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
,為什麽我和你外公總是吵吵鬧鬧,感情卻是越吵越好。”
她垂下眼眸,含笑地看她。
“直到最後我才明白,你外公是我選擇的,我必須對我的選擇負責任,不管未來是好還是壞,我也得一路走過去。感情這種事,你若想它好,它便是好的;你若想它不好,那麽它一輩子都不會好。小涼,你明白嗎?”
蘇涼沉默了下來,佳淳摸了摸她的頭,起身走進自己的屋裏。
她阖了阖眼,這個道理,她明白,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堅持下去的理由。倘若愛已成了可有可無,那堅持還有何意義?
翌日一早,陽光透過櫥窗照射了進來。蘇涼慢吞吞地爬起床,到小院起洗漱的時候,無名指上的戒指不小心勾到了線頭,她看着那枚戒指不自覺地發起呆來,想了想,始終還是沒有将戒指拿下來。
古城的時間總是過得尤為漫長,仿佛能讓人忍不住怠惰,享受這種暖徹心扉的陽光。
每天早上蘇涼都陪着佳淳到小巷去買菜,而後便婆孫倆一起做飯。午後,佳淳習慣午睡,蘇涼便到處走走打發時間。走過一圈,她就回去,與佳淳吃過晚飯,再坐在院子裏賞月喝茶。
或許是古城慢節奏的生活讓她漸漸沉迷,她開始不再去想有關于裴聿的任何事情。佳淳是疼她的,過去幾天她都沒有給舅舅他們打電/話,而是任由她呆在四合院,每天渾渾噩噩地過。
等到終于有一天,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院前,她還有幾分恍惚。
裴聿身上穿着一件淺灰色的襯衣,頭發略帶些許淩亂,就連胡須也似乎好些天沒有整理了,遠遠看過去,顯得狼狽。
原來,有些事情并非在時間的洗刷下就能徹底遺忘的。再次見到他,蘇涼原本平靜的心慢慢地升起了源源不斷的憤怒,裴母的那些話,以及那諷刺的每一幕,至今仍死死地揪住她的心。
但是她并不知道,若非在乎,她不可能念念不忘。
幾乎是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她便沒有多想,幾個大邁步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了他一巴掌。
裴聿并沒有躲避,而是由着她把怒氣發洩在他的身上。随後,他不顧滾燙的臉頰,對上了她怒不可遏的眼。
她冷着臉,絲毫不留情面地怒瞪着他。
“你來做什麽?”
“我……”
他剛想要開口,她便舉起手,指着門口的方向。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聽到這話,裴聿的眼神稍稍有些黯淡。他走上前,企圖要拉住她的手,卻沒想被她用力甩開了。
兩人正争執着,一抹微跎的身影走了過來。
“你來了。”
☆、我的男人,誰都別想碰
佳淳的出現,出乎意料之外。
蘇涼怎麽都沒想到,外婆誰都沒有告訴,卻偏偏告訴了裴聿。
小院了,蘇涼獨自坐在一邊,斜睨着旁側,湊在一起的一大一小,這兩個人似乎在說些什麽,但由于說話的聲音太小了,導使她根本就聽不清楚。
但是,她還是能想到一二的,裴聿會來,估計也是為了将她帶走。
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談了有多久,終于,佳淳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小涼,跟他好好談一下吧!滂”
說完這話,她便自個兒走進了屋內。
蘇涼抿緊唇,看着面前男人的臉色有些複雜。
裴聿收回目光,走到她的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然而,一句話也沒說。
她垂下了眼簾,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她過于憤怒,導使沒來得及細想就負氣跑了出來。而在這古城的幾天,她靜下心來,倒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羅頤柳的那番話存有個別漏洞,倘若羅頤柳當真是想要讓她與伊可韻共侍一夫,就不會每一句都不帶拐彎抹角的。選擇在婚禮前十來分鐘道出,反而有幾分可疑。
