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大結局】
昨晚阮甜甜的那一段話,陸執沒有全不聽清。
他的記憶似乎有些錯亂, 回憶起事情經過都不太完整。
阮老爺子既然能在陸執身邊插進來一個王式, 自然能再插進來一個劉式李式。
昨天下午的場景就算沒有高清視頻, 那也有人工轉述。
阮老爺親自過來跑一趟,大概是想從賀良玉嘴裏再問出什麽話來。
只不過問出來的話有點懸乎,他一個老爺子還有些消化不了。
“行, 你歇着吧。”
阮老爺子拍拍賀良玉的被子站起身, 覺得這事兒還得去問阮甜甜。
“阮老爺。”陸執跟過去, “我想知道…”
“你不想知道。”阮老爺子回頭道, “以後好好學習, 和小玉一樣叫我爺爺吧。”
阮老爺子來去如風,病房的門一關, 就剩兩個人了。
“蓋章了啊。”賀良玉哼唧道,“都跟我一樣了。”
陸執把切成小塊的蘋果盤子放在床前, 沒搭理他。
賀良玉正好有些口渴, 于是歪着身子去捏蘋果上的水果叉。
陸執長臂一伸, 把盤子端在賀良玉臉前:“昨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太記得了。”
賀良玉享受着陸執優質的服務:“我記着呢, 你揍了老子三拳頭, 以後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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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執:“……”
真想一個暴扣把盤子卡他臉上。
“甜甜之後說的話。”陸執眼睛盯着蘋果塊, 艱難道,“我只聽到了一些。”
賀良玉嘴上動作一停,賤笑順着嘴角爬滿了一整張臉:“想問問我啊?”
陸執輕嘆一聲,把水果盤往床頭一放:“不說算了。”
賀良玉手上捏的小叉子再空中劃了個圈:“我沒說不說啊。”
陸執又把盤子端過去。
賀良玉叉上一塊蘋果:“應該有錄音, 回頭給你弄一份。”
陸執輕輕“嗯”了一聲。
“不過你竟然還認識那個姓王的。”賀良玉道,“他出了名的手黑,我爸都嚴令禁止我跟他們家人走近,你找他幫忙,命給他了?”
“他放高利貸,以前就在抓陸康富。”陸執道。
賀良玉皺眉:“那你解決完你爸之後呢?以後跟着他幹?”
陸執沉默了片刻:“沒這個打算。”
“事兒辦完了你覺得你能跑得掉?”賀良玉問完,又覺得不對,“你是沒打算回來?”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賀良玉撓撓額角,換了一個。
“不過我還挺驚訝的。”賀良玉吃夠了,把叉子往盤裏一扔,長舒一口氣,“不知道你發沒發現。”
陸執不解:“什麽?”
賀良玉斜眼看他:“警察呢?”
“那個地方不會有…”陸執話說了一半,突然卡住了。
“嗯,你找的地方的确不會有警察。”賀良玉接着他的話,“所以阮爺爺說你會找地方嘛。”
他的語氣懶洋洋的,似乎只是在和陸執分享一件生活中的趣事:“可是有人報警呢?”
陸執又一次把盤子放回床頭櫃上。
雖然他記憶斷層,但是清晰的記得,阮甜甜告訴他自己報了警。
“她沒報警?”陸執試探着問。
賀良玉笑了起來:“你說她膽子多大。”
陸執垂眸看着賀良玉的病床邊緣,陷入沉思。
“我們可不知道阮爺爺在你身邊安排了個人。萬一你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賀良玉頓了頓,笑得不懷好意,“我還以為小丫頭會勸你自首減刑加坐牢呢。”
陸執擡頭看着賀良玉,語氣不善:“難道不是嗎?”
“是是是。”賀良玉閉上眼睛妥協道,“我以後可不敢惹你們,一個管殺一個管埋,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他說完,又自己心疼起來自己:“怪不得小爺我追不着人,你丫跨時代來助攻自己,誰扛得住啊。”
陸執剛死了爹,心情算不上開心,但是也絕對不難過。
他坐回自己床上,腦海中整理着以前自己和阮甜甜的事情。
突如其來的靠近,知道他打工的酒吧,知道電話,甚至還知道他家住在哪。
如果有這一通連接着十年的電話,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
“你真的相信有這通電話?”陸執問。
“理性上是不相信。”賀良玉道,“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個即使再不可思議,那也是事實’。甜甜以前根本不理你,可是從高二開始,不僅搭理你,還一個勁的往你跟前湊,我都覺得的奇怪,你心裏沒點數嗎?”
陸執心裏挺有數的,所以最初他一直都不太敢相信。
“不過那些都只是推測,畢竟小女孩也有可能一時眼瞎春心泛濫。最重要的是她能清晰準确的報出你所在的地址,這就是最大的證據。”
病房門又被推開,陸執以為是阮甜甜,結果進來了兩個大男人。
“陸哥!”曹信往病床後一趴,剛想哭嗲喊娘,結果正對上陸執的一張花臉,瞬間化悲憤為笑意,死抿着唇憋得快抽過去了。
江陣拎着水果怒氣沖沖地進來,也被陸執一張臉給弄的哭笑不得。
“你這臉怎麽回事?”江陣問。
陸執從床下給兩人拿板凳:“甜甜畫的。”
“賀哥!你怎麽也在這呢?!”曹信看到的隔壁床的賀良玉,驚訝地伸伸脖子,“我就買了一提香蕉。”
“我缺你那點香蕉?”賀良玉翻了個白眼,“放這,給阮甜甜吃。”
江陣和曹信昨天找了一天,什麽關系都用上了也沒把人找着。
好在晚上阮甜甜打電話報了平安,兩人趕到醫院看了一眼後才放心大膽地回家睡了個安穩覺。
江陣把陸執當弟弟當兒子,這回氣得不輕。
要不是晚上那會兒陸執沒醒,不然非得把他吊起來打才解氣。
然而這一夜過去,氣消了大半,再看見陸執這副傻逼樣子,也懶得再跟他生氣。
“我酒吧裏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江陣再不生氣,還是要裝出生氣的樣子來,“你膽子是真不小,我都要說聲牛逼啊。”
陸執耷拉着腦袋,聽話挨訓。
賀良玉在旁邊看得樂颠颠:“哎,曹信,你幫我買袋瓜子呗?大廳有個自動販賣機,我要五香的。”
“那個老家夥你跟他一命抵一命?你是覺得他命值錢還是覺得自己是袋垃圾啊?”
