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就是殘疾總裁的白月光(十一)
曲岸瞥了她一眼,扭過頭:“給你的報酬而已, 不必介懷。”
“嗯?這麽說, 曲總您的腿好許多了?”宿淼走過去,很不端莊地在曲岸大腿上摸了兩把。
“!”曲岸臉漲紅, 擡頭怒瞪着她,随即按住輪椅扶手, 轉身躲開。
曲岸那嬌羞的小模樣, 宿淼是越瞧越高興。
再加上這麽久沒見了,宿淼着實有些心癢。
她勾起紅唇笑了笑,說道:“那我能再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小小的要求?
曲岸喉頭一滾, 一雙眼睛不自覺地盯上了宿淼飽滿豐潤的唇。
“可以。”他聽見自己啞聲說。
時間好似被放慢, 曲岸的視線中,看着宿淼輕輕啓唇,看着她唇形收攏, 心跳如擂鼓, 幾乎覺得以那個唇形,下一句話說出來的, 便是——“親你。”
“讓我去你家做飯吧。”宿淼眨眨眼說。
曲岸僵住。
他開始反思。
自己是怎麽把一個張口的韻母,看成了閉口的韻母唇形的。
“讓”和“親”,這兩個字也太不像了。
曲岸抹了把臉, 直接答應了宿淼這個看似很單純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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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淼列了張單子, 很快有傭人替她買齊,她便哼着歌換上圍裙,在廚房裏忙碌起來。
曲岸一個人在客廳看了會兒文件, 輕咳兩聲,心想,把人獨自留在廚房裏,畢竟不是待客之道,為了禮儀,他怎麽也得過去看看。
于是曲岸操縱着輪椅到廚房,面無表情地停在宿淼身邊,眼神裏卻有着好奇,視線跟着宿淼翻飛的手上下移動。
宿淼回頭看他一眼,彎着眸子笑:“不要太失望哦。”
曲岸并不指望女明星能為自己做出什麽可口的飯菜,因此随口道:“能吃就行。”
“我不是說這個。”宿淼舔舔唇,拿着打蛋器的手放到空中,然後對着自己身體比劃了下,“我是說,今天圍裙裏穿了衣服,你不要太失望。”
曲岸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等想明白的時候,整張臉都紅得冒煙,只來得及憤憤瞪了宿淼一眼,便匆匆逃離現場。
身後傳來宿淼暢快的大笑聲,曲岸登時覺得很不對勁。
到底誰是小姑娘?為什麽他總在被調戲。
宿淼做得簡單,三菜一湯剛端上桌,曲岸就聞到了幾乎能把人舌頭都給勾出來的香氣。
這頓飯他吃得實在不夠優雅,簡直有些狼吞虎咽。
說實話,曲岸前二十年吃足了苦頭,可後來成為人上人之後都是養尊處優,只要是想要的,從未短缺過,卻從未嘗到過如此美味。
曲岸看着宿淼的眼神登時很深沉,她就像一塊布滿火焰的鳳凰石,初見只覺得灼人耀眼,握在手裏了,才發覺她還藏了如此多的寶貝。
吃完飯宿淼打算去洗碗,卻被曲岸攔住了。
“……會有人來收的。”曲岸克制地看了她一眼,就轉身引着宿淼往另一個房間走。宿淼看着他的背影哼笑兩聲,心裏美滋滋地想,果然還是舍不得她,對吧?
曲岸帶着宿淼來的是自己的複健室,其實就在昨天,他在這裏嘗試了行走,而且成功了。
盡管只有短短十步的距離,但是與過去二十幾年完全如面條一樣軟弱無力的膝蓋比起來,已經是巨大的進步。
他發現自己能夠重新行走這件事後,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包括他的私人醫生,這就像一個珍貴的秘密,他只能選擇合适的人共享。
宿淼眼睜睜看着曲岸離開了輪椅,她有些慌,想上前去扶他,卻被曲岸擡手阻止。
“讓我試試。”
如此說着,曲岸撐着牆站起來,輕輕喘口氣,然後往前挪了一步。
他俊氣無雙的臉上漸漸布滿細汗,下颌線繃緊,能夠看出他在緊咬着牙用力。
那雙長腿本應該是結實遒勁的,現在卻只能一步步艱難地挪動,盡顯狼狽,而這渾然的狼狽,卻是曲岸主動暴露在宿淼眼前的。
他一點一點地往前挪,複健室并不大,可從這一頭到另一頭,曲岸中間需要停歇和喘氣,加起來花了幾乎一整個小時。
而這二十幾步路,已經是他人生迄今為止最重大的突破。
曲岸走到對面時,終于撐不下去,靠着牆滑落在地。
他滿頭大汗,汗珠順着臉頰滑落,砸碎在地板上,曲岸以這個姿勢擡起雙眸,緊緊盯着宿淼,眼眸狠得有幾分像狼。
他在觀察宿淼的反應。
如果她有輕蔑,或嘲諷,他……也會坦然接受。
只是,心情會變得極度暴戾。
宿淼朝他走了過去,距離越近,曲岸從宿淼臉上看到的神情就越清晰。
淺淡而泛着漣漪笑容,像一朵重瓣的花,在宿淼臉上綻開。
她笑得很輕,似乎怕驚擾了什麽,小心翼翼地靠過去,伸長雙臂,摟緊了曲岸的肩膀,将自己整個身體,塞進了曲岸的懷抱裏。
“太好了。”宿淼在曲岸的耳邊輕聲說,“你能夠得償所願,太好了。”
