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04
夜色漸濃。樊琳馨走到窗前,嘩啦一下推開窗戶。晚間清涼的風吹進來,冷卻了房間裏的熱度。
扯下發帶,樊琳馨倚在窗上看夜空裏璀璨的繁星,心緒迷離,難得地沒有和樊晔馨吵鬧的興趣。
樊晔馨卻不肯放過她,撲上去一把摟住樊琳馨的脖子,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燦爛眼睛直直地看進樊琳馨的眼裏,可愛的臉上是明朗的笑容。她說:“樊琳馨,你給我從實招來!”
“招什麽”樊琳馨裝傻。
“你別給我裝!”明明是佯裝出來的嚴肅語氣,可那帶笑的雙眼只會讓人以為她在玩鬧。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我招什麽嘛!”
“說,你怎麽認識夏錦言的!”松開緊緊摟住樊琳馨脖子的手,樊晔馨跳上旁邊的書桌。順手從書桌上的果盤裏拿了個洗好的蘋果咬了一口,用一副等着聽故事的神情看着樊琳馨。
樊琳馨被她看得心虛。深吸一口氣,她知道自己今天逃不過,便索性靠着窗戶,讓自己放松下來,給樊晔馨簡短地說了一遍和夏錦言認識的經過。
聽完了經過後的樊晔馨咔嚓咔擦咬着蘋果,含糊不清地說:“那你後來再見過那個男人嘛”
“沒有。”樊琳馨搖搖頭,回憶當時男人離開時又轉回身來說的那句話,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那個人跟夏帥肯定有關系,可是我擋不住夏帥的追問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夏帥之後,夏帥說他印象中沒有這樣的一個人,所以這一點我很想不通。”
“你個花癡,人家要你保密你擋不住美色全盤托出了。”樊晔馨抓住機會嘲諷,猜測說:“難道是守護天使什麽的那個英俊的男人喜歡夏帥,但是知道這種感情不容于世,于是就一直默默地在背後關注着他”
“把你的腦洞關了。”樊琳馨說:“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而且,你忽略了一點,男人當時受了傷,我甚至覺得,那天夏帥會暈倒也不會很簡單,因為金順阿姨和我說,她那天找了夏帥一天。”
“照你這麽說……”樊晔馨跳下書桌,邊來回走邊若有所思:“夏帥會不會在偷偷做一件事這件事必須瞞着所有人或者,夏帥根本就認識那個男人,只是他不想告訴你”
樊琳馨回想了一下告訴夏錦言關于男人的事情的那天他的表現,搖頭說:“不,我覺得夏帥真的不認識那個男人。”
“那你和羽毅芗俣說了這事嗎說不定她們會知道些什麽。”
“沒有。”樊琳馨說:“夏帥不希望她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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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說這個。”樊晔馨忽然對着樊琳馨笑得一臉燦爛,樊琳馨一看就知道對方心裏肯定在打着什麽壞主意。
果然,下一秒樊晔馨就跳過來摟住她的肩膀問:“給我從實招來,你對夏帥什麽感覺是不是看上他了看你們今天的相處,兩人勾搭了很久了嘛。”
樊琳馨咬一口她送到嘴邊的蘋果,無所謂地說:“反正我要說我們就只是認識,沒有深交你肯定不信,所以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樊晔馨眨了眨大眼睛,可愛地說:“看吧,自己都承認了。說,喜歡夏帥多久了打算什麽時候去告白”
樊琳馨的回答是朝天花板犯了個白眼。
樊晔馨再次跳上書桌,繼續吃蘋果,咔嚓咔嚓咬着蘋果時還要說話:“你最近有沒有接到什麽奇怪的電話啊”像是随口問起,語氣也是漫不經心的,眼睛卻悄悄地怕錯過樊琳馨的任意一個表情似的觀察着。
“有啊,今天等夏帥的那會兒有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
樊晔馨目光微微一閃,做了個兇狠的表情,樊琳馨疑惑地問“你怎麽了”時她立即又笑嘻嘻了:“沒什麽沒什麽,最近啊搞推銷的人太多了,我今天一天接到三四個陌生電話,都是推銷東西的,你以後看到陌生號碼就別接了,神煩。”
樊琳馨“嗯”了一聲。樊晔馨怕她沒當話聽絮絮叨叨地講了幾遍直接樊琳馨快不耐煩聽了又引回到前面:“你真的不喜歡夏帥嗎”
樊琳馨被她問煩了,投降說:“我喜歡他,總行了吧。”然後轉身直視着樊晔馨:“我說,你這麽希望我喜歡夏帥是怎麽回事他真那麽好,你自己也可以上啊。”
樊晔馨也不隐瞞:“那是因為啊,我希望你徹徹底底地把曾經瞎了眼喜歡上的那個渣男給忘了。”
樊琳馨眨了眨眼,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睡覺了睡覺了。”
樊晔馨撇撇嘴,對着已經背對着自己的樊琳馨做了個鬼臉,将蘋果核扔進了垃圾桶後往洗手間走,走到一半才意識到哪裏不對:“這9點還不到呢,睡什麽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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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店門口,樊琳馨的視線從店內或談天或獨坐或正品嘗着杯中的飲料的人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終于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前一晚樊晔馨三番五次地跟她說不要接陌生人的電話,但是,真有陌生號碼打電話來的時候她還是接了,于是就有了現在的出門應約。
