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江绾煙想推他兩下,沒推開,只得在他懷中小聲嘟囔道:“肉麻死了。”
此話惹笑了陸啓林,他笑的時候胸口有微微的起伏:“別多想,只是覺得你今天出去時間太久了,幫你暖暖而已。”
陸啓林溫聲說着這些話的時候,江绾煙竟也不覺得煩,也不知是不是室內溫度太高了,她總有些暈暈的點了點頭。
他察覺到她有些醉,放開她,道:“去洗澡吧,一身的煙酒味,不好聞。”
江绾煙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笑了一聲,“好。”
換洗了一聲出來後,江绾煙感受到了刺骨的冷,這座城市在南方,即使開着暖氣,房內也并沒有十分暖和。
她迅速爬上了已經被陸啓林暖的熱乎的被窩,并且主動抱着那塊發熱體,撒嬌:“冷死了,你也抱着我。”
陸啓林放下手中的雜志,道:“你确定?”
江绾煙将頭埋在他胸前:“确定。”
之前下的雪還沒融化,又有新的雪下來了,新年,正是最冷的時候。
陸啓林瞧着江绾煙把雙腿都搭在了他的身上,爪子更是緊緊的放在他身上取暖,他一碰,便知她的身體有多寒。
他将江绾煙的雙手裹住,幫她暖手:“不是最讨厭跟我同床嗎。”
他記得上一次回家的時候,她避他避的遠遠的,一張床還兩個被子呢。
江绾煙将頭貼到他的胸前,“才不呢,那是我說的氣話,以前的我不懂事。”
說完,還抽出她自己的手,扯着陸啓林的睡袍,有意幫他把睡袍扯下,卻被陸啓林用手制止。
“最近很乖啊,乖得有點不正常,有求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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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起她的下巴,想起她最近的反常舉動。
這個女人嘛,每次出事的時候就會做出一些很黏很順從的模樣,一旦過了危機,又會恢複原狀。
江绾煙小聲抱怨:“每次都把我想的那麽壞,那麽目的性,我看你帥,純粹想跟你睡覺了不行嗎?”
她話音剛落,陸啓林唇邊便一笑,翻身把江绾煙壓在了床下。
江绾煙不會說什麽情啊愛啊的話,她要是對一個男人感興趣,會直白的用睡來形容。
身邊的朋友曾說過她‘粗俗’,她也只是笑笑,并不介意。
出乎意料的,陸啓林也不介意。
因為這話從江绾煙口中說出根本就不值得意外。
捉住她的手放在他睡袍的紐扣上,江绾煙立馬會意,迅速幫他解下,腿纏住他,在他臉上一咬。
……
翻雨覆雨後,陸啓林再去了浴室沖了一遍澡,回到床上,借着外邊的月光,看清了江绾煙有些空洞的眼神。
他躺在她身邊,問道:“怎麽了?一臉苦瓜相。”
江绾煙立馬回過神來,反身抱住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跟你說說。”
陸啓林撫了撫她的額頭,道:“你說。”
她伸出手,抹掉陸啓林身上些許為擦幹的水珠,輕聲細語道:“我們公司最近就要發行新股了,你有沒有入股的想法啊?”
陸啓林手上動作突然一停。
她見陸啓林沒說話,以為他再考慮,于是繼續說:“以後這支股發展起來了,肯定收益會不錯的,你看我家之前的就知道了。”
陸啓林眼中掠過寒意,不過她頭埋着,并沒有看到。
江家之前出了不小的事,按理說應該不會選擇在現在發行新股,因為江家聲譽又一落千丈,許多股民看到江氏二字就已經勸退了。
但是這次新股是很早以前就決定好了的日期,所以沒辦法,算是被迫發行。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請陸氏入股了,必定會有許多股民跟随,畢竟陸家的名聲是有保障的。
對于江家來說,兩全其美。
其實在股票這一方面,真正有眼光的人不多,大多都是跟風而已,所以利用好這一心理就可以省下許多力氣。
陸啓林皮笑肉不笑道:“就因為這件事而擔憂嗎?”
“嗯。”江绾煙有些心虛的看着陸啓林:“要不你考慮一下?”
