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出友好鄰邦其樂融融的樣子不是?
出乎意料的是,大中午鐵隊就回來了,看樣子招待午餐都沒吃,他在辦公室轉了幾個磨磨,叫來了許三多,“你隊長呢?找他來。”
“隊長吃了中飯就去地裏了,我去叫他” 許三多看鐵隊那模樣,心裏緊了一緊,好象事情很重要。鐵路當然知道是哪塊地,一擺手,全速越野,快快快!
許三多一溜煙往375跑去,遠遠的那片金燦燦的花海就映入視線,菜刀是怎麽說的,“鋤頭啊鋤頭,你白叫了這個名,就那幾個妻妾還怕風愁雨的,你看看隊長,人家一種就是一支軍隊!”,許三多想着那一支支花梗标直筆挺,一行行苗距橫豎成線,邊跑邊笑,真的象是一只雄糾糾的隊伍呢,就象我們軍歌唱的那樣,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老遠就喊,“隊長,隊長,大隊長找你,有急事~~”
鐵路看見趕回來的人,倒不急着說話了,他坐在辦公桌後面,掏出一支煙來放在鼻子底下嗅嗅,“你知道我上午開什麽會去了?”
袁朗不為所動,他早戒煙了,“嗯。大隊長有什麽話說?我水還沒澆完呢”
“別忙。聽說你在市裏買了一個房子,弄得怎麽樣了?”
袁朗心裏奇怪,但他決定兵來将擋,看看鐵隊在唱哪一出,“就是交房時的老樣子,什麽也沒弄,扔在那就沒去看過。”
鐵路聞夠了煙,開始找火,“你好久沒休假了吧,給你幾天,散散心去吧。”
怎麽這話說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袁朗開始琢磨鐵路是不是到了更年期。
鐵大隊長悠閑地吐出一個煙圈,“是這樣,剛才在會上——你知道哪些單位參會——有人讓我轉交你一封信。”
袁朗的眼睛變了色,“信呢,給我!”
一封信,信封上只有三個字“袁朗收”,沒有落款,也沒封口。也不能封口,鐵路已經審查過了,一整張信紙上只有一個門牌號,“21號502”。
某人掉頭就跑,鐵路在後面喊,“你換件衣服,褲子上還有泥呢!”
袁朗沒聽見,也聽不見,他直奔到車旁,打開車門鑽進去,一家夥發動了車子,就沖出了大門。車子在山路上颠簸,跑上城郊公路,再進了縣級市的城區,七拐八拐最後駛入一個新建的小區,在一幢樓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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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樓一口氣奔到五樓,在門前停下腳步。。。他沒帶鑰匙。
***
袁朗不想敲門,他怕驚動了自己,怕驚醒這個夢,他對着門牌號看了半天,輕輕的推了一下,如果推不開。。。可是門沒有鎖,稍用力就無聲的打開。看着門裏面,他愣住了。
這是自己買的那間只刷過白牆的房子嗎?
這不是一間房子,這是一個家。
屋裏響着輕輕的音樂,天花板上垂下晶瑩的吊燈。廳裏面擺着紅色的布藝沙發,上面是黑白花紋的靠墊,玻璃矮幾下面是米色的地毯,把一圈沙發襯托的溫暖而舒心。牆角有一盞落地臺燈,象一朵默默開放的白色的花,牆上人挂着一幅抽象派的畫,就是那個著名畫作的臨摹品——《向日葵》。相連的餐廳安放着胡桃色的餐桌椅,奶油色桌布上面對面放着兩塊米色的餐墊,上面整齊的擺放着餐具。陣陣香味飄過來,廚房裏有勺子輕叩鍋沿的聲音。
視線收回,門旁的鞋櫃下面有一雙甑亮的皮鞋。袁朗關上門,脫下鞋子,把自己這雙沾着泥的陸戰靴規規矩矩地擺在那雙黑皮鞋的旁邊,從鞋櫃裏拿出拖鞋換上,靠,拖鞋上是一個笨乎乎的熊寶寶頭。
他沿着潔靜的地板無聲無息地來到廚房門口,香氣四溢,霧氣蒸蒸,有一個人正從滾滾的湯鍋裏舀出一勺湯在嘴邊輕輕吹着,高挑的身段上系着圍裙,腳上的拖鞋和自己一模一樣,他淺嘗了一口彎起嘴角。能看到他低垂的睫毛和嘴邊跳動的小窩窩。
“你也來嘗嘗吧,是淡還是鹹?” 那個人忽然轉過頭來,對他笑彎了明亮的眼睛。
袁朗立在那,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一切都象在夢中。
成才看他沒反應,就放下湯勺,拿起料理臺上的碗,開始嘩啦嘩啦的打蛋液,清脆的筷子敲擊碗壁的聲音把某人的意識勉強拉了回來。袁朗走過去,摟住他的腰,從後面緊緊抱住他,把臉埋在他雪白的襯衣裏,就這麽貼着,不說話。成才任他緊緊貼着,氣息隔着衣服呼到皮膚上熱熱的癢癢的,手裏不閑着,把蛋液澆到面盆裏,開始攪拌。
“肚子餓嗎,一會兒就好,先去飯廳,椅子上有東西先墊墊饑”,身後的人磨蹭了一下,聽話的去找東西。
出了廚房,果然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發現了一個印着某超市字樣的大袋子,翻了翻,裏面花樣繁多,面包、餅幹、罐頭、牛肉幹,還有兩袋大白兔奶糖和。。。一支軍用戰術手套。袁朗拎着那只手套,跑回廚房,在湯鍋上晃了晃,“這是誰的?”
