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憶
更新時間2015-4-17 13:11:39 字數:2929
我望着廉價的麻布床帳思索,我怎麽會在這兒?越是想東西頭越發痛得要命,我坐起來,打量着周圍的擺設。
一間茅草房,收拾得很幹淨,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兩個凳子幾乎沒有別的家具。床帳的顏色是紫色,莫名地讓我感到親切。難道我是這個屋子的主人?可是為什麽我一點在這裏生活的記憶都沒有?
我邁步走下床,見桌子上有個針腳粗糙的晴雨娃娃還有被密密封起來的一個小布包。這些應該是我的東西,我拿起那個小布包,剛想拆開來看看,門忽然一響。我趕緊拿起來揣進懷裏。
進來一個面目和藹的女人,她是誰?
她在桌邊放下一碗粥,笑道:“姑娘,你醒啦?”
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我總感覺怪怪的,一種莫名的不安。我摸摸頭上纏着的布帶,一陣疼痛讓我回神:“大娘,我這是在哪?我怎麽什麽都記不起來?”我試着回想,可是只有紫色、紫色,鋪天蓋地的紫色,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頭上的傷,還有我身上一道道猙獰的鞭痕都是怎麽回事?
大娘一愣,忽然喜笑顏開,眼睛都發光了,也沒回答我的話,只是道:“孩子,你先吃着粥,我去去就來。”
說罷,一陣風似地刮出去了。
我有些奇怪,身上每動一下就痛得難受,我也沒追出去看。端起粥碗,一匙一匙地安心喝起粥來。
剛舀了兩匙,一名黃衣女子就慌慌張張地闖進來:“你快走,快走!”
我皺着眉,摸不着頭腦。
黃衣女子一把奪過我手上的粥碗:“你再不走,我娘就要把你嫁給……”話還沒說完,一道厲喝傳來:“離兒,別跟你姐姐說着樣的話!”
那個叫離兒的黃衣女子身子一顫松開了我的手。我心裏也是一驚,出嫁?我在豎立在一旁桌子上鏡子裏看了看我的容顏,雖然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可是這也早就過了出嫁的年紀了吧?
再說我出嫁和她們有什麽關系嗎?為什麽每個人比我都要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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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進來的那個大娘過來坐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哭道:“蘇兒,娘知道你不願意,可是不願意也得嫁呀。”
蘇兒?娘??!!
我平複了一下心跳,那個大娘還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講着什麽,可是我的腦子全然沒在狀态。如果我沒有記錯,剛才那個晴雨娃娃上繡着的是一個“煙”字,那很可能是我的名字,可是這個蘇兒又是什麽?而且,我剛剛醒來的時候,這個大娘還客客氣氣地叫我姑娘,怎麽一會兒就成我娘了?
大娘雙手捂着臉,眼淚從手指縫裏面流出來,肩膀一聳一聳地。哭了一陣後,一把扯住我的手:“娘知道你不願嫁給那個州長,可是咱拗不過他呀。咱只是個平民老百姓,萬萬争不過官啊。”
我一頭霧水,嫁給州長?我偏過頭看一旁的離兒,她聽到州長的名字整個人瑟縮了一下,睫毛護住眼睛,全然不見剛才的活潑。
大娘擦幹眼淚,回頭看離兒一眼,離兒一顫不再說話。大娘道:“蘇兒你和離兒姐妹一向感情要好,離兒不願你嫁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娘有什麽辦法。”說道這兒,又要哭,趕緊止住,接着道:“好在離婚期還有一個月,在娘這裏好好享享福。可是你這孩子前幾天上山撿柴太不小心,從山頂滾了下來,摔了一身傷。這些日子便好好養養吧。”
我慢慢攪着碗裏的粥,大娘已經拉着離兒出去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腦海裏卻沒有一點記憶。難道她真的是我娘?
