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韓怡心。
蘇宛沒猶豫的點了點頭,反正她也無處可去,幹脆吃點小吃,順帶喝點小酒解解愁。
“去吃燒烤吧!陪我喝大杯紮啤!”她提議。
韓佑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她,那眼神裏滿是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外表高傲的女人,竟也這般簡單直爽。
“好啊!我奉陪到底!”他在手裏打了一個響指,沖着狗狗喊道:“面包!走!老爹帶你撸串子去!”
喧嚣夜市,蘇宛緊跟在韓佑庭的身後,他的開朗和陽光,感染着蘇宛隐埋在心底的抑郁寡歡。那感覺就如同回到了多年前,無論她走到哪裏,手裏永遠都會攥着一個人的衣角,只是當年那個人,是赫成銘。
找到一家還算幹淨的露天燒烤攤,蘇宛和韓佑庭一人要了兩大杯紮啤,外加零零散散的肉串和小吃,“面包”則眼巴巴的蹲在桌子旁,恨不得一躍而上。
韓佑庭舉着紮啤杯,端詳了一會,沖着蘇宛含情脈脈:“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幹一杯?為了相遇幹杯?還是為了什麽幹杯?”
蘇宛抓起就被就碰了上去,“為離家出走幹杯!”她扯着嗓子大喊。
玻璃與玻璃的碰撞,在片刻的時間裏,引爆了一陣刺耳的清脆響聲。
蘇宛大口大口的往下吞咽着杯中晶瑩液體,嗓口上下滾動的幅度讓人覺得她像是一個毫不忌諱的女漢子,韓佑庭持着酒杯,眼睜睜的看着她的豪爽,目不轉睛。
一杯酒下肚,蘇宛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嘴角挂滿了白色泡沫,她癡笑着:“真舒服!好久沒這麽暢快了!”
韓佑庭抿嘴微笑,搖了搖頭,接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的幅度不大,卻彬彬有禮。
酒畢,蘇宛再一次抓起另一杯紮啤,沖着韓佑庭大喊:“來,繼續!這杯為偶然相遇而幹!”
說罷,蘇宛就要一飲而盡,卻被他一把攔了下來:“你喝的太快了!吃點東西吧!”
韓佑庭觀摩着興奮過度的蘇宛,還是察覺出了她的絲絲愁緒,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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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沒醉!”她故作堅強,眼珠卻開始模模糊糊的打着圈。
蘇宛原本就不勝酒力,再加上空腹飲酒,那後勁可不是鬧着玩的!
韓佑庭看出蘇宛已經開始犯迷糊了,他強制性的拿下了她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面上,把一盤花生米推到她的手邊:“來,我們做個游戲,三分鐘的時間裏,誰用筷子夾出來的花生米多,誰就獲勝,失敗的那個人,就罰酒怎麽樣?”
蘇宛眼神虛無的看着韓佑庭,她顯然已經開始醉酒了。
“好啊!”她拍着桌子,身子晃晃悠悠的抓起筷子,就往空盤裏夾花生米,韓佑庭緊随其後,但他只是裝裝樣子,他其實是想讓自己輸的,這樣才能阻止蘇宛繼續喝下去。
大概三分鐘的時間過去了,蘇宛的速度越來越慢,視線也愈加模糊,她揉揉了眼角,手腕支撐着額頭,眼神撲朔迷離:“怎麽樣!是不是我贏了!”
韓佑庭願賭服輸,拿起酒杯就往自己的嘴裏送,蘇宛眯着眼,搖頭晃腦的也抓起了酒杯:“我陪你!幹杯!”
見蘇宛還要喝,韓佑庭立馬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們不是說好了,只有輸了的人才喝嗎?”
