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龍涎香
蒲曉生等我出來後，就輕聲說道，“別擔心了，該來的躲不掉。”我愣了一下，這真不像冷面妖公子說的話。
傑森蹭蹭我的腳踝，柔軟的體毛讓我一陣酥癢，我放松一笑，就沖蒲曉生道：“咱們回家吧！”蒲曉生的臉變得柔和了許多。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周圍的人群也都漸漸散去。周圍的建築裏都亮起了燈光，不時有人們的歡笑聲或者争吵聲傳出。街邊的路燈昏昏黃黃，幾只飛蟲繞着燈光上下飛舞着，我們踱着悠閑的步子走回夢吧。雖然冷面的話依舊不多，但是這種沉默恰恰應了那句此時無聲勝有聲。
夢吧。
“你們回來啦！”蒲羅高興地說道，“今天怎麽樣，有收獲嗎？”
蒲曉生搖搖頭，我糾結地皺皺眉看向蒲曉生：“今天不是收了一個金魚妖嗎？”蒲曉生又恢複了那副冷面臉，自顧自地往後門走去，蒲羅高聲叫着：“米飒放好水了！”
我疑惑地問：“蒲羅，為什麽你每次都要告訴他米飒放好水了？他自己進去不就看到了？”
蒲羅神秘兮兮地笑道：“這樣能讓他心理提前放松，對少爺和咱們都有好處。”蒲羅給我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果飲，還拿來一碟精致的點心，關心地問：“餓了吧，跑了這麽久？”
我的肚子早就該唱空城計了，只是今天事情一波又一波，我都應接不暇了。自己還差點成為某人的點心。果飲散發着濃厚的溫吞的香氣，點心勾起了我肚裏的饞蟲。我的胃終于恢複了正常機能，咕嚕咕嚕一陣叫喚。
傑森倒沒有像往常一樣跟我一起吃東西。不會是一個金魚妖就填飽了他的肚子吧？
蒲羅問道：“那金魚妖是怎麽被收掉的？”
我塞了一嘴的東西，喝了口果飲，頓時精氣神恢複，繪聲繪色地将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蒲羅。蒲羅一直認真地聽着，聽到我将小暗影召喚出五個時有些微的表情變化。
等我講完，蒲羅已經連抽了好幾支雪茄。“少爺是将那金魚妖的妖力化解到傑森能承受的範圍內了。”
“你怎麽知道？”我大致塞了些東西進肚，有了食物墊底，就悠閑地小口喝着果飲。
“你說少爺在你敲門之前就離開了，那是他發現了金魚妖的本尊，你的那個朋友是被金魚妖施了法術。能控人心智的妖都有兩下子，傑森雖然能力不差，但見那金魚妖還是差了一個級別。”我一想也是，傑森吃那金魚妖連第一次見他時的一半力氣都沒用上。而且蒲曉生過了那麽久都沒來到我和傑森身邊肯定是經歷了一場惡鬥。
“啊？那傑森吃了那金魚妖會不會有事兒？”既然那金魚妖妖力上乘，對傑森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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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羅搖搖頭道：“不會的，妖吃妖也會增加妖力，少爺不會讓那妖反噬傑森。”
我安了下心。蒲曉生一直就是這樣，冷酷地對你好卻不讓你知道。
蒲羅連聲嘆氣，我不明就裏，看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就問：“收了妖不是好事兒嗎？你幹嘛唉聲嘆氣的。”
蒲羅看向後門，确定蒲曉生沒出來，才低聲說：“少爺們要尋找丢失的玄天古石。”
我哦了一聲，想起那時候蜘蛛身上的那個，就湊到蒲羅跟前問：“是不類似上次蜘蛛的那個石頭？”
蒲羅點點頭。
“那蒲哥哥也是因為要尋找這些石頭才受傷的？”
蒲羅剛想說什麽，蒲曉生推開了後門，已經換上了一身清爽的襯衣和禮服。蒲羅站起身子，去吧臺給蒲曉生調配清飲。
蒲曉生看見我面前放的已經狼藉一片的杯盤，又看看我，不由地微微皺了下眉，走到我跟前，才指指自己嘴巴左下角道：“有東西。”就坐在了我的對面。
我慌忙一陣胡拉，用手背擦擦自己嘴角。才看向他，看到蒲曉生有點無奈的搖搖頭，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給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蒲羅将清飲送過來就又回到了吧臺，傑森伸伸懶腰踱到我腳邊喵嗚叫了一聲就蜷縮起來倚着我的腳假寐。店裏的燈光不是很明亮，影子斑駁地交叉着。我不由得想起西方的吸血鬼，還好我遇到的是妖，有人性的妖界貴公子。
“你，用的慣術式紙人嗎？”蒲曉生冷不丁打斷了這股優雅寧靜的氣氛。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術式紙人是什麽。
他指指我身後，我才看到之前在家裏呆着的小暗影已經在我身邊待命了。我得意地笑道：“你說小暗影啊！很好用呢！”我想起自己當時将五個小暗影都召喚出來的那個樣子，就熱血沸騰。
