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打架
“顧姑娘,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許悠不是一個能沉得住氣的人,聽見顧蓉安這麽說話,自然也就出口相斥了。
顧蓉安卻揚了眉頭,有些尖銳地說道:“這話哪說錯了?你一個大姑娘家的,畢竟是還沒有嫁了的,就與一個男人在大街上招搖過市,這還不叫羞恥了,根本就是不知儉點。”
顧蓉安指的男人明顯就是羅元昊,她語氣中濃濃的敵意就能猜得出來了。許悠雖然奇怪她何時看到自己與羅元昊一起在大街上走的,但是偏就她這語氣就讓人極不舒服。她與羅元昊現在清清白白,沒半點見不得人,也不至于讓人說得這樣不堪。
所以,許悠心裏很是不快,但還不至于惱羞成怒,因為知道她只是為了她姐姐顧姨太來打抱不平,此處只當是她因為親情使然,便忍着怒氣,道:“顧姑娘,你這話說烈了,誰都會與別人有些交談,顧姑娘自個兒也經常出入布莊,那兒也有不少男子,若真如你這般所說,豈不是也要冠了這罪名了?”
許悠雖然語氣平穩,但是話語之間還是透着犀利。
顧蓉安自然聽得出來,臉色變了變,又接了口:“那怎麽一樣,不能相提并論。哼,我瞧着你和你姐姐也差不多,你姐姐喜歡勾搭別的男人,還懷上個孽種出來,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也不知道顧蓉安心裏在想什麽,這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到最後已經有明顯的辱罵之意了,可偏偏顧姨太就這麽端坐在一邊,并不阻止妹妹這樣的口無遮攔,反有在邊上看戲的味道。
許悠這會兒算是真的惱了,明明就是來勸解別人的,這顧蓉安說到後來扯到她的身上不算,還說到少夫人頭上了,而且這根本就是侮辱。少夫人再怎麽說也是羅家長房主母,怎麽也輪不到她來辱罵,而且言語之中大有毀人清白之意,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你憑什麽這麽說,不許你這麽侮辱我姐姐。”許悠對顧蓉安大聲斥責。
顧蓉安被她這麽指着鼻子罵,也不示弱,回罵道:“我就侮辱她了怎麽樣?她不守婦道,不知羞恥……”
顧蓉安這端越罵越起勁,有點停不下來的味道,猛不然地臉上被潑了一臉的水,這才停了口,見許悠手持着水杯,顯然是她把杯中的水潑在自己的臉上的,當下臉色一變,罵道:“你敢潑我……”
話音剛落,竟見顧蓉安撲了上來,扭着許悠就要打。許悠也不是省油的燈,哪容許她這麽打自己,一拳頭就這麽揮過去,直接便把顧蓉安打退了好幾步。
“蓉安……”
“悠兒……不要……”
邊上的顧姨太和羅元惜顯然吃了一驚,沒料到兩人就這樣動了手,不由驚叫了起來,
興許顧蓉安沒有料到許悠的力氣竟然這麽大,自然不服氣,撲上來繼續要打她。許悠心頭憤怒,有一種想把過去與她的恩怨一起發洩的情緒,舉起拳頭狠狠地便揍了過去。其實許悠自己也不知道自個兒居然有這麽大的力道,這一拳直接就打在了顧蓉安的右臉上,頓時,她的眼睛周圍就紅了一大圈,痛得她哇哇直叫,更是哭叫着撲過來要抓打許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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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形象現在真的很糟糕,紅着眼睛,像頭野獸般的眼神瞪着許悠,張牙舞爪地撲向許悠。許悠的身形還算靈活,幾下就脫身開來,可是顧蓉安竟拿起了桌上的水壺就這麽向她飛砸了過來。許悠避開了水壺,可是那水壺因被重力摔在地上,其碎片跳起來竟濺到了邊上的羅元惜的手臂了,還劃出了一道傷口,見了紅。
許悠見狀,心疼羅元惜的同時,怒氣再生,伸出手,向再次撲打過來的顧蓉安一拳打去,這會兒正巧打在了左臉上,兩邊眼睛均出現了紅圈,痛得她直哭。
“行了,行了,不要打了。”羅元惜再也忍不住了,過來拉住了許悠,要阻止這場争鬥。
“蓉安,你怎麽樣了?”顧姨太這回也急了,拉住了顧蓉安,心疼地望着她臉上的傷,帶着怒氣轉向許悠,“你怎麽可以出手這麽重?”