一不小心碰到了肩膀上的傷口,我一個激靈。剛才大娘說,我滾下山坡,山坡?猛地,腦海裏幾個片段浮上來。淩亂、天旋地轉、綠色的草地、高大的樹木和點點光點,可是我看不清看不見,我只知道自己不停向下滾落、滾落,一陣疼痛襲來,我掉入了周圍的黑暗。記憶裏我确實是滾下山坡,看來那個大娘,不,我娘說的是真的。
從剛才起床後,每一次回憶,頭都發狠地痛。看來我從山坡上滾下來是摔狠了。
我歇了幾日,身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大娘和離兒都對我很好,我也漸漸相信自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這一日,我如往常一樣背着簍子去撿柴火。前日裏剛剛下過雨,道路兩旁的青草瘋了似的長起來,滿天滿地都是青草香。
家裏很清貧,爹爹去世,娘一個人把我和離兒拉扯大,我還摔得什麽都記不清。如今還有一個不知是什麽妖魔鬼怪的州長硬要娶我,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說來也奇怪,雖然我記不太清了,但是從鏡子裏也看出我早就過了出嫁的年紀。反倒是離兒十六歲剛剛好。州長莫非是吃錯藥了?還是這裏面另有隐情?
我一拍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真是摔傻了。離兒是我妹妹,就算嫁,也應該是我先嫁。更何況是要嫁給州長那樣一年就娶兩三個如花似玉的妾侍的人。
我邊胡亂想着,邊走着。這邊的路我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按理說應該不會走錯。可是,我仔細地看了看左右前後,無奈地發現自己還是迷路了。
我已經快走到山頂了,擡頭還能看到山上幾間白膏土做的房子。山頂上還有人住嗎?好奇心起,我快走了兩步。
地上草的痕跡開始淩亂起來,甚至看到了散落其中的兵器。似乎是有人在這裏打鬥過。前幾日下過雨,這裏一絲血跡都沒有,看來這裏的情況應該是十幾天以前的。
地上偶爾有幾片散落的衣衫碎片,黑色居多,挂在草杆上随風一晃一晃地。我小心地把那些鐵器堆在一邊,盤算着可以賣多少錢,沒準還能給離兒買兩個發簪。忽然,一片被扯落的紫色衣袖闖進我的視線。
一種莫名地熟悉湧上心頭。腳不受控制地走過去,撿起那片衣袖。沿着上面紫色的雲紋圖慢慢摸索。我是不是在哪裏看到過?
春日裏的天氣多變,剛剛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不一會兒便陰雲密布起來。細雨斜斜地打下來,涼意沁人。我忙跑進白膏土房子躲雨。
“有人嗎?”
從外面看房子挺小的,沒想到裏面卻是別有洞天。偌大的房子竟然沒有一個窗子,只有一個扇門和四壁高牆,空曠地讓人害怕。我自己的腳步聲回響着,左右看看竟然空無一人。
地上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無數的繩子、鞭子堆在牆角,鞭子上細細的鐵鈎泛着冰冷的光。
心一緊,不自覺朝後退了一步。
砰,門被風刮得關上了。頓時,整個屋子暗下來。
“啊……”頭頓時炸開一般地痛,黑暗,催人瘋狂的黑暗。我想轉身去開門,可是我發覺自己好像根本動不了,腦子裏面什麽東西一直轉一直轉。白膏土和青草的味道刺鼻,我終于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可我沒有想象中的睡去,我還清醒着,讓我讨厭地清醒着。
我記得有人在跟我說話,就在這個房子裏。
那天,我用匕首挖牆,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撞牆。希望能破開一個能讓我容身的小口。外面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牆卻紋絲沒動,反倒是自己愈加狼狽。我記得我那個時候,是動了死去的念頭的。可是,我卻想不起來,我為什麽會那樣做。
外面說話的幾人終是進來了。有人說:“多虧了你這雙勾人心魄的眼睛,讓我們調查你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可惜了,如今這雙眼睛死灰一般,無神地很。”
另一個道:“看,我們的太後娘娘還想挖牆出去呢!”
