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章節
的心情吞噬自己。
她明明就知道事情的一切真相,可在赫成銘的面前,卻要故意佯裝;她明明不想出庭作證,但看到赫成銘的憔悴,卻想不到能幫助他的更好辦法。
她總是很糾結,在赫成銘的面前。
遭遇了這一餐的唐突經歷,蘇宛的心開始愈加的堅定,她開始覺得,其實赫成銘不是不愛她,而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盡管那愛不知是父女之愛,還是男女之愛。
客廳的鐘擺仍舊在滴答作響,赫成銘已經在蘇宛的懷裏安然入睡,蘇宛保持着一個姿勢,坐了整整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裏,她翻來覆去的思考着周一的那場開庭戰争,她是一定要出庭的,只要能最大程度的保住赫成銘,她就願意做一切危險的嘗試,即便赫成銘還渾然不覺。
身邊的時間在漸漸流走,餐桌上的牛排已經涼透,蘇宛很輕柔的安撫着赫成銘的額前碎發,她太珍惜這樣的時光,盡管所剩無幾。
而空曠的餐廳內,赫成銘的呼嚕聲不斷,蘇宛專注的看着他熟睡的模樣,嘴角的傾訴不自覺的流露。
“大叔,其實我···真的很愛你。”
蘇宛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自己能聽得到,說完這一句,她就像個吃到了糖果的孩子,心裏有小小的滿足。
只是那瞬間,她分明感覺到,赫成銘的身子在微微顫動。
100 道德淪喪的女人
清晨醒來的第二日,蘇宛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大床裏,屋裏的陳設還是原來的位置,連空氣的味道都是一樣的,這一覺,讓她感覺時光倒流,好似回到了一切都未被揭穿的從前。
那時候,她還沒褪去青蔥,他還未娶妻成家。
蘇宛掖了掖被角,那上面還留着洗衣液的茉莉清香,她是被赫成銘半夜抱回卧室的,雖然昨晚醉酒的人也是他。
起了身,時鐘的指針短暫停留在六點一刻,她揉捏着臉蛋,下床開了房門。
赤着腳走到走廊拐角,她一如往常的坐在樓梯口,餐廳的飯桌還殘留着昨日的狼狽,口杯裏的紅色酒水被窗口的光亮反射的熠熠生輝。
赫成銘還在卧房裏沒有起床,他大概還沒有醒,蘇宛将頭靠在樓梯欄杆上,由深到淺的喘息着她的憂郁,她知道,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這一早,她是悄悄離開赫家的,趁着他還沒醒的那一個小時裏,她蹑手蹑腳的收拾好自己,順便把屋子裏簡單打掃了一遍。
臨走前,她站在赫成銘緊緊關合的房門前,右手懸在半空,遲遲沒能敲擊下去,千言萬語,還是沒能說出口。
轉身,她走出了這個家,她不清楚,下一次,她還能不能再回到這裏。
冷空氣肆意蔓延的季節下,院落裏被蒙了一層霧,今早的空氣太潮濕,讓人不想睜眼,蘇宛一路漫步出巷口,她站在人煙稀少的十字路旁,來往車輛急速行駛,她像是個過客,來不及問候,只能看着身邊的車水馬龍。
她覺得昨天的夜晚和這個清晨都太過安靜,沒人幹擾沒人想念,她若有所思的拿出手機,想着和誰一起分享一次暴風雨前的安逸早餐,可掏出手機才發現,它早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看到不會變化的黑色屏幕,蘇宛竟會有一種東窗事發的不詳預感,好像那些失去的電量,隔絕了什麽東西。
她拿出包包裏的移動電源,連接的一刻,手機屏幕緩緩變亮。
一秒、兩秒、三秒,她看到了無數個未接來電提醒,還有幾條十萬火急的短信。
電話是來自韓佑庭的,從昨晚十一點開始,一直到淩晨四點,一直斷斷續續的被打進,短信也是他發來的,但內容實在讓人揪心。
他說,昨晚賀瀾的病症突然嚴重了,并且流了好多血,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了。
關合了手機,蘇宛的腳步仍僵在車流匆匆的十字路口旁,是誰說的,在突發事件前,人會瞬間理智,可這一剎的蘇宛,明明是脆弱無助的。
她終于明白,這世上總有太多措手不及的事,比如病痛,但她又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在人剛懂得珍惜的時候,命運卻要倒插一腳,讓漸漸圓滿的結局變的殘破不堪。
眼前,馬路對面的紅燈變綠,蘇宛淩亂在白霧重疊的現實裏,她對來往的車輛揮着手,妄圖誰能帶她走出絕境。
她的眼前灰蒙蒙的,像是被罩了一層水蒸汽,越眨眼越模糊,直到出租車停在她面前時,她才下意識的抹了抹眼角,整裝待發。
受了蘇宛的拜托,出租車司機一路急速穿行,抵達中心醫院時,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她站在醫院門口,膽戰心驚的撥通了韓佑庭的電話,隔了很久,電話那邊才傳來他半醒半癡的聲音:“你終于開機了···”
“你在睡覺?賀瀾姐怎麽樣了?你們在幾樓的病房?”蘇宛一邊詢問,一邊迫不及待的往大廳的電梯口走去。
“六樓第三個病房,她現在沒什麽事了,你別着急。”
“那就好,那就好!”
