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位于璃月海邊的提瓦特最大鑄幣廠黃金屋,熒站在門口,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與派蒙和鐘離在趕回璃月港時,熒在城門口遇見了一名愚人衆,通過那名愚人衆,她們得知仙人來到璃月,七星前往阻止。
在這山雨欲來的時刻,因凝光的命令,所有的愚人衆都被公開嚴密監視。
這無疑是把愚人衆放在聚光燈下,以前監視放在暗處,真有什麽發現那也沒辦法捅到明面上。
現在可不一樣,愚人衆但凡有定點不同尋常的動作,都可能會被七星利用,使其民衆的宣洩憤怒的宣洩口。
愚人衆對此感到不屑,但同時卻也保持謹慎。比如那名在城門口的愚人衆就坦言。
作為合作者,鐘離的态度某方面也代表着愚人衆的态度。所以他們希望鐘離也能謹言慎行。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即便是派蒙,也察覺到璃月裏的各種矛盾已經全部被激化,就差一根導火索便能爆發。
“也不知道鐘離在往生堂怎麽樣了。”派蒙擔憂的說道。
因為愚人衆,往生堂也被千岩軍檢查,鐘離為了防止出意外,趕回去處理。
也是鐘離在臨走前,提醒旅行者和派蒙想想引線在哪裏。
熒還記得她的答案,那個一路上為他們買單的冤大頭,愚人衆的執行官,公子達達利亞。
因為常洺的話,本來熒就對達達利亞的舉動産生了懷疑,經過鐘離的提醒,她更加堅定的認為達達利亞是利用了她們,看似他是冤大頭,實際上他在背後操縱着整個局勢。
這麽想着,熒邁開腳步走進黃金屋。
一路上她們暢通無阻,沒有任何千岩軍或者其他守衛出來阻攔。作為璃月的重地,這顯然有問題。
熒的心情越發沉重,終于在推開黃金屋大門時,這種不安達到了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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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派蒙明顯想的比較開,在看都滿地金閃閃的摩拉後,她的心思完全被摩拉吸引,開始做起蓋着摩拉睡覺的美夢。
因為有派蒙的插混打岔,熒的心情稍微好一點。不過她還是提醒派蒙快點去查看岩王帝君遺體的情況。
因為如果沒有猜錯,達達利亞做了這麽多準備,為的就是抓住機會找到那天落到玉京臺上的龍。
而這偏偏也是熒來璃月的目的,她要尋找岩神。既然活的岩神一時找不到,那就只能找「去世」的。
熒反思着,發現達達利亞是把他的意圖和自己的目的摻在一起,巧妙的蒙蔽了她,令她不去探究達達利亞的真實打算。
這個推測在看到倒在地上的千岩軍時被坐實。
“唔,感覺情況很不妙了!”派蒙更是直接斷言。
熒這下不敢再耽誤,與派蒙趕緊朝名為仙祖法蛻的岩神遺骸走去。
只是不等熒和派蒙接近先祖法蛻,一道聲音從她們的身後響起。
“作為引路人,你們的使命明明已經完成,為什麽還要來自找麻煩?”
熒和派蒙雙雙轉過身,看到達達利亞從另一端走進來。
此時達達利亞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那雙缺少高光眼睛幾乎沒有情緒,他注視着站在先祖法蛻前的旅行者和派蒙,只覺得有些遺憾。假設她們不過來,那未來再見面,雙方說不定還能好好相處。
“但可惜現在,就只是毫無價值的礙事者而已。”
達達利亞毫不留情的說道,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必然不會得到旅行者和派蒙的贊同。
但他可是達達利亞,他想做什麽事還需要誰去同意嗎?
