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止戈笑道:“別人都離止戈遠遠的,只有惜羽姐姐跟別人不一樣,所以不是別人啊。”
我沉默了一下。這皇宮裏長大的孩子也真是各有各的艱辛。
“好了,玩夠了,早點回去。”我拍拍他的頭。
止戈跟宮人們走了,路上還頻頻回頭向我招手。
華貴的衣服和他那張幹淨無邪的面孔将我的思緒拉到過去。初見皇兄的時候,他才不過八歲卻已經登基,他的性格和心性與止戈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止戈如今也快滿十歲了,還是懵懂孩童一般。她的娘倒是沒有把他教壞,該有的品格還是有。
只希望以後他長大,不要有大多皇室中人的野心,做一個安享富貴清閑的王爺多好。
今天我好像格外喜歡思考。這樣不太符合我的畫風。
我搖搖頭,□□卷,“春卷,奶娘出宮前教會你做的桂花糕你試試手藝呢?”
春卷眼睛發亮,“主子,終于能讓春卷一顯身手啦!以前阿銀奶娘在的時候都輪不到春卷呢。“
我掰掰手指,“奶娘回去掃墓也有些日子了,再不回來我基本也就餓死了。不吃你做的也不行啊。”
春卷哭喪着臉,“嘤嘤,主子又嫌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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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菡萏的夕顏宮最近已經被踏破了門檻。
各種達官貴人的夫人都變着法的托人送禮,品級高的都請了令進宮來看望。
司徒憲叫來送補品衣料首飾的隊伍最長,我略微估計了下,大概可以從宮門排到城門了。
皇兄冷眼看着這一切,好像與他并不相關。連姑母都把司徒菡萏叫來當面叮囑了幾句,賜了她一些這輩子用不完的東西,他都沒有上夕顏宮去。
我聽罷這些宮廷八卦不住的搖頭。皇兄,作為主角,你起碼要搭個戲嘛。
我靜靜觀察了幾天,有點沒耐性了,打算去問問皇兄這個事态要怎麽發展。
“皇上,事已至此,臣妾也不能再管什麽廉恥了。身懷有孕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皇上若無心成全,臣妾只能告訴叔叔實情了。”
清思殿外,我聽到了司徒菡萏的聲音。張揚中又帶着些委屈和急迫。我停住腳。聽牆角這種事,做一次兩次也無妨吧。
這麽想着,又聽到皇兄冷淡的聲音,“你已經有了你應得的一切,富貴榮華,地位名聲,除此以
外,本不該奢求更多。”
司徒菡萏哭腔道:“臣妾只想讓皇上多看臣妾一眼,多和臣妾說說話。臣妾是皇上的妃子,難道不該有皇上的孩子嗎?”
皇兄冷然,“朕已經給足你司徒家面子,再有其他,是無可能。”
“又不是我要選擇當司徒家的女兒。這又不是我可以選擇的。。。”
司徒菡萏徹底哭了出來,映在門窗上的身影滑落在地,似乎是跪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過了很久,司徒菡萏獨自走了出來。我躲到一旁,看她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痕,整理了哭亂的發絲
和身上錦茜紅的曳地長裙,高昂起頭顱,什麽也沒發生似的,明豔矜貴的離開了。
我注視着她離去的身影,那一抹紅凄冷絕豔,像極了哭泣的女子眉心的朱砂。
或許她不曾有錯。那麽,這幅局面是誰的錯?
“長生你是越發不會辦事了!這殿外就是那麽輕易可以偷聽的地方嗎?”皇兄忽然揚聲斥責長生。
不妙!我提起裙子,蹑足要逃走。
“給朕進來!”
