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狐王
更新時間2015-1-31 13:11:59 字數:3551
我算是知道了,蜜兒這丫頭為了不讓我出去什麽法子都想出來了。我雙手顫抖着一瓣瓣揪着玉瓊花花瓣,每一瓣都是錢啊!!這丫頭不知道這種花很貴的嗎?
我胡思亂想間,蜜兒又抱過來一捆瓊花:“皇妃,在我們家鄉什麽花都可以來釀酒的,這玉瓊花釀的酒尤為稀罕,達官貴人家逢年過節或者老人做壽辰也才喝得起幾小瓶。奴婢只有随四爺去參加狐王的壽宴的時候才見識過。”
我根本沒聽她在講什麽,一顆心就跟着被随随便便抛在地上沾了塵土的白色玉花顫來顫去。良久長嘆一聲,可能認為這花珍貴的都不是有錢人,在真正的有錢人面前,這些都和大白菜沒什麽區別。
蜜兒還在講着狐王的壽宴有多麽盛大,我一面揪着花,一面漫不經心地問道:“狐王是誰?”
“狐王的樣子我也沒有見過。但是聽說他是天穹最年輕的王爺,玉樹臨風,十分潇灑。皇上本來封他做靖王,靖王出使高奕國的時候完勝高奕國詭計多端的宰相,天穹百姓就叫他狐王了。皇上便給了他臺州這一片的封地。”
“哦……蜜兒看來很喜歡他嘛。要不我求求四爺讓他想想辦法?”
“皇妃!!”
折騰了一個下午,直到晚膳時分才把一壇壇酒封好。那麽多花瓣卻只做好了四小壇。我看着貼在酒壇上的紅紙,心裏癢癢地想寫點什麽。筆蘸了墨,“玉瓊花”三個字分別一個壇上一個,還剩一個寫什麽呢?不能寫“酒”這個字吧?這也太俗了,四爺回來肯定會笑。想到四爺我的目光也柔了幾分,拍拍第四個壇子:“等你爹回來給你取名字啊!”說完自己先紅了臉。右手滑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然只有一晚,可是這裏會不會孕育着一個小生命呢?
和蜜兒一起在玉瓊花花圃下挖了一個坑把這四壇酒埋了進去。怕自己以後找不着還在上面埋了幾顆串串紅的種子。想想什麽時候要喝了就去找萬白叢中一點紅就好了。
酒釀得越久越香醇,時間可以風化事實,蒼白感情,酒卻把它的一點一滴的流逝聚成了濃香。希望我和四爺的感情可以跨越時間,慢慢走完一生吧。
以後我又多了一件事,就是每天從花圃邊上溜達一圈,對着那四瓶酒念念叨叨。一晃半個月就過去了,拿着晴雨娃娃的四爺不知道怎麽樣了。而這半個月我終于做好了蜜兒的思想工作,她不再攔着我上街了。于是我和蜜兒開始展現女人的逛街潛能,經常在茶樓喝個茶,在飯館吃個面,或是在小攤位上和老板砍半個時辰價買一支簪子……不出幾日,我對這幾個巷子,這幾條街摸了個通透。
終于在一個像往日一樣沒什麽不同的一天,我和蜜兒吃完面去茶樓喝茶的時候,聽到八爺登基了。蜜兒擔憂地望着我,而我只是平靜地喝完茶,還去街上買了一袋糖炒栗子,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皇妃,你……”
“晚膳加一個火腿鮮筍湯吧。多放些醋。”
“……是。”蜜兒欲言又止,看了看我,還是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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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蜜兒轉身的那個瞬間,我收起臉上的笑臉,把那袋糖炒栗子丢到了一邊。我不是不擔憂,不是不焦慮,我現在要做的是不讓四爺擔心我,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相信他。只是,在茶樓裏聽到的那個消息很讓我奇怪,八爺登基了,封後大典卻被延遲到了三個月後。天宇素來沒有這樣的規定,先帝的時候,登基大典和封後大典是一起舉行的。百姓都說帝後感情甚篤,他們的愛情在民間也傳為一段佳話。而八爺這兒又是怎麽回事?八皇妃是當朝蘇丞相的女兒,這麽一來八爺豈不是給自己找了個難題?
想不通到底怎麽回事,只好等三個月後再看了。四爺要聯合好南疆的兵力和天穹的勢力再加上杜景和師伯那邊估計也要花費半年有餘,這半年的統治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如果八爺真的站住了腳卻也是棘手。在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時刻,八爺卻搞了這麽一件幫對手的事。估計蘇老頭肯定氣得跳腳了。
我笑笑,這個有好有壞的消息其實并沒有糾纏我多久,因為真正糾纏我的是另一件事情。
我好像真的懷孕了。
四爺取得勝利估計也得一年之後,到時候他來接我就會發現是要接兩個人。我自己骨碌碌轉着眼睛得意地想着,嗯,暫時先瞞下來。
知道自己懷孕之後,我出去的次數就很少了。畢竟外面冷得厲害,屋子裏暖融融的,一待就不想動。就這麽在屋子裏待着,我開始覺得不妥了。其實最開始覺得不妥的應該是我的下巴,它都開始準備向兩層發展了。我整個人變得豐盈了一圈,幸好唐奕煙的身子瘦得很,現在胖了些倒是覺得正好。
我默默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把在外面做事的蜜兒叫進來:“我們下午去溜達一圈?”
