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主義和無肉不歡

第2章

鑒于先前無肉不歡先生表現良好，素食主義先生決定給無肉不歡先生加餐，無肉不歡先生吃得一本滿足。

“快放假了，你有什麽打算？”無肉不歡先生惬意地開口。

“能有什麽打算。”素食主義先生低頭修着自己的指甲。

“诶，你是有寒假的人诶，不像我……唉，要我說啊，當老師就是好，自帶寒暑假，也算是個正兒八經的鐵飯碗，不用擔心裁員什麽的。”無肉不歡先生兀自感慨着。

“那也要好好工作，自己班教的成績不能差，壓力也大啊。”

“嘿嘿，我深有體會，那種怎麽教都教不會的感覺我懂。”嘴上說着羨慕，無肉不歡先生還是暗自覺得慶幸。

素食主義先生撇了他一眼，“我懂，你肯定是那一群人之中的一個。”

“……”不帶你這樣損人的啊。

……

時間一晃而過，寒假如期而至。

無肉不歡先生最近特別幽怨，素食主義先生則閑在家，沒事看看書，澆澆花。

“诶诶诶，我那仙人掌你別給我澆死了，養了小半年呢。”無肉不歡先生連聲阻止正打算往仙人掌裏澆水的素食主義先生。

素食主義先生默默地放下了水壺，随手拿了一本書，倚在陽臺上，什麽活也不幹了。

在一旁拖地拖得很辛苦的無肉不歡先生，“……老沈，你不厚道啊。”

素食主義先生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在一旁盡職盡責地裝聾作啞。

無肉不歡先生認命了，乖乖地拖着地，早點拖完還能早點吃飯呢。

“诶，老沈，你現在放假都不回家啊？”

“不用那麽早。”素食主義先生翻過一頁書，漫不經心道。

“哦。嘿，勞駕，請您到裏邊去成不，你杵這我沒法拖啊。”

素食主義先生撇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往客廳裏去了。

辛勤勞動完，無肉不歡先生揉了揉酸痛的肩，“呼，終于好了。诶，老沈，你做飯嗎？”

“今天去外面吃。”

“哦，行，那走吧。”無肉不歡先生一邊放着拖把，一邊說。

……

沒過兩天輕松日子，無肉不歡先生又開始加班加點地工作了，“沒辦法，年底了，屁事特別多。”

“今天年會？”

“嗯，怎麽了？”無肉不歡先生疑惑。

“可以帶家屬。”無肉不歡先生可以很确定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對啊，所以呢？”無肉不歡先生不是沒聽懂，只是故意裝傻充愣，想逗逗他。

“我能跟你一起去。”

“以什麽身份？兄弟？”無肉不歡先生自嘲道。

“……算了，你自己去吧，早去早回，別喝醉了。”

無肉不歡先生突然抱住了素食主義先生，“我不是沒有想過的，只是，還不是時候，我不是不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的……”

素食主義先生回抱着他，“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在無肉不歡先生離開之後，素食主義先生沉默了半天，才笑了笑，拿出手機，播了個號碼，“媽，我好像，沒法給你帶個你希望的兒媳婦回家了。”

……

“啊啊啊，我終于放假了！”

素食主義先生有些郁悶地看着無肉不歡先生收拾行李。

“你這麽着急走？”

“本來不着急的，但是票都定好了，不用不是太浪費？行了，我要先走了，別太想我啊，哈哈。”無肉不歡先生愉快地拍了拍素食主義先生的肩膀，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就拉開了門，要出門前還特地回頭看了素食主義先生一眼，“別太想我啊。”

“……行了，要走就快走。”素食主義先生扶額，這孩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在無肉不歡先生走之後沒多久，素食主義先生也整理好了行李，出門了。

在動車候車室裏，無肉不歡先生正聽着歌呢就瞧見素食主義先生拖着行李箱朝着走過來，“卧槽！”

“你還沒走啊。”

“……你怎麽會來？”

“回家啊。我沒有跟你說過嗎？挺早以前就訂了票的。”素食主義先生摸着下巴，假意思索道。

“……”

“啊，”素食主義先生看了看表，“我要檢票了，拜拜。”

“……再見！”

……

好容易回家一趟，無肉不歡先生開心到飛起。

“嘿嘿，媽，你最好了。”

肖媽白了他一眼，“快點吃飯，傻樂什麽。”

無肉不歡先生乖乖地盛了一碗飯，拿起筷子，下意識地就夾了一片青菜放嘴裏。

肖媽一臉驚奇，“你這是受什麽虐待了？竟然開始吃起了蔬菜。”

無肉不歡先生也愣了，但是飛快地反應過來，“營養要均衡嘛，青菜挺好吃的。”

肖媽狐疑地盯着無肉不歡先生看。

無肉不歡先生有些毛，“媽，你別盯着我了，這樣我吃不下飯啊。”

肖媽這才沒再盯着無肉不歡先生看。

吃完飯，肖爹勤勤懇懇地去刷碗，肖媽則留在客廳“盤問”無肉不歡先生。

“老實交代，是不是有對象了？對象逼着你吃素？”

