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7)
衣服進浴室。
洗過澡,她直接就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林姨上來叫她吃飯,她随便應付了兩句,翻過身沒再理會。
男人從書房走出來,剛好瞧見林姨從主卧裏出來。他瞥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眉頭禁不住皺在了一起。
“太太回來了?”
林姨點了點頭,扭過身看了看那扇門。
“我做好了飯菜,本來是想要上來喊太太下去吃飯的,可是太太說她不想吃,我勸了幾句,她就把我哄出來了。”
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打發了林姨,便走向了主卧。
他打開主卧的門,裏頭由于沒有開燈,是漆黑地一片。他順手将燈打開,立即就見到床上那鼓起的人形。
這麽早就睡了?
他走了過去,在另一邊的床沿坐了下來,望着她背對着他的身子。
“涼涼?”
他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卻得不到絲毫的回應。随後,他便用手碰了碰。
“涼涼,是不是不舒服了?”
可是,蘇涼仍是不理會他。
他又叫喚了幾聲,見她依然不理睬,便知道她這是在裝睡。
他起身,繞到她那邊去,見到她雖側躺着,雙眸卻是睜得大大的,一眼就知道根本沒有睡着。
既然沒睡,那為什麽不回應他?
他半蹲下來,伸出手就想觸摸她,沒想,她竟然避了過去。
他從她的眼底發現了嫌棄,怒火忍不住一個勁地往外蹿。
“你這是在跟我賭氣?你還記着早上的事?”
除了這個理由,他是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蘇涼平躺着,雙眼直直地望着頭頂上的天花板。她的唇抿得緊緊的,直接就将身側的她當作透明人一般。
他忍下怒氣,沉着聲音開口。
“我承認早上自己的語氣是重了些,可是你就不能替我想想麽?你知道當我看見你跟他走了,甚至在酒店裏呆了一個多鐘頭,我心裏到底有多難受?涼涼,我是個男人。”
她冷笑出聲,依然一聲不吭,但眼底卻充滿了嘲諷。
“至于可韻的事……涼涼,我認識她的時間很長,她到底是怎樣的性子,我還是知道的。這件事我之所以認為不是她做的,是因為我相信她,也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以後你跟她碰面了心裏有疙瘩,你應該知道,從我選擇跟你在一起開始,我就認定了你,你也不該誤會我跟她之間有什麽。”
這下,蘇涼是再也忍不住了。
“是,是我錯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認識她很久,你清楚她是怎樣的一個人,我認識她不久,所以才會認為這件事是她做出來的,是我的直覺錯了。可是裴聿,若不是你跟她之間存着暧昧,我又怎麽會這麽認為?我也想容下她,可我是個女人,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也沒辦法接受一個有威脅的女人站在你的身邊。”
她捂住臉,不讓他看見她的狼狽。
“是你讓我變成這樣,是你讓我開始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如果不是愛你,我根本就不會計較那麽多。裴聿,有的時候我真的忍受不了這樣的自己,甚至我還會在想,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你的選擇沒錯,”他道,“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想要諒解的同時忘記了愛情是獨有的。涼涼,我很高興你能吃醋,真的。”
說着,他爬上去,伸手将她帶進懷裏。
她沒去看他,手卻放了下來,略有放空的雙瞳有着一種說不出的無措。
“可是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他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帶着憐惜。
“涼涼,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過的話嗎?我跟她之間真的沒什麽,如果當真有,也不會等到現在才有。你相信我,好麽?可韻……她從小就在我媽的身邊長大,對我媽來說,她就是她的女兒,所以,我才不希望你跟她以後見面尴尬,同樣的,也是因為我媽把她當作女兒,我才會答應讓她住下來。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撫平你心裏的那些不安,但我會試着去做。”
她阖上眼,沒有說話。
他嘆了一口氣,擁着她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至于報導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你要聽嗎?”
