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相處,我們是不是該冰釋前嫌了?”
林雨熙的腔調随和,語氣誠懇的像是真的一樣,蘇宛半信半疑,她接過杯子後,林雨熙倏地一飲而盡。
蘇宛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她深知這個女人的滿腹心計,但她只能看着她四處表演,在赫成銘面前僞裝善良。
蘇宛突然沒了解釋的力氣,因為她知道,事實只會越描越黑,就算是解釋的天崩地裂,赫成銘也根本不會買她的賬。
索性她閉口不談,看他們還能變出什麽新花樣!
所以,在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裏,蘇宛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看着兩個男人之間的高談闊論,從地攤小貨到高端精密,從家長裏短到國家政文,林雨熙時不時的在一旁附和,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幾杯紅酒下肚,赫成銘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林雨熙把他扶回房間,留藍威和蘇宛在客廳裏逗留。
飯桌前,藍威的面色裏透着零星的紅暈,眼神撲朔迷離,但蘇宛看的出,他其實根本就沒醉。
“你可真夠有心眼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蘇宛惡狠狠的看向藍威,眼裏的尖刀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
藍威松了松襯衣的領口,呼出的氣體裏還帶着濃烈的酒精味:“你猜啊!”
蘇宛聽的茫然,甚至慎人,她想起身離開這幢別墅,屋內的吶喊聲再一次叫住了她的腳步。
赫成銘的酒勁還沒過,身子搖搖晃晃的走出卧房,他指着藍威的方向,嘴裏的話被酒精擾亂了順序:“你···要是你喜歡她,你必須對她好!”
說罷,赫成銘的身子徹底癱在了門框上,林雨熙跌跌撞撞的扶起他,又再一次摔倒。
蘇宛看的心塞,聽的更心塞,這是她第一次耳聞到赫成銘把自己托付給其他男人,看上去好笑又滑稽。
她實在沒辦法繼續呆在這裏,不假思索的,轉身就走向了門口玄關處,甚至連道別都不想說。
藍威看着她的背影,很客套的問了一句:“用我送你嗎?”
Advertisement
蘇宛擺了擺手臂,連頭都不想回。
穿上外套,拿起手包,在鞋櫃裏拿出鞋子,整理完畢,她打算按下門把手,可擡起頭的瞬間,還是注意到了衣櫃裏赫成銘的西服外套,正是他今天白天穿的那件,整齊的擺放在櫃子裏。
她想到了那把抽屜鑰匙,應該就在這件衣服的兜裏。
沒猶豫,她伸手就掏了進去,果真摸到了一把比較袖珍的鑰匙,和今天白天看到的那一把,沒什麽區別。
急速的放回包中,她巡視了一眼客廳,并沒有人注意她的行為,她打開門,行色匆匆的離開了這裏。
076 太微妙
獨自回家的這個夜沒有人接送,韓佑庭也出奇般的沒給她打電話,更沒有短信騷擾,她有些不适應。
為了省錢,她是坐公車回家的,從起點到終點,她都是第一個上車和最後一個下車的,雖有座位,但車裏很冷。
回到尚廣,她站在小區樓下,擡頭看了看自己家的窗戶,一片灰暗,又看了看賀瀾家,客廳裏有電視的微光在閃爍。
她想去賀瀾家坐坐,和她唠叨唠叨今天的煩心事,因為她實在不想自己一個人守着空房子。
電梯直達四樓,蘇宛走出,低頭拿鑰匙的瞬間,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高挑身影,那個人她再熟悉不過了。
“賽琳?”蘇宛試探性的叫出了口。
賽琳回過頭,微微的沖她一笑:“蘇小姐。”
看到賽琳的前來,蘇宛有些不解,她是赫成銘的貼身秘書,怎麽突然來自己家門口了?
“你是有事情嗎?”蘇宛一邊問候,一邊開門。
賽琳拎起了放在腳邊的紙箱,解釋道:“是赫總吩咐我來的,他白天交代過我,讓我來看看你家裏有沒有什麽缺少的東西,讓我幫你布置一下家用。我想你白天上班也沒時間,就晚上來家門口等你!”
蘇宛看了看她懷中的紙盒箱,接手抱了過來,客氣道:“我幫你拿吧!還有啊!我什麽都不缺的!真是勞你費心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這是我在附近家電那裏買的酸奶機,赫總說你在家的時候經常用,我順路就給買了。”
蘇宛笑了笑:“他還知道這個呢!”
