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口朝下傾斜側貼于身前,以腳尖着地,平穩訊捷地沿着牆壁前行,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眼睛和槍口快速地掃過室內,無聲地搜查了整幢房子。果然已經空無一人。成才伫立片刻,來到了Annie的卧室。Annie的房間和平常一樣整潔,東西都在原來的位置,白色的地毯,胡桃木的雕花家具和水藍色的賬幔床罩,環視四周,看見梳妝臺上今天淩晨他給她的小音樂盒。打開盒蓋,在輕靈的曲調中,看見一張小紙條。Annie給他留了口訊。
這裏是老城區,狹窄的巷子把房子挨挨擠擠綿連成一大片,如果全副武裝接近那個門牌號,可能打草驚蛇,而且計劃遭遇挫敗之下,裏面情況不明,不能冒然闖入。成才讓其他人留在外面,定好特警們沖進去的時間。他脫去戰術背心,從車座上撈起西裝外套,在暗下來的天色中一路走了過去。
這棟矮矮的建築比較獨立,在成片的房屋中顯得有些孤單。他劃開一間窗子,躍了進去,開門來到走廊,靜靜的屋內聞到血腥的氣味,腳下就是一具屍體,喉管被刀子劃開。持槍繼續搜進,這裏經過激烈的搏鬥,牆上地上都是斑斑的血跡,屍體随處可見,有兩個人死了還扭成一團,都是近衛隊的人。
前面是樓梯,成才雙手持槍沿着樓梯慢慢走上去,走廊的轉角一個人影閃過,是James的手下,一槍追去,裝着消音器的手槍沒什麽動靜,那人一頭栽倒在地上。對方開始反擊,槍彈橫飛,成才摸手槍的時間也許不如狙擊槍多,但是槍王哪用分什麽槍,閃避中幾記速射,接連放倒數人。
然後成才垂下持槍的手,他看到James用槍指着David的腦袋,沖着自己冷笑,
James脅持着David,站在那,滿臉死灰,眼睛血紅,桀桀的笑起來,“Galen,你沒有想到會被我識破,先發制人吧,你看這是什麽?”,他扔在地下一張明顯偷拍的照片,一個本應該睡在墳墓裏的人卻仍然活着。
成才看都不往地下看一眼,照片上的人剛剛才和他會過面。
“David處處維護你,明顯和你是一夥,他的背叛導致整個計劃失敗。我也會找到Annie那個小賤人,你們一個一個都別想好過!”
“現在扔掉你的武器!”
成才扔掉手裏的槍,有一個人過來,搜走了他身上其它的裝備,用一支槍對着他的腦袋。
除了David,現在對方有三個人,一個人站在成才身後,一個人跟在James身邊。
成才看向David,老人面有血痕,可是眼神清亮,正在注視着他。“David,對不住,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無濟于事,這件事我會負責。”
成才冷定的轉向另一個人,“James,這些事是我一人所為,現在你們的行動已經失敗,你放了David,我和你談。”
“還有什麽好談,你現在在我手上,腦袋被槍指着還神氣個什麽?”說着,擡手一槍打向成才的下身,槍聲中成才往下栽倒,同時一手抓住身旁舉槍之人的手腕,另一手扣動他的板機,然後胳膊往上一擡猛擊對方下巴,趁對方失去防禦能力,成才已經奪槍在手,一槍結果了他。
那邊James拿槍的胳膊剛才被成才擊中,David撲上去和他糾纏在一起,被另一個組織成員勒住了脖子,成才舉槍,子彈從那個人的前額進去從後腦炸開。
James 被David打倒在地,幾下重擊打的他喘不過氣,癱倒在地上,David拾起他的槍,指向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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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面對槍口,站的筆直。他的腿剛才被James 打傷,雖然躲的快沒有傷到骨頭可是鮮血正順着褲管流下來。
“Galen,我如此相信你,你卻是個該死的卧底,你毀了我的一切!”老人的聲音在發抖。
“David,你和政府作對的時間還不夠久嗎,無論有沒有我,你的行動都不可能成功。”
“破壞這次行動是我的任務,可是我最終的任務是給你帶個話,David先生,總統先生從來沒有忘記你們青年時候的友誼。”
“總統不計較你曾要刺殺他,我代表他向你保證,只要你放下武器,他會保證你的人身自由,保留你和你家族在家鄉的産業。”
“David,你已經徹底失敗,為什麽要頑抗到底,結束這一切,和Annie回家吧,Annie那麽想念她的家鄉,你怎麽忍心讓她過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Annie在哪裏?
