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白沐森将手機“嘭”地扔在沙發上。
片刻,他又重新拾起來溫聲細語地回複宋泊簡:“你跟小初喜歡就好。”
宋泊簡:“有心了。”
初白見宋泊簡發完,問了一句:“我怎麽覺得,你剛剛在拍我?”
宋泊簡将自己和白沐森的聊天記錄展示給初白:“嗯,有你也有紅酒。”
初白笑起來:“你應該只發紅酒的。”
“但我覺得,你這樣很好看。”宋泊簡朝初白舉杯:“入職快樂。”
“入職快樂。”
紅酒杯相撞,清脆的聲音在空中回響。
初白今天很高興,有入職的原因,也有宋泊簡的原因。
吃完飯,兩人坐在沙發上喝酒聊天。
“其實我一直想來明月劍心工作,我覺得財務工作比較枯燥。”
初白雙膝微微蜷起,靠在沙發上非常放松。
“所以我也比較感激你,能讓我來這裏工作。”
宋泊簡長腿交疊,側身望着初白:“那我有獎勵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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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白舉着紅酒杯,被宋泊簡難住。
“我有獎勵嗎?”宋泊簡再次問。
初白猜出宋泊簡的心思,咧着嘴朝他勾勾手:“那你過來。”
宋泊簡緩緩靠近:“過來了。”
初白仰起頭,眼睛裏蒙上一層笑意。雖然現在沒醉,但他白皙的臉龐透着淡淡的緋色,就連唇色也比往日更紅一些。
他笑起來很開朗,眼睛也會彎起。
對宋泊簡來說,很像酷暑中的一杯橘子汽水,對他有着致命的誘惑。
初白親向他的眼睛,唇齒間帶着濃烈的紅酒香。
“可以嗎?”
宋泊簡:“好像不太夠。”
初白雖然表面鎮定,但心裏卻非常緊張。
他将紅酒杯放下,雙膝跪在沙發上,笨拙地靠近宋泊簡的耳畔,在右耳間,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初白矜持地收回身:“這樣呢?”
宋泊簡擡手右手,指尖在初白的發絲間穿梭,好像在撫摸着最喜愛的珍寶。
片刻,他俯身,含住初白的唇。
初白的腰一下子軟了,慢慢被宋泊簡放下,靠在他的腿上。
宋泊簡看着他,手掌溫柔地撫着他的額頭。
深邃如水的眸子與他對視。
宋泊簡第二次的吻,溫柔且綿長。
初白的鼻息間醇香的酒味兒久久沒有消失。
他好像醉了。
還是宋泊簡傳染的。
迷迷糊糊間,初白閉上了眼睛。
等再醒來時,已經是早晨。
天色似乎沒有完全亮透。初白輕輕轉身,忽然聽到旁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他緩緩低頭,發現身上的衣服依舊是宋泊簡的那套。但之前被宋泊簡挽起的褲腿和袖口被舒展開,服帖地穿在身上。
這時,身邊的人動了一下。
初白轉頭,發現宋泊簡只是調整了下姿勢,依然側身睡在旁邊。
宋泊簡的睡衣和他身上的類似,乍一看有點像情侶裝。
他小心翼翼轉身,盯着對方沉睡的臉龐出神。
如果不是他了解宋泊簡,他其實會覺得宋泊簡有國外血統。相比于普通人,宋泊簡的眉毛更深邃一些,五官的帥氣是非常張揚有沖擊力的,屬于鮮見的濃顏系帥哥。
初白伸出一根手指,慢慢靠近宋泊簡。
這根手指沿着鼻梁至鼻翼輕輕下滑,最終落在唇角上。
宋泊簡的長相跟性格其實一定的維和。
如果讓初白說說第一眼看宋泊簡的感覺,他可能會覺得對方是個性格張揚,又酷又痞的大少爺。
但接觸後,才發現對方性格很穩重,也高冷一點點。
不過,宋泊簡所呈現的性格,跟他在游戲裏接觸江雲欲的感受統一就是了。
正當初白出神時,他的手忽然被捉住。
他一怔,直直對上宋泊簡的眼睛。
“早安。”
許是剛醒,宋泊簡的聲線染着幾分困意,帶着低沉沉的慵懶。
“早。”
初白剛剛的偷看被發現,眼下正是心虛的時候。道完早安,他轉身背對宋泊簡,不自然地屈着雙腿,用被子将自己蓋緊。
這裏應該是宋泊簡的卧室,棉被上帶着宋泊簡身上的味道。
棉被蒙到頭上,他只露出一雙眼睛,剛想說什麽時,身後的宋泊簡已經靠過來,胳膊輕輕搭在他的腰上。
“才五點,我們還能睡兩個小時。”
宋泊簡低頭,親昵地靠在初白的頸窩。
初白渾身繃得筆直,聲線微微不穩:“行。”
“悶不悶?”
