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什麽解釋?”
甄小可停頓兩秒, 随意道:“也沒什麽。”
“魏旭也來這家公司了, 去吃飯的時候被同事誤會了, 都以為鎖骨是他啃……”
話還沒落, 就被甄暖厲聲打斷:“你不會解釋嗎?”
“什麽解釋?”她學着她的模樣,一臉的懵懂。
這時甄暖懂了, 又被套路。恍恍惚惚,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魏旭真和你在一家公司?”
“嗯, 今天碰見的, 不過應該不在一個部門。”
陰魂不散。甄暖心道。
面上卻只能平靜叮囑:“離他遠一點。”
甄小可翻了個身, 手撐着下巴輕笑了下,問:“鎖骨, 你啃得啊?”
這對話不太對勁, 甄暖擰着眉問:“不然還有誰。”
除了她,還能有誰。
“沒誰。”甄小可低笑兩聲,道:“就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可愛。
“不喜歡?”甄暖一顆心全被吊起來, 當下保證:“我下次注意……”
“不……你別啊!”甄小可撅着嘴,有些氣了。看吧, 她完全不懂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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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她諾諾補充一句。
甄暖愣了愣, 莫名口幹舌燥, 端起桌上的茶杯淺抿了口,換了個手接電話。
“嗯。”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但甄小可敢斷定甄暖心裏并不平靜。
這人,太會僞裝。
忽地又覺得自己這兩天生的悶氣很幼稚,甄暖這人, 就算惹她不高興了,興許都不知道原因。
她興起,問:“我這兩天在生氣你知道嗎?”
“……嗯。”她差點想去發帖求助,女朋友做完後更生氣了該怎麽辦。
“你也在生我氣吧?”
“……”甄暖沒答,甄小可補充:“你說實話,不然我還生氣。”
“有點。”
“你生什麽氣?”甄小可好笑問:“氣我不讓你看小黃片?”
“不是。”甄暖不知道話題怎麽就扯到這上面,只得硬着頭皮道:“你給我面子了。”
“我給你面子你還生氣?”甄小可覺得好奇怪,她明明是好心,不想讓她自尊心受挫,怕她又去網上求助。
“不需要給面子。”甄暖焦躁的站起來,倚在窗戶旁撩撥着窗簾:“你哪裏不滿意可以說。”
“那你覺得我哪裏不滿意?”甄小可好氣又好笑。
“技術……不行吧。”她都假裝高潮了。
念及此,她又補充:“不舒服可以說,沒必要裝舒服給我看。”
“那第一次你覺得是什麽原因?技術不行?”
甄暖沒答,沉默卻代表她認可一切。
甄小可恍惚間只覺她要氣死,深呼吸幾次,竹筒倒豆子似得全說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技術多棒好嗎,只要那個人是你,怎麽都好!可第一次你一直問問問,第二次又一句話不說,你讓我怎麽滿意。”
甄暖怎麽都沒想到問題是這,一時無話:“我……”
“你覺得我為什麽要給你面子,不就是不想讓你看小黃片。你要實踐找我就是了啊,我又沒說不行,這種事本來就是熟能生巧的。你什麽都不說,就知道自己悶頭研究,什麽都不和我說,生氣也不說……”
甄小可說到最後,委屈到不行,索性癟着嘴不吭聲。
空氣裏的因子仿佛沉澱下來,靜得吓人。
沉默了不知多久,甄小可那猛沖頭頂的委屈早散了,徒留下無奈。她和暖暖生氣有什麽用,她性格就是這樣,到時候她委屈自己來成全她,只會更心疼。
“我錯了,剛才是我無理取鬧,你別放在心上。”
那廂還是無話。
“你如果生氣的話,也可以罵我,随你怎麽罵都好,我不反駁。”甄小可才保證完,門上傳來刷卡的聲音,文靜回來了。
“培訓多久?”
“一星期。”
“行。”
電話挂了,文靜推門而入,甄小可忙坐起來,扒了扒頭發,坐姿端正沖她笑。
文靜臉依舊泛着紅潤,坐到那邊的單人沙發,一臉拘謹問:“剛才看你沒吃多少,你餓不餓,我這兒有面包。”
“沒事,我不餓。”甄小可想了想,道謝。
左思右想放不下心,甄小可給羅巧發了短信,讓她時刻注意甄暖的情緒,一有不對勁兒要和她說。
羅巧那邊回得很快:好的。
放下手機,甄小可整個人依舊輕松不下來,懶懶倒在床上,深呼口氣。
她自控能力不夠強啊,竟然在暖暖面前失控了,也不知道影響到她沒有,希望是沒有吧。
可暖暖也是……很不懂她了。
兩個人的想法怎麽能如此不一樣,一個向東一個向西了。
****
培訓說不上累,但總有種讓甄小可提不起勁兒的感覺。
魏旭時不時出現在她身邊,沒多殷勤,卻能惹來大多數人誤會的眼光,他也沒解釋的意思。
甄小可自認為已經和他說得很清楚了,甚至将情人節那天收花只是一時意亂情迷的孤獨也解釋了,他無動于衷。
長此以往,甄小可甚至對自己都産生了懷疑,她是否适合這份工作。
起碼,她不适合和魏旭呆在同一個地方。
培訓還剩一天。
累得不行,甄小可沾着床就想睡覺,眯着眼迷迷糊糊眼看着快睡着。
耳邊傳來文靜的喊聲:“小可,你有電話。”
震動聲這才入耳,甄小可強撐着精神坐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喂了聲。
“睡覺?你不是去培訓了嗎?”
