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飯養你

第45章

餐桌上, 兩人相對而坐, 安靜吃着早餐。

說安靜, 又好像不太.安靜, 甄小可時不時發出的‘嘶嘶’呼痛聲足以打破所有的寂靜。

只見她喂了一勺粥進嘴裏，不到兩秒, 嘶了聲。

第四聲了。

甄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她放下手中的勺子, 清了清嗓子問她：“燙着了？”

甄小可食指還抵着紅潤飽滿的唇瓣, 淡淡搖了搖頭：“沒有, 就嘴唇有點痛，好像破皮了。”

她手适時放下, 循着甄暖的眼神看去, 上嘴唇和下嘴唇都有些破皮，她嘴唇薄，紅得便格外突兀, 一雙妙目忽閃忽閃，襯得那張白淨的小臉楚楚可憐。

甄暖手指緊了緊, 重新捏起勺子, 一臉淡然：“沒事就不要自己咬自己了。”

甄小可：“……”

她哪是自己咬自己啊, 明明是面前這人咬的。可這話甄小可不敢說。

甄暖趴在她肩膀睡着後，她想了很多。

她還是不确定甄暖是不是清醒。

瞧她當時那‘生吞活剝’的架勢很像是一匹餓久了的狼，可甄小可覺得不對勁，這和她印象中的甄暖完全是兩個樣子。

她不會那麽急。

她向來不緊不慢，清心又寡欲, 對身體接觸這種事根本不熱衷，‘性冷淡’這頂帽子扣在她頭頂上絕對合适。

甄小可甚至都有想過以後的‘性福’生活。甄暖肯定是能躲就躲，躲不過去就應付應付了事，就當滿足她要求了。

絕不會像昨晚那樣……由內而外都散發着隐忍又克制的強烈欲望。

她想她是自作多情了，可她又不甘心。她想試探試探甄暖，看她對昨晚的事情有沒有印象。

“好像是昨晚睡覺的時候咬的。睡覺之前還沒有，睡一覺起來就有了，我睡覺有咬嘴巴的習慣嗎？”甄小可詫異看她。

甄暖搖搖頭：“昨天太累了，我睡得很死，不知道。”

甄小可心緊了緊，轉念又道：“我覺得上嘴唇的傷口很蹊跷。”

見甄暖看過來，甄小可盯着甄暖的眼神，用下牙齒啃上嘴唇，嘗試了幾次，挫敗道：“夠不着吧？”

甄暖蹙了眉：“別試了，嫌不夠紅嗎？”

“我就是好奇。”好奇她怎麽才能将自己啃成這副鬼樣子。難道甄暖就不好奇？她不信。

可甄暖真不好奇，她捏起勺子繼續喝那桂花蜜棗粥，雲淡風輕地說出甄小可一直想聽的話。

“難不成你覺得是我啃的？”

甄小可拘謹咽了口唾沫，很詫異很疑惑的樣子：“哦？有這個可能？”

“你覺得呢。”

四個字外加一個眼神，甄小可徹底萎了，她覺得不可能。

明明就是這人啃的！偏偏，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敢相信昨晚那個重欲的人是她。

就當是一場夢吧。面前這個，才是真實的暖暖。

****

甄小可被吳歆葉叫出來吃飯已經是一星期後了，她嘴也才好。

嘴上那點小破皮本來是不需要折騰這麽多天的。可不知是不是甄小可太賣力熱演的緣故，後來竟真咬到了嘴唇，繼而口腔潰瘍，這才折騰了幾天。

吳歆葉開始叫她吃火鍋的時候她還在嘟囔：“幸虧你是今天叫我，要前幾天我可不陪你瘋。”

“前幾天怎麽了？”

“嘴破了。”

“咬破的？”

甄小可不知道她怎麽一下就能猜到是咬的，還是‘嗯’了聲。

“行啊，你和暖暖姐夠激烈的！這嘴都咬破了，還真看不出來暖暖姐有這一面，真是讓我……”

甄小可強制打斷了她，“我自己咬的。”

沉寂了幾秒，吳歆葉嘆氣：“甄小可，你不行啊。”語氣和方才判若兩人。

人活一口氣，甄小可氣惱，倔強又驕傲地補充了句：“她也咬了，沒我自己咬得那麽重就是了。”

“……你出來好好和我說說。”

兩人約在一家百年老字號的火鍋店見面，甄小可撐着下巴看吳歆葉惬意在麻辣鍋底裏燙生菜，紅燦燦一片，踟蹰着不敢下筷。

她怕她這一筷子下去，口腔潰瘍又要跟她一星期。

吳歆葉在吃，甄小可在說，基本也說得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你不确定那天晚上暖暖姐是不是清醒。”吳歆葉問。

甄小可點頭。

“不清醒，不用确定了。”

“……為什麽？”

“你能想象暖暖姐這樣去吻一個人嗎？”

雖然确實不能……甄小可很倔強的答：“可她那天晚上是這麽吻我的。”

“所以，那不是她。”吳歆葉不緊不慢将肉夾進碗裏，吊足了甄小可的胃口，這才道：“才睡醒都比較恍惚，大概暖暖姐把你當成那啥了。”她沖她挑挑眉。

“哪啥？”