陸啓林挑了一下她的臉蛋,嗓音沉着:“你讓我一時做決定我也想不出,過段時間再說吧。”
江绾煙見他回答的模棱兩可,故作生氣的把他的手臂一放,有些幽怨道:“不會賠的,先不論我爸個人作風,我們江氏這麽多年公司運營的還是很上道的,你入股肯定會給你分不少紅利的,還會促進我們兩家的感情,對嗎?”
陸啓林不語,似乎并不打算發表自己的意見。
只是見她鬧了半天,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他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往他這邊一翻,道:“好了,讓我想想吧。”
江绾煙轉過身來,在他懷裏閉上了眼,順到吸了一口氣:“那你想好了了直接跟我爸說就行,我爸雖然在之前那件事對你有些芥蒂,但是如果他看見你這麽支持他,肯定很開心的。”
陸啓林過了半晌,才輕聲說了一句:“睡吧。”
江绾煙點點頭。
他們倆雖近在咫尺,抱在一起,甚至是為負的距離,但江绾煙總覺得還是覺得他和她之間沒有真正的靠近彼此。
表面上雖互道了晚安,但陸啓林并未合眼,就連江绾煙,也久久未睡着。
她只是心疼自己父親,雖說他父親在外找小三,她想起來也覺得惡心,也覺得恨。
但是轉念來,看到那麽多鋪天蓋地的媒體惡意評價,看到江氏還是難過大于恨的。
雖說她大學畢業後就沒有涉及跟這有關的東西,但好歹也學過關于這些知識,耳濡目染,思前想後才找的陸啓林幫忙。
他怎麽想她,随他去吧。
……
隔天,陸宅。
陸啓林休了夠幾天後去上班了,而江绾煙從陸家老宅回來的第二天,推開陸宅大門,便直接跑到了二樓。
迅速推開了主卧房門,在自己床頭櫃第二層裏翻找起來。
可是一邊翻找卻覺得不對勁。
周姨跟了過來,詢問道:“夫人回了?中餐做好了,都是您喜歡吃的,趕緊下來吧,天氣冷,別讓菜涼了。”
江绾煙一邊手忙腳亂,一邊自言自語:“我的藥呢?我的藥去哪了。”
周姨走過來:“什麽藥……”
還沒問完,看到她翻找的位置,立馬悟了過來。
周姨站在原地,看着江绾煙把櫃子翻遍了,甚至在書桌下,床邊,地上,都沒找到。
額角都出了細細密密的汗,她咬唇,自言自語:我記得上次是放在這裏的啊。
周姨猶豫了半天,江绾煙要麽不回,要麽回了陸宅必定驚天動地,當然,說好聽點叫做熱鬧。
她見主卧沒有,便準備跑了去別的房間找,周姨看不下去,江绾煙這麽死倔的找,遲早把陸宅翻個底朝天。
周姨叫住她,然後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夫人,如果您是找避孕藥的話,還是別找了。”
江绾煙的狐疑的看了周姨一眼。
周姨直接道:“先生上次發現您用這個了,叫我幫您全丢了。”
江绾煙的手猛地頓住,滿臉不可置信:“你、你說陸啓林?”
周姨有些不敢看江绾煙,她不知道下一步夫人是不是就該砸東西罵人了,猶豫了幾秒鐘,還是稍稍點頭。
“他這個神經病!”江绾煙眼中有着濃濃的不解。
明知她絕對不會要孩子,還如此做,可不是給她找不痛快?