“一聲不吭就跑了,爛攤子給誰收拾啊?”
“我聽說你他媽還找了手黑的,想死是不是?!”
曹信拎着兩包瓜子回來,江陣還在數落陸執。
賀良玉拆開一包,用下巴示意曹信:“那有個盤子,端來。”
盤子裏還有兩塊蘋果,賀良玉叉來吃完,用盤子裝瓜子皮。
“嘿嘿。”
兩個人坐在另一張床上,邊嗑瓜子邊聽陸執挨訓。
江陣本來不太氣,結果越罵越來勁,說得多了,說得狠了,還能獲得隔壁床鋪的稱贊。
“罵得好!”賀良玉躺在床上,拿出了國家領導人的架勢,啪啪啪鼓了三下掌。
“咦?江陣哥哥來了啊。”阮甜甜拎着飯菜,終于回來了。
小姑娘身後跟着阮和景和林書雨,賀良玉頓時拍拍自己胸前的瓜子皮,把盤子放在櫃子上。
屋裏的人除了賀良玉都站起身來進行友好會面。
陸執有些緊張,擦了擦擦臉上江陣的唾沫星子,把腰板挺得老直:“叔叔阿姨好。”
林書雨走到床尾,微笑道:“沒傷着哪吧?”
陸執連忙搖頭:“沒有。”
這邊病號話音剛落,那邊病號吆喝開了:“阿姨哎,我傷着了,您快來看看我。”
阮甜甜支起病床上的簡易餐桌,兜手把一大盒米飯擺了上去:“我給你裝了三盒菜,你要吃不飽,我還給你帶了個饅頭”
陸執覺得阮甜甜把他當豬喂:“……飽的。”
曹信一手兜着瓜子,把腦袋湊過來:“對了陸哥,我和江哥昨天把你家門鎖給撬了,不過又給了換了個新的,我看你桌上暑假作業一個字都沒寫,就幫你帶過來了,還有一個星期就開學了,你好歹寫個名字。”
拿起筷子正要吃飯的陸執手上一頓:“……”
賀良玉在旁邊捂着胸口就開始笑:“哈哈哈哈哈你沒寫呢?除了暑假作業還有二十多張卷子呢,我抄了兩天才……”
他突然意識到阮甜甜爸媽還在現場,于是飛速收起嘲笑安靜如雞。
賀良玉:“這菜真好吃。”
嶄新的暑假作業時放在床邊,被風吹翻了第一頁。
“真的連名字都沒寫啊!”阮甜甜把暑假作業拿過來,裝模作樣道,“你這還怎麽跟我考一個大學啊!?”
陸執咽下口中飯菜,輕笑道:“沒寫也考得上。”
阮甜甜湊過來,小聲道:“要不你親我一口,我給你作業抄?”
小姑娘狡黠地沖他眨眨眼睛,笑出一嘴銀牙。
“一個星期能寫完。”陸執垂眸,淡淡道,“不過我可以親你一口。”
阮甜甜笑嘻嘻地坐直身子,用口型無聲罵道:“臭流氓。”
陸執只是笑:“甜甜,我想問你,真的有那通電話嗎?”
阮甜甜抿了抿出,随後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有。”
陸執心頭一震:“那…”
阮甜甜伸出五指捏出一個“7”來,神秘兮兮道:“已經七個月了。”
陸執看着眼前姑娘,抓着筷子的手微微緊握。
“陸小執,我真的很想生你的氣。”
阮甜甜捧着自己的臉,一如當初那個午後,在教室後排等着陸執醒來一般。
“可是我又生不起來。”
阮甜甜眸中清澈透亮,仿佛藏了星星。
“你知道嗎?如果沒有這通電話,我們八年後才能再見。我不敢想那個世界裏的你經歷了些什麽,我只想好好珍惜原本錯過的時間。”
阮和景走到窗邊,“唰”的一下拉開窗簾:“外面太陽挺好的。”
陸執側臉去看,大片陽光照進屋子裏。
江陣手機響了,和周圍人打了個招呼出去接聽。
曹信剛把一盤瓜子殼倒了,拿着幹淨的盤子回來。
賀良玉拿着他的暑假作業,正對着曹信無情嘲諷。
阮和景和林書雨站在窗邊,看着一屋的孩子有說有笑。
陽光真的挺好,陸執被照眯了眯眼睛。
還好,他沒讓自己失望。
即使沒有這通電話,他也依然沒被生活打倒,屈服于濃黑的夜幕。
“謝謝。”
陸執看着阮甜甜的眼睛,将所有愛與溫暖包裹在這句平凡質樸的話裏。
“謝謝你,陪我走過這一段。”
【正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 結束了,我先哭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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