“嘿嘿”成才眯了眯眼睛,“一年多沒見,你第一句話就和我說這個?”
“這是誰的?”手套在湯鍋上晃來晃去。
成才把湯鍋端下去,開始加熱平底鍋,“我在超市的停車場碰見連長了,他見了我,拼命往我手裏塞東西。。。連手套都落下了。”
連長從超市出來,兩人一擡頭正好面對面,連長的眼睛瞪的老大,想叫他又怕出聲——軍用吉普車裏一車人在等他,他憋紅了臉剛說了一句“你個孬兵,你好好的啊”,那邊就開始按喇叭,連長一股腦的往他懷裏塞東西,又怕車上的人下來只好急急忙忙往車那邊走,一步三回頭。
那人又不作聲了,靠在料理臺邊上,扯着那只手套發呆。
成才瞄瞄他,實在看不下去,擔憂地問,“隊長,隊裏出什麽事了?大家都好吧,你。。。你好象不愛說話啦?”
袁朗把手套往地下一丢,撲過去,一只手抱住對方的肩把他直拉過來,一只手把他手裏的鍋鏟奪下往臺上一扔,然後死命的咬住他的嘴。
靠!成才被咬的生疼,他掙出一只手來關了火,這飯晚點吃好了!
***
。。。。。。
某人躺在松軟的大床上,用枕頭蒙着臉,覺得自己非常怨念,明明最初是占上風的啊,怎麽就變成,變成現在是他賴在床上不肯起來,那個小南瓜高高興興地去繼續煎蛋餅了呢?
可是,只要他對自己綻開那兩個小梨窩,只要他用那對眼睛霧蒙蒙地看着自己,只要他附在耳邊熱呼呼地說“隊長,我好想你”,身上的哪根筋就酥軟了,從腦袋到心肝脾肺裏裏外外都化成一團面糊,還是一團摻了蜜的面糊。。。
袁朗咬着枕頭套想起剛才的一切,自己被這樣這樣,然後又被那樣那樣,他的臉皮就是千層底也止不住的發燒。恨恨的想,這小子哪來那麽多花樣?他在外頭都學的是什麽呀?
身旁傳來輕輕的腳步,帶着一股煎蛋的香味,“隊長,先洗個澡,吃飯啦!”,枕頭被拿走,兩片唇落下來,吻過發皺的眉頭,閉着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然後在嘴唇上斯磨、輕吮,熟練的挑開牙關,抵死纏綿,兩只修長有力的手,在酸疼的腰上輕揉,薄薄的繭子擦過肌膚,每一下都舒服到骨子裏。
“要我幫你洗不?你再不起來,後果自負啊”。然後成才就看着隊長沖進衛生間的背影發笑。一邊撤下床單一邊想,隊長瘦了呢,嗯,現在仿佛還能感覺到激情中他緊緊摟着自己的力度,和在耳邊輕喚自己名字的呢喃。
袁朗忍着微微的不适,沖着淋浴,本來空空的架子現在挂着成對的毛巾、牙杯,放滿了大瓶小罐,沐浴液、洗發香波、剃須泡沫、護膚乳還有別的不知裝什麽的瓶子,大多是外文字母,拿起來研究研究,至少印着三個國家的名字。這小南瓜,現在開了洋葷啦,不覺得微微笑起來,然後看着水流沿着浴簾流下,好象是誰流不完的眼淚,他的世界現在離自己很遠了吧。。。
“隊長,我把換洗的衣服挂在門把手上啦”
袁朗甩甩頭,甩掉莫名的焦躁,用浴巾擦幹身體,拿起門外的睡衣,呃,上面畫滿了和拖鞋上一樣的熊寶寶。
***
穿上衣服,走出來。餐桌上擺了四樣小菜,兩支杯子和一瓶紅酒。坐在桌旁,音響裏不知誰正在唱歌,又熱切又迷茫。
“你要這街景模糊,你要你長發飛舞,
于是不問是哪條路,只給你這速度。
你只要輕輕接觸,有些感覺不必清楚,
于是跟着你一路,茫然也是種幸福。”
袁朗看着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