周姨連忙道:“對不起夫人,我幫您丢的時候是考慮到這藥對您身子不好,所以才聽了先生的話。”
江绾煙平緩了一會兒,擺手道:“沒事,我再去超市買就好了。”
她迅速走到門關處,本想習慣性的換上高跟鞋,卻意識到事态緊急,便穿了平底鞋。
周姨急的上回陸啓林跟她說過的話,直接拉住江绾煙的手,阻止她開門。
江绾煙疑惑的望着周姨,像是不解。
“我不知道您為什麽要吃藥,您能同我說說嗎。”
江绾煙哪能看不出周姨的阻止心裏,其實仆人來說,或者是對于這個家除開她和陸啓林的任何一個旁觀者來說,都是希望他們和睦的。
江绾煙猶豫幾秒,道:“我不想懷孕,因為不想變胖,變醜,更不想在這期間他明目張膽的去找小三。”
周姨道:“怎麽會呢!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江绾煙嘆了口氣,将周姨的手緩緩從自己手臂上掰開,道:“就算他不是,那我也不要跟他生孩子,這完全就是兩碼事。”
周姨還是不放棄,想要追出來。
江绾煙直接面對着她,一字一句十分清晰道:“周姨,你別勸我,沒用的。”
周姨還是不解:“可是我看您最近和先生的關系很不錯,還能有說有笑的,女人這輩子總是要生孩子回歸家庭的,您一直是這種心理可不好。”
哦,想必她一定是看了媒體拍的那些照片和視頻吧。
周姨在跟她之前是跟江母的,跟多了富太,這思想也會豪門化。
女人上前半生花力氣找個好老公,後半生就為孩子的一生消磨着光陰,打發着剩餘的時光。
說來可笑,江夫人以前甚至還用這套觀念教育過江绾煙。
但江绾煙并沒有與周姨争這個問題,畢竟她自己也沒有成為一個獨立女性,所以怎麽說的都是理虧。
她只是拍了拍周姨的手道:“其實說白了,我與他之間的這樁婚姻,我會克制自己不會讓自己動心的,因為一旦動心就完蛋了。”
周姨似乎沒明白她所說的話。
江绾煙挑眉解釋道:“不管是之前的吵鬧還是最近的說笑,我們倆都有一種做出來的感覺,您不覺得嗎?”
周姨否認:“看着挺真的。”
江绾煙緩緩地搖頭:“他其實不太信任過我的,不管什麽事,他心裏想的,都從來不會真正的坦白與我說,哪怕只是一件小事。這是他的性格,善于埋藏,精于戒備和算計。”
周姨似懂非懂,在她和衆多仆人的眼中,陸啓林都是有禮的,溫和的,并不會擺出其他有錢子弟的那般架勢。
江绾煙補充道:“哦,當然啦,他可能也是覺得我太草包了,不屑告訴我。”
周姨皺眉安慰:“您不要妄自菲薄。”
江绾煙搖搖頭:“所以如果我如果一不小心生下孩子,跟他捆綁的可就是一輩子,我很有可能愛上他,還很有可能會被遏制許多自由,你知道的,我好多習慣有了孩子的話都必須戒掉,這些對于現在的江绾煙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
江绾煙該說的話都說了,看見周姨完全語塞,這才拉開門,準備前往醫院。
可剛将門打開,便看到站在外邊站着一個身着職業裝的女人。
此女人面生,江绾煙抿了抿唇,也不知她是誰,在門外站了多久,剛才那番話居然讓別人聽到了。
也不知這種三觀不正的話,落在別人耳朵裏會怎麽想她。
不過江绾煙可不在意,而是平靜的問道:“找誰?”
那紮馬尾辮化着淡妝,看上去年齡不大的女人立馬露出職業化的笑容,道:“陸夫人您好,我是陸總的秘書助理,您叫我小夏就好,我來幫陸總拿放在書房的文件。”
“文件?”江绾煙問道。
“是,柳深姐說待會陸總開會需要用的,他落在家裏了,叫我幫忙來家裏拿一趟。”
小夏的嗓子很軟,人長得也甜。
江绾煙唇邊浮起一絲笑,陸啓林身邊漂亮女人倒是多的很。
“是什麽文件,我上去找找。”江绾煙道。
“就是一個橙色文件夾,很明顯的,柳深姐說陸總酒放在了書桌上,不如您讓我随您進房找。”小夏笑道。
江绾煙扯了扯嘴角:“進來吧。”
小夏倒是乖巧,跟在江绾煙的身後,進了陸宅也沒有東張西望,很有涵養的樣子。
與那些初來陸宅的客人很是不同。
“是陸總叫你來的嗎?其實你們打個電話,我派仆人把文件送到公司就是。”江绾煙随口問道。
小夏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和陸總接觸的不多,我是在柳秘書手下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