他人不一樣，你跟我來吧。”前臺的女孩和同事交代了一下就帶着鐘離月往接待處裏面走，兩人走過寬敞的接待處之後來到了兩部電梯前面，前臺女孩刷了一下卡，然後示意鐘離月進去。
随着電梯的上升，她的視野也越來越廣闊，附近各種高聳的帶着閃亮玻璃幕牆的寫字樓、有着綠樹繁花和小型人造湖泊的公園、學生們在操場上四處奔跑的學校、車流人流穿梭不停的街道、裝飾鮮豔造型獨特的商場……一切的一切都漸漸出現，然後一一呈現在她的腳下，整個城市漸漸由立體畫面變成了一副平面的地圖，盡頭是藏青色的山丘。她正出神地看着這一些，電梯突然停下了，發出了柔和的語音提示：“第36層，歡迎再次乘坐。”
電梯門開了之後是一間非常開闊的辦公室，整體多以實木和暗紋金屬板裝飾，風格高雅而低調，前臺女孩将鐘離月送進去之後就走了，鐘離月于是向辦公室內的沙發走去，還沒走到沙發前便聽見了天花板上傳來的聲音：“進你左手邊的辦公室來。”
鐘離月于是轉向她的左手邊，可那裏只是金屬板與實木交錯的一堵牆，并沒有看見門，她于是試探性地往那邊走，就在她走到離牆還剩一米多的時候，那堵牆突然從中間分開，往兩邊移去，一間更加寬敞，光線更加明亮，且裝飾風格更加硬朗高檔的辦公室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走了進去，辦公室靠南邊的桌子後面正坐着她的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