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霸淩
只看了一眼，薇諾娜·賴德就認出這是中午在辦公區走廊見過的那個男人，不禁想起助理的話，轉頭看向安吉麗娜·朱莉那邊，安吉麗娜·朱莉也在看着她，眼中的鄙夷絲毫都不掩飾，兩道銳利的目光撞在一起，瞬間火花四濺。
“賤貨！”
薇諾娜·賴德和安吉麗娜·朱莉心中升起同一個念頭。
馬修就站在薇諾娜·賴德對面，這一切全都盡收眼底，加上親耳聽到這兩位明星的言語沖突，猜測兩人的矛盾恐怕會越來越尖銳。
突然，他看到薇諾娜·賴德的目光又轉回自己身上，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不太妙。
薇諾娜·賴德先看了看馬修，又轉頭看了安吉麗娜·朱莉一眼，心中有了猜測，圈內最近在傳安吉麗娜·朱莉與約翰尼·李·米勒準備離婚，難道是有第三者介入？這第三者……
她的眼睛又一次轉回到馬修身上，以安吉麗娜·朱莉那個浪蕩貨的行事風格，可能性應該很大。
“詹姆斯！”薇諾娜·賴德突然轉回頭去，正在跟攝影師讨論的詹姆斯·曼高德馬上擡頭看了過來，“有事？”
薇諾娜·賴德微微點頭，直接走了過去，指着馬修說道，“那個演員，換了他。”
雖然一般情況下，導演在拍攝片場擁有極大的權力，但詹姆斯·曼高德很清楚，薇諾娜·賴德是制片人，權力遠比他大，而且他這個導演連後期制作都無法參與，實際上就是個片場拍攝指揮。
“這個……”詹姆斯·曼高德稍稍猶豫了一下，畢竟場景都設計好了。
馬修看向那邊，這兩個人的聲音不高，卻也足夠傳到這邊了。
接着，又看向自己的經紀人丹尼斯·庫爾特，他第一次參與拍攝，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難道就這麽被人排擠出去？
丹尼斯·庫爾特站在片場外圍，也聽到了這些話，第一時間往後退，躲到了一名雜務工身後。
很明顯，薇諾娜·賴德對那個傻瓜有意見，他可不想這種事牽扯到自己身上。
他對這個劇組有過了解，除了不常來片場的喬治亞·凱肯迪斯這名制片人，《移魂女郎》劇組中權力最大的人就是薇諾娜·賴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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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臨演，與薇諾娜·賴德對上？他還沒這麽蠢。
丹尼斯·庫爾特對馬修求救的眼神視而不見，捉摸着是不是應該提前撤退？至于馬修，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見丹尼斯·庫爾特躲到視線死角裏，馬修就知道他是指望不上了，立即收回目光看向安吉麗娜·朱莉，從今中午的情況分析，安吉麗娜·朱莉與薇諾娜·賴德不和，會不會幫自己說幾句話？
安吉麗娜·朱莉坐在長沙發上，轉頭看向薇諾娜·賴德那邊，跟大部分演員一樣，她情緒外露，不快幾乎寫在臉上。
雖然不知道薇諾娜·賴德為什麽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但她隐隐覺得，薇諾娜·賴德是在針對自己。
甚至，她能感覺到那個小司機投過來的求救的目光。
不過，安吉麗娜·朱莉并不打算做什麽，她與薇諾娜·賴德确實鬧得非常不愉快，但為了一個小司機再鬧上一場，根本不值得。
她已經給了他機會，完成了口頭協議，這種意外情況，只能怪他運氣不好。
“我是女主角！”
作為片場中權力最大的人，薇諾娜·賴德說話很有底氣，而且為了避免給人留下無理取鬧的壞印象，她指着馬修找了個很強大的借口，“你們找個這麽帥的護工放在我後面，會分散觀衆對我的關注！”
這是女主角的正當權力，拿到哪裏都說得通。
“你，過來！”詹姆斯·曼高德立即對馬修招了招手，直接說道，“這場戲不要參與拍攝了。”
馬修心中一千個不情願，卻毫無辦法，沒人在乎小人物的感受，只好走出了拍攝場地。
薇諾娜·賴德又跟詹姆斯·曼高德說了幾句，然後走進片場，特地看了安吉麗娜·朱莉一眼，對方臉色很不好看。
那邊還在為拍攝做準備，馬修已經從一個參與者變成了旁觀者，他在外圍看了看，找到丹尼斯·庫爾特肥胖的身影，立即走了過去。
“下面怎麽辦？”他站在丹尼斯·庫爾特旁邊。
丹尼斯·庫爾特趕緊往另一邊挪了兩步，仿佛馬修身上有惡性傳染病一般。
“我在另一個劇組還有緊急事務要處理。”他擡起手看了眼腕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在這裏等到下班，看劇組會不會有其他安排。”