面對着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危險氣息的達達利亞,熒冷靜的反問他為什麽會找到這裏。
她其實早有猜測,但還是想聽聽達達利亞真正的計劃。
達達利亞很給面子的,真的對旅行者和派蒙講了前因後果。所謂的資助往生堂舉辦送仙典儀,提供幫助,說白點全部是為尋找趁機被七星藏起來的先祖法蛻。
往生堂既然要辦葬禮,那必然會有機會見到岩王帝君的遺骸,屆時達達利亞便能如這般潛進來尋找仙祖法蛻,查看裏面有沒有神之心。
這無論怎麽看這都算是一步妙棋,七星不可能阻止往生堂送仙典儀,那很容易被民衆和仙人質疑是不是心裏有鬼,繼而影響他們接手岩神離去後留下的權力。
所以達達利亞認為,就算七星即使看出是個陷阱,也必然會往下跳。
事實上也确實如他所推斷的那樣,七星為了自身的利益,完全沒有阻止送仙典儀。
在這場對弈中,達達利亞幾乎算好了每一步,這個計劃就算是交給其他執行官,在璃月這種複雜的局勢下,可能也不會做的更好。
然而作為棋子的旅行者并不會為達達利亞鼓掌,她做出戰鬥的姿态。
“不會讓你靠近仙祖法蛻的。”熒決定不允許在蒙德的悲劇再度發生,她不能讓達達利亞帶走神之心。
眼看談判徹底失敗,達達利亞的心情反而放松不少。因為接下來可以進行一些單純又快樂的事,比如争鬥。
與在磨磨唧唧虛與委蛇相比,達達利亞更想用戰鬥的方式分出勝負。
為冰之女皇奪取神之心,為整個計劃考慮,他可以忍受那些無聊的小手段。但這不代表他就能放棄自己的處事原則。
“好吧!既然你也很想玩,那可別讓我掃興啊。”說着達達利亞抽出武器,終于到了他最喜歡的階段。
璃月港的一處遠離碼頭的沙灘。
常洺找了個最佳觀景點,這時的海面平靜無瀾,明亮的月光砸在深色的大海上,在波浪的湧動彙總,粼粼微光浮動。
就在常洺欣賞這幅難得一見的美景時,月亮被一座建築擋住。
常洺的視線上移,看到正在快速移動的群玉閣。然後他低頭算了算時間,發現旅行者和達達利亞應該已經在黃金屋裏打起來了。
等達達利亞發現那條安置在黃金屋的龍裏沒有神之心,就會和原劇情一樣,動用備用方案,放出漩渦之魔神奧賽爾,逼着岩王帝君出手,他再趁機奪取神之心。
現在想想還是覺得這是個大膽的方案。
常洺不由的搖頭,某種程度來說,達達利亞是把自己的生命壓在賭桌上。
“果然我最多只能去給執行官做頭發啊。”常洺望着月亮喃喃自語。
“以普遍理性而論,這是個不錯的理想。”
有個聲音接下來常洺的話,這令他回頭,看到正朝着自己走來的鐘離。
對于鐘離的出現,常洺很驚訝。
“鐘離先生怎麽會來這裏?”
常洺的疑問發自真心,距離漩渦之魔神奧賽爾被放出來的時間所剩無幾,鐘離怎麽看都不該在這片普普通通的沙灘上現身。
“閑來無事,出來散散心。”鐘離輕聲回答,然後他也看了眼月亮,然後看到一片烏雲遮住了那輪玉盤。
想了想,常洺決定還是問出來,“我想鐘離先生不止是想要來海邊散心吧。”
漩渦之魔神奧賽爾要重臨人世,身為庇佑璃月千載的岩王帝君,鐘離怎麽也不可能放下心。
“确實。”鐘離點點頭,他直言道,“我是為你而來。”
這句話大大出乎常洺的預料,他下意識的反問,“什麽?”
鐘離用篤定的聲音說道,“在解開封印漩渦之魔神奧賽爾的三重密文與鎮壓用的核心後,你并沒有離開璃月。”他頓了頓,“這并非興師問罪,我僅是想知道你為何要留下。”
竟然是這個原因。
對于鐘離的問題,常洺覺得有幾分為難,他也想走啊,問題是系統不讓。
“因為我要見證。”常洺最終還是選擇給出他的答案,“我需要見證……璃月從神治轉為人治的瞬間。”
“也許這個瞬間對于今晚的璃月人來說,是最普通的一天。但等百年後,人們回望,會發現這一晚有多麽的特殊。”說着常洺笑了笑,帶着些苦澀,“歷史不就是這樣嗎。”
說出這些話時,他有種如卸重任的感覺。他是璃月這段歷史的創造者嗎?
他自認不是,可他和三位玩家負責了最重要的一部分,解開了屬于漩渦之魔神奧賽爾的封印。
那他是這段歷史的親歷者嗎?他覺得也不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未來的走向。對于他來說,未來和過去都是既定的。
可坐在沙灘上,想着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他卻仍然有種與有榮焉的錯覺。
“我明白了。”鐘離接受了這番說辭。
他的話音未落,陰雲急速在天空上聚集,這是要下雨的征兆。
沉思片刻,鐘離向常洺道別。
得知鐘離要走,常洺從沙灘上站起來,在最後時刻他對鐘離抛出橄榄枝,“是這樣的,鐘離先生,我們這裏有個組織,你有興趣加入一下嗎?參加不需要交會費。”
鐘離因這個提議停下腳步,在深思熟路後他颔首答應,“可以。”對于常洺所在的那個組織他一直很好奇。
因為根據他那位朋友的調查,常洺所在的那個組織好毫無蹤跡,就像不存在一樣。
要不是親眼見過組織裏的成員,甚至為他們親手辦過葬禮,鐘離很難不認為那個組織的成員僅有常洺一個人。
常洺大喜過望,念出來他一直想說的話,“加入我們的組織會獲得酒類的代號,鐘離先生,你覺得那種酒比較适合你?”
認真的思考着,在鐘離要說出他的酒類代號時,在遠處的海面上發生異變,水如同從深海炸開般騰起。
目睹這一幕,鐘離眉頭微皺,金色的瞳孔閃過厭惡,他失去繼續說話的想法,僅禮貌的向常洺再次告辭。
常洺沒有勉強鐘離留下,他目送對方的背影消失,随後看向從海中蘇醒再度重臨人世間的漩渦之魔神奧賽爾。
盯着身材細長的奧賽爾看了幾秒,常洺咽了口口水,他忽然想吃烤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