宿淼并不在意曲岸的雙腿是否能夠痊愈,他殘疾與否,于她而言,根本沒有絲毫影響。
可是,曲岸他本人在意,這對于曲岸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障礙和挑戰,既然如此,宿淼就會想要替他越過這道障礙。
所以宿淼在高興的,是曲岸的高興,她把此刻的情緒都交給曲岸共享。
從這個擁抱中曲岸似乎也冥冥感覺到了什麽,有些事情不需要言語,靠一個久違的、親密的舉動便能夠傳達。
他擡起頭怔怔地望着宿淼,望着她眼底閃爍的清澈的淚光,着魔一般,漸漸地靠近前去,輕輕吻在那雙柔軟唇瓣上。
輾轉反複,逐漸深入。
宿淼是什麽人,早已肖想自己愛人的肉體不知道多久了,得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之後,愣了一秒,便很快反應過來,迅速且用力地回應起來,只是她太久沒練習,多少有些生疏不得章法,又因為心情太過激動,唰唰舔舐回應的動作不大像一個愛人蜜吻,反而像是小貓舔毛一般,熱情得糊人一臉。
她忍不住直起自己的身體,雙手搭在曲岸的肩膀上,整個人直往他懷裏撲。
聖人也受不了這樣熱情勁的吻法,曲岸被她用力一壓,順勢向後靠去,喉中沉沉地低笑兩聲,将人更緊地攬在懷中。
這又酥又沉的兩聲笑可把宿淼給撩瘋了,她眼中冒出雪亮的精光,盯着曲岸,轉移了目的地,沖着喉結就是一陣吮.舔,曲岸眼眸瞬間暗沉,呼吸都緊了幾分。
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好,偏離了他能掌控的範疇,于是搶在自己的神智還未離場之前,盡力壓下了眼底的欲.望,伸出一只手,輕輕抵開宿淼的身子。
“唔?”宿淼眨巴眨巴眼,清澈的雙眸現下睜得如名貴貓兒一般溜圓,迷惑地看着曲岸,似乎在問主人為何突然不給糖吃,一邊疑問,一邊黏糊糊地又湊上去,繼續索吻。
曲岸招架不住,又被她黏上來親了幾下,才終于狠下心,偏開頭,啞聲道:“好了,淼淼。”
這聲昵稱總算對宿淼起了作用,她停下攻勢,看着曲岸臉上的掙紮,似懂非懂地反應了過來。
“你擔心你的腿還沒有全好嗎?你放心,我知道很多這個姿勢也可以完成的事。”宿淼用極其驕傲的語氣說着勾人的話,曲岸又狠狠滾動喉結咽下口水。
“不是這個意思。”曲岸喑啞而艱難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心眼小得很,仍舊記挂着媒體說,宿淼是“半月女郎”。
意思是,半個月換一次男友,誰在她這裏的保質期都沒超過十五天。
而今天剛好是第十四天。
曲岸倒不是不相信宿淼,只是心裏終究有些斤斤計較。
萬一媒體并不是空穴來風?萬一宿淼把他得手之後就膩了?
曲岸想到那樣的未來,就一陣擔憂。
宿淼對他的愛來得又快又急,明明他是個殘廢,之前還對她那樣冷淡。
盡管曲岸後來也同樣回報了迅疾而炙熱的情感,他卻還是有些擔憂,對方會随時在這場甜蜜的粉色風暴中抽身而退。
曲岸想,自己得矜持點。
他撐着地板站起,即便忍着腿上的難受,也依然是一個拒絕的姿态。
宿淼說不清有多失望。
任誰放到嘴邊的肉飛了,都會很難受吧。
可看着曲岸即便自己強行忍耐也要拒絕自己,宿淼還能真的強迫他不成?
宿淼抿着唇,幾乎一言戳破了曲岸的內心。
“你還是嫌棄我緋聞多對不對?”
曲岸驚愕地瞪大眼。
宿淼怎麽能這樣用詞。
什麽叫嫌棄,他哪裏敢嫌棄。
他擰緊眉否認,卻說不出真正的原因,是他自卑。
宿淼氣呼呼地鼓着臉頰,恨恨地撿起地上的一個軟枕扔在曲岸身上洩憤。
她也沒什麽辦法,心想等我證明清楚了,你就再也沒有理由拒絕我了。
想到這裏,宿淼也就不生氣了,把輪椅推過來,讓曲岸坐上,推着他往外走。
曲岸坐下的時候,伸手撿了旁邊的一張毛毯搭上。
其實宿淼那麽黏他,倒不是真的多麽想做那事,更多的就是對愛人的發自內心的親昵。
因此中途被打斷,宿淼也沒有什麽感覺,但曲岸就沒有那麽自如了,下面緊得難受,又沒臉說。
畢竟是他自己拒絕的。
宿淼把曲岸推到客廳,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曲岸驚了,看着她的動作,都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這裏有客房。”回過神來後,曲岸連忙出聲提醒。
曲岸幾乎是理所當然地認為,宿淼應該和自己待在一塊,尤其……剛剛兩人又摟又親了之後。
都那麽親密了,還不能給他名分嗎?
“嗯?留下來做什麽?”宿淼回頭疑惑地道,視線下移,看向曲岸已經遮擋卻還是明顯的部位,皺皺鼻子,“你又不願意。”
這話說得。
曲岸咬了咬牙,臉色黑了。
“不做.愛你就要走?”
宿淼真是,那個詞叫什麽來着……拔吊無情。
曲岸真的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