她沒出聲,只是在聽到他這話後身子驀地一僵。
裴聿低頭看着懷裏的小女人,那雙深如黑夜的眸子閃爍着異光。
“記者找到了裴家,各種試探打聽出了大概的事情,之後便胡亂猜測,最後才有了這報道。涼涼,可韻在裴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以前我媽口頭上沒仔細說清,這麽久以來大家也就對可韻的身份存有質疑,小奕出生後,更多的議論聲就更別提了。他們母子住在我家,這樣一來大家都會認為小奕是我的
兒子,而可韻是我的妻子……關于這事,發了虛假報道的報社明天就會刊登道歉公告,你明早起來就能看到了。”
只是,記者的胡亂猜測嗎?
這樣的答案,蘇涼是怎麽都不願意接受。可是,她沒有表露,擡起頭看着他。
“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不會空穴來風。”
他換了個比較舒适的位置,這才開口回答她的話。
“的确如此,但是你也明白輿/論到底有多可怕。有一些事,就算是子無虛有,久而久之,經由他人之口,也就白的變成黑的了。嘴巴長在別人那裏,我管不了也控制不了,但我保證,同樣的事我絕對不會讓它發生第二次。”
蘇涼明白這事不會像他說的那麽簡單,但是,他都這麽說了,她若是再繼續較真下去,也就成了得理不饒人。即便她內心有多憋屈,她也不願意在他面前流露。
他不會知道,明明要她柔軟的人是他,此刻,卻又是他讓她不得不重新強硬起來。
“我累了,想睡了。”
聞言,他蹙起了眉頭。
“先下去吃晚飯再睡吧,不然你半夜會餓醒。”
“不用了,”她推開他,“你下去吃吧,今天我跟容月到外面吃了一下午,現在飽着呢,實在吃不下。”
她都這麽說了,裴聿自然不再勉強她。
“那好,你睡吧,我吃過以後就上來陪你。”
她應付了幾句,就見他起身理了理身上衣服的皺紋,随後拉開主卧的門走出去。
等到黑暗再次替換掉一室的光明,她才用手肘支撐起身子,望着那扇緊阖着的門板發起呆來。
尚不提裴聿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在她的認知裏,事情不可能是這麽簡單的。倘若真是記者而為,又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這樣的新聞?而且,那報導的內容無一不是向着伊可韻的。
她依然覺得,這件事是伊可韻做的。只是,裴聿找了另外一份說辭,為的,是幫伊可韻擺脫罪名。
但如果當真如此,她真的該心灰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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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妖:我果然是灰常缺覺,竟然一睡就睡了22個小時……
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個小時的淫桑不起啊有木有?
本來今天想萬更,可素還有新文要修,我覺得我已無臉見編編了,說好的周一交竟然拖到了現在QAQ
修新文去了,如果修好以後還有時間會試着多更一章,雖然這機率有點渺茫,但我會努力的……
☆、伊可韻的野心(精,精彩,必看,5000+)
男人走出主卧,便下樓走到飯廳去。
飯廳內,伊可韻跟小奕坐在一塊,她擡眸見下來的只有裴聿一人,難免有些詫異。
“阿聿,蘇小姐呢?”
