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時候帶一波節奏了
清容不知道他要讓自己答應的是什麽,自然的就不想應他的話。
元珩微微一嘆,道:“不難的,我就是不想讓你同華堂郡主卷的太深。也別讓旁人知道,是你在主導這件事,就這麽簡單。”
他提的要求,顯然不符合清容的性格。清容很有些為難,不好意思的敷衍道:“我,我盡量吧。”
元珩有些失落,卻沒有再多說什麽。兩人第一次正面沖突,以元珩的退步就此草草化解。
一晃眼進了九月,天氣漸漸涼快下來。
大梁月報在九月十五這日出刊了,報紙只有一頁,印的正反兩面。正面說的是杭州貪污案捐糧一案,背面說的是杜若筠寵妾滅妻的細節。華堂郡主口述,清容按照上輩子看到的宅鬥情節,執筆創造。在華堂郡主的強烈要求下,沒有隐去當事人的姓名。
奉國夫人将投一份兒送去了太後面前,太後看的是津津有味,極快的将這一片看完,看到後面寫着四個字後,意猶未盡的讓奉國夫人提供後續劇情。後續劇情清容還沒寫出來,奉國夫人只得口述一些她平日裏聽到的給太後過幹瘾。
這大梁月報一經推出,短短三日便銷售一空。畢竟大梁市面上的書籍,就算是話本兒也沒有真人真事來的更加獵奇好看。之後半月,書坊是加班加點的趕印,一份報紙竟足足賣了一個月。
清容見識到了現代網文在大梁的病毒傳播威力,深覺大有可為。華堂郡主雖無謂賺錢賠錢,單為出那麽一口氣,可因着大梁月報,她不必日日閑在宅院裏,精神與靈魂有了寄托。
因為大梁月報的暢銷,以及對杜若筠事件的科普效果。京中再沒有向着杜若筠這個死渣男說話的,輿論一邊倒的轉向了支持華堂郡主,盛贊我主英明。清容正是為了拍皇帝萬歲的馬屁,帶的這波節奏。如今禦史言官因着大梁月報掀起的飓風現象,替皇上歌功頌德,萬歲爺越發高興。立時下旨,嘉獎了奉國夫人。跟着,朝中幫杜若筠說話的人,也未防吃挂落的閉了嘴。
在獄中等候裁決的杜若筠一家,被三司判決秋後問斬,跟着還有揚州大小官員數十人都被判了斬監侯。沈泠容的母舅被趙大人被皇帝暫封為兩江總督,去了蘇州。他從京城下到地方任封疆大吏,若再回京,入內閣便是指日可待了。趙家連同趙姨娘和沈泠容都與有榮焉,沈家水漲船高。
“不過是她舅舅升官,又不是她升官。沒得她小人得志,恨不能橫着走一樣!”潤容剛進香回來,一進屋子看見清容,那臉便皺成了一團。
清容笑了笑,道:“左右又不在咱們眼前的,怎麽,你遇見她了?”
潤容憤懑道:“真真兒叫一個冤家路窄,偏巧她也去那寺裏上香,碰個正着。還奚落咱們,說在魏國公家的閨學闖了禍,便夾着尾巴逃了。我呸!我那是不愛去魏國公府這般亂七八糟的家裏!”潤容語頓,鄭重其事的問清容道:“你打算啥時候來曝光一下沈泠容?”
清容笑道:“你也不用着急,她若是得意你就讓她得意去。她現在身子輕,往天上飄,飄得越高,摔的才越重。到時候你就解氣了!”
姐妹倆正說話間,便有下人進門來報,道:“二姑娘,宋家世子爺來了,說是要見您。”
宋昭?
潤容自上次從魏國公府出來後,便對宋家諸多成見,聽說宋昭來了,不禁十分鄙夷的說道:“不在家陪着他那嬌滴滴的表妹,來咱們家做什麽?”
清容也納悶,她自認同宋昭已經沒什麽交集了。送信兒的小丫頭還等着清容回答。她吞吞的站起來,道:“請宋世子去花廳說話。”
清容将自己寫了一半的手稿用鎮紙仔細壓了,才出門去見宋昭。
宋昭今日穿着一身雨過天青色的袍子,倒是很顯低調。瞧見清容,立時挑眉粲然的笑起來。他成日裏都是這幅沒心沒肺的笑模樣,雖然好看,不過清容每次見到都有想蒙頭揍他一頓的沖動。
“你來做什麽?”清容絲毫沒有歡迎的意思。
宋昭道:“哪有主人這樣對客人說話的!”
“梅蕊,給宋世子上茶。”清容臉上帶着不耐煩的嫌棄。
宋昭仍舊笑呵呵的,“我這不是來同你賠禮來了麽!”
清容自看出他的來意沒這麽簡單,淡淡瞥了他一眼,諷刺的問道:“都快過了三個月了,才想起來?”
