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阮桃這聲“阿爸”喊得實在太軟糯可愛,任誰也不能拒絕這麽可愛的小家夥。
薄煜同用指尖蹭蹭她的小鼻子,溫聲道:“嘴這麽甜,想要什麽?”
阮桃第一反應是悄咪咪想:你又沒嘗過,怎麽知道我嘴甜呢?
第二反應是:薄煜同怎麽知道她有求于人的時候就會超沒骨氣地說好話啊!
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鼠頭鼠腦又慫又調皮的樣子,本來就會給人這樣的印象。
薄煜同太自信,甚至有點兒自負。
他覺得阮桃怎麽鬧都掀不起多大風浪,幹脆就無底線地縱容她,随她怎麽鬧。
反正怎麽鬧他都寵着,誰敢多嘴半句。
“阿爸懂我。”阮桃嘿嘿笑道,“桃桃想要小雪豹,巴野家的那只。”
薄煜同:“你跟巴野關系很好?”
“很好?”阮桃歪着腦袋想了想,“沒有,沒跟巴野說過話。”
薄煜同面上看不出喜怒:“那桃桃昨天怎麽給他求情?”
阮桃:“有熟悉的感覺,桃桃不希望他死掉。”
薄煜同不輕不重地“嗯”了聲,沒再說話,漫不經心地用手指瘙着阮桃的下巴。
阮桃撒嬌般把臉蹭在他的手指頭上。
薄煜同以為她是靈智未開的時候被巴野捉到,所以才會有熟悉的感覺,卻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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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想過這只小倉鼠體內住着個沒羞沒躁的姑娘。
仗着自己被當成小孩,就開始使勁兒撒嬌。
“小雪豹好可愛的。”阮桃抱着薄煜同的手指給他洗腦,“桃桃已經想好它的名字了,叫雪絨,因為它跟桃桃一樣毛絨絨。”
薄煜同:“我只會養一只寵物。”
阮桃:“……”
這對話怎麽好像有點熟悉。
薄煜同逗她:“它和桃桃只能選一個。”
阮桃:“……”
能不熟悉嗎,這不就是她小時候想養只貓,她媽跟她說的話嗎——“我們家只能留一個畜生”之類的。
只不過當時她媽媽說的是:“你哥跟貓只能選一個。”
尚且年幼的阮桃含淚選了哥哥。
這件事讓她後悔了至少十年。
現在阮桃已經不再是那麽好騙的小孩子了,薄煜同把她當成小屁孩,只會被她反将一軍。
“先生養桃桃就好啦。”阮桃撒嬌道,“雪絨是桃桃的寵物。”
寵物還想養寵物,多新鮮吶。
薄煜同就喜歡這些聞所未聞的新鮮事兒。
他親手給阮桃切了小塊桃肉,起身把外套搭在手臂上,開口道:“我去接你的寵物回來,你乖乖的。”
阮桃捧着桃肉高興點頭:“先生早去早回呀。”
薄煜同一邊出門,一邊頭也不回道:“回來再找你算賬。”
阮桃一驚,手裏的桃子差點兒掉下去:“什、什麽?”
“不要亂跑,這句話我對你說過多少遍?”薄煜同的聲音非常平靜,“你把我的話聽進去了嗎?”
阮桃:“………………”
看來薄煜同一開始只是以為她靈智不夠,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所以沒跟她計較。
現在交流下來,發現她不但腦子夠,還能賣乖會撒嬌的,完全不是聽不懂。
只是不想聽。
薄煜同那邊沒了動靜,阮桃開始想哭。
她現在後悔叫薄煜同“早去早回”了,她希望他別回來。
這種想法剛剛冒出頭,阮桃的腦袋裏突然又響起了薄煜同的聲音:“你在想什麽,我聽得見的。”
阮桃:“……咳咳咳咳。”
薄煜同勾了下唇角,這才關閉通話。
阮桃吃了桃子,只覺得嘴巴和爪爪都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她在薄煜同的房間裏。
薄煜同的身體已經不太需要補充能量了,喝一瓶水能撐半個月不止,他的卧室裏根本沒有水。
幸好床頭櫃上還有一包抽紙。
這個時代已經不生産這種奢侈的抽紙了,薄煜同床邊上滿滿的一包,一看就沒用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來裝飾,讓這個冷硬的房間顯得稍微有點兒人類生活的氣息的。
阮桃哼哧哼哧爬過去,趴在抽紙袋子上,用一張紙擦幹淨了嘴巴和爪爪。
雖然感覺這樣擦不幹淨,還是得用水洗。
但強烈的困意已經占據了阮桃的倉鼠腦。
她趴在這包面紙上閉上了眼睛,睡得非常滿足。
再次醒來,是聽見了輕細的嗷嗷聲。
阮桃迷迷糊糊睜開眼,在黑暗中努力尋找吵醒她美夢的發聲源。
發聲源離她不遠。
阮桃一擡頭就看見了。
她記得自己睡前趴在一包抽紙上,但這會兒已經被轉移到了一個柔軟可愛的小窩裏。
臉上和爪子上感覺黏糊的地方被擦幹淨了,腦袋底下還枕着一張嶄新的面紙——可能是以為她喜歡這些東西。
畢竟原來的“別墅”裏也有一地紙屑的。
阮桃身上還蓋着一層小花被,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她掀開被子從窩裏鑽出來,抖了抖一身鼠毛。
嗷嗷聲叫得更響:“嗷!桃桃你醒了!”