成才步步緊逼,David步步後退,他叫到“你別說了,我要開槍了!”
成才微微一笑,
“你有把握一槍打死我嗎?我手裏也有槍。
打死我,你以為你能出的去嗎?
你出去了又能上哪裏?”
緊緊盯着對方的眼睛,成才一字一頓的說,
“David先生,你要被捉捕還是要投降,這兩種結局你要想清楚。”
David舉槍的手在顫抖,他的眼睛裏眼神閃爍,旁邊傳來一聲哭泣,內讧中被他藏起的女兒Annie從成才身後走了過來,“爸爸,放下槍吧,我們已經厭倦流浪,我們回家吧。”
成才看見Annie安好無恙,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Annie經過他身旁,看也不看他一眼,臉色雪白象一座大理石雕像,她向父親走過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
成才沒有看見倒在地上的James是怎麽撿起同夥的槍,他看到Annie突然向他橫撲過來抱住了他。兩聲槍響。David打死了James,James打中了Annie。
Annie倒在他懷裏,眼睛睜的大大的,嘴裏湧出鮮血,已經說不出話來,她紫黑色的眼睛裏閃着淚光,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象是永遠也看不夠。溫熱的鮮血從她後背的傷口中象漫堤的水洶湧的流出,漫過成才緊抱着她的手臂。
“Annie,Annie”成才緊呼着她的名字,她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
成才從褲袋裏掏出那個小玩藝,打開蓋子,輕靈的音樂響起,女孩用最後的力氣說,“這支歌我沒有唱完。。。”一滴淚從她光潔的臉龐滑落,她閉上眼睛呼出了最後一絲氣息。
當各種制服的人員沖進室內,他們看到一個失神的老人,和一個正等待着他們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衣襟上全是鮮血,眼睛裏布滿紅絲,他昂着頭筆直的立着,聲音不高但字字清晰,“我是總統特使,David先生已經向我投降。”
一切應該已經結束。
在任務起程的那間傳說裏令人神往其實不過普普通通的辦公室,成才上交了自己的任務報告,桌子後面的人站起身,“成才同志,你的工作完成的非常出色,我們為你驕傲。”
“請問,我什麽時候可以預定回家的機票?”
那個人沒有回答,只是在眼鏡後面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別急。有人要見你,有幾個重要的人,他們要和你詳談。”
“成才,你不要驚訝,生活總是挑戰疊着挑戰,選擇接連着選擇,沒有人會知道自己的一生終于何處,因為道路太過漫長。”
一瞬間,成才覺得窗外的景物都在遠走,好象自己不是好好的站在地板上,而是随着一節車廂在迅速飄移,離開自己停留的站臺離開自己依戀的一切,那是一種感覺,又熟悉又傷感,就象——
在路上。
16 Lift the Wings
戰事結束,費了些時間辦好與該國政府軍及國安部門的交接,三中隊終于走上了歸程。要回家了。
機場,吳哲總是東張西望若有所待,袁朗拍拍他,“別找了,他不會和我們一起回去,他在另一條線。”
“哦”,吳哲頹了一下,然後忽的振作,“也許他還比我們先回去,在基地等着我們呢!”
袁朗被吳哲的樣子逗的忍不住笑了。
他交待完了任務就該回來了吧,他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他。
袁朗擡手摸摸嘴,唇上被咬的口子早已經愈合,可是心裏卻有一道血淋淋的傷痕,叫作思念,只有,只有愛人才能填補。
回到基地,大門口站了好多人迎接遠歸的戰友,知道不可能,可是袁朗還是不由得在人群中尋找那個日思夜想的親愛的人。戰友們熱情的把他們迎進了門。
洗漱完畢後袁朗來到了辦公室,看來鐵隊真費了心,屋裏收拾的一塵不染,桌子上的東西被碼的整整齊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