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臉了
“阿贏這孩子從小就懂事,”沈雪邊說邊走到床前,還拉住了林女士的手,繼續道:“我也不怕你笑話,家裏實在是沒錢養三個孩子,你要是有心,就……就供阿贏上完高中吧?”
林女士露出親切的笑容:“高中哪夠啊?我要供恩人上大學。”
“好好好,太感謝你了,”高興得沈雪不停的拍着林女士手背,亢奮得臉都紅了:“他爸媽要是能看見肯定瞑目的。”
噗嗤一聲,是誰在笑?
兩個女人看向坐在病床上的人,只見他瞳孔幽亮,閃着玩味的光芒。方贏慢慢的擡起頭,對上沈雪警告的目光,一點都沒害怕還揚起了眉梢:“你還有臉提我父母?他們才走三個月就被你們用各種理由騙走了保險金和房子,現在又來騙無辜的人?誰給你的自信?”
什麽?
林女士震驚不已!
表情猙獰了一瞬沈雪立刻冷靜下來,壓住心裏的不滿:“瞎說什麽?賣房子的錢不是給你奶奶看病了嗎?再說了,你爸生前愛賭博,再多的保險金也填不平無底洞,不說別人,他還欠我五十多萬呢。”
越說越來勁,越說越委屈,沈雪拍着胸口還濕了睫毛:“我這當嬸嬸的容易嗎?讓你白吃白住還被埋怨,上哪說理去?”
“可以去警察局,”方贏擲地有聲的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惬意的潤潤喉,見沈雪猶如吃了蒼蠅般難堪,才冷冷的道:“順便查查奶奶到底得了什麽病,我爸在哪賭博,還有你們家的經濟情況,孩子都養不起了哪來的50萬?吹出來的嗎?呵。”
最後那聲“呵”諷刺至極,林女士聽得心驚肉跳,眼神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飄。
怒氣沖沖的沈雪揚起手又放下,差點失态:“終于知道後媽為什麽難做了,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要是有一丁點慢待還會被鄰居說刻薄。”
方贏卻耐人尋味的笑了:“無利不起早。”
“你!”
“給你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方贏放下杯子,落在桌面時發出“噹”的一聲脆響,仿佛敲在靈魂上一樣。在這一刻,方贏菱角分明的臉充滿攻擊性,眼神更是鋒利無比,令人不敢直視。
Advertisement
“嬸兒,把工資還給我吧?”
聽到這裏林女士全明白了,工地辛苦,所以工資不低,甚至比一般的白領都高。不多算,月薪五千四個月就是兩萬,念普通高中的話肯定夠了。如此一想,林女士的視線立刻燃起火花,帶着深深的防備瞪着沈雪。
“人在做,天在看,你這樣不怕報應嗎?”
“婆婆天天藥不離口,不信去我家看看?”
“就算婆婆有病,也不需要壓迫一個孩子吧?你的房子賣了嗎?孩子也在打工嗎?你們這些大人在幹什麽?”
方贏漠視着急的嬸嬸,拉住情緒激動的林女士,他對這位善良單純的阿姨印象極好,很尊敬她:“您放心吧,我有辦法回學校。這兩天是您在一直照顧我嗎?”
點點頭,林女士順劉海時偷偷抹了下眼角,擦去淡淡的淚痕。
“您要是心裏不安,可以給我買幾本書,”見阿姨要反駁,方贏只好挑明:“錢就不用了,您的心意我懂。”
查房的醫院和護士站在門口,隐晦的打量沈雪。千言萬語憋在嗓子裏的沈雪再也待不下去,扭頭走了。
方贏可以照顧自己,好言好語的勸林女士回家休息,她眼圈發青,面容疲憊,再留下來方贏要愧疚了。
林女士也有孩子,确實挺忙。她走出病房後找醫生談了談方贏的事,确定出院時間,又囑咐護士有事聯系她才安心的離開。
吃完中午飯,方贏慢悠悠的在院區裏散步,來來往往的人都能遇見他,看似消食,實際上他在守株待兔。
第二天下午,沒等來機會的方贏被方俊拉住了胳膊。
“阿雪說你砸壞腦子,得了失心瘋我還不信,現在倒是信了。看見小叔轉身就走,你的禮貌呢?你的教養呢?我是這麽教你的嗎?”
周圍有很多納涼的患者,聽見争吵聲立刻頻頻望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倒是方贏異常鎮定,冷漠的雙眸像附上一層冰霜,喜怒不明,淡漠疏遠。
“聽護士說我還差幾千醫藥費,小叔是來交錢的嗎?”
“姓林的沒給嗎?”
方贏趁方俊吃驚的一剎那抽出胳膊,這舉動完全不像平時唯唯諾諾,任由擺布的樣子。方俊回神後更加憤怒:“翅膀還沒硬呢就不把長輩放眼裏了?你以為姓林的會把賠償給你一個小孩子嗎?會讓你揮霍嗎?”
“所以,你想用這筆錢買鋼琴?”
一句話吓得方俊臉色瞬變,見鬼了,他咋知道?
方贏笑得玩味:“怎麽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還是叔叔忘記了答應自己女兒的承諾?要不要我幫你問問她?”
嘴巴張了張,方俊硬擠出一絲笑容:“你聽誰胡說八道呢?鋼琴那麽貴,賣腎也買不起啊。”
嘭。
一拳頭打在方俊臉上。
倒退好幾步才站穩的方俊目瞪口呆,摸了把嘴角,全是血。可想而知,方贏用了多大力氣。方俊做夢都沒想到會被傻子打,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聽着附近的驚呼聲,方俊暴跳如雷,猛地揪住方贏的胸口剛掄起拳頭,便對上了陰森仇視的雙眸!
倒吸一口氣,方俊大聲斥責:“你恨我?”
腎是方贏的逆鱗,一時失控打了叔叔,他不僅不後悔還覺得暢快淋漓。不想糾纏,方贏靠前一步:“與其惦記我的東西,不如多關心關心堂哥賭球的事吧。”
“啥?”方俊忽然想起了什麽,眼神閃爍不明,急匆匆的跑了。
看熱鬧的人群散去,方贏整理下衣服繼續晃悠。其實方贏自己也有錯,早這麽硬氣小叔全家也不敢肆無忌憚的欺負他。
第三天傍晚,有位文質彬彬的男人叫住了方贏,他戴着金邊眼鏡,目光殷切的道:“你好,我可以和你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