馬修還來不及說話，丹尼斯·庫爾特掉轉身體，飛快的走掉了。
劇組拍攝開始，周圍一片安靜，馬修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片場外圍，劇組那些工作人員，似乎有意識的跟他拉開距離，沒有任何人告訴他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就是好萊塢嗎？”
馬修忽然笑了，怪不得很多人都說娛樂圈是最勢力的地方，現在真是深有體會啊！
換做其他人，可能這時候幹脆離開算了，但馬修自幼歷經磨難，可以為了生存暫時妥協，卻不會輕易被打倒！
劇組沒有人說要他繼續待在片場，卻也沒有人趕他離開，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他這個小人物的存在。
所以，馬修不打算主動離開，就站在外圍，看着片場中的拍攝，眼睛始終在薇諾娜·賴德身上打轉，琢磨該怎麽給自己創造機會。
好不容易制造了一個機會出來，就這麽灰溜溜的離開，他實在不甘心。
拍攝斷斷續續，導演時不時就會喊停，薇諾娜·賴德在片場權力的确很大，馬修數次見到她過去跟導演商議，反觀安吉麗娜·朱莉，只能由着導演指揮。
兩人在劇組的地位高下立判。
在拍攝中，卻反了過來，薇諾娜·賴德表演很一般，而安吉麗娜·朱莉則非常有爆發力，馬修嚴格說起來還是個外行人，不懂得怎麽評判演技，但薇諾娜·賴德和安吉麗娜·朱莉同框演出，前者還遠比後者更符合他的審美，他的眼睛卻不自覺的跟着安吉麗娜·朱莉走。
馬修覺得，這或許能說明一些問題，尤其是安吉麗娜·朱莉所說的薇諾娜·賴德想删減她戲份的事情。
看了一會，他又有些疑惑，薇諾娜·賴德既然在片場權力這麽大，為什麽要選擇安吉麗娜·朱莉做女二號？
但他想了一會，就有了答案，之前聽丹尼斯·庫爾特那個見風使舵的小人提過，這個片子制作方是索尼哥倫比亞影業，還有一個制片人，估計可能是他們選了安吉麗娜·朱莉。
一下午的時間轉瞬即逝，馬修除了去廁所，都是一個人站在這裏等待，但等到劇組快要下班，也沒有人記得他這個臨時演員。
“CUT！”導演詹姆斯·曼高德喊停了今天最後一條鏡頭拍攝，“這條過了！”
然後，他把主要演員召集過來，開了個簡短的小會，确定明天的拍攝任務，劇組其他人員開始收拾物品，準備下班。
“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攝影棚中響起安吉麗娜·朱莉帶着憤怒的聲音，“明天我的兩場戲取消了？為什麽？”
詹姆斯·曼高德解釋道，“這是整部電影的需要……”
安吉麗娜·朱莉根本沒有聽他的話，轉頭看向薇諾娜·賴德，“你竟然敢删減我的戲！”
薇諾娜·賴德的聲音還是冷冷清清，“這是正常的拍攝調整。”
劇組所有人都看向那邊，不過眼中沒有驚訝，似乎這種事情發生不止一次了。
馬修看着那邊，腦袋飛快開動起來。
“我會給喬治亞·凱肯迪斯打電話！”安吉麗娜·朱莉現在拿薇諾娜·賴德毫無辦法，“我會向索尼哥倫比亞反應劇組的情況！”
薇諾娜·賴德敢這麽做，肯定有所憑仗，白皙的臉蛋沒有任何變化，直接說道，“随便，随便你給任何人打電話。”
她轉頭對詹姆斯·曼高德說道，“明天按新計劃拍攝。”
安吉麗娜·朱莉看起來似乎要爆炸了，卻有火無處發，薇諾娜·賴德明顯在霸淩，她卻想不到還擊的辦法。
“走！”安吉麗娜·朱莉招呼了助理一聲，轉身大步向着化妝間走去。
馬修站在那裏沒有動，看看薇諾娜·賴德，又看看離開的安吉麗娜·朱莉，一時間猶豫不決。他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能再争取一個機會，重要角色他不會癡心妄想，帶臺詞的小角色是不是有可能呢？
到底是該去找安吉麗娜·朱莉，還是直接找薇諾娜·賴德？他不知道該選擇哪個。
這樣做肯定也有壞處，但他處于好萊塢金字塔乃至整個社會的最底層，本身沒有任何資本，也沒有任何可失去的，不用非常規的手段搏一把，可能還要漫長的等待下去。
今天在劇組的所見所聞，更讓他明白機會真的是太難得了。
該選誰？馬修考慮了兩分鐘，做出了決定。
在他不多的關于好萊塢的記憶裏，安吉麗娜·朱莉未來名聲赫赫，他對薇諾娜·賴德唯一的印象就是傑克船長的前女友，連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看來我也要變成一個勢力的人啊。”
嘆了一口氣，馬修朝着安吉麗娜·朱莉離開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