阮桃探出腦袋看了一眼,自己的窩被放在矮櫃上,矮櫃旁邊就是個籠子。
小雪豹被關在裏面,上竄下跳的。
“桃桃,桃桃!”雪豹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陪我玩,玩玩。”
阮桃:“等等雪絨絨,我剛睡醒,你吵得我有點兒頭痛……”
“絨絨?”
小家夥歪了下腦袋,瞪大了藍灰色的眼睛:“我不!我是男孩子,不要叫絨絨!我不我不我不——”
阮桃:“……”
她信。
不光是男孩子,還是真正的五六歲的男孩子。
充滿活力,吵得一批。
“那我再想想。”阮桃揮揮爪子,“你別再吵了。”
小家夥又高興起來:“來玩嗎!來玩!”
阮桃:“不玩,安靜。”
年幼的雪豹耷拉下腦袋:“……嗚嗚嗷嗚嗚嗚。”
阮桃想了一會兒,給小家夥起了個威風的名字:“你就叫雪嘯怎麽樣,呼嘯的嘯。”
小名叫嘯嘯,聽起來像笑笑,也很可愛。
雪嘯邁着圓潤的小短腿在地上打了個滾,高興地甩甩尾巴:“雪嘯。雪嘯!好耶!”
阮桃問他:“你知道先生去哪兒了嗎?”
“先生?”雪嘯歪了下腦袋,“是薄先生嗎?”
阮桃點點頭。
雪嘯厚實的肉爪在地上一踩,得意道:“不知道!”
阮桃:“……”那你得意啥。
“但是我可以問別人。”
雪嘯又踩了踩地面,原地轉了兩圈,又圓又粗的毛絨尾巴晃來晃去,最後嗷嗷叫了兩聲。
窗外飛進來一只碩大的蝴蝶,驚得阮桃後退了好遠。
這只蝴蝶是純黑色的,翅膀上帶了湖藍色的花紋。若是平常阮桃看見這中蝴蝶,肯定會覺得特別好看,說不定還會駐足拍上幾張照片。
但是現在這蝴蝶看跟她可是比她還要大上不少的啊——
阮桃又後退了一步。
“你看見薄先生了嗎?”雪嘯很禮貌地問着那只蝴蝶。
蝴蝶扇了扇翅膀。她的聲音又細又輕,說話時竟帶上了哭腔:“見、見到了,嗚……”
雪嘯問那蝴蝶:“怎麽了?”
這蝴蝶只是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阮桃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雪嘯又用他厚厚的肉墊在地上猛地一拍,奶聲奶氣道:“問你話呢!”
蝴蝶的翅膀肉眼可見地顫抖起來。
“我、我受傷了。”蝴蝶顫聲說,“薄先生現在應該在管理區後面的森林裏,我的家被他毀了,都毀了……嗚嗚嗚。”
蝴蝶說着說着又哭起來,邊哭還邊小心翼翼地觀察雪嘯的臉色。
阮桃:“……你對她怎麽了?”
“沒怎麽啊。”雪嘯回答得理所當然,“這種小動物被我的獸威吓到,不是很正常嗎。”
阮桃:“獸威?”
“我們上等魔獸對比自己低級的小動物都可以施加威壓啊。”雪嘯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你可以把它理解為我的威嚴,很吓人。”
阮桃:“……”
這軟乎乎毛茸茸的小家夥,虎頭虎腦的,哪裏能跟“威嚴”和“吓人”這兩個詞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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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桃:先生怎麽這麽晚出門還不帶上我嗚嗚嗚。
薄煜同(看她睡得很香不想打擾):下次一定帶上桃桃。
阮桃:嘿嘿嘿最喜歡先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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