朱哲星,這個她以為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生命中的人沒想到這麽快就出現了。
提着包的手緊了緊,樊琳馨站了十幾秒,然後擡起頭,大步走向朱哲星,微笑着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樊琳馨盡量裝得平靜自然,就像是真的來見一個好久不見的舊人。然後對站在桌前的服務生說:“一杯橙汁,謝謝。”連說話的語氣也拿捏得準确,甚至比以前還溫柔了些,臉上還挂着适度的微笑。
心裏卻在想:要是被晔馨知道了,她不知道會如何發脾氣呢。
朱哲星看着樊琳馨,明顯地感覺到兩年的時間讓當初像個小女孩般的樊琳馨變成了現在這個笑容适度,看似溫柔,實則疏遠的樊琳馨,而她成長得如此迅速,大概跟當初自己的傷害有一定的關系吧,或者根本就是因為自己當初的傷害才讓樊琳馨改變。
朱哲星發現自己在面對這個成長後的樊琳馨的時候居然會有一點點的緊張,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便接着樊琳馨的話說了句“好久不見。”然後就陷入了沉默。
樊琳馨是聒噪的人,本來就忍受不了沉默,更忍受不了這種帶着壓抑情緒的沉默。看朱哲星蹙着眉像是在想要怎麽開口才好的樣子,便好心打破了沉默:“你沒怎麽變嘛!我本來以為你會比以前更帥一點的。”
朱哲星立即捧出一張燦爛的笑臉:“你變漂亮了。”
“謝謝誇獎。”樊琳馨大方收下,臉上始終笑意盈盈。她不敢卸下笑容,因為她怕自己上揚的嘴角一彎下來就會忍不住對朱哲星一陣冷嘲熱諷。
當年朱哲星沒有任何預兆地離開讓她連脾氣都沒處發,現在見到了,她覺得當時的那種憤怒又湧上心頭,這讓她特別低地想發洩。
“你好嗎”朱哲星問得小心,有些試探的意思在裏頭。
“托你的福,我過得很好!”樊琳馨知道自己的笑容裏有了譏諷,可看着那張曾念念不忘的臉,想着他給過自己的傷害,她實在做不到一直大度從容地笑臉以對。
樊琳馨雖然不記仇,但是她記恨。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介意,我……”朱哲星當然聽得出來樊琳馨話裏的譏諷,因為樊琳馨根本就沒有掩飾,他不敢面對樊琳馨,說話的時候低着頭,心裏想:自己應該先做好準備再跟她見面的。
“錯!”樊琳馨打斷他:“我早就不介意了。我只是一直記得你給我的教訓而已,免得以後重蹈覆轍。所以,請你不要自作多情,謝謝!”看着他那張滿是歉疚的臉,樊琳馨很想誇一句:像,你裝得真像!
“琳馨……”他一副很後悔的樣子,好像當初他的傷害都是別人逼迫他的一樣。
在心裏冷笑一聲,樊琳馨不想再看他的臉,于是低頭喝橙汁。
朱哲星很久才再次開口:“琳馨,你能原諒我嗎我……我知道我不該這麽要求,可是,我很希望你能原諒我,至少我們還是朋友的,不是麽”
朋友你真是癡心妄想!樊琳馨很想指着他大聲地這麽說,可是若真這麽說,那就表示她多少還是在意他的,還會受他的影響。
她不想給朱哲星這種誤解,所以她只是淡淡地說:“我早就忘了那些了,希望你今後也別再提起!”
“那你還當我是朋友嗎”朱哲星覺得自己有了希望。
擡頭看他,他臉上歉疚和後悔的表情看得樊琳馨一陣惡心想吐。皺了皺眉,她反問他:“我們什麽時候不是朋友了”
“對,對,我們一直就是朋友,一直都是。”剛還有些失落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樊琳馨看着朱哲星那張因為開心而讓他看起來更帥一點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她立即又清醒過來,低着頭喝着杯子的橙汁,只是,随着那一瞬間的恍惚而被想起來的那些曾經讓她的心變得有些紛亂,還伴着輕微的疼痛。
有些傷害,就算已經痊愈,當傷疤被展露的時候,還是會記得當時的疼痛感覺。她以為她已經忘得幹淨,原來只是未曾被想起。
樊琳馨知道,盡管自己表面裝得多麽不在乎,心裏到底是有一些在乎的。畢竟,這個人,她曾經是那麽地喜歡。
之後兩個人斷斷續續地聊了一會兒,然後樊晔馨打電話來說她被車撞傷了腿,被肇事人扔在醫院裏,行動不便,所以讓樊琳馨去醫院接她。
樊琳馨以為這是個玩笑,是個樊晔馨知道她來見朱哲星了所以才開的玩笑,可是電話裏樊晔馨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于是她擔心得站起來,挂了電話立馬就走。
朱哲星拉住樊琳馨的手。樊琳馨停下來,低下頭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于是朱哲星立即松開了。擡起頭,他說:“琳馨,我還是喜歡你的。”
樊琳馨以為是幻聽,弄明白她沒有聽錯後簡直想大笑,甚至想笑得在地上打滾。但是她居然神奇地忍住了笑意,還能佯裝出一副冷淡表情帝問:“還有什麽事要說嗎我有很急的事情。”
朱哲星充滿希望的眼睛黯淡下去,卻立刻又堅定地說:“你還沒有男朋友,所以我知道你還是在意的,因此,我會讓你相信的。”
“随你便!”我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停下來聽你說這些。樊琳馨再也不想多呆一刻,轉身擡腳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