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
深夜的花府再次恢複寧靜,路遠鳳呆在屋頂上有些困倦了。突然,一陣輕微的聲音響起,路遠鳳快速地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望着被微微移開的瓦片下廚房內的情景。
門被推開,一個黑衣人怪異地走了進來,他披散的頭發遮住了臉,只露出了一雙發光的眼。說是怪異,只因他沒有按正常人的行走,他兩只手着地,像動物一樣在行走。他先打量了一番室內,又擡頭望了望屋頂,似在确定有沒有危險。因為擡頭而微微露出的臉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傷痕,有的像是被樹枝或帶刺的草葉刮傷的,有的像是被啄傷的,有的像是不小心撞傷的。被傷痕覆蓋的臉已看不出原形。
他輕巧地來到雞舍旁,發光的雙眼透過栅欄緊緊盯着,耳朵微微傾斜,似在确定獵物的位置。然後身體不斷地移動,最後整個身體一個跳躍撲向不知危險的食物。
路遠鳳緊緊捂住嘴,卻還是不小心露出一絲氣息。看着身下的人似察覺到危險,丢下嘴裏的被咬死的雞幾個跳躍像屋外逃去,路遠鳳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像是很熟悉環境,每每在路遠鳳要追上的時候距離又被拉得很遠,他越來越選擇茂密的草叢、樹林前行,讓身後的路遠鳳叫苦不已。
不管路遠鳳是何種心情,睡熟的花采荷正在做一個夢。
熱鬧的菜市口圍了很多人,卻顯得格外肅靜,正午的陽光熱烈地照射着這片土地。一行幾十人穿着囚服被壓上臺子,其中有老人,有中年人,有少年,有小孩,有男有女,他們唯一相同的地方是臉上都帶着恐懼害怕,但有一個人例外,他暗黃的臉與其他人格外的不同,臉上挂着傻傻的笑,眼裏也沒有害怕,有的只是恍惚,像是在回憶什麽美好的事。
“斬!”冷漠的話從監斬官吐出,不帶一絲感情。在他話音落下,一片哭嚎聲響起。不管要被執行的人是如何恐懼悲哀,早立在一旁的儈子手高高地舉起閃着白光的大刀。
“不,哥哥,不要!”夢裏的花采荷狠狠地哭着,想要上前解救那挂着傻笑的少年,卻像是被無形的繩子固定了一般,怎麽都挪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笑容在那一刻固定,然後是一片血腥和掉落在地上的頭。花采荷受到刺激地驚醒,夢裏的一切那麽清晰。擡手摸了摸臉,沒有一點水漬。她痛苦的閉上眼,夢裏的畫面反複糾纏着,她就不安的坐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花采荷望着同樣帶着黑眼圈的路遠鳳,“我要離開這。”
路遠鳳打了一個哈切,慢半拍地接收到花采荷說的話,驚訝地從凳子上站起來。“采荷花,你瘋了,你的病不治療了?你知不知道那會是什麽結果?你會死啊,你懂不懂?”
花采荷點點頭,“我知道,可是我更要去找我哥,他有危險。”
路遠鳳低頭喝口茶,“采荷花,你知道你哥去哪了?”看見她搖搖頭,“我說你都不知道,你要去哪找?等你病好些,我再陪你一起去找啊。”
花采荷搖搖頭,哽咽着說:“路遠鳳,沒時間了。”
“什麽叫沒時間了?采荷花你可不要亂說,你難道不相信花不渝的醫術?”
“我陪你。”一個淡淡的聲音插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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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鳳望着出現在門口的一身白衣,一頭披散着的烏發,一柄青色的長劍,沒好氣地說:“歸依,采荷花瘋了也就算了,你怎麽也跟着……”剩下的話在那冷冷的目光下再也說不出。
歸依握緊手中的劍柄,又松了松。清冷地說:“收拾下就出發,路遠鳳,你就留在這等花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