宋泊簡掀起睡眼,聲線中帶着笑:“你把自己裹得很像一只小粽子。”
“哦,那應該是肉餡的。”
初白說完這句話,自己都被氣笑。
他說的都是什麽啊!
宋泊簡沒忍住笑着。
片刻撩起被沿,“需要剝皮嗎?”
初白趕忙用力裹着:“不用,我冷。”
宋泊簡笑了下:“那我們蓋一張棉被怎麽樣?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初白緊緊藏着眼睛,糾結很久才不好意思地說:“行吧。”
反正都睡在一張床了。
睡在一個被窩應該也沒什麽。
而且他其實也挺想跟男朋友貼貼的。
轉瞬間,初白的棉被被掀開,他被一股暖流完全裹住,後背緊緊貼着宋泊簡的胸膛。
“現在應該比較暖和吧,”宋泊簡輕輕道:“我看你的耳朵很紅。”
初白羞憤不已。
他每次上頭就容易紅耳朵紅脖子。
宋泊簡是知道的。
宋泊簡就是故意這麽問。
初白眼睛閃了閃,決定閉嘴裝睡。
宋泊簡似乎還在等他回答。見初白不理睬他後,捉住他的右手,在掌心一下一下地揉捏,最後緊緊扣住。
但這樣似乎還不夠。
宋泊簡将下巴搭在初白頭上後,才滿意地閉上眼睛。
兩人睡覺的姿勢很像睡袋熊媽媽抱着崽崽。
雖然羞恥,但初白确實覺得很有安全感,而且很舒服。
以前他總覺得情侶們抱在一起睡覺會很累,甚至發誓以後交了男朋友不能這麽膩歪。
但現在他轉變了觀點。
尤其是冬天,兩個人就是要這樣睡才舒服。
沒過多久,困意來襲,初白昏昏睡去。
…
七點半的鬧鐘響起,初白起床氣犯了,躺在床上不願起床。
宋泊簡慣着他,縱他多睡一會兒,做完早餐,幫他将衣襪疊好,牙刷擺好後才去喊他。
聽到宋泊簡的聲音,初白用被子蒙着頭,裹成一個小山丘。
他在裏面嘟囔着:“我再睡會兒,你先去。”
被子外,初白只露出一小截腿腕。
宋泊簡拿着初白的衣服,神色寵溺:“如果你實在困,我幫你穿衣服怎麽樣?”
初白在被子裏頓了頓。
随後不情不願地露出一個腦袋。
臉上寫滿控訴。
宋泊簡忍俊不禁:“需要我幫你穿衣服嗎?”