裴聿拉開椅子坐下,聽見她的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有些累,不吃了。”
伊可韻皺起了眉,低着頭給小奕布菜,半晌後,她擡起頭楮。
“阿聿,對不起。蘇小姐她肯定是誤會什麽了,我今天回來的時候剛巧碰見她,她跟我說了兩句……阿聿,報導的事真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認為是我做的……”
裴聿本不想開口,見她一臉愧疚,他眯了眯眼,用一種很淡的語氣說道:“可韻,涼涼已經嫁給了我,她是我的妻子。”
伊可韻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不由得愣住。
而他,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楚。
“以後,不要再喚她‘蘇小姐’了,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喚她。實在不知道,那就喚她‘裴太太’,這名諱她蘇涼當之無愧。”
他說完這話,就低下頭繼續吃飯,反倒是伊可韻在聽見他的話後,臉是徹底白了,險些連筷子都握不住。
她自是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雖然……她并不想明白。
飯桌間,裴聿很少話,吃過以後,就徑自上樓回書房處理公務了。
伊可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吃過飯她便帶着小奕回房,幼兒園的作業不多,老師只是簡單地讓每個孩子回去練習一下簡單的字母發音。小奕很乖,賴在母親懷裏拿着書咿咿呀呀地讀着,反倒是她,心不在焉地看着兒子的小臉。
等到安頓兒子睡去,她才從床上起身,想了想,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走到書房前,看着門縫間照射出來的光亮,她遲疑了一下,上前敲了敲門。
“進來。”
得到回應,她咬着下唇,鼓起勇氣推門進入。
男人正坐在桌子前,他面前的電腦屏幕正閃着藍光,他全神貫注地看着,那認真的樣子,讓伊可韻有些恍惚。
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沒見他這個模樣了。
她一步步走過去,卻在僅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許是她太過安靜,他将目光從電腦屏幕收回來,轉而望向她。
“有什麽事?”
伊可韻有些惴惴不安,卻暗暗告誡自己不能退縮。
“阿聿,我能跟你談談嗎?”
聞言,他疑惑地瞥了她一眼,随後便放下手頭的工作。
“有什麽事,直說吧!”
這個男人,換作是以前,她還能猜到他的幾分心思,但是現在,她卻是毫無把握。他早就變了,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裴聿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有時候面對他,她的心裏是沒底的。
但即便如此,為了自己,她還是決定開口。
“阿聿,她……是不是對我有誤解?”
他挑了挑眉,并沒有說話。
伊可韻避開他的目光,面容有些內疚。
“我不知道報導的事她為什麽會認為是我的所為,是不是因為我的存在讓她不高興了?可我什麽都沒做過,我只想好好過我的生活,把小奕撫養長大,侍奉在阿姨的身邊。其他的,我不敢想,也知道自己奢求不來。如果她真的讨厭我,我可以帶小奕離開,我只求她不要什麽事都冠在我的頭上,報導的事真的跟我沒有關系,她怎麽可以認為是我做出那麽多?”
見他依然不吭聲,她目光閃爍,小心翼翼地道:
“阿聿,我知道她恨我,也恨小奕,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這件事是她主導的,目的就是把我從你身邊趕走?可是不對啊,我跟你之間是清白的,她為什麽要這樣做?我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太可怕了,我也不願意事實是這樣,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這麽想。我跟她之間無怨無仇的,唯一可能的,就只有妒忌……”
“妒忌?”他輕飄飄地重複這兩個字。
她垂下眼簾,一臉的泫然欲泣。
“她不清楚我們的過往,所以她會那樣敵對我也是情有可原的。阿聿,我也不想是這樣的結果,可是我真的會怕,她沖着我來不要緊,我只求她能放過小奕,小奕還那麽小……”
她說了很多,把這個不可能的可能幾乎說成了篤定。她是越說越激動,但直到後頭,她才發現自己說了這麽多,面前的這個男人卻是一臉的淡漠。
她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阿聿……”
她果真是不再熟悉他了,換作是以前,她若擺了這樣的姿态,他鐵定會比她還要氣憤的,嚷着要讓那個欺負她的人好看。而現在,他卻顯得興致缺缺。
她的手攥緊了裙子,心裏七上八下的。
終于,他站起身來,那頃長的身子,讓她的神智不由得恍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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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可韻。”
這還是第一次,他喚了她的全名。以往,他都會親昵地喚她“可韻”,更久之前,他甚至會喚她一句“韻兒”。
即便,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但她還是不由得心慌。她擡起頭,依稀之間,他似乎仍是舊時那個寵她護她的少年,但似乎,又不再是。
他走到她的面前,在幾步外止住,然而,望着她的目光依舊,語氣卻變得冷了起來。
“伊可韻,不要挑戰我的容忍程度。”
這樣的話,讓伊可韻禁不住後退,跄踉了幾步,若不是及時扶住了桌沿,恐怕此時已經然跌倒在地。
她的臉煞白,直勾勾地盯着他,嘴唇微抖。
“阿聿?”