蜜兒比我還要高興:“好噠。我都快想死飄湘樓的青瓜粥了!”
戴上面紗,和蜜兒登上飄湘樓二樓雅間。我七七八八地喊了一桌子菜,自從懷孕之後,越來越能吃了,什麽孕吐等症狀一點都沒有在我身上顯現出來。
飄湘樓是臺州的第一大酒樓,雅間十分別致。房間裏都是用的青色的竹子,這種竹子要靠一種特殊的香料維持青色常年不褪。據說這種香料極難配制,一兩黃金一兩香料的價格也讓一般人望而卻步。窗子上盤着細細的藤蔓植物,零星的黃色小花點綴其中,的确清新幽靜。
雅間與雅間之間也是一層竹子相隔,還留有手指粗細的縫隙。恍惚間還能看到隔壁的人影。不過來這裏的客人都是文人墨客,自是懂得品茶取靜。所以整個二樓竟然安靜非常。
我靠着身後的竹椅,美美地品着菜肴。忽然一點金色晃了我的眼,凝神看去原來是我對面的雅間裏一位女子衣服上的金線。那女子正好背對我而坐,一身華美的服飾在竹子牆壁後若隐若現。
我慢慢夾起一個蝦球,但是我已嘗不出鮮美的味道。這個人莫名的熟悉感讓我感到害怕。在天穹,能夠穿得起金線制的衣服的女子恐怕沒有幾個。我叫來小二低聲問道:“你們這飄湘樓只此一家嗎?”
小二自豪地笑道:“小姐,咱這飄湘樓在臺州只此一家,但是在整個天穹可是有好幾十家呢!連皇城都有我們的買賣。”
我的臉色有些白,擺了擺手讓小二下去了。蜜兒小聲道:“皇妃,怎麽了?”
我趕緊示意她不要說話,蜜兒順着我指的方向瞧去,一頭霧水。我擡頭一看,那女子對面竟然坐着一個白衣男子,男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而我的手指正誇張地指着他。
我趕緊收回手,尴尬地笑了笑。戴着面紗不知道瞧不瞧得出來我的不自然。我站起身來,朝着男子輕輕一禮。男子也沖我禮貌示意。
我趕緊抓着蜜兒就走,蜜兒不解想說些什麽,被我一瞪也吞了回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女子就是二王妃。這個遍布全國的飄湘樓應該就是她和各個勢力聯絡的地點。皇城距這裏百裏之遙,她過來這麽遠,必然是有要事商量。但是那個男子又是誰?難道天穹的內鬥也開始了嗎?
我的思緒一片混亂,抓着蜜兒就往外沖。跑下了二樓,眼看就要沖出去,結果沒有看清一下撞在了端菜的一個小二哥身上,碗碟碎了一地。我丢下一錠銀子就想繼續走,背後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來:“四皇妃怎在此啊?這是要去哪裏啊?”
蜜兒緊張地道:“皇……”
我用力一拉她,蜜兒會意,閉上嘴站在了我的身後。我在心裏哀嘆一聲,我這雙眼睛實在是太過于明顯了,帶着面紗都能讓人認出來。可是,有這張臉的人是天宇國的通緝犯,當初八爺通緝我和四爺的時候,并沒有說出我們的身份。百姓們估計還認為四爺和我還好好地在皇城呢,哪裏會想得到被貼得滿大街都是的通緝犯正是天宇國的四皇子和四皇妃?如果我承認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把臉上的面紗正了正,轉過頭來輕施一禮:“這位夫人肯定是認錯人了。小女子并不識得什麽四皇妃。”
二王妃臉上顯出疑惑的樣子:“是嗎?這雙眼睛本宮可是記憶猶新。難道真是本宮老了,認錯了人?看夫人的頭發已經盤起來了,那麽我倒是想問問,你是哪家的夫人?”
我道:“哪家的夫人就不勞大駕費心了。”說完,我拉起蜜兒轉頭就走。剛走沒幾步,整個飄湘樓的管事仆役小二就把我們圍了起來。一個個腳下生風,貌似都是有武藝的人。我朝後退了幾步,果然沒有猜錯。飄湘樓就是這二王妃的地方。她的勢力可不容小觑。
“你這是要幹什麽?”我轉過頭,看着二王妃。她身後的白衣男子一臉玩味的瞧着我。
“不想幹什麽,就是想知道,你的夫君是誰啊。你來天穹幹什麽?!”二王妃的聲音變得犀利起來。
“我,”我看着一個漸漸朝我逼近的飄湘樓管事,在他的手碰上我的面紗之前,喊道:“我的夫君是狐王!你們誰敢動我?”
飄湘樓肥肥的管事果然愣住了,收回手,無措地望着二王妃。二王妃背後的白衣男子在我說出那句話之後,怔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在狠命地憋着笑意。
“狐王?”二王妃也是一愣,轉頭瞧了一眼白衣男子。
我趁這個時候,趕緊繞開那個管事,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是狐王的第二房小妾。我從小便和狐王青梅竹馬,怎奈王妃姐姐不能容人,妾在狐王府受盡欺淩。今日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卻被你這惡人欺負……”我說着掏出手帕捂上眼睛,哭起來。
蜜兒徹底被我震住了,在一旁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和我一起哭。
二王妃皺着眉,看看蜜兒的樣子,神色開始猶豫起來。轉頭問白衣男子:“你什麽時候娶的王妃?現在還有個楚楚可憐的二房?”
啊?
難道他是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