她關合手機,心裏算是松了一口氣,上了電梯後,她的手心不停的冒着虛汗。
六樓的走廊裏,韓佑庭站在病房門口等待她的到來,蘇宛小步而上,直接就要往病房裏闖。
韓佑庭一把攔住了她,嗓口輕聲細語:“她剛睡下,你和我下樓買些早餐吧!常淩傑在裏面看守她呢!你就等她醒了再去看她吧!”
蘇宛順着門玻璃向裏張望,常淩傑正弓着身子,服侍在賀瀾的身邊,賀瀾的眼睛微閉,像是剛入睡不久,她側過身,看了看身邊的韓佑庭,他的眼裏布滿了紅血絲,他似乎是一夜未睡,黑眼圈挂在眼下,看的人心疼。
“你一夜沒睡吧!我昨晚電話沒電關機了!辛苦你了!”她踮着腳,輕撫着他的太陽穴,韓佑庭很自然的閉着眼,享受她的溫存。
“恩,有你心疼我,就不辛苦了!”他諾諾的說道。
蘇宛紅着臉,收回了右手,轉身朝着電梯的方向重新走去,韓佑庭站在他的身後沙啞的大喊:“只按一下就完了?我可是熬了整整一夜啊!”
蘇宛背對着他擺了擺手:“快點!再不下樓,早餐部就要關門了!我得趕緊回來照顧賀瀾姐!”
韓佑庭奔跑着跟在她的身後,步伐略顯疲憊。
醫院樓下的早餐部裏,蘇宛點了四杯豆漿,因為賀瀾不吃甜,她就只買了一些扛餓的純面食。
付好款,她和韓佑庭坐在一旁等待老板打包,順便聊着賀瀾的事。
“賀瀾姐怎麽突然就病重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看到短信的時候,以為她要不行了!”
蘇宛總覺得這中間像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否則賀瀾是不會突然就住進醫院的,後來的事實證明,還真就是那樣。
韓佑庭拿起了桌子上的玻璃杯,三大口檸檬水下肚後,他才整理好思路,開了口:“昨天我把賀瀾送回家以後,常淩傑已經在家裏備好了晚飯的食材,他倆執意讓我留下喝酒吃飯,我也就沒拒絕,本來一切都挺好的,我們一直玩到十一點左右,但是後來正盡興的時候,你猜誰來了?”
“誰?”
“林雨熙來了!”
“什麽!”
聽到林雨熙三個字,蘇宛差點沒把手邊的杯子摔到地上。
“她怎麽會來?”
韓佑庭又喝了一大口檸檬水,繼續說道:“我聽着他們的争論,那意思好像是常淩傑把賀瀾得絕症的事告訴林雨熙了,他好像并不知道賀瀾和林雨熙之間的矛盾,所以林雨熙來的時候,賀瀾的火氣當時就蹿上來了,再加上她還喝了點小酒,那怒火就更加勢不可擋了!”
“那林雨熙是來幹嘛的?”
“聽那意思,她好像是來慰問賀瀾的,所以一下飛機就來了,但是賀瀾一看見她,就跟得了狂躁症一樣,指着她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什麽見利忘義,現在得知自己得癌症,又來落井下石什麽的。”
“那林雨熙還嘴了嗎?她真是來誠意慰問的嗎?”
“當然不是啊!雖然賀瀾一開始就沒給林雨熙好态度,但林雨熙真是一點都沒慣着賀瀾,她直接就說賀瀾得癌症是活該,還說什麽做小三做太久,身子都給弄髒了,然後她倆就跟兩個潑婦似得把那些陳年往事都給掏出來了,最後還打起來了,要不是我和常淩傑攔着,她倆估計都能鬧出人命!”
韓佑庭一口氣說完了整個經過,然後将杯子裏剩下的檸檬水一飲而盡,蘇宛把自己的杯子推到他的面前,繼續問道:“那賀瀾是什麽時候犯病的?在她倆撕扯的時候?”
“恩,賀瀾沒打過她,被她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