從表面上看,他當真與平日裏沒有絲毫區別,但只有她知道,面前的他,處于盛怒之中。
“蘇涼是我的妻子,就算她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并不代表我亦能忍受。”
她倏地瞪大了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她想要說些什麽,卻始終說不出口。
她不敢去想,他的話,是不是代表他早就知道了她背地裏所做的那些事。從小到大,她在他心裏都是美好的,她也一直努力地想要維持在他心底的那份美好。她以為,只要那份美好尚在,那麽,她在他心裏的位置就永遠不會動搖。
可是這一刻,她卻有了猶豫。
伊可韻看着他,仍然不死心地開口:
“我做了什麽了?這麽久以來,我都沒有去挑釁她,是她讓我難堪,給我臉色看。我也忍着了,難道就宣洩一下還不行麽?”
不等他說話,她就捂着臉抽泣了起來。
“我真的很難受,我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情緒,我也會難過。我不懂她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麽?”
她沒看見,他嘴角那勾勒起的冷笑的弧度,她自顧着哭泣,自顧着發洩屬于她的委屈。
“你不知道?你又怎麽會不知道?”
她的動作一僵,驚愕地擡起頭。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站在那,臉色陰晴不定。
“你應該知道,只要是我裴聿想要去查的,沒有一件事是我查不出來的。之前的事不提,就報導的事,你當真認為是她做的麽?”
他在等待着她的答案,而她,那個“是”字明明就在嘴邊了,但是,迎上他那深邃的黑眸,她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
他笑,那抹笑卻是疏離無比。
“我告訴她,報導的事是記者自己尋到線索瞎辯的。”
聽他這麽一說,她的心不由得燃起了希望。
“阿聿……”
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卻将她拽至了地獄。
“我這麽說,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她。”
他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楚,分毫沒有給予她一絲的奢想。
“我寧可這個世界在她眼裏是黑白分明的,也不願被沾上半分的污垢。有些殘酷的真相,她無須知道,我會在之前就完全消除,這是我護她的心,只因為當初我曾經承諾過她,這一生,護她周全。你在裴家的時日不短,以後你跟她還會經常見面,我也不希望她跟你之間存有芥蒂。而你,伊可韻,這一回,我放過你,但我要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去找她麻煩。”
她的心,在一瞬間墜入了谷底,她怎麽都想不到,他竟會說出這麽的一些。
“為什麽?蘇涼就這麽好嗎?她值得你這麽護她?”
他面容不改,眼底的堅定卻不容質疑。
“我只在乎一個蘇涼,其他人,我不在乎。”
她連連後退幾步,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滑落。她無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她只知道,他的話,遠遠比他的對待還要來得殘忍,以前,她起碼還能找借口安慰自己,可是現在,她還有什麽借口?還能怎樣自欺欺人?
都不能了,他逼着她必須面對現實,面對……他不再屬于她的現實。
她嘴唇抖動,聲音支離破碎。
“你忘了嗎?你忘了我們的過去了嗎?阿聿,曾經……曾經我們是那麽相愛,你都忘記了嗎?”
她的話,打開了記憶的年輪,那些他以為忘不了的一幕幕,在這一秒猶如走馬燈似的回放在眼前。
面前的這個女人,還有那些刻骨銘心。
他阖了阖眼,面靥上滿是自嘲。
“你有什麽資格提起過去?伊可韻,那些曾經,我沒有忘記,我沒有忘記當初是你首先放開的。”
她的身子猛地一顫,原想借着那段過去提醒他,沒想,卻也勾起了那段不愉快。
即便她再怎麽努力,就如同他所說的,當初,是她先放開手的,是她先說不要的。
如今,她又有什麽資格回過頭來挽回?她又有什麽資格從蘇
涼的手裏把他給搶回來?