并且,羅頤柳在說那番話的時候,伊可韻是一臉的吞吞吐吐。而她們說了那麽久,也并沒有提及裴聿,只簡單地提了裴父。
蘇涼不由得在想,是否共侍一夫的事情上,羅頤柳揣着的是另一份心思?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确實太過沖動,什麽事都沒有搞清楚就跑了出來。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就能輕易放過面前的這個男人。
羅頤柳是他的母親,她心裏到底還是有着疙瘩。
蘇涼不等他開口,便慢吞吞地站起身來,瞥了他一眼。
“你回去吧,我現在暫時不想跟你回去。”
她說得直白,并沒有發現男人在聽到她這話後,好看的劍眉下意識地一蹙。
她只覺得,不管羅頤柳的事上到底有什麽不一樣的心思,可最起碼這事讓她看清了一些事情。羅頤柳都已說了清楚,她蘇涼并非她羅頤柳想要的媳婦,她想要的媳婦是伊可韻。而伊可韻與裴聿可謂是青梅竹馬,那段過去,是她怎麽都沒有辦法插足進去的。
手間不自覺地緊握,她大步地越過他,想要回房去。
沒想,在擦身而過的時候,他伸手将她擒住。
他的力度很大,手腕的地方隐隐傳來疼痛。她擡眸望去,他完美的側臉下巴曲線緊繃,那兩片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麽異樣,卻能從他散發的氣場感受得到他在生氣。
他憑什麽生氣?受委屈的人是她,被驅趕的人也是她。
蘇涼想要甩開他的手,他卻死死地攥着,她越是掙紮,他便越是抓得更緊,似是在跟她較勁似的。她惱了,低下頭就咬他。
他的虎口處被她發狠地咬,不消一會兒口腔內就有淡淡的血腥味在漫延。她的動作一頓,面前的男人愣是随着她咬,連一點反抗都沒有。
不由自主,眼眶湧上了一股躁熱。
她不想再繼續與他糾纏,便松開嘴想眼走。
他猿臂一伸,趁着她挺直身子的空隙将她帶進懷裏,大掌毫不猶豫地箍着她的細腰。随後,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後腦勺,強行固定住她的頭,在她的驚詫下覆上了她的唇。
并不像平常的溫柔,這一個吻,如此來勢洶洶,就像是在懲罰她一樣。他甚至是連呼吸的機會都不給她,擁着她往死裏親。
她拼了命地掙紮,卻始終逃不開。
撲鼻而來盡是熟悉的男性氣息,這種氣息,竟莫名讓她覺得心慌。到了最後,她自知反抗不了,就靜了下來任由他深吻,以為只要他覺得沒趣了,他自會放過她。
可沒想,他這一吻,根本就不打算停下來。
當她意識到他的呼吸愈發濃重,她才重新開始掙紮起來,不料,他突地用力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氣,腰間的束縛也随之松開。
蘇涼有些目瞪口呆,這男人果真是小氣得很。她咬他虎口,他就咬她的唇,絲毫不像以前那樣任由她撒潑。如今的他,是她讨一分,他取一分,半點都不願意吃虧了。
裴聿的唇上也沾了些鮮紅,他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楚。
“你不想回去,那我就留在這裏陪你。”
她倏然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他又将她擁進了懷裏,渾厚的男聲竟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沙啞。
“對不起。”
她的動作驀然一頓,身子僵直在那裏。
“我并不知道我媽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麽,但我想她跟你說的那些大概也不是什麽好話,你會氣得丢下婚禮丢下我跑了,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媽那性子,确實沒多少人能受得了。對我爸來說,我媽是他老婆;對我來說,她是生我的親母,因此,我們兩父子寵她愛她,也是理所當然