“……真沒有，媽，你別老提對象對象的，過個年幹嘛要提這麽不開心的話題，咱開開心心的過個年不行嗎？”

“你這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沒有個對象，媽當然着急了。什麽時候趕緊領個人回來，只要是真心對你好的，媽都不會反對的。”肖媽語重心長道。

“那你對兒媳婦有什麽要求嗎？”無肉不歡先生試探道。

“只要能真心對你好的就行了啊。”

“那這是你說的，別到時候我給你領個人回來，你不同意就把人給趕出去了。”

“那當然。不是，我怎麽感覺你在給我下套呢？”肖媽狐疑道。

“沒有的事。”無肉不歡先生笑得特別真誠。

……

“過年了。”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模糊得不像真實，時不時傳來煙花爆竹的聲音，無肉不歡先生覺得他還是有些人煙味的。

“廢話。新年快樂。”這不是他們在一起之後過的第一個年，卻又像第一次一起過年一樣緊張。

“新年快樂。過幾天我去找你。”

素食主義先生抛出這麽一個消息，無肉不歡先生有些猝不及防，“哈？”

“就這麽定了。”

“不是，等等，怎麽就定了啊？”無肉不歡先生心都懸起來了，這是要直接出櫃的節奏？他完全沒有準備啊！

“你沒有在第一時間拒絕，那就代表你同意了。”

“……大爺，我媽身體不好，你別吓人家。”

“啧。我又沒說要說出來。只是露露臉。”

“哦。”無肉不歡先生松了一口氣，“那行。”

“就這樣說定了，我到時候再聯系你，挂了。”

“哦。”

……

說是到時候聯系，但是一連幾天都沒個動靜，無肉不歡先生也漸漸的快忘了這件事，直到素食主義先生一個電話打來，無肉不歡先生才猛的想起。

“你怎麽這麽快？”

“你不是都快忘了這件事？”素食主義先生調侃道。

“額……”無肉不歡先生有些心虛。

“行了，我快到了，到時候聊。”說着，素食主義先生挂了電話。

頭一回要見家長，素食主義先生心裏其實還挺虛的，但還是強作鎮定，無肉不歡先生愣是一點沒看出來。

“……”素食主義先生無奈。

無肉不歡先生在一旁絮絮叨叨，“你加油啊，給岳母的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

“停。我說，你怎麽比我還緊張。”

“有……嗎？”

素食主義先生注視着無肉不歡先生的眼睛，認真地點頭，“有。”

“我當然緊張啊，我夾在我媳婦和我媽之間，我不好做人啊。”無肉不歡先生理直氣壯，“行了，別管這些了，我給你探過話了，我媽說，‘只要真心的就成。’你得表現好點啊。別讓我被掃地出門啊。”

“我只是來刷刷存在感的，不是來出櫃的，也不是來跟你媽搶兒子的。”素食主義先生無奈，瞬間也就不緊張了，畢竟，能養出這麽個逗比兒子的媽，心一般都挺大的。

“那也得小心啊，你今晚去外面住吧，我怕露餡兒。”

“……”

無肉不歡先生覺得良心上有點過意不去，“那什麽，我家客房都被拿了當雜物間了。”

素食主義先生繼續看着他，“……”

“……行吧。”

“好，走吧。”素食主義先生瞬間就不看他了，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

“媽，我回來了，還帶了個……朋友。”無肉不歡先生硬生生地把那個差點脫口而出的“男”字給咽了下去。

肖媽聞聲而來，“哎呦，你這，帶個朋友來幹嘛不提前說，我這都沒準備什麽。”

“阿姨，是我冒昧了才對。”素食主義先生笑道。

“來來來，快進來，在外面站着算是怎麽回事啊。”肖媽熱情地招呼着素食主義先生，末了還瞪了無肉不歡先生一眼。

無肉不歡先生覺得自己很無辜啊。

素食主義先生将手中精心挑選的禮物遞了出去，“也不知道阿姨喜歡什麽，只好順便買買。”

無肉不歡先生趕忙接過，“喜歡喜歡一定喜歡，是吧，媽？”

“你這孩子。”肖媽又瞪了無肉不歡先生一眼，才轉過臉對着素食主義先生笑道，“來就來嘛，還用得着帶什麽禮物。中午留下來吃頓飯啊，阿姨都快做好了。”

“媽，菜快糊了。”無肉不歡先生在一旁出聲提醒。

“哎呀！”說着肖媽就趕緊回到廚房。

客廳裏，無肉不歡先生驚魂未定。

“你可以淡定點，剛剛太誇張了。”素食主義先生提醒道。

“你說的到挺輕巧。”無肉不歡先生翻了個白眼。

……

被“強行”挽留下來的素食主義先生閑坐在無肉不歡先生的床上，“你這不是挺容易的？”

“呵呵。”還容易呢，都差點沒把他吓死，出櫃真是個技術活兒，難啊。

“行了，我去洗澡，你的衣服給我一套。”素食主義先生起身，就要往衛生間去。

“不是吧，你沒帶行李來？”

“……你才發現啊。”

“呃……”無肉不歡先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跑去拿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