可是,她該怎樣告訴他,當初的自己,是鬼迷心竅?他不會知道,放開手以後,她到底有多痛,到底有多後悔。
以前的她,自卑而懦弱,這個男人,曾經是那樣地愛着她,愛得不顧一切,是她,是她覺得配不上他,是她說出了那句“對不起”,
一直以來,她都将他推至門外,那些曾經,也就随着時間的推遲慢慢變成了兩人間不可觸及的禁忌。
不能提,不能說,惟恐談及,心殇如初。
她想要看着他幸福,看着他的身邊站着與他足以匹配的女子,可是,等到他的身邊當真站了一個蘇涼,她又後悔了,後悔放開手,後悔把他推給別的女人。
伊可韻用手捂住嘴,她知道此刻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但是她怕,她怕自己一旦說了,他會更加無情地打碎她的夢,即使,他明明知道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存在在她的心裏,不曾離去。
他站在那,冷眼看着她的淚靥,沒有打算撫去她的眼淚。
他向來都是分明的,當時愛她,他會全心全意地愛;而如今,他不愛她,也就不再回頭。
他争取過,挽留過,舊時她的意志堅定,他便也死絕了心。
遇見蘇涼,是他的重新開始。
“阿聿,對不起……”
她低聲地喃着,嬌小的身子不住地顫抖。
他斜睨了一眼,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眼淚,已然無法讓他平靜的心湖泛起一絲的漣漪。
是因為,有了另一個人的進駐嗎?
他擡起腳,越過她想要離開,卻料不到,她竟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臉龐帶淚,眼底盡是哀求。
“不要走……如果、如果我說我依然愛着你,你會回過頭來看看我嗎?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我以為自己配不上你,你應該與別人站在一起,只要這樣你才會是幸福的。那時候我真的是這麽想的,可是現在我後悔了……我沒有辦法忍受你的身邊有別人,我真的受不了……阿聿,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這一次,我不會再懼怕,不會再逃避了。我愛你,我愛你啊!”
她以為,她的話能夠感動他,畢竟,他和她曾經是那麽地相愛,然,他卻狠心地甩開了她的手。
“回不了頭了,這輩子,我的妻子只會是蘇涼。”
她不死心,仍想留住他。
“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個人!我什麽都沒有了,我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他望着她,那眼裏的冷讓她感覺透骨的寒。
“你不是什麽都沒有,你還有小奕,小奕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是你的兒子。”
她像瘋了一樣,眼淚布滿了面靥。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你又怎麽會不知道?阿聿,你明明知道當年我并不想把小奕生下來的,他是我的噩夢!他是我的噩夢啊!如果不是有你,我根本就邁不過那道坎,根本就無法接受小奕!甚至直到現在,我偶爾還會想起那晚的事!阿聿,我真的很怕!我不能沒有你!”
然而,她都這麽說了,面前的男人卻絲毫沒有反應。
他的憐惜,他的悲憤,早就在時間的年輪裏被消耗得一幹二淨了。
“不管怎麽樣,小奕他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當年的事,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辦法放下,可你難道想要執着一輩子麽?可韻,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應該學會忘記,學會放下。”
“我們,會一直都是好朋友,往後你若有什麽事,我也必定會出手相助。但是,再多的,你不要貪圖了,就像是我們的過去,那些曾經說過的話,說了就收不回來了。而我們,也回不到過去。念在你我的舊情,報導的事我蓋下來,以後,不要碰蘇涼,她是我最後的底線,你若不顧及,我也保證不了自己是否會對你做出些什麽。”
這是他最後的仁至義盡,也是他給予她的最後的憐憫。
再多的,他給不起,也不想給。
就像是有些事,他知道那尺度在哪裏,他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無關重要的人,而讓蘇涼傷心。
他越過她,拉開門健步走了出去。
他甚至連回頭都沒有,就像是他的無情一樣。
伊可韻杵在那,終于忍不住順着桌子滑落在地面上,那個方向,她再也找不到他的背影,就像是……她感覺再也抓不住他。
他和她,終究成了往事,再也無法回去的往事。
這就是她最不肯面對的局面,她日夜都想逃避的殘忍。
她在想,是不是沒有了蘇涼,她和裴聿之間才能重來?
