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臨演的辛苦
鈴鈴鈴——
鬧鐘的突然響起，馬修睜開眼睛，伸手打開開關，臺燈亮起柔和的光芒，盡管窗外一片漆黑，他卻穿上衣服迅速爬了起來，向着衛生間走去，同時對還在酣睡的室友喊道，“麥克！起床了！”
邁克爾·希恩努力睜開眼睛，問道，“到點了？”
馬修的聲音從衛生間裏傳了出來，“趕緊！”
今天正式開始拍攝戰争戲，不像前幾天那樣可以睡到天亮，海倫·赫爾曼昨天晚上就叮囑過，淩晨三點必須起床，四點之前趕到鎮子外面的片場。
等邁克爾·希恩爬起來，馬修已經洗漱完畢。
“我先去占座。”他拉開房門，“在餐廳等你。”
“好……”邁克爾·希恩伸了個懶腰。
旅館二樓一片幽靜，好像還沒幾個人起床，馬修沿着樓梯來到一樓，進入餐廳之後，發現自助式早餐已經擺好了，随便選了幾樣，朝着就餐區走去，不大的餐廳中，只有一個人在用餐。
馬修特地走了過去，“早啊，海倫。”
唯一用餐的人是海倫·赫爾曼，她記得公司的第一位客戶，點了點頭，“早，馬修。”
“我能坐這裏嗎？”馬修示意了下她對面的座位。
海倫·赫爾曼沒有拒絕的意思，“随便坐。”
馬修放下餐盤，拉開椅子，坐在海倫·赫爾曼對面，随口說道，“你每天起的都比演員早。”
“你觀察的很仔細。”海倫·赫爾曼意有所指。
這幾天，馬修确實特別注意海倫·赫爾曼，還時不時在她面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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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海倫·赫爾曼注意到了，馬修卻一點都不尴尬，直接說道，“我只是有點好奇，你竟然可以拿到《角鬥士》劇組的角色。”
海倫·赫爾曼公式化的笑了笑，“運氣好。”
見她不想說，馬修也就不再問，專心致志的對付早餐，今天估計要忙碌一整天。
早餐吃了一半，陸續有人進入餐廳，海倫·赫爾曼放下刀叉，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站起來随口說道，“我用完了，你繼續。”
馬修嘴裏塞着培根，說話不方便，幹脆對她點了下頭。
海倫·赫爾曼剛走，邁克爾·希恩就端着餐盤急匆匆的走過來，坐在馬修旁邊的位置上，好奇的問道，“我剛剛看到天使的老板在這裏，你們聊什麽呢？你準備泡她？”
馬修賞給他一對白眼球，“你覺得這可能嗎？”
“不可能！”邁克爾·希恩剝了個雞蛋，一口塞進嘴裏，咕咕哝哝問道，“你們聊的什麽？”
馬修也不隐瞞，說道，“我問她怎麽拿到的這些角色。”
好奇的人不止馬修一個，邁克爾·希恩也很關心，“問到了嗎？”
“沒有。”馬修搖了搖頭，“這女人口風很緊。”
他們兩個吃完早飯，來到旅館外邊，夜空一片漆黑，街道上卻燈紅通明，天使公司的近五十名臨時演員很快集合完畢，在海倫·赫爾曼和她的助理阿曼達的帶領下，出了鎮子，來到樹林的邊緣地帶。
樹林周圍無數盞大燈高高挑起，驅散了夜空的黑暗，将附近一大片地方照耀的亮如白晝，二十多輛化妝拖車橫着排開，五十多名化妝師和他們的助理已然就位。
站在化妝拖車外圍，馬修看到海倫·赫爾曼與那個大胡子在一起說了幾句，然後走了回來。
“我們現在分成兩隊！”海倫·赫爾曼大聲說道，“一隊跟着阿曼達去化妝！另一隊跟我去換衣服！”
臨時演員們迅速分成兩隊，邁克爾·希恩想要去化妝那一隊，卻被馬修一把拉到了換衣服的隊列中。
“去那邊幹什麽？我們這些人都要往臉上粘胡子。”
昨天排練結束，馬修就專門找人打聽過了，“現在還不到淩晨四點，劇組最早也要九點以後開拍，膠水粘在臉上五個小時很舒服嗎？”
邁克爾·希恩趕緊站到馬修一隊裏。
史詩電影拍起來非常麻煩，尤其是演員的造型，馬修這幾天除了排練根本就沒閑着，在劇組裏到處活動，跟不少助理或者勤雜工都聊過，別看他們這些臨時演員不到四點鐘就來排隊化妝做造型，主要演員們要七點以後才會來片場，男主角羅素·克洛更是有名的難伺候的明星，遲到十幾分鐘乃至半個小時都是常事。
這就是明星的特權。
先後進過三個劇組，馬修算是發現了，臨時演員或者普通演員辛苦等待，大牌明星姍姍來遲，似乎是常态。
他也只待過三個劇組，不知道這是不是普遍現象。
馬修排着隊，向服裝組所在的拖車那邊走去，剛剛淩晨四點，整個《角鬥士》劇組已經全力運轉起來。