tang的。可是你不一樣,你沒有必要忍讓。婚禮的事,我知道你妥協了很多回,而你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妥協,當我媽說出你走了而她為了不想婚禮開天窗而把可韻推出來,我就已經猜想到了一些。但是,蘇涼,不管我媽說了什麽,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你要知道,跟你過一輩子的人,是我。”
他的手稍稍松開,輕嘆了一口氣。
“這幾天,我都快要找瘋了,我找了很多地方,偏偏都找不到你。每天回到家,看見一室的冷清,我就覺得自己呆不下去,總覺得那個地方沒了你,就不能叫作‘家’。外婆給我打來電/話的時候,我立即就趕過來了,可是這一路上,我都在想,你會不會見到我後又跑了……”
他停下,沒再開口,只是呼吸略顯沉重。
她的眸光黯淡了下來,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要逃。這輩子,她就談過兩次戀愛,第一次受了重傷,導使她對愛情産生了畏懼。而與他的開始,是她鼓起勇氣嘗試的第二次,這一次,她似乎又做了當初那樣的逃避。
幸好,這一次她并非像那時那樣逃到了愛爾蘭。
“你媽媽想要的媳婦,是伊可韻。”
她說出這一句話,便感覺得到他的身子驀地僵住,她趕在他開口解釋前,又補上了一句。
“你不是想知道婚禮那天我為什麽跑掉嗎?那是因為,你媽媽讓我跟伊可韻一起嫁給你,我不答應。”
她稍稍推開他,仰起頭,認真地對上他的眼。
“或許你會說我自私,但我必須跟你說,我蘇涼這個人對愛情是持有專一的态度。要麽兩個人一輩子,要麽就幹脆什麽都不要,也不願意三人行。我承認我貪婪,但愛情這種事誰不貪婪?我做不到你媽媽要的寬宏大度,也沒辦法容下伊可韻。我的性格就是這樣,說一就一說二就二,誰也別想在我黑白分明的世界裏摻進一些灰的。如果你想要伊可韻,你大可跟我說,我絕對不會挽留你;但如果你選擇的是我,那你就得只看我一個人,不能讓別的女人進駐你的心裏。”
他靜靜地聽着,随着她的話愈加地往下,他嘴角的那抹笑就愈加地明顯。
“還有呢?”
她仰着小臉,倔強地不讓自己低頭。
“我的男人,誰都別想碰!就算是拼命,我也會把屬于我的搶回來,但前提是,這男人是屬于我的,心裏也只有我一個。裴聿,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別人眼裏大概太過強勢,對待愛情也太過霸道,但這是我的特點,我不可能委屈自己卑微自己。你現在還有機會反悔,那個伊可韻跟我不一樣,她柔情似水,只要是你的話,或許她都會聽甚至連一點反對都沒有。可是我不同,只要是我認為錯的,我不會給你絲毫面子,不管你是我的誰。這樣的我,真的是你要的嗎?還是說,你現在覺得我很新鮮,所以你想嘗嘗鮮?”
他終于忍不住一笑,帶着薄繭的大掌輕柔地撫上了她的臉頰。
“我以為,我表現得已經很明顯了。”
☆、捍衛自己的幸福
蘇涼一愣,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
男人收回手,眉宇微彎。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如果我跟可韻有什麽,早就有了,也不會有你什麽事了。這麽久以來,我對你是怎樣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嗎?你跟泠于晨見面,我生氣;蘇鸾企圖賴上我,我把決定權交給你;你被欺負,我二話不說就把人揪出來欺負回去……蘇涼,有些事,我并不常挂在嘴上,是因為我習慣用行動來表示。寵你疼你護你,替你遮風擋雨,為你解憂排愁。我甚至還帶你去愛爾蘭,用那一紙一百年的愛情契約向你承諾,你為什麽還看不懂?”
她咬緊了下唇,一聲不吭地垂着眼眸。
缺乏安全感,并不是她的錯。她與他的這段感情來得太快,她從不敢篤定地告訴自己,因為她也會害怕,害怕那個結局跟之前的一樣。
而當初,她答應結婚,為了就是讓自己勇敢一試滂。
她怎麽忘記了呢?