這個想法徒升腦海的時候,她幾乎在一瞬間就認定了,若不是出現了一個蘇涼,裴聿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他過去有多愛她,她是知道的,如果沒有蘇涼,那麽,裴聿就只會是她一個人的,不管她什麽時候回頭,不管她曾經怎樣傷害他,
他依然是她的!
她攥緊了拳頭,慢慢地站起身來,餘光一掃,瞥見了桌子上那還沒來得及關機的電腦。
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嘴角的笑顯得瘋狂。
她相信,只要蘇涼消失了,那麽,裴聿就會回到她的身邊了!
☆、你愛阿聿嗎?
翌日,果然如裴聿所言,蘇涼在各大雜志報紙上看見了那則道歉公告。那字裏行間寫出了那名記者的悔意,還慎重地把整件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當她拿着報紙看着那大篇幅的文字,面容有些沉着。
對面,男人将塗好果醬的面包遞給她,她放下報紙接過,形如嚼蠟地吃了起來。
“等下你要回公司?糌”
聽見他的話,她擡眸瞥了他一眼。
今早她下樓前已然換好了衣服,只需一眼便能看出她是打算等會兒出門的,男人的眉宇緊鎖,而她自然也是聽出了他話中的不贊同,但是這一些并不能阻擋住她的腳步。
她雖跟歐陽曦說過這幾天會呆在家裏,可那畢竟只是安慰大哥的話,先不說報導的事暫時壓了下來,她實在無法放下公司的事。
她不願拖延半分,她怕會被有心人士逮到了機會楮。
“最近工程正是關鍵時候,我想回去看看。”
此話一出,他便輕斥。
“工程有你的安全重要麽?雖然道歉公告出來了,但是這事之前就傳開了,不能一時之間就能徹底解決的。”
蘇涼沒有告訴他,關于這件事,她沒有打消追查的念頭。她不是不相信裴聿,而是不相信他給予的那個答案。
“我今天只會在工地跟公司之間來回,不會去其他地方,更何況有Tina陪着,不會出什麽事的。”
說起來,她還真的得跟Tina道謝。若不是有她給她打掩護,恐怕她當真沒有辦法趕去畫廊。也不知道,之後Tina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想到這,她就不禁有些擔心。
裴聿還想說些什麽,正巧在這個時候,伊可韻帶着小奕下樓,蘇涼斜睨了她一眼,而後站起身來。
見到這個女人,她就憋了一肚子的氣,若是再同桌吃早餐,她怕自己會消化不良。
“我先出門了。”
丢下這句話,她也不等裴聿回應,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飯廳。
裴聿看着她離開,面容有些凝重。
意外的,伊可韻并沒有像以往那樣與他打招呼,而是靜默地把兒子抱坐在椅子上,那低垂的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竟隐隐帶着幾分碜人的陰冷。
蘇涼回了展耀,見到Tina平安無事,心裏的重石也就放了下來,随後,兩人共坐一臺車子去了工地,仔細察看了工程的進度,處理掉一些小問題才終于回了公司。
雖說報導的事裴聿已經解決了,但她還是吩咐了Tina暗地裏去查,Tina有些不明所以,答應後出去忙碌了。
她坐在辦公室內,簡單地用過午飯,又花了幾個小時把工作料理好,跟Tina說了一聲,搭着電梯離開了公司。
她開着車拐向了舅舅所居住的住宅區,這些天她一直忙碌着,只有偶爾撥個電/話給舅媽詢問近況,說起來,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日子沒親自前往了。
去了以後才知道,歐陽曦果真沒有将公司的困境告知舅舅,而舅舅所得到的消息僅僅只是從報紙上看到的那一些。他也曾追問過歐陽曦,而歐陽曦給出的答案與她之前聽見的是沒有絲毫的區別。
歐陽曦是真的不願讓年邁的雙親擔心,蘇涼自然亦是如此,見舅舅追問,便也簡單地搪塞了過去。
只是這一趟她才知道,二哥歐陽曜已經許久沒有回家了。大哥和二哥都分別有屬于自己的住所,周末才過來的情況的經常見到的。但從舅舅的嘴裏得知,歐陽曜最近都以忙碌為由居住在外,有時候會打一兩通的電/話,但說不過幾分鐘就挂了。