我跑路沒成功,只好進去,果斷下跪道:“皇兄恕罪,是我讓長生不要通報的。我說我找你拿個東西就走的,他不知道我會偷聽的。”
“哼,到底誰是你主子?下去守着!再若有下次,滾出宮去。”
皇兄冷眼掃了長生一記,長生哆嗦着出去了,關門的時候給我做了一個抹脖子動作。
皇兄今天戾氣很盛啊。不妙啊不妙。還好我反應快,先跪了。
“地上不涼嗎?跪着很舒服是不是?”正想着,皇兄的聲音出現在頭頂。
我擡眸看他,水唇緊抿,神色嚴峻,眼裏盛滿了壓抑的怒氣。這樣的皇兄像極了真正的王。冷峻威壓,令人望而生畏。
“皇兄,我錯了。你要罰我就罰吧,幼章一定不多說一個字,我發誓。”我豎起三根手指立誓表态。
“還要等朕扶你起來嗎?”皇兄嘴裏這麽強硬,但是手卻伸了過來。
我趕緊抓住皇兄的手起來。
“聽了多少?”皇兄抽回手,拂袖轉身,冷聲問。
“沒聽多少。”我小心的答。
皇兄淡掃我一眼,眼神深不可測,我一個機靈,笑道:“就是基本上把核心內容給聽到了。”
皇兄在長幾前坐下,垂眸片刻,擡眼看我,語氣淡淡,“并非你不能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不想讓你知道。”
我湊過去,拿起長幾上三獅戲球的青瓷茶壺給皇兄斟茶,“是是是,皇兄的考慮自然是有道理的。不過,皇兄,你有煩惱也可以和幼章商議的,不要自己擔着嘛。”
“跟你講無非是自尋煩惱。”皇兄不屑的拿起茶盞,淺酌一口,動作無端的好看。
我托着下巴支在長幾上,側首看去,禁不住花癡泛濫,“皇兄,我前幾日見了止戈,他都長那麽高了。我當時想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好看,賀蘭家果然出美男。不過今兒一瞧,還是沒人能比的上皇兄的風采卓然,美顏盛世啊。”
皇兄嗆了一下,彎起手指敲了我額頭一記,“在國子學就學了這些油嘴滑舌。你若是個男子,不知要讓多少姑娘上當受騙。”
我揉着額頭,想了想,“我若是個男子,就能幫皇兄分憂了。皇兄,司徒菡萏的事情要怎麽辦呢?”
皇兄道:“在我讓她進宮成為華嫔的時候,後面該怎麽做,我自然都有打算。你不必煩惱。”
我斟酌着問出心中的另一個疑問,“那皇兄心中,關于文惠嫔的打算又是什麽呢?”
皇兄愣了愣,看我,“你很關心她。”
“我覺得她是個好姑娘。”
皇兄移開目光,“文太傅代表着朝中的儒生一派,這群人勢力廣大,老派正直,我只需要做這件事以表對他們的親近信賴之意即可。惠嫔,便是我的态度。對我而言,我不需要後宮。後宮,也只是朝政的一部分。”
我有些心疼。也不知是為皇兄,還是為文妙書。
犧牲一個女子的幸福,皇兄在做這些的時候,一定也是不好受的。
“章兒,是不是覺得朕這樣玩弄權術很無情很殘酷?是不是跟那些別的君王沒有什麽兩樣?你是不是,有一天,也會離皇兄越來越遠?”皇兄低低的問,垂垂着眸叫人看不出他眼中情緒。
我坐在皇兄身邊,沉吟不語。
扛得起天下的人,才是這天下的主人。既是要做大事,自然也要有大的犧牲。做君王的,首先犧牲的,便是他們自己,不是嗎?
可我的皇兄,從小隐忍,善于掩飾自己的情緒,故作雲淡風輕,卻在背後運籌帷幄。這樣的才能,能讓他過得了無數難關,卻還是會有那麽一關不太好過,便是他自己的不忍心。
皇兄啊皇兄,你也會猶豫的麽?
良久,我從背後抱住皇兄,翠藍色的袖子像蝶翼一樣張開,交疊在皇兄身前。
“問這種話可真不像我皇兄啊。”
皇兄僵直的坐着,半響後将手放在我的手上,緊緊的按着,“章兒,我想要守護的,無非是這用無數鮮血和犧牲換來的江山,還有母後和你。”
“幼章知道。”我将頭放在皇兄肩頭,“這樣好了,皇兄你守着江山,以後就由幼章來守護你了。”
皇兄輕輕笑了,“那我豈不是随時都很危險?”
“皇兄!這話過分了啊。”我不滿的錘了皇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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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與皇兄難得的溫情暢談的第二天,我便收到了司徒菡萏遞來的帖子。
那滿目金燦燦的邀請帖真的把我這見慣了土豪的眼都給晃花了。人家的帖子頂多灑金,描金,她的帖子直接就是一片薄薄的金片打就的,上面還印了大朵大朵的牡丹紋樣。
金牡丹。富貴逼人。華貴逼人。啧啧,她直接取名字叫司徒牡丹好了,白浪費了菡萏這麽雅麗一個名字。
我默默把帖子遞給春卷,囑咐道:“把這個收了,叫人化成金葉子,打了給我做發飾。”
春卷敬佩的接過去,“公主,您真會賺啊。”
我喝了一口蜜餞酸棗茶涼涼的說:“這一去還不知道又有什麽陰謀詭計等着我呢。能賺一點是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說了是古裝版繼承者們啦
下章會有個可愛的番外 前世今生的味道 哈哈哈 也可以當成是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