初白哼一聲,披着被子坐起來:“不用。”
宋泊簡瞧着初白悶悶的模樣,故意逗他:“那我幫你穿襪子。”
初白立刻撤回腳丫子:“不要。”
宋泊簡其實從心底是希望初白跟自己發脾氣或者撒嬌的。因為他覺得,親密無間的情侶面對對方,就應該将情緒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行,我去幫你打包早餐。”
…
上午九點,宋泊簡将初白送去公司。
這次初白的起床氣持續時間有些長,下車時迷迷糊糊的。
剛到辦公室,鄭二就熱情地說:“嫂子,你吃飯了嗎?我這裏多了一份早餐,你要不要吃?”
初白笑了笑:“不用,簡哥做了早餐,我帶了一些。”
宋泊簡今早做了他喜歡的三明治,但他鬧了脾氣,就沒時間再吃。
鄭二奇怪道:“是嗎?那我怎麽沒看見你拿?”
經過對方提醒,初白才注意到自己兩手空空。
完蛋!
宋泊簡給他帶的早餐他忘拿了。
初白立刻尴尬地解釋:“忘在簡哥車上了。”
小黃打趣:“簡哥送你來的?”
鄭二:“廢話。簡哥親手做了早餐給小初,你說小初是不是簡哥送來的?”
小黃優雅地品着咖啡:“我一直在想,簡哥談戀愛後會是什麽樣?現在一看,确實挺令人意外。”
作為話題中心,初白只能一笑置之。他剛要走,鄭二将他喊住。
“嫂子,你吃我的吧。反正我這裏也多了一份。”
話音剛落,周圍的同事們忽然異口同聲道:“宋哥,早。”
初白趕緊回頭,發現宋泊簡正提着早餐走來。
鄭二調侃:“簡哥給你送來了。”
宋泊簡朝鄭二點了下頭,将早餐遞給初白:“你的早餐都忘記了。”
初白抿抿唇,接過早餐。
宋泊簡特意看了眼初白:“還生氣嗎?”
初白被宋泊簡說得臉紅,小聲嘟囔:“本來我也沒生氣。”
鄭二看着熱鬧,“大早上的,兩口子怎麽吵架了?”
宋泊簡擡手揉揉初白的頭發,很像哄小孩子:“沒吵架,只是小初早晨犯了起床氣。”
初白臉一熱,羞憤瞪宋泊簡一眼,提着早餐跑進自己辦公室。
鄭二臉色十分精彩:“起床氣的話,确實有些嚴重。嫂子跟你發脾氣了?”
“嗯。”宋泊簡淡淡看向鄭二:“你男朋友沒跟你發過脾氣嗎?”
鄭二:“發過啊。”
宋泊簡:“但是小初就算發脾氣,也比較可愛。”
鄭二:“???”其實可不可愛不必跟他說的。
他怎麽感覺突然被秀一臉?
白沐森這時走進來,看到宋泊簡後表現得很驚訝:“學長怎麽來了?”
宋泊簡還未回答,鄭二搶答:“給嫂子送早餐,親手做的。”
白沐森微笑着:“學長真體貼。”
宋泊簡笑了下,當作回應。
但離開前還是跟鄭二他們說了句:“小初剛來公司,很多地方都有不懂,你們多幫幫他。”
“那是一定。”鄭二立刻表忠心。“我們肯定照顧嫂子。”
宋泊簡又提醒:“他酒量不行,臉皮也薄,對外的事情盡量別安排他。或者等他熟悉工作後。”
鄭二:“ok,沒問題。”
宋泊簡也朝白沐森說了句:“麻煩你們了。”
白沐森笑笑:“不麻煩,都是自己人,應該的。”
…
初白吃完早餐,廣告部的鄭總過來找他商讨手游的相關事宜。
目前,初白雖然負責情人節活動,但手游的明星推廣工作也交給了他。
“鄭總,我昨天仔細看了眼那位明星的資料和已經推進的工作,我們已經簽約了對嗎?”