就像外婆說的,這個男人,是她的選擇,既然是她自己選擇的,那麽她就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起責任。不管那個結局是怎樣,她都沒有抱怨的權利。
她擡眸,眼神專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湊過來,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你只要記住,不管未來怎麽樣,不要去聽別的聲音,只要堅持我們這段感情就好。這一次,雖然是我媽對你說了過分的話,可我也有我的氣,我氣你為什麽就這麽一句話也不說便跑了,你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似乎我們的這段感情對你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你随時都能丢棄。蘇涼,答應我好麽?不要輕易放手,也不要輕易結束,你痛,可我也會有痛的時候。”
對于他的話,蘇涼并沒有出聲回話,而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然而,心卻早已亂成了一團。
裴聿并沒有逼她。
反倒是外婆佳淳,時常用一種意味尤長的眼神看着她,似是在責怪,又似是在憐惜。
接下來的幾天,這男人留了下來,并沒有執意要跟她一間房間,而是自個兒睡在了客房。白天的時候就幫着佳淳修理壞掉的東西,晚上的時候則跟她們一起坐在香樟樹下乘涼。
佳淳身子不比當年,老人家總是需要午睡,晚上也會九點不到就上/床睡覺了。而這些時間,都是只有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男人有時候會跟她說說話,兩人沒再談及裴母以及伊可韻的事,就仿佛婚禮上的鬧劇從未發生過一般。
裴聿畢竟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幫着佳淳修理東西時動作略顯笨拙。老人家并沒有催促他,反而帶笑地陪伴着,不時,還會對他說起外公的那些事跡。
因此,當裴聿向她問起外婆的事時,她是一點都不驚詫。
佳淳身為鈕祜祿的族人,自是還有許多同為鈕祜祿族的親戚,但年老的,大多數都已經去世了,而如今唯一還存活的長輩,也就剩下外婆一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外婆在鈕祜祿族間是備受尊敬的。
男人似乎對外婆的事跡很感興趣,而蘇涼是從小就聽着那些故事長大,自然了解得很。
“你外公跟你外婆的感情真好。”
聽見他說這話,蘇涼就忍不住勾起了一笑。外公早逝,外婆獨力撫養她母親與舅舅長大,而自小,外公跟外婆的幸福就成為了年小時的她對未來最美好的憧憬。當然,還有舊時母親歐陽晗黛和父親蘇天钊的那些事情,曾經,也是她最美的夢之一。
然而,屬于歐陽晗黛和蘇天钊的美夢在她日漸長大後終于明白有些事終有一天會消失在歲月裏,而唯一不會消失的,便是永恒的回憶。
就像是外婆心裏的外公。
“外婆總說,我的性子像足了我的媽媽。當年,我媽媽深愛着我爸,甚至傻到為了挽留我爸,不顧身子強行把我生下來。結果,我出生了,媽媽去世了,而我爸在我媽屍骨未寒就把那個女人娶了進門。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有一個哥哥,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就只比我大三個月。”
“也就是說,我媽或許早就知道我爸外面有人了,又或許是我爸早就出軌了,不管是哪個原因,也否定不了我媽的舉動。她是真的愛我爸,所以才會忍氣吞聲,所以才會拼了命地保住這段婚姻。我經常會想,我媽這是傻呢,還是因為太愛了呢?”
裴聿笑了笑。
“愛一個人,總是會想要用盡一切辦法挽回。你媽媽或者是傻,也或者只是因為她太愛你爸爸了。”
蘇涼默了下來。
如果愛一個人,卑微成了挽回的手段,那麽,這一段岌岌可危的婚姻,還有什麽理由繼續下去?就算是挽回了,就能一如以往地幸福嗎?
不管怎麽樣,她都沒有辦法原諒蘇天钊。因此在蘇天钊選擇出軌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被原諒的資格。
就像弄痛自己的人,沒資格喊痛一樣。
日子,靜悄悄地過去。在一個星期後,蘇涼終于答應了回去。
她想
tang得很清楚,伊可韻的事,她不能逃避一輩子,不管如何,她都必須面對。就像外婆跟她說的那一句話般----
“小涼,你要捍衛自己的幸福。”
她選擇了裴聿,無論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她都想要努力一番,捍衛自己的幸福。她不能總是逃,她得學會守護這段婚姻,不讓這段婚姻出現裂縫。
她并沒有将這一些告訴裴聿,只是簡單地告訴他她想要回去了。男人聽後,沒有追問為什麽,而是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歸程。
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于佳淳了。
離開的這一天,佳淳早早就起來給他們做了豐盛的早餐。雖然,她很開心蘇涼要跟裴聿回市區了,但心裏到底還是有些舍不得。臨行前,她将外孫女拉到一邊,小聲地開口:
“小涼,阿聿這孩子挺不錯的,你要珍惜,知道麽?”