一群人笑起來。我的頭愈發地痛,模糊的記憶似是要沖出我的頭,恨不得站在地上把所有的悲哀不幸全倒給我,淹沒我。
是在這個地方嗎?可是為什麽我想起來讓我最痛苦的地方不是這裏,也不是這群人。
最痛苦的是一個背影,一個離去的紫色的背影。
一個幹癟的聲音曾告訴我,你再也不能懷孕了。
無窮無盡的白色花朵,夾雜着零星豔紅色的小花……
我感覺天旋地轉。
忽然,整個人清醒起來。在這黑屋中,我看清了捏在手裏的紫衣的花紋。一道朦胧的光線從對面牆上的洞中鑽進來。
是了。我想起來那天發生的事,他們幾人為了嘲諷我,在我面前輕而易舉地在牆上打了個洞。告訴我,可以從這裏滾下去,不過下面是幾百米的陡坡,也可以選擇留在這裏幫助他們。
我記得,我鑽了出去。
我低頭看看手中的紫衣,可是,我覺得我忘記了一個更重要的事。
番外篇情非得已
更新時間2015-4-19 22:32:30 字數:3621
(一)愛與時間總是相錯
人的一生每天都要睜眼閉眼,但是從來沒有這一次讓我感覺這麽沉重。因為這一次睜開眼變了的是我的整個世界。
走開屋門,青山綠水,聽說這裏是天宇的一個小鎮。每日裏澆澆花,吹吹風,閑時作賦,忙時荷鋤,這樣倒也沒有什麽不好。我素來喜靜,如今便是真的靜了。
如果,重來一次,我依舊會喝下那魚頭豆腐湯,哪怕我不知道裏面添加的東西會不會要了我的命。
當我愛她的時候,我不知道,當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遠去。
我曾有一個側皇妃,她叫雪嫣。她一雙眸子在花樹下彈琴和我相望的時候,天下最美豔無雙。可是,好景不長,她染了重病,與我成親三年便去了。
随後的日子裏,我除了喝酒就是喝酒。甚至連父皇安排給我的事情若是挑出個別的愛好,也就是找尋‘雪嫣’,找雪嫣的影子。不管是背影相似,還是臉型相似,或是琴藝相仿,我都會尋來。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停不下來。
直到我遇見煙兒。
她的眼睛太像她了,看過無數遍,每次還是會讓我恍惚地認為她就是她。于是,我真的以為這次就像我找來後院許多侍妾的每一次一樣,不會有什麽不同。可是我錯了,我不知道為什麽和她接觸的越多她的樣子就會越清晰,嫣兒的樣子就越模糊。我開始慌了,甚至都在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嫣兒的容貌比煙兒而秀麗,琴藝更不知強多少倍。我喜歡的是溫婉大方的嫣兒,不是鬼精靈一樣的她。後來,我覺得如果她不知道這一切,我還能繼續擁有她,那麽我也不必糾結。我還可以給她嫣兒之前的位子,做我的側皇妃。
事情從來不會這麽順利,她知道了我喜歡她的原因。
那天,她拿着我為嫣兒忌日寫的詞看向我的時候,我竟然開始心疼。她水潤的眸子裏盛了淺淺的淚。煙兒的性子與嫣兒相差甚遠,嫣兒是清愁美人,而她卻是每日眼睛笑的彎彎的。初時,我還有點遺憾,這麽一雙相似的眼眸卻沒有相似的神情。可是,現在,她眼睛含淚的時候與當年的嫣兒驚人的相似,而我卻沒有絲毫的歡喜,不知何時在我心裏煙兒的眼睛就應該是笑着的,這樣哭不适合她。我對我自己的想法有些震驚,面上裝着不在意,命人把她送回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回答她的,她有些絕望。我想把她抱住,告訴她,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可是我不能。因為即便如此,她也不會信了,從那晚開始,我們似乎真的越走越遠了。
她和老四迎使回來之後便有些怪怪的,我多留意了幾分,果然發現了老四的心思。幸好煙兒在感情方面向來都是笨笨的,你不挑開,她可能永遠也想不明白。于是,我便想在跑馬賽上求娶她,盡早斷了老四的念頭。哪怕煙兒那時恨我,我也顧不得了。
可是,接下來,我不僅失了跑馬賽求婚的先機,而且蘇家呈上來誣陷我和高奕聯手挑撥天穹和天宇的證據把我困在了府內。我知道,四哥出手了。他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他馬上就要和煙兒大婚了,他不想讓我插手。
不過,讓我就這樣放棄她,我不甘心。