“恩,赫總之前還給我列過一個清單,關于毛巾的顏色和質地,還有你一周換一支牙刷的習慣,他都有交代給我!”賽琳自顧自的陳述,蘇宛聽的心頭發燙。
打開房門,她請賽琳進了屋,将紙箱放到地上,轉身去廚房打了一杯開水。
賽琳沒脫鞋,只是站在門口處巡視着屋內,腦子像電子計算機一樣飛速運轉,記下了屋子裏的每一處構造,以及自行腦補出需要添置什麽家用。
“進屋喝口水吧!”她将被子遞到賽琳胸前。
賽琳搖了搖頭:“不了,蘇小姐,這麽晚太打擾你了!我已經看過屋內的陳設了,過幾天我會統一采購一些家用來給您送來!”
說罷,賽琳就要轉身,蘇宛敬佩着她的專業和一絲不茍,連聲說着“辛苦了”,不過,賽琳的腳還沒踏出家門,蘇宛突然靈機一動,攔住了對方:“等等,賽琳!”
“恩,蘇小姐還有什麽事嗎?”
蘇宛摸了摸兜裏的那把鑰匙,若有所思:“賽琳,現在這個時間,公司關門了嗎?”
她搖頭:“不會,因為還有加班的員工在。”
“那你開車了嗎?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集團,我有東西落在那裏了!”蘇宛急切的要求,猶如握住了救命稻草。
“恩,可以。”賽琳沒懷疑,答應的爽快。
沿行的這一路上,蘇宛的心都是懸挂在嗓口的,她覺得她現在的舉動是在傷害赫成銘,更是對他的一種落井下石,她很害怕,如果她即将打開的那個抽屜裏,真的發現了江克要找的東西,那麽赫成銘會不會因此而面臨絕境?
想到這,她開始膽怯了,她并不想置赫成銘于危險的,她只是有愧于江克,有愧于尹恩。
臨陣退縮的念頭在她腦子裏來回閃現,但車子始終是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前進的,即便她有多護着赫成銘,她內心的好奇還是驅使她去掀開血肉模糊的現實。
她總認為,就算是天大的秘密,應該都沒有他殺死她生父的那件事,更可怕吧!
但後來的事實證明,那種概率,還是存在的。
掠過萬千思緒,一晃眼的時間裏,車子已然開到集團樓下,蘇宛同賽琳匆匆道了別,急速的走進了公司大樓,好在保安還并不知道蘇宛廣告告吹的事,見到她時,仍舊恭敬有禮。
從一層到十五層,她的右手都死死的揣在兜裏,緊握着那把單薄的鑰匙,她的心情伴随着無限升高的電梯,持續失重,緊張的不由自主。
電梯門開,她徒步到辦公大廳,發現只有三個加班的工作人員,他們看到蘇宛時,簡單的點頭問好。
蘇宛故作鎮靜,徑直走向了赫成銘的辦公室,壯着膽子按下了門把手,她發現門并沒有上鎖。
推門而入,一片漆黑。
她在牆壁上尋找着開關,燈光打亮的一刻,她的心霎時緊張了起來。
拿出鑰匙,她蹲在了辦公桌下,看着四個同樣被鎖的抽屜,她挨個試了一次,終于打開了最後一格抽屜。
她緩緩的拉開紅木把手,裏面赫然的躺着一本純色記事本,看上去,已經有好幾個年頭的歷史了。
蘇宛直起身,窩在椅子裏,筆記本被平鋪在桌面上,她鼓足勇氣,翻開了第一頁,上面的時間,是十年前的十月三日,同樣是一個秋季。
“2004年10月3日,今天,我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我收養了那個女孩,初次見面的第一天,她喊了我很多遍的叔叔,她告訴我,她叫蘇宛,其實我知道。”
“2004年12月3日,這是她入住我家的第二個月份,她有了自己的畫室,她為我畫了一幅并不好看的肖像畫,我覺得她以後可以當一名抽象畫家。”
“2008年5月5號,這一年她十六歲,她迎來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初潮,為了讓她明白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我翻閱了很多相關的常識,可她還是被吓哭了,我是用一周的塞班島旅游才安慰好她的。”
“2010年9月7號,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我一如往常的為她辦了派對,但是聚會結束後,她還是陪我去公司樓下吃了一碗番茄牛肉湯面。那一刻,我覺得她長大了。”
“2014年,8月末,她在我的訂婚宴上彈奏了義勇軍進行曲,我沒責怪她,因為她哭了,其實我看到了。”
“2014年,10月,我已經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