“剛結束,累死了。”甄小可被子一掀,起身去盥洗臺洗臉,以求能清醒點。
“誰叫你要體驗生活。”
“诶,我這哪是體驗生活,我這是謀生好不好!”
“啧,說的這麽好聽。”吳歆葉嗤了聲,道:“暖暖姐還用你養啊?”
“她不用我養,但是我要做好養她的準備。”
“你工資多少,養她?”
“……以後總養得起。”甄小可擰開水龍頭,潤濕了手,往臉上拍。
“行了,別折騰了,你在那幹多久都養不起暖暖姐的。”
“……”紮心。
甄小可臉也不洗了,倚在盥洗臺慵懶問她:“你是來當說客的?”
“不是。”
吳歆葉沉默稍許,道:“就是沒人陪我出去玩太無聊了。”
“甘柏呢。”
“她哪有你有意思。”
“那你抛棄她和我在一起?”
“那也得暖暖姐同意啊。”
“行了,沒啥好說的就挂了吧。”半天都沒切入正題。
吳歆葉一聽這話忙道:“今天暖暖姐找我了。”
“她找你做什麽?”幾乎是瞬間,甄小可就打起了精神。
“就問一些問題啊,說你平時都怎麽說她的。”
甄小可回想了下她和吳歆葉吐槽暖暖的場景,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都說了什麽,很恐慌:“你說了?”
“你看暖暖姐都親自來問了,我不好不說吧……”
叛徒,甄小可暗嘆了句。
“你都說了啥?”
“就你平時說的那些。”
“我平時……都說了啥。”甄小可欲哭無淚,天地良心,她真的忘了她平時都吐槽了啥。她就是情緒上來了随口一說,發洩發洩,沒放在心上的。
吳歆葉倒吸兩口涼氣,淡淡道:“我沒說啥,我也怕你們分手啊,我就說了悶騷嘴硬傲嬌死要面子……”
“你這就是要我們分手吧。”甄小可想咆哮了。
“我發誓,真不是。”吳歆葉聲音顯得低低弱弱:“你也知道暖暖姐問話有多可怕,我一承受不住就全招了嘛。”
當初酒吧那次問話都給她和甘柏留下陰影了。
“而且我這不是贖罪來了嘛,你快去哄哄她。”
“咋哄?”
“……親親抱抱舉高高?”
“我在外面。”
“所以我說你別幹了嘛,每天在家當暖暖姐的暖床小可愛不好嗎?”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甄小可深吸口氣,很是冷靜:“……再見。”
強硬挂斷電話,她腦子轟轟的,像是有十臺大耗能風力機在運作着。
暖暖全知道了,她會怎麽想她?
這已經不是無理取鬧的範疇了吧,這恐怕已經上升到了人品層次。
她在背後說她壞話。
一陣恐慌之下,心惴惴不安,甄小可懷着複雜的心情又給羅巧發了條短信。
“暖暖今天心情怎麽樣?”
“別提了,甄姐找我談話了,正寫檢讨呢。小分隊還是散了吧,我還想見明天的太陽。”
“……”甄小可有預感,下一個不幸的人是自己。
文靜就這麽看着甄小可從床上滾到地上再到沙發上再到床上,循環往複,一直到十點。
最後,她低吼一聲,像是做了什麽決定,手指在手機上一頓敲。
看她長抒口氣,文靜也跟着松了口氣。
“你遇到什麽事了嗎?”
“小事,死不了。”甄小可大手一揮。
……這已經不在小事的範疇了吧。
文靜盯着她看了眼,笑笑:“要是我能幫上忙的話,你盡管開口。”
甄小可意味深長看了眼文靜,若有所思,緊接着露出個笑來,令人尋味。
“可能有。”
她又在手機上敲了敲,發過去一行字。
甄暖彼時正忙着稿子的事,等短信過來,她拿過手機看了眼。
【要殺要剮随你便好了。】
【算了,我還不能死,我還要照顧我的文靜妹妹。】
惹她吃醋,惹她在乎,已經是甄小可目前能想到最好的招了。
甄暖勾唇笑了笑,沉吟一陣,敲上幾個字過去。
【文靜妹妹?甄暖姐姐不要了?】
短信一經發出,某酒店響起激動的嗷叫聲,驚起窗外的飛鳥。
作者有話要說: 與色氣滿滿背道而馳的文風……很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