于是,我做了世上所說的弑父繼位的昏君。雖然,父皇是因病去世,可正好是那幾天離世,就算我說破了天,也沒有人能相信。我是向往那張椅子,可是我沒有這麽不擇手段。我想做的,也只是讓父皇收回賜婚的聖旨而已。
既然已經如此,也只有‘強權’才能壓得住衆口。世人眼中的昏君算什麽,我只求問心無愧。
做了皇上,我卻無心封後。我心中的皇後我都不知道她在哪裏。自從大婚當日她和老四逃跑之後,我再也沒有她的消息。而我的原配皇妃,她對我之前極度喜愛雪嫣時已經寒了心,彼此之間尊重多于情意。可能我于她,還不如每日她念的佛經敲的木魚。
我推遲了封後,也是給自己三個月的時間,希望在這三個月裏我能找到自己的皇後。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天穹到高奕皇宮路上系在樹上的白色布片,有人曾看到過她。那時,已經快到三月的期限了,我找到了她的蹤跡,我以為上天還是眷顧我的。
我找到了她,她也來了,可是她不快樂。
哪怕她做了皇後。
封後過後,她一連幾天閉殿不出,我曾偷偷進去看她,正好聽到她和一個宮女說,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是二王妃的願望。她也曾想過如果是她會怎麽樣,只不過如今這樣清冷的尊貴,她不喜歡。
如果這樣,還是放手吧。她愛我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我愛着她,當我發現自己的內心之後,她卻已經走得剩下了背影。我以為我可以挽回,我以為我可以把錯過的時間和愛情重新變好。可惜,以為永遠是以為。
就在這個清新的小鎮住下去吧,山青水綠,與世無争。也好讓我念着她,或者有一天會忘記她,不管怎麽樣,慢慢地把日子過下去。
(二)聰明反被聰明誤
“狐王”,這個代號我都忘了是什麽時候開始叫起來的。一直以來,我都是一笑置之。作為天穹出使各國的使者,時常要周旋在各種場面下,争取本國的利益早就深入骨髓。把我喻為一只狡猾的狐貍,我覺得并不為過,甚至有時候以此為榮。
世上就是有這麽巧的事情,讓你驕傲的一件事可能正是你的牽絆。聰明、狡詐可能是我留給她最深的印象了,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裏總會失落。
每次見到她總是讓我一驚,再一喜。出使各國的時候,也經常狀況百出,我也能一一應付。可是從來沒想到過在一個小女人身上各種情況甚至能爆炸式地出現。她讓我刮目相看了。
第一次見她,她哭得一臉悲怆,似乎自己真的就是她口中的狐王小妾。甚至抽抽搭搭幾欲昏厥。站在二王妃後面的我,被震着了。
如果真的讓她就這麽打着我的小妾的名義跑了,我豈不是太慫了?于是,我把她弄回了狐王府。可是從二王妃的言談舉止上推敲,她可能真的是天宇四皇妃。當時天穹內鬥得厲害,天宇皇族也開始相搏,為了防着高奕趁機插手,我費勁了心思。當時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送到高奕,讓高奕國也參與進來。
我把她送走了。那天她戴着白色的帷帽,我看不清她的臉。她沒有我預想到的哭號,也沒有哀求,她就毅然決然地走了。就像昨日她一語道破我的計謀的時候那麽淡定。如果不是手下傳來的她必定是天宇四皇妃的消息,我都有點懷疑抓錯人了。
如此女子,送給高奕太子倒是有點可惜。我感嘆了幾日,便也罷了。可是還沒等我把她忘掉,我送給她的侍女雪蟬傳來消息,她不見了。雪蟬是我送給她幫着她吸引高奕太子的注意的,之前的消息都是一切順利,如今她竟然不見了。
我沒有着急,莫名其妙地卻感到好笑。這麽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子,也斷斷不是任我擺布的,她肯定做了手腳。
我以為以後可能和她沒有什麽交集了,最多我出使天宇的時候,可能遙遙看她一眼。這樣想着,卻有些別樣的感覺。
沒想到,天宇四皇子稱帝後,九皇子大婚我又變相地接觸到了她,最後甚至把她又接回了府裏。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似乎是有點高興?