“那個，就最愛。”吳歆葉尴尬道。

甄小可默了兩秒，嚴肅道：“她沒有最愛。”硬要說一個的話，她覺得暖暖的最愛，是她。

“這可不一定，像一般人的最愛就是初戀啊，初戀多美好，把你當成她初戀也說不定。”

初戀？

那還是甄暖大學的時候。不過，初戀真有那麽好？

甄小可直覺不是。

那時男方不願意幫忙撫養還在上初中的甄小可，甄暖二話不說就和他分了，幹淨利落。

“不是。”

“那是啥？”吳歆葉不想繼續和甄小可争論這個問題：“你又不相信是暖暖姐喜歡你，那還能是什麽？”

很矛盾。

甄小可明明覺得甄暖喜歡自己，可真遇上事了，她首先排除的就是這個原因。

總覺得不喜歡，除非她親自開口說……興許開口了她還會猶豫糾結。

就像一直追求的某物突然送到手裏，還說這本來就是屬于你的，你就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真的屬于自己。

“……我也不知道。”甄小可挫敗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一下子沒承受住那股辣，嗆着直咳嗽。

吳歆葉幫她倒了水，心疼得看着她。

等咳過這陣，甄小可臉更紅了，眼底藏着淚花，小嘴櫻桃似得紅。

“你為什麽不直接和暖暖姐說就是她親的？”依她看來，這也是甄小可的作風。

“不行。”甄小可搖頭：“她好不容易這樣親我一次，我得抓住這次機會。”

“以後，多親幾次？”

“嗯。”

暖暖不設防最好了，這樣她晚上趁機偷襲她時，還能謀點福利。

“你該不會有受虐的傾向吧？”喜歡被咬破皮什麽的。

“去你的。”甄小可瞪她。

要是甄暖白天有這麽熱情，她何必去抓晚上這個空子，她也想光明正大的激吻好嗎！

說完甄小可，話題自然而然轉到吳歆葉身上。

“你倆真的還那樣啊？”

據甄小可所知，跨年那晚，甘柏根本沒表白。也就是說，白瞎甄小可給她創造機會了。

“嗯。”吳歆葉點頭。

當時氣氛很暧昧，吳歆葉甚至能看到空氣裏的粉紅泡泡在飄，甘柏欲言又止，明顯有話要說。

等了很久，吳歆葉才聽到她略顯低沉的聲音：“葉子，甄小可好看嗎？”

她一頭霧水，不知道她什麽意思，勉強應了聲。

“我也覺得。”

第一回合結束，吳歆葉當時就和甄小可吐槽了，不過第二天甄小可才有時間回複。

“哈哈哈哈哈。”

對于甘柏表白都能提到自己的行為，甄小可表示很滿意。

兩人甚至還猜起了甘柏當時要說的究竟是什麽，一來二去地逗趣，吳歆葉郁悶的心情才見晴。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能怎麽辦，耗着呗。”

靠門邊的位置正好有對小情侶，男生在給女生送花，一束玫瑰，他問：“花好看嗎？”

女生羞澀低頭，臉頰紅潤：“嗯。”

男生勾唇笑了笑，湊在女生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只見那女生的臉更紅了，含羞帶怯的橫了那男生一眼。

甄小可靈光一閃，愣愣道：“會不會甘柏那天想說，你比我好看？”

“什麽意思？”表白還要強調她長得不如甄小可？

“就打個比方啊。花好看，但你比花還好看。我好看，但你比我更好看這種……”話落，甄小可羞恥的垂下了頭。

她的靈光閃得太他媽邪乎了。這種話，真是甘柏要說的嗎？

“什麽鬼比方。”吳歆葉蹙眉。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甄小可擺手，對那靈光相當嫌棄了。

****

吃完火鍋已經是晚上了。

火鍋店氣味重，從店裏出來的兩人毛衣上或多或少地沾染上了濃厚的味道。

還隔着大衣，吳歆葉就受不了這股味，拉着甄小可往一旁的商場走，直言要買個新的毛衣換下。

甄小可無奈只能答應，不過卻以甄暖的門禁為理由要求她在半小時內解決。

為買衣服而買衣服，吳歆葉這次的動作相當快，才進第一家店就挑好了毛衣，拿着進了更衣室。

甄小可坐在沙發上，透過玻璃櫥窗打量過路的人。

純屬無聊打發時間，她從人的面部表情來判斷真開心還是假歡喜。

路過一對挽着手的情侶，男方年紀明顯比女方大一輪。很明顯了，女生是真開心，為的是漂亮衣服和漂亮包包。

視線落在他們身後那對。

不到一秒，甄小可及時收回視線。

許然。

連對視都不想。不料，許然竟挽着那人的手臂進了這家店。

瞥見沙發上的她，許然很驚訝：“小可，你也在這兒？”

甄小可擡頭，才想應付兩句了事，視線卻被許然手裏挽着的那個男人吸引。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長度及膝，襯得他肩寬腿長。眉目淩冽，氣質清冷，與之相悖的是那嘴角的笑，很深，很迷人，帶着股成功人士獨有的味道。

他開口：“甄小可，好久不見。”

甄暖的第一任男朋友，邵東。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了，抱歉有點少，明天雙更好了，食言就給你們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