“(*^__^*)嘻嘻……能不能再給我幾個？”我谄媚地沖蒲曉生笑道。
蒲曉生将一只握着的手向上放在桌子上張開，我看到裏面有一個蒲哥哥召喚的那種紙人，心裏一驚喜。
“這個是大的術式紙人，你試試看能不能将他召喚出來。”說着就将召喚咒語傳音到我的腦子裏，我看着蒲曉生将那紙人抛入半空，就凝神默念召喚咒語，老實說，很費力氣。
整個咒語也不過是：“妖靈賜我力量，破咒，與你訂下契約，封印解除，命你現臨。”這二十二個字。等念完這些，我已經滿頭大汗，身上熱氣騰騰。
再一看那術式紙人，猶如充了氣的氣球，升騰在半空中還沒成個形狀。
我納悶地看向蒲曉生，這同樣是紙人，只是大小不一樣，這差距也太大了點吧？
蒲曉生嘴唇微動，那個沒成型的紙人就變回了原來的一片薄紙。他幽幽地說：“小型的術式紙人只需召喚者自身力量就能成型。這種恐怕還得找到機緣你才能使用。”
我好奇地問：“這倆有什麽區別？”如果小暗影比較好召喚又很好用的話我當然用小暗影咯。
“十個小的都頂不住一個大的，大的術式紙人的召喚靈力一般要達到高級妖類的靈力以上，自然不好召喚。你之前召喚的那五個小的術式也借助了一些傑森的靈力。”聽到這些我看看蜷卧在我腳邊的傑森，他好像沒聽到我們在說什麽依然閉着眼睛休息。
“傑森借給我我就可以召喚了嗎？”難道我自己沒有力量去召喚出小暗影？
“差不多，你自己也能召喚，金體的能力也很強大，但畢竟這種人不多，具體怎麽煉成的只能看你自己了。你只是還沒發現怎麽才能利用自己的力量。”蒲曉生詳細地跟我說了一些我能理解的東西。我認真地聽着，既然跟妖界扯上了關系，不管怎樣先求得自保再說。
這是他第一次跟我說了這麽多我不知道的東西。到了後面蒲羅也在一旁聽着。又給了我幾個小的術式紙人和幾個大的術式紙人。傑森已經調到桌子上，在那裏用自己的爪子洗臉。萌的不像樣。
晚上回到房間，我看着手裏大大小小的術式紙人，傑森在窗邊蹲坐着看外面的瑩瑩月光。我忽然記起那時候傑森也是在草地中央這樣仰頭對着月亮。輕聲跟傑森說：“謝謝你，傑森。”傑森懶懶地搖搖尾巴，也不回頭看我算是給了我回應。
仰躺在床上，我回想着今天蒲曉生告訴我的這些東西，自嘲地笑笑：我這算是正式入了妖道了吧。
蒲曉生說我自身也有力量，他不知道，要我自己悟，我想想就腦仁疼，那些金體的力量是怎麽煉成的啊！像把鐵塊倒入熔爐裏燒化淬煉成鋼鐵嗎？我得去求教求教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問問他是否也知道金體的力量是怎樣煉成的。
“傑森，傑森，傑森，傑森．．．”我連連地喊傑森的名字，傑森才慢悠悠地從窗臺那裏跳到我跟前瞪大迷離又水靈的雙眼疑惑地看着我。
我抱住他，讓他躺在我懷裏，微閉上眼睛，輕輕地說：“我有點害怕。傑森。”
傑森輕輕地喵嗚喵嗚地安慰着我。我稍微松開點，看着他的眼睛說：“傑森，我本來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你知道嗎？”傑森點點頭。我就知道他能聽懂我說什麽。
“我如果不在這裏，現在就在一個可能不是很高薪還很累的公司疲于奔命，可是，”我有點傷感，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我現在的心情，可能是月亮讓我的心情有點失落，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想家，我的眼睛有點濕潤了，“可是，我最起碼會在家，不用擔心我回去會給他們帶去什麽災禍。”搞不好那個金魚妖是想吃我，陰差陽錯地才跟點兒回了家。
傑森靜靜地聽着我說話，目光幽幽地看向“門”那裏，我把他的臉扶正，皺眉道：“你也不懂我的心情嗎？傑森？”
傑森伸伸懶腰，打個哈欠就用臉拱拱我，跳到自己的紙殼窩裏，喵嗚一聲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覺了。我沒好氣地看着這個懶家夥，心裏一陣郁悶。
轉了個身，想了想，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等我能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我就想什麽時候回家就回家了！現在我能使用小暗影，以後我會更加強大！我一定要自由自在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在妖界也一樣！
我隐約覺得有點冷，就拉上薄被蓋在身上，給自己催眠。夢中又聞到曾經出現過的一次龍涎香味，雖然有點疑惑但也就那麽沉浸在這香味中入睡了。－－－－－－－－－－－－－－－－－－－－－－－－－－－－－－－－－－－－－－－－－－－－－－－－－－－－－－－－－傑森：主人，我懂你的心情，但是有人更懂你啊。睡ing．．．天涯：誰懂？誰懂？你個肥貓！給我醒醒！到底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