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瑤七
瑤七靜靜地擁抱着歸依，感受着他漸漸複蘇的溫度。兩人安靜地呆在一個世界了，其他的仿佛都被隔絕在外。“歸依，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嗎？那時候的你是那麽的美，美得讓人心醉。而我只是一個面黃肌瘦的醜丫頭。那時候我還是花采荷。現在我是瑤七，是你的妻子。歸依，你記得嗎？你說我是你最亮的星星，無論我在哪裏，你都會找到我！歸依，我答應過你不會離開你，可是是你先失約的，所以不要怪我好不好？歸依，好好活下去！歸依，我愛你！”瑤七緩緩地在歸依額頭落下一個吻。歸依，忘了我吧！
瑤七淡淡地望着黑衣人看死人的目光，柔嫩的小臉上挂上了笑，一個明媚的笑，下一刻瑤七整個人化作了一朵蓮花，像黑衣人沖去。一陣光華後，黑衣人身上開始冒出濃濃的黑氣，裏面的慘叫聲不絕于耳，漸漸消失在天地間。瑤七虛弱的化出人形。
“爹！”剛睜眼的歸依就望見了父親漸漸倒下的身軀。對，黑衣人就是他的父親，十幾年沒出現過的父親，歸依不知道父親為什麽要殺自己的兒子，在剛那一瞬歸依看到了他的臉，刺出的劍緩了一步。現在呢？他就死在自己面前了嗎？
爹？瑤七淡淡笑開，命運真夠捉弄人。在歸依看來，會覺得是自己殺了他爹嗎？
歸依顫抖地抱着冰冷的屍體，左手揭開那張面紗，露出那張記憶中的臉，一模一樣。很小的時候，母親沒生病前，一家人是多麽的快樂。
“瑤七，對不起！”青娘将柳君已安靜下來的魂魄收進懷裏，愧疚地望着臉色越加蒼白越加透明的瑤七。
瑤七搖搖頭，“青娘，希望你和柳君可以幸福。”瑤七望着悲傷不已的歸依，想說些安慰的話終究說不出。“歸依，對不起！”我救不了你的父親，對不起，我要失約了。歸依，再見，再也不能見了。歸依，好好保重！
一陣清風不知從哪裏來，帶走了滿室蓮香，帶走了那點點消散的光點。只餘屋內化不開的悲傷。
歸依的心髒開始劇烈收縮，他顫抖着放下父親的屍體，緩緩地緩緩地回過頭，愣愣地望着瑤七伫立過的地方，哽咽地問：“她呢？”
青娘不忍心地搖搖頭，“瑤七，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歸依傻傻地問：“很遠有多遠？”
“歸依……”青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多遠，青娘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瑤七還會不會存在。
“夫人，你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的！”歸依覺得好冷好冷，冷得他再也受不住，暈了過去。
一片漆黑的天地裏，歸依走啊走，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一絲亮光，走近一看，是她！那個熟悉的已刻入骨髓的人，她正對着自己燦爛的笑。歸依激動地上前想擁抱她，她卻如煙般消失，讓整個世界恢複黑暗。
待到歸依醒來，已過了三天，他已回到了無情山莊，他也沒過問怎麽回來的。下人們正忙着給父親辦喪禮。歸依沉默地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兩天，每天都呆呆地望着那一副畫，小心地摩擦着記憶中的臉。
兩天後，歸依出來了。他開始了正常的作息，練劍、吃飯、看書、睡覺。仿佛一切都沒變，可是，他不允許下人舉辦瑤七的喪禮，仿佛這樣她就還活着，還會回來。那張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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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寂寞緩緩地滑過一天、一年、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