九皇子大婚的時候,王公大臣都送了賀禮。她當時是太後,自然也送了禮。本來這些禮品都是先堆在一邊,等到婚宴過後,第二天才會拆看。可是那天出了點小差子。
接禮品的小太監見到她送的禮之後一愣。當時在殿正中的四爺,那時他已然成了皇上,他看着那個鼓鼓囊囊的包裹臉色陰沉。
我早就聽說過她被皇上幽禁朝鳳殿的傳聞,現在看來,倒是可能是真的。從包裹縫隙裏可以看到珠光水潤,裏面的東西必然不菲。朝鳳殿送來的禮品沒有用盒子盛,我卻知道這些送九爺的東西也不能用它本來的盒子盛。因為能盛這些的盒子,必然是皇家皇上賜皇後東西時專用的龍鳳盒。
四爺登基以來,并沒有賞賜這位太後什麽東西。那麽這些東西必然是八爺賞賜的。
我觀察了觀察龍椅上臉拉得越來越長的皇上,心裏不知道怎麽想的,我只是突然對桌子上的東西有了食欲。
後來,某個不知自己捅了個多大窟窿的女子,燒了富麗堂皇的朝鳳殿跑到我的馬車裏,随我帶出了皇宮。
她第二次來狐王府,明顯比起第一次,她低落多了。雖然她依舊搞怪,還學起了舞蹈,但是我卻知道,每次的笑,她都未達腮邊便止了。
她不高興。
對她的感覺,我分不清,說是愛慕,卻也沒有那麽濃烈。說是友誼倒還貼切一些。她表現的樣子笨笨的,其實要真的對一件事認真起來,她比誰都聰明。說她笨,她卻能一眼看出許多大臣都搞不明白的三國形勢。可是說她聰明,她連路都找不準,一個小小的狐王府裏都迷路了不知多少次。
我出去辦事的時候越來越多了,有時候就留她一人在府。她自己學舞學得正癡迷,每日從早跳到晚,實在累了才休息一會兒。我隐約知道她到底為了什麽,可是我卻沒有立場來說話。看着她如此,我還不如出去,也給自己找點事做。
我知道,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她還活着,回來到這裏帶她走。我只是,希望那天晚到一點,再晚到一點。
他來了,和他決鬥的時候,刀光劍影之間,我的心一收一縮,我知道,我是不想讓她離開我。哪怕我也不知道我心裏到底有多喜歡她。
所以在四爺停劍後問我,你喜歡她嗎?我說,喜歡,從第一次遇見她我就喜歡。
只是,她不喜歡我罷了。
我在她心裏,是一個狡猾的狐王,是一個可交談的摯友,但永遠也到不了愛人。
我被我自己“狐王”的狡詐掩蓋了,欺騙了,騙得我有點發蒙。自古有“聰明反被聰明誤”一說,沒想到,我也能親身經歷一次。
送她到天宇選秀的時候,在天宇皇宮門口,我躲在馬車裏她坐在馬車外面,我不敢掀開簾子,怕她看到我微紅的眼眶。
在你心裏,精明的狐王是不會被感情羁絆的,不是嗎?
有的時候,我甚至有點慶幸自己心內對你的感覺是複雜的,朋友和愛人都有,這樣讓我看着你幸福的時候,我才能夠笑着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