大概是愁思泉湧,又或許是酒精的麻醉,僅僅間隔兩秒的時間差裏,蘇宛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她緊握酒杯的手指漸漸滑落在飯桌上,腦袋不聽使喚的垂落在臂彎裏,泣涕如雨。
“我···我何嘗沒有輸!我輸了整整十年!整整···十年!”她酒精上頭,嘴邊喃喃自語,咽喉處像是被人塞了一把稻草,言辭斷斷續續,久久不能釋懷。
韓佑庭倏然哽咽,他以為她只是醉了,可看到眼淚的一刻,才知道她是心痛了。
喧鬧嘈雜的周遭,沒人留意到這一方角落裏發生了什麽,那股遲遲無法散退的哀傷因子,彌漫在他們兩人的酒杯中,神色中。
隔着幾張餐桌外,一張木制座椅上,身着淺灰襯衫的赫成銘坐立其上,他召喚服務員,點了一杯和蘇宛同樣份量的紮啤。
他的目光沉重,屏息凝神,隐秘在層層人群之後,他饒有所思的望着蘇宛在韓佑庭的面前痛哭流涕,那一刻,他的心五味陳雜。
他的手裏還拿着蘇宛常穿的毛絨外套,他的焦急和擔憂霎時都融化在泡沫起伏的瑩黃液體中。
一杯麻醉下肚,赫成銘百感交集的望向蘇宛,她順流而下的淚水還未停止。
他起了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失魂落魄。
夜,漸漸深了。
039 他的家
蘇宛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淡粉色的牆漆,柔軟的讓人深陷的公主床,幽幽香氣彌漫。
她的眼睛還沒睜開,身子就被一個龐然大物壓住,她剛想扯着嗓子喊救命,卻發現是“面包”蹦到了她的身上,并開始一頓亂舔。
蘇宛又癢又笑,她推開面包,掀開被子下了床。
門外,傳來的是刀刃和菜板撞擊的聲音,急速又有力,她順着門縫探着頭,眼睛在這諾大的房子裏,巡視了好一圈,才看到了韓佑庭的挺拔背影。
原來,這裏是韓佑庭的家。
她努力回憶,卻覺得腦子一陣暈眩,像是裏面的神經在相互撕扯,拽的她撕裂般的頭痛。
這不能怪別人,只能賴她酒品太差,還記得大學那會,同學都叫她一杯倒,上場不到十分鐘,必然進入醉酒狀态。
這些年,她基本不碰酒,除非難過到沒人可以訴說。
蘇宛捏了捏太陽穴,眼睛的模糊漸漸退去,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還好,完好無損,沒有異樣。
她回過身,重新觀摩着卧室內的構造,她疑惑,一個大男人的家裏,怎麽會有這麽女性化的房間。
直到她看到牆壁上的那一排照片牆時,她才恍然大悟。
這個房間,是韓怡心姐姐生前的卧房。
蘇宛感嘆,這麽多年了,竟打掃的一塵不染,像是還有人氣般,暖和溫馨。
她浏覽着那些來自世界各地風景區的照片,韓怡心當年的姣好面容呈現在照片裏,風韻無限。
她沿着牆上的排排照片尋找,還是發現了幾張有赫成銘身影的合影,那幾年的他,笑的開懷,沒有顧忌,不像現在的他,憂心忡忡。
思緒還在過往的懸崖裏游蕩,在床角趴伏着的面包突然沖着卧室門口吼叫了幾聲,然後抻着舌頭就往門口走。
蘇宛定下腳,擡頭一看,韓佑庭正握着一杯番茄汁站在那裏,笑容比清晨的拂風還清爽。
突然,蘇宛條件反射的拿起手邊的抱枕,擋在臉前,支支吾吾的說:“我還沒洗漱!你別看我!”
韓佑庭谄笑一聲:“你的醜态我已經看太多了!不差這一會了!”
他舉起新鮮的番茄汁,放到蘇宛手中:“把這個喝了,身子會舒服一些,一會洗漱,然後出來吃飯,洗漱間在卧室的隔壁。”
“恩!”蘇宛接過杯子,看他轉身去廚房繼續奮戰。
洗漱完畢後,蘇宛頭頂着濕漉漉的毛巾,頭發被盤成一團堆在腦後。
“昨晚我是怎麽來你家的?”她一邊擦拭發絲,一邊坐到飯桌旁,對着他的背影問道。
韓佑庭停下手中的活動,手指在圍裙上抹了兩下,轉過身:“你死纏爛打,求着我讓我把你帶回來的!”
蘇宛不屑:“說正經的!”
韓佑庭苦笑,脖子伸的老長,義正言辭:“真的是你死纏爛打!我本來要把你送回家的!結果你咬着我的胳膊就不放!你看你看!我這胳膊上的牙印還沒消失呢!”
他狠狠的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果真有兩行牙印!
蘇宛慚愧,才想起自己喝醉以後的确總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對不起了啊!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有你,我昨晚可能真的要露宿街頭了!”蘇宛拿起番茄汁,小口的抿着。
“此話怎講?”他扶坐在操作臺,随手拿起一顆小番茄放進了嘴裏。
“我昨晚不是告訴你了!我離家出走了麽!還回什麽家!”
“你爸媽不會那麽狠心吧!”他以為蘇宛開玩笑,并沒放在心上。
蘇宛頓了頓,她才想起韓佑庭并不知道她和赫成銘的關系。
“我沒有父母的。”她說道。
韓佑庭漠然,“那···何來的家?你結婚了?”他瞠目結舌。
“沒有!”蘇宛大吼。
“那···”他繼續疑惑。
蘇宛瞅了瞅韓佑庭的無知神情,反正早晚也得知道,還不如直接告訴他事實。
“說來也挺巧的,白天和你在商場的那一幕,讓我家人看到了,然後,由此引發了矛盾,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挺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