當下,屋裏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在門外侍候的下人,紛紛進屋看究竟。
“悠兒……”羅元惜拉緊了許悠,臉上極是驚懼,而另一頭,顧蓉安捂着自己的臉,委屈地哭得像個淚人。
許悠這會兒倒是平靜了下來,因為看着顧蓉安這副狼狽樣,她突然有一種報仇後的舒坦感,雖然她也知道回頭一定會被責罵。
這事兒自然驚動了少夫人,所以沒隔一會兒,許悠和顧氏姐妹便被少夫人叫到了跟前,臉色不怎麽好地瞧着她們。
“讓你們去勸人的,怎麽就自個兒打起來了?”鄭玲言辭不悅。
顧蓉安就像是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指着許悠哭道:“是她先動手的。”
許悠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鄭玲看看許悠,又看看顧蓉安,嚴肅地道:“現眼下府裏上上下下的都在給老爺子準備壽宴的事忙得不可開交,你們倒好,還真給挂彩了,這是打算演給誰看?”
“少夫人,這怪不得我。”顧蓉安自是一臉委屈。
“顧姨太,你是邊上看着的,也不勸着些。”鄭玲瞧了瞧站在一邊的顧蓉珍,她雖是表情平淡,可眉梢間的不平之氣還是顯而易見的。
“少夫人,她二人都有些沖動,我沒能攔住,怪我不好。”顧蓉珍自然懂得什麽場合說什麽話,在少夫人而前,自是做出一副賢德之态,說話不傷任何一方。
鄭玲嘆了嘆氣,道:“你們兩人年歲相近,本應是好相與的才是,這會兒鬧成這樣,怪傷和氣的。唉,這也怪我不好,身為當家主母,後宅不寧也與我有責,怪我沒能把你們教好。這府裏大大小小的人不少,我這主母也管不了太多,想着你們大夥能相安,那我也省心,不然,整天吵吵鬧鬧的,我也必然要費不少的心,回頭老夫人那兒又要與我折騰,我也難做不是?真要鬧到那份上,這事兒也用不着讓老夫人或者大爺操心,我自個兒就能辦了,那該趕出府的人也留不得情面,也不管是個下人還是個姨太太。”
顧姨太臉色微微一變,眼中似有懼意。
再接着,鄭玲又說了起來:“其實鬥大點兒的事兒,有何可鬧騰的。好啦,蓉安也別哭了,我這兒也不責罰誰,你們倆都自個兒回去好好想想吧,老夫人那兒我也幫着攔下了,下回可都和和氣氣的就成了。”
顧姨太臉色一紅一白的,顯然有些惶恐之意,連聲說好,拉着顧蓉安就趕緊謝了恩離去。
許悠的心裏倒是對姐姐有了一層新的感覺。其實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表姐是個脾氣溫柔、寬容的女人,甚至容忍府裏的姨太太,自己則忍氣吞生。可是,今天卻讓她看到了姐姐的另一面,雖然今天這事兒的處理的結果也和以前一樣,寬大容厚,可是姐姐說的話,溫柔中帶着尖銳,嚴格說起來是極為淩厲,讓向來嚣張的顧姨太當着她的面也只能俯首,不敢造次。
少夫人的威懾力隐藏在她的寬容溫和的背後,其實力量也是不可小覤的,許悠不由對鄭玲多了一層欣賞。
“姐姐,誰讓那個顧蓉安抵毀你的清白,說那些話……”鄭玲的目光轉回到許悠身上的時候,她不由做了些解釋。
“你呀,就是這個沖動的脾性,就算那顧蓉安萬般不是,也犯不着與人動手,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 鄭玲打斷了她的話,有些苛責了她。
“姐姐,什麽都能忍,可我忍不了她這麽辱罵你,而且她說的那些話,無中生有,分明就是毀人清白的事,這要是傳到大爺的耳朵裏,要是當了真,那還得了。”許悠自是有些憤怒。
“她說什麽了?”這會兒鄭玲倒是主動問起了。
許悠自然把顧蓉安說的那些難聽的話稍稍描繪了一下,她好歹也得讓姐姐知道顧氏姐妹的嘴臉吧。
原以為鄭玲會為之動怒,再不然也應駁斥幾句,可是令她意外的事,姐姐似乎并沒有她想象中的反應,哪怕是淡淡的反應也沒有,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好似這話指的對象并不是她本人似的,平靜得讓人覺得無法理解,而且,她也沒有為此為自己駁上任何一句話。
末了,她只說了句:“我乏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許悠不由有些奇怪,看着她緩緩走回裏屋,心裏突然閃現出一個不太讓自己相信的念頭,難道顧蓉安說的話并非空穴來風?
呸,呸,都想些什麽呢,這怎麽可能!許悠連忙否決了自己的荒唐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