宋昭尴尬的笑了笑,其實他對清容根本沒什麽好拐彎抹角的,“那大梁月報是你寫的吧。”
清容剛想問他有何見教,想起同元珩的約定,便是三緘其口,否認道:“我哪兒有那個本事,是華堂郡主自己寫的。”
宋昭道:“華堂郡主不通文墨,那遣詞造句卻不是華堂郡主能寫出來的。”
清容又狡辯道:“那大約是華堂郡主請外面的人寫的吧?”
宋昭搖頭否定道:“那用詞之大膽新奇,卻又不是外面文绉绉的先生能寫出來的。”
清容抵死不認,“外面的先生也未必就只有之乎者也這些。”
宋昭也不再逼問她,只燦燦的笑着,問她道:“總歸你能同華堂郡主說上話,若是我想在這報紙上寫點兒什麽,你也能幫幫我吧。”
清容驚詫的盯着宋昭,愣愣地問道:“你想在上面寫什麽?”
“你只說能不能幫我。”宋昭先賣了個關子。
清容疑惑的凝視着宋昭,默默的不說話。宋昭被她那烏溜溜的眸子盯的很不自在,屋子裏靜了片刻,他才終于憋不住,道:“不過是想寫一寫我們家三嬸兒,為禾秋正名罷了。她成日裏夾槍帶棒的編排禾秋的不是,我也是希望你這月報能讓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表妹禾秋是奇女子。”
清容不免感嘆,宋昭對關禾秋是真的好,好到了骨子裏,處處以關禾秋為先。不過,她卻并不是很想幫宋昭。
“且不說你三嬸兒到底是不是真的刻薄,單說你跟你表妹的情狀,委實有點超前了些。就算你們兩個再深情厚誼、感天動地,卻也到底不容于世俗。”
宋昭顯然很不滿清容中肯的評價,眼神堅毅而抓馬的說道:“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反對,我也一定要同表妹生生世世,長相厮守。”
清容嗤地一笑,毫不留情道:“就你?能輪到世上所有人的反對?這所有人得多閑得慌!”
宋昭原本正感情充沛着,被清容無情恥笑,一張俊臉,瞬間就綠了。
“你今兒個來尋我若是為了這個事兒,你還是再回去琢磨琢磨,好好同你表妹商量商量。就算你不顧及你三嬸兒在外的名聲,也要為你表妹考慮考慮。若是往後當真傳出去,是好是壞都說不定。你是表明立場了,卻怎好把你表妹扔進這褒貶難測的火坑裏!”清容說的頭頭是道。
宋昭也覺有理,不再多說下去,起身要告辭。
清容發笑的問他,“世子爺,您今年當真二十有四?”
宋昭見清容如此質疑,混不在意的一笑,道:“你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懂什麽,等你真遇見個一心一意,想要同他長相厮守的人,就曉得人在情之一字上,全都成了個傻子了!”
清容大是不屑,道:“我覺得若是真的愛,才更應該理智而克制。否則只兩眼一抹黑的飛蛾撲火,自己性命都沒了,還何談長相厮守?”
宋昭若有所思,眼波幽沉的看了清容半晌,才一言不發的離開。
自宋昭造訪之後,清容發現奉國夫人的門庭格外熱鬧起來。特別是在大梁月報十月、十一月刊售罄後,京城貴婦交際圈仿佛瞬間對奉國夫人府打開了大門。有的人上門來同奉國夫人、華堂郡主套近乎,有的人發帖子請華堂郡主過府。華堂郡主象征性的去了幾次,清容和潤容也偶爾會陪着參加一回。
這些貴婦人,竟有很多婉轉的向華堂郡主表示對她遭遇的惋惜,希望以後能多多來往,另外,自己也是有故事的人。
輿論和話語權,真是個好東西。
眼見着大梁月報得到了超乎想象的火熱反響,清容和潤容打擊泠容的第一錘也是時候該落下來了。
大梁月報十二月刊,便又增加了一版,叫做閨中八卦。這閨中八卦将真人真名隐去,只将趙姨娘夥同沈家老太太、大房攪黃清容婚事,泠容奪人夫婿,還殺人滅口的事兒都寫了出來。
潤容看着很有些不過瘾的意思,問清容道:“做什麽幫她隐去姓名?你這樣看,誰哪知道是沈泠容做的孽!”
清容微微一笑,這便是利用了廣大婦女的獵奇心理,不過她同潤容也解釋不清楚,只道:“這上面都說是真事兒了,又是如今京中炙手可熱的達官貴人家後院的事兒,你越不說,看得人便越要猜。人物關系寫的這樣明白,誰又猜不到呢?放眼整個京城,有幾個高官的妹妹是在別人家當姨娘的?”
潤容一聽,這才放心下來,吃吃笑道:“沈泠容會怎麽樣?”
“會這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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