鄭總點頭:“對。剛剛白總跟我說,讓我們盡快敲定明星首支宣傳片的拍攝。”
他們邀請的這位明星,叫祁言。目前可以用炙手可熱來形容,成為不少代言商的寵兒。不過業內評價比較差,聽說很難伺候,很愛耍大牌。
初白加了祁言經紀人的微信後,進入敲定廣告片拍攝具體日期的環節。
從兩人的聊天溝通中,初白能看出祁言的經紀人也比較高冷,而且語氣很沖。
關于拍攝具體日期,經紀人一直借口很忙,到最後也沒敲定下來。
初白微微蹙額:“您最好還是給我們一個确定的日期,如果不能确定,那麽我們可以在合同範圍內的時間裏,等您的消息。什麽時候明星本人不忙了,我們再繼續談。”
經紀人:“我們家祁言怎麽可能會有不忙的時候?他的通告很忙,如果你想等,可能得等到猴年馬月。”
初白第一次跟明星打交道,對這種行為很費解:“您的意思是?”
經紀人:“等我們家言言什麽時候有空,我什麽時候通知你們。不過整天的時間幾乎沒戲,我們可以每天抽出兩個小時,配合你們拍攝。”
初白算了一筆賬。
先不說對方的“臨時”通知會提前多久,就說專業攝影棚的租賃費用是按照每天算的。如果祁言每天抽出兩小時配合他們,那麽他們至少租賃五天。
每天3w算下來,就要15w。
再加上亂七八糟的人工費用,總支出高達30w,比僅用一天拍完多支出20w。
況且他們已經跟線上各大視頻app與線下各大CBD簽約廣告。如果到時交不出成片,他們的預付款就打水漂了。
初白又簡單算了算,損失達百萬。
如果繼續讓祁言這麽拿捏,他們未來兩年的合作期一定會繼續陷入被動,損失将不計其數。
初白再次拿出合同,發現他們對明星的配合方面有明确的要求。
對方這樣明顯不按照合同辦事。
初白先在網上查了查祁言所屬經紀公司,算是比較有名的傳媒集團。
随後他又在某app查了這家傳媒公司的股權架構,發現一個熟悉的名字。
林董。
所以,初白猜測祁言所屬傳媒公司,宋旗集團占一定的股份。
那麽為什麽祁言還這麽不配合呢?
初白拍下合同條款,直接發給祁言經紀人:“合同上說的是自簽約兩個月內,明星本人需要配合我們完成首次宣傳片的拍攝。所以麻煩您在兩周內,務必給我回複,将宣傳片一次性拍完。”
祁言經紀人這次沒有回複初白,一直到初白快下班,白沐森敲響他的辦公室門。
白沐森一進來就将一沓策劃扔在桌上:“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請祁言代言,付出多少努力?”
初白微微不解:“什麽意思?”
白沐森:“現在祁言經紀人生氣了!說什麽也不配合我們宣傳!”
初白蹙眉:“那他退代言費嗎?他不履行合同,我們可以告他。”
白沐森被氣笑:“初白,因為你,祁言那邊很生氣。你知不知道,我們的競争對手天涯劍客準備請正當紅的楚玉代言手游版?我們只有請祁言代言,才能跟他們打擂臺。”
初白試圖溝通:“就算祁言再重要,他也不能這麽耍大牌吧?而且我沒說什麽,只是希望他們能夠盡快定下首支廣告的拍攝日期,僅此而已。”
白沐森:“他的商業價值重要還是廣告拍攝日期重要?你把人家惹急了,人家直接不代言了,你到時候損失的就是好幾千萬!”
“明月劍心知名度很高,我們應該是有底氣的。不能因為他一再損失那麽多錢。”
白沐森冷笑:“你幫簡哥省的那點錢,遠低于祁言能帶給我們的收益。你明白了嗎?丢了西瓜撿芝麻,你是財務出身,不懂這些東西嗎?”
這次,初白沒再争辯。
“那我該怎麽辦?”