在如今這個年代，《角鬥士》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好萊塢的A-LIST制作了，尤其是這場戰争戲，動用演員超過千人，加上劇組各個部門的工作人員，這片不大的區域，一下集中了兩千五百多人。
排隊從很多部門的拖車前經過，馬修看得很清楚，就像是一臺運轉精确的大型機械一般，整個劇組井然有序，沒有一絲慌亂的跡象。
“這就是大工業時代的劇組嗎？”
相比于《角鬥士》劇組這種龐然大物，《移魂女郎》劇組只能算是只小麻雀。
隊伍來到服裝組的幾個拖車附近，漸漸停止移動，馬修安靜的等了起來，這裏聚集了數以百計的臨時演員，即便劇組工作效率再高，也要等一段時間。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到天邊亮起魚肚白，才輪到馬修進入拖車，臨時演員飾演的都是路人角色，不可能有專門的造型設計，服裝師打量了下他的身材，找了一身粗布衣服，又拿了仿皮毛的披肩，協助馬修換上。
衣服有些小，不是太合身，但路人角色沒那麽多講究，服裝師又看了看，拍了拍馬修的胳膊，“好了！”
最後，馬修換上破舊的鞋子，如同野蠻人一樣，歪歪扭扭的走出拖車。
“去那邊化妝。”海倫·赫爾曼就等在拖車附近，指明方向，“速度快點。”
“好！”
馬修應了一聲，來到臨近的化妝拖車前排隊，身上的戲服有些厚，好在三月份的洛杉矶早上涼爽，要是夏天拍這麽一場戲，臨時演員如此辛苦，估計能熱暈了。
天色大亮的時候，終于輪到馬修化妝，坐在化妝拖車前，一個女性化妝師先把他的一頭中短發弄成亂柴火，接着招呼旁邊的助理往馬修臉上貼胡子。
馬修曾經看過不少好萊塢商業史詩電影，上面的男性角色給他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不管帥哥還是醜男，大部分都留着一把絡腮胡子。
這未開化的日耳曼野蠻人也不例外。
助理找來與馬修發色基本相同的假胡子，開始拿專用膠水往他臉上粘，跟馬修想象的不同，胡子不是一根一根粘，而是把成品粘在臉上。
這麽多臨時演員，如果一根胡子一根胡子粘，估計這五十多名化妝師加上他們的助理，忙到明天這個時候也搞不定。
馬修猜測，那種一根一根粘的胡子，應該是主要演員們才能享受的待遇。
胡子粘好，又在臉上塗了些鬼畫符式的東西，時間一長，臉上的膠水即便是化妝專用，也讓他很不舒服。
但他無法用手去撓或者抓，否則造型就毀了，只能忍着。
最後，馬修來到道具組，領取野蠻人用的武器。
這個就快多了，一名道具師看他身高體壯，特意給了他一柄雙手戰斧，這斧子雙刃的造型，看起來相當威猛，但馬修拿在手裏卻很輕，根本不是金屬制品，大概是塑料或者樹脂制造的，頂多也就五六斤。
至此，一個威猛的野蠻人戰士成功出爐。
扛起威猛的雙手戰斧，馬修在劇組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來到樹林邊緣地帶，與其他演員一起，等待拍攝開始。
馬修特意找人問了一下，已經上午八點多了！
從不到四點鐘進組，到造型完成，耗費了四個多小時，其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等待。
腿酸了，腳也有些麻了，甚至有些人還一臉疲憊，睡意朦胧。
但想要出現在影片中，哪怕是一閃而過，就要繼續等待。
時間緩緩流逝，太陽越升越高，馬修能看到，攝像機、吊臂、軌道等設備都架設完畢，似乎随時可以開拍。
那個大胡子帶着一個五六十歲的白人老頭走了過來，而海倫·赫爾曼就跟在他們旁邊，一副很熟悉的模樣。
“好了，夥計們！”大胡子亮出高亢的嗓門，“打起精神，準備開拍了！”
他看向白人老頭，見對方點了點頭，大聲說道，“好了，現在準備！按照我們排練的來。”
“快！”馬修感覺被人拉了一下，原來是邁克爾·希恩，“那老頭是雷德利·斯科特！我們往前！”
不止是邁克爾·希恩，臨時演員中似乎有不少人存了這樣的想法，想擠到最前面去，似乎這樣就可以出現在攝像機鏡頭中，給雷德利·斯科特這樣的大導演留下深刻的印象。
邁克爾·希恩是其中的積極分子，利用身高體壯的優勢，肩膀用力一抗，直接想要搶在前面矮了一頭的人擠到了樹上，又拉住另一個人的衣服，搶在他前面出現在整個隊列的最前面。
他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現在雷德利·斯科特面前。
短短十幾秒，這幫臨時演員就亂成一鍋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