見她點頭,她又忙不疊往下說。
“回去以後,你記得多回你舅舅家探望。那大小子我是能放一百個心,可那二小子……唉,反正,你一定得記牢了多去跟二小子相處。還有,得空了就回來看看我。”
蘇涼不知道外婆為什麽一臉吞吐地提起歐陽曜,但她還是應了一聲。
容月的車子裴聿早就讓人過來把車開回去,蘇涼上了副駕駛座,扭過頭看着車子後頭外婆越來越遠的身影,心裏難免有些落寂。
她暗暗決定,以後她要多些過來看望外婆,外婆一個人住在四合院,定是十分寂寞的。
兩人回到市區,已是午後。
林姨見到她,臉上是難以遮掩的喜悅,忙将午飯端上來,招呼他們趕緊用餐。
裴聿匆匆用過後,就換衣出門回公司了,這段日子為了找她,再加上在外婆那住了幾天,公司的事是累積了一大堆急需他處理。
蘇涼也需要回一趟工作室,因此,她回了二樓換了件衣裳,剛要走出主卧,突地想起了什麽,又回過身去拿手機。
這些天她都沒有開手機,如今既然回來了,定是要開機的。可她沒想到,自己普一開機,信息是一連串地響。
起碼響了十來分鐘,才終于停了下來。
她慢慢地看了起來,看到最後,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笑。
大多數的來電顯示信息,都是裴聿的。她數了下,起碼三百多通,而且都是在她剛離開的那幾天打過來的,當然,還有舅舅他們。
她知道自己到底是任性了,當時心堵,便賭氣地索性關機,說起來,倒是苦了關心她的這些人。
将手機收回包裏,她轉身下了樓,準備到車房去拿車。
另一方面,許莘急匆匆地駕車穿梭在街道上,到飛躍集團找了一圈都找不到泠于晨後,她便直接去了泠家拜訪泠父泠母。沒想,竟還是找不到泠于晨,打手機也是關機狀态,根本就沒人知道那個男人究竟去了哪裏。
從接到解除婚約的消息後,這都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了,那個男人,剛開始的時候手機還是開機的,可一聽到是她的聲音就直接把電/話給挂斷了。後來,她學聰明了,用一些陌生的號碼打過去,直到後來,他膩煩了,這才會幹脆關機。
她想不通,為什麽泠于晨死活都要跟她解除婚約。若是為了當初她找蘇涼麻煩的事,那麽她都已經道過歉了,他怎麽就不能原諒她呢?
☆、生病
她找了一圈,鬧也鬧過了,可這個男人就是說什麽都不出現,瞧那态度,是非要解除婚約不可。
許莘仔細想了想,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但仍然沒有絲毫泠于晨的消息。她不得不将泠于晨的失蹤與另一件事聯系在一起,如此一想,她便驅車向着某一個方向而去。
剛開始,她也是抱着嘗試的心态,心裏大半是不願在那個地方找到她要找的人的。可沒想到,當她的車子停在了蘇涼的工作室門口,還當真發現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嗍。
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悄然地攥成了拳頭,側目看着泠于晨站在那工作室的門口。他的衣衫略顯淩亂,下巴的胡須也許久沒有清理,大概是這幾天以來,他都是呆在這裏吧?
許莘覺得滿腔的憤怒,她為了不解除這段婚約,求也求過,賴也賴過,可他偏偏說什麽都不把話收回來。前不久,蘇涼與裴家獨子裴聿結婚的事傳至大街小巷,她以為自己終于能獨占他了,想不到,那婚禮竟然取消了。
是不是代表着說,泠于晨還覺得自己有希望?