白沐森長舒一口氣:“你去跟廣告部的鄭總一起請祁言經紀人吃個飯,再把拍攝的事情推進一下。”
初白輕聲應道:“好。”
白沐森臨走前聲音放緩:“抱歉,我剛才急了一些。但我也是為了公司。”
初白:“沒關系。”
…
這兩天,初白和宋泊簡都在加班。
宋泊簡忙的東西比較多,初白則一直準備祁言代言的這件事。
目前,他已經和祁言經紀人約好晚上吃飯,到時候鄭總會一起陪同。
白沐森的意思是息事寧人,該服軟就服軟,争取留住祁言。雖然初白不太贊同這種處理工作的方式,但既然白沐森說沒了祁言損失會更大,他還是想彌補的。
宋泊簡今天一直在忙,直到下午才有工夫給初白發微信。
見初白晚上還要加班,就沒多過問,打算九點多順路過來接初白。
自從那天初白在宋泊簡家裏睡過後,兩人一直沒有見面。
宋泊簡很想念初白。
晚上七點。
初白與鄭總在一家黑珍珠餐廳的包廂,一同等候祁言經紀人。
趁對方沒來時初白随口問道:“祁言的代言費有4000w,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只是簡單履行我們的條款,這麽難嗎?”
鄭總嘆息:“哪裏是4000w啊!我聽說是6000多萬,只不過分別打到兩個賬戶。”
“兩個賬戶?”作為財務,初白對稅務嗅覺非常敏感。他略帶嚴肅地問:“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鄭總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但白總肯定是知道的。”
初白直到這時才意識到,宋泊簡說明月劍心,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是什麽意思。
這時,祁言經紀人帶着幾個助理慢慢悠悠走進來。
他直接坐到主位,丹鳳眼微挑:“哪位姓初?”
初白颔首:“您好。”
經紀人叫趙深,是位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昨天您不是用合同壓我嗎?我尋思既然你們沒有合作的誠意,咱們幹脆一拍兩散算了。現階段違約金是一百多萬,我們賠給你就是了。”
鄭總賠着笑:“趙總,小初啊是我們新來的員工,不太了解您這邊。今天我們過來,就是給您賠罪。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們的魯莽。您家祁言那麽火,能請他代言,是明月劍心的福氣。”
趙深端起酒杯:“看來還是您明白事理。說實話這個小游戲我都沒聽過,讓祁言代言還是看在白總的面子上。”
初白輕輕垂眼,不想看趙深。
趙深的話讓他非常不舒服。
明月劍心是宋泊簡那個小團隊精心籌備的産物,說感性點相當于宋泊簡的孩子。讓祁言這種人代言,他甚至覺得虧了。
況且明月劍心網游版每天的日活用戶達1.5億,就算手游初期流量差,ip在這裏,也不至于被貶得一文不值。
“這位姓初的弟弟。”趙深指了指剛點的紅酒,“你先自罰三杯吧。”
初白目光望向酒杯,僅僅猶豫兩秒,起身上前,将三杯紅酒一飲而盡。
他今天就當讓驢踢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如果祁言真的能為明月劍心手游帶來巨大的關注度,他也認了。
初白酒量并不好,幾乎一杯倒。
他咕咚咕咚喝了三杯後,強撐着腳步,将酒杯倒扣給趙深看。
趙深笑了笑:“弟弟也算爽快。這樣吧,你把這一瓶都喝了,咱們的合作繼續。”
鄭總立刻皺眉,随機讨好地說:“趙總,小初酒量不行,咱們意思一下可以嗎?”
趙深睨着初白,最後落在他的臉上。
“意思一下也行,弟弟說兩句好聽的,喊聲哥哥。”
初白忽然笑了下:“我還是喝酒吧。”
趙深當即拍桌:“你什麽意思?給臉不要臉了?你要知道,你們這個破游戲,能讓我們家祁言代言,祖宗八輩都燒高香了!”