近來,蘇涼也看到了二哥的報道,無非就是一些招花惹草的花邊新聞。
蘇涼始終沒有将那日在酒吧街見到的一幕告訴任何人,然而,當時的不安卻仍是存在在她的心裏,怎麽都揮之不去。
從歐陽宅出來,剛巧要經過泠宅。她的車速不由得慢了下來,泠于晨告訴她,他要跟許莘結婚了,因為許莘懷了他的孩子,他不得不娶她。而如今,泠宅上下結燈挂彩,到處可見一片喜氣。雖然她并不知道确鑿的日期究竟是什麽時候,但看到這情景,估計也是最近了。
他沒告訴她,大概是不願她以那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吧?她也不強求些什麽,只是看到那片喜氣,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年前。
曾經,她以為自己會嫁給泠于晨,做他的新娘,與他攜手一生。而如今,她的身邊站了別的男人,而他,也即将牽起另一個女人的手。
物是人非。
她收回目光,将油門踩下。
回到家的時候,因為時間還早,裴聿不在。她推門走進,在玄關處換好鞋,擡頭就見到了那抹身影。
伊可韻站在那裏,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不好,她的臉色略帶幾分憔悴。
她并不關心這些,對她來說,伊可韻的事她不想管,她甚至連打招呼都沒有,直接就擡步越
tang過她。
沒想,她才剛踏上二樓,伊可韻的聲音就從後頭傳了過來。
“等一下。”
蘇涼的腳步微頓,她扭過頭,一臉冷漠地瞅着她。
伊可韻沒有踏上二樓的平臺,而是站在樓梯的臺階上,雙眸輕擡,目不轉睛地對上她的眼。
“你愛阿聿嗎?”
她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她和她的身份就擺在那,在她看來,伊可韻根本就沒有資格問出這樣的問題。
蘇涼根本就不想回答。
“我愛不愛他,與你無關。”
她剛想轉身,卻因為她接下來的話而頓住了動作。
“你不愛他。”
伊可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面靥上的神色是極為認真。她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我說了,我愛不愛他,與你無關。”
豈料,她絲毫不将她的冷硬放在眼裏。
“你根本就不愛他,如果你愛他,你就不會老是擺着這副姿态。你以為你出身名門,就能讓阿聿跟在你的後頭對你讨好奉承麽?他是你的丈夫,你應該侍侯好他,應該以他為天。”
這樣的話,讓她想起了裴聿的母親羅頤柳。
當她走進裴家,羅頤柳也是說了同樣的話。她說,她嫁給了裴聿,就該好好侍侯他,甚至是以他為天,必須把工作室給關了,全心全意呆在家裏。
那樣的生活,不是她蘇涼想要的,所以,她當時毫不猶豫地拒絕,只因為她認為,身為女人,就該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這樣才會不顯得那麽卑微。
依附男人,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也不屑去做。而她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在無形之中得罪了自己的婆婆。
而伊可韻是羅頤柳養大的,理所當然性子便随了羅頤柳。
“我怎麽對裴聿,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怎麽相處,也是我自己的事。伊可韻,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點?”
她默了一下,随後擡眸看着她。
“如果你不愛他,那就把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