她銀牙一咬,壓抑住想要下車去質問她的***,強行讓自己繼續坐在車廂內,只遠遠地看着。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為什麽泠于晨就非那個蘇涼不可呢?她許莘有什麽不好?他怎麽就不能跟她在一起?
她越是往下想,心裏便越是覺得憋屈極了。她自認每方面都比那個蘇涼優秀,可這男人的眼裏卻從來都只有蘇涼而沒有她話。
她倒是想看看,這個男人還想如此挽留那個女人。
她等了大概大半個鐘頭,便見一臺白色的轎車駛進了視線範圍內。她本是沒有多留意,卻見他突然站起來沖過去,這才知道來的便是蘇涼。
許莘緊眯着雙眸,不發一言地看着那個男人臉上喜悅的神色,眼底快速地閃過了一抹狠戾。
蘇涼怎麽都料不到自己剛回到工作室,就看見了那抹她極不願意見到的身影。而且瞧他的狼狽,似乎已在這守侯多時。她下車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想到自己不管怎樣都是要面對的,便深呼吸一下熄火下車。
泠于晨就站在車邊,看見她下車臉上凝聚着滿滿的笑意,輕聲地喚了她一句:“蘇小涼。”
她反手關上門,這才對上他的眼。
“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心急地想要去拉她的手,卻想不到她竟然避開了,他舉至半空中的手不自覺地一頓,而後才慢慢地收了回來。
“蘇小涼,我聽說你婚禮取消了……”
“那又怎樣?”
她蹙緊了眉頭,面無表情地瞅着他。
“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默了一下,望着她的眼神專注。
“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些什麽。蘇小涼,你再等等我,只要幾天,你給我幾天時間,我就能跟許莘解除婚約了。”
她又怎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她擡眸,臉色難得的嚴峻。
“你跟許莘解不解除婚約,與我有什麽關系?泠于晨,雖說我和裴聿的婚禮取消了,可并不代表我跟他之間就什麽都沒有。早在之前回來X市,我們就去民政局扯證了,你明白了嗎?”
他一愣,怎麽都料不到自己竟會得到這樣的答複。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她與裴聿是先領證再舉動婚禮的。他以為,按照X市的傳統,她與裴聿會是先舉行婚禮再領證。
也是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才會在得知他們婚禮取消的那一刻雀躍得二話不說就跑來了這裏。然而,他等了幾天,卻等來了這麽的一番話。
泠于晨向後跄踉了幾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怎麽會……你們怎麽會……”
她看着他,菱唇微抿。
“泠于晨,你我之間的事早就在那天後就已經斷得徹底。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就算我沒跟裴聿結婚,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他的臉色蒼白,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涼最後瞥了他一眼,在臨進門前丢下一句話。
“許莘是你的選擇,你就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至于我們的事,你就忘了吧!以後……還能當朋友。”
她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踏進了工作室,徒留他一人杵在門口,雙瞳失去了焦距,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随時都會倒地一樣。
“怎麽能忘……我忘不了……真的忘不了……”
他低聲地喃着這句話,表情痛苦不堪。
遠處,許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泠于晨與蘇涼之間的那些話仍然清晰地回蕩在她的耳邊,每一個字,都是對她的諷刺。
她那麽愛他,這個男人,卻深愛着另一個人。
蘇涼憑什麽說那一番話?什麽負責,她有什麽資格讓泠于晨對她負責?若不是她,她和泠于晨之間會好好的。她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要插足在她和泠于晨之間?