初白繃着臉,将酒杯重重落在桌上。
“破游戲?明月劍心占市場份額的30%,怎麽會是破游戲?你口中的破游戲,是宋旗集團子公司力推的項目。是宋旗集團董事長親手制作的游戲。如果我沒有記錯,祁言所在的月線傳媒還有宋旗集團的股份呢,你這麽貶低我們的游戲,對你有什麽好處?還是說你對月線傳媒的股東有意見?六千萬的代言費是進了你們的口袋,不是我們的口袋。稅務問題是不是有貓膩你們心裏清楚。今天我們來是帶着最大的誠意,你再這麽胡攪蠻纏,我就立刻從明月劍心辭職,然後把祁言這堆破事和證據曝光。我倒要看看,是我損失大還是你損失大!”
酒勁慢慢上來,初白的臉頰很紅。
但他的每句話邏輯都很清晰,不像是喝醉的人所說的話。
趙深臉色鐵青,狠狠地指着初白:“你、你走着瞧!”
“等等——”
初白指着合同:“你到底還代不代言?代言的話立刻跟我确定拍攝日期。”
趙深咬牙切齒:“下周二。”
初白沒再理睬他,撐着椅子緩緩坐下。
現在,他的頭很暈,估計待會兒就要站不起來。
以趙深的性格,估計馬上就會跟白沐森告狀。
他這算是第二次惹怒他們了吧。
初白開始後悔自己的沖動,但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他依舊會向趙深發難。
鄭總見初白呼吸越來越亂,趕緊說:“我去幫你要個醒酒湯,你等等。”
初白道了聲謝,靠在椅子上右手費力地撐着頭。
果不其然。
白沐森這時打過來電話。
初白咳嗽兩聲,嗆得雙眸泛紅。
強撐着接下白沐森的電話。
“初白?你到底在搞什麽?你明知道祁言對我們有對——”
“他們飯桌上,一直貶低我們的游戲。”初白解釋道。
白沐森更加無語:“所以你就威脅人家?你現在滿意了?”
“可是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祁言他們現在肯配合了。”
白沐森:“初白,我發現你真的很喜歡擅自做主。”
接下來的一分鐘,白沐森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初白挂掉電話後,委屈地垂着眼睛,醉酒的緣故,他的兩只眼睛非常紅,耷拉時像只受欺負的狗狗。
按道理講,白沐森是他的上級,他就算有所不滿,也不應該越級向宋泊簡彙報。
但宋泊簡是他的男朋友。
于公,他不應該彙報。
于私,他應該毫無保留。
受委屈跟男朋友說很正常吧。
初白吸了吸泛紅的鼻子,給宋泊簡撥去電話。
對面很快接起:“小初,你是忙完了嗎?再等我半小時,我去接你。”
“簡哥,你直接來餐廳接我吧,我把地址發給你。”
宋泊簡敏銳地聽出初白聲音的異常。
初白的語序雖然沒有問題,但斷斷續續,甚至還在咳嗽。
明顯是喝醉了。
“小初,你喝酒了?”宋泊簡語氣有些急,起身拿起西裝外套。
“嗯。”初白聲音很委屈,“游戲代言的明星不肯配合我們的宣傳,我說話有些強勢得罪了對方。沐森就讓我去給明星經紀人賠罪,我被罰三杯還不夠,他們非讓我喝一整瓶才肯原諒我。”
宋泊簡聲音變得極冷:“沐森讓你去賠罪?”
“嗯。明星那邊的人很瞧不起我們的游戲,我有些生氣,又怼了他。”
初白聲音變小,其實有點怕宋泊簡說自己莽撞。
秘書正在幫宋泊簡整理文件,當看到宋泊簡沉下的眸子時,心神一緊。
他們宋總看來是遇到什麽不快的事了。
“你身邊有其他人嗎?安全嗎?”
“安全,鄭總去幫我接醒酒湯了。”
宋泊簡忍着怒意:“你等我,我馬上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