她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痛恨一個人。
許莘看着那個男人猶如游魂般走回自己的車旁,不久後,車子啓動,駛離了工作室。
她想了想,便決定驅車跟過去。
她不可能放開泠于晨的,這個男人,本就應該是她的。
許莘看着泠于晨的車子駛了大半個城市,在夜幕降臨後,竟駛進了酒吧街。
她望着前頭的車子,一臉的若有所思。
她親眼看着泠于晨在那間酒吧前下了車,渾渾噩噩地走了進去。她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進去。
她并不敢跟得太貼,見他在吧臺前坐下,她便找了個隐蔽的地方坐了下來。
她看着他拼命地灌酒,似乎是想要徹底将自己灌醉一般。許莘拿着杯子,看着他的背影,一個主意快速地閃過了腦海。
許莘暗暗告訴自己,這是泠于晨逼她的。她這麽愛他,他卻連瞧一眼都不瞧她,而她,為了留住他,自是什麽法子都會用上,也顧不上到底卑不卑鄙。
她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說了幾句,便重新将目光落在那抹身影上。
等到夜深人靜,她見他喝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走了過去,扶着醉得糊裏糊塗的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她并沒有将他送回家,而是直接就往旁邊的時鐘酒店走了過去。
開了間房,她便扶着他走進房間,随後将他丢在大床上。泠于晨醉得厲害,此時是幾乎一點神智都沒有,可就算如此,嘴裏竟然還念着那個女人的名字!
她眯着眼,上/床将他身上的全部衣服卸下,也同時,将自己的衣服也卸下。
她雖沒有經驗,但為了留住面前這個男人,她是強逼着自己去做。而他再醉,也經受不住這般誘惑,反過身就将她壓在了身下。
“蘇小涼……”
在他堵上她的嘴之前,這個名字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許莘不由得覺得自己可悲極了,就連上/床,這個男人也仍然只是将她當作別的女人!
對于泠于晨的出現,蘇涼并沒有放在心上。在工作室将工作處理好,正準備要回去,沒想,裴聿的電/話突然而至。
按照裴聿的意思,就是想要先到蘇家去走一走,再回一趟裴家。婚禮上的事,他們還欠着交代,這事是萬萬耽擱不得的。
她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答應了。
早在回來市區時,她就曾告訴過自己,不能再繼續逃避了。她欠兩家一個交代,而裴母,也欠她一個交代。
這樣一想,她便趕緊将東西收一收,在裴聿過來時,與他一起先去一趟蘇家。
蘇宅內,蘇穆弈和簡嘉都不在,蘇涼本來以為,父親蘇天钊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公司上班才對,想不到,他們過去後才知道,自婚禮後,蘇天钊的身體就一落千丈,說不清到底是因為婚禮的事被氣病的,還是因為年邁的原因。
這還是蘇涼第一次瞧見這樣的父親,記憶中,蘇天钊總是以打不敗的姿态為公司而忙碌。但此時,蘇天钊卻是躺在床上,鬓間的白發明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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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菁:表示我已經病得快要死了……發燒燒到快三十九度,頭昏昏的,補更什麽的就等我退燒以後再補吧……
☆、她是我的妻子
由于過去的時候蘇天钊都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兩人便沒有久留,簡單地探望了一下就決定離開。
在離開前,蘇涼想了想,還是轉過頭叮囑家裏侍侯的傭人要好好照顧蘇父。
坐在GranCabrio.S內,蘇涼一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飛逝的風景,抿着的唇瓣隐隐透露出擔憂的痕跡。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趁着紅綠燈的空隙,大掌覆蓋在了她的柔荑上。
她驚了驚,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他蟹。
“爸不會有事的,最近天氣變涼,估計是因為受了寒,過些日子就會好起來了。”
蘇涼随便應了聲,便繼續沉默了下來枧。
她知道,裴聿這是在安慰她。
從看見蘇天钊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就隐約覺得蘇天钊的這一場病似乎并非表面那麽簡單。蘇天钊的身體向來硬朗,過去是極少生病的,更別說是像這回這樣在床上起不來。
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倘若這一次蘇天钊就此病倒了再也好不了了,那該怎麽辦?
“生老病死”這四個字,她過去并沒有多少的理解,因此那些事,于她來說太過遙遠,是她觸及不到的,自然也不會去聯想。而這一次,蘇天钊的模樣卻不可避免地讓她想起了這四個字。
她雖然憎恨蘇天钊在母親屍骨未寒就娶了簡嘉,可她卻從未恨到希望他死。她甚至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一個狀況。
她阖了阖眼,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頭,也顧不得指甲是不是會戳痛自己。
旁邊,裴聿見她一臉心事,難得沒再去打攪她。
這一路